第244章 胡大老爺最近甚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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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大老爺最近甚是得意!
    他一向如此,但人生總有起伏,不是嗎?
    以往,胡大老爺雖有玩樂之心,卻苦於時間不足。
    瑣事纏身,時有意外打擾,何以盡興?
    豈是人人都能興致盎然時被打斷,處理完畢又迅速重拾樂趣?
    身體尚可支撐,心靈卻難以承受。
    真是心煩意亂!
    玩樂,自當無憂無慮方顯其趣。
    如今,小月兒已為人母,老朱家朱雄英、馬皇後的身體也大致康複,衙門事務交由道衍和尚打理,逆子和安慶亦已搬離。
    至此,胡大老爺終得自在玩樂。
    確認諸事無虞後,他徹底放鬆下來。
    近日,他常於胡府後院與姬妾們共度歡樂時光,甚至玩起了久違的脫衣麻將。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向來在牌桌上遊刃有餘的胡大老爺,此次竟輸得一塌糊塗。
    他愕然,簡直難以置信!
    望著對麵女子們碼牌、摸牌、搓牌、出牌的嫻熟動作,以及她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機敏,胡大老爺恍然大悟。
    原來,她們將察言觀色、揣測人心的本事,全用在了這牌桌上。
    除了一個大大的“服”字,他無言以對。
    此外,胡大老爺也不時會去“外室小院”陪伴如詩、宛如。
    而今,那“外室小院”已非昔日可比,所謂的“外室”,不過是些未被承認身份、連戶籍都未登記的隱秘之人罷了。
    隨著胡大老爺真實身份的揭露及雙方的坦誠相告,他早已將宛如與如詩的身份納入了自家之中。
    此刻,除了居所與待遇的差異,她們與府中的其他姬妾已無太大分別。
    然而,本質上的差異依舊存在。
    出身青樓的二女,盡管已認清自己是胡府的一員,內心卻仍充滿緊張與對未來的不安。
    她們同樣依賴美貌取悅於人,但那份“鑽研精神”遠超常人。
    或許是因為在青樓中曆經風雨,見多識廣,姐妹二人在行事上極為靈活變通。
    胡大老爺想玩的,除非受限於實際條件,否則她們總能設法滿足,不惜放下身段,用心琢磨如何討好他。
    例如胡大老爺鍾情的嗨絲與白絲裝扮,盡管他前世已見過無數變化,網絡上的創意更是層出不窮。
    但此生,他親眼目睹了兩姐妹從最初的懵懂到逐漸接納,進而因他的喜愛而投入心思進行創意調整與技術探索。
    她們姐妹在服裝設計上確實展現出了一定的天賦。
    不同於前世的資源豐富與供應鏈完善,在大明,嗨絲無疑是一種高端且獨特的玩法。
    可詩姐妹僅憑簡單原料,自創玩法,新穎程度不遜於過往網紅。
    胡大老爺對此深感愉悅,對她們倆極為讚賞。
    然而,這並未阻止他時常前往他近幾個月的摯愛之地——瀟湘館,探望楚依依。
    隻因他鍾情於那泛舟河上、胸懷天地的自由之感。
    某日,胡大老爺又如常來到瀟湘館。
    剛進門,便有一身影如乳燕歸巢般撲來。
    “老爺……”
    胡大老爺一把摟住這芳香四溢的人兒,挑眉問道:
    “喲,你這是怎麽了?”
    “難道還怕我沒錢來你這銷金之地?”
    楚依依一聽,嬌嗔地在他懷裏扭動,像條活潑的小鰱魚。
    這其實是楚依依心中的憂慮所致。
    見胡大老爺頻繁來訪且出手闊綽,她心中漸漸生出不安。
    起初掙錢時滿心歡喜,但久而久之,她開始擔憂某天胡大老爺會不再出現。
    畢竟,這裏的開銷極為龐大。
    然而,她不知曉的是,即便瀟湘館的開銷翻倍,也不及胡府現今日收入的半數。
    於是,這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玩笑話。
    二人依循舊例,先在江邊亭中溫存片刻,給樓船準備的時間。
    正欲登船時,瀟湘館內突然喧鬧起來。
    兩人抱著旁觀的心態,饒有興致地觀看起眼前的鬧劇。
    任誰都明白,瀟湘館能在應天府站穩腳跟,且在秦淮河畔掀起波瀾,怎會毫無準備?
    偏偏那位魁梧漢子,或許真的頭腦簡單,又或許酒精作祟。
    享受了姑娘的陪伴,吃喝盡興後,竟打算一走了之,不願付錢?
    瀟湘館豈會輕易放過此人?
    先是禮貌勸解,繼而嚴厲警告,最終十幾名壯漢一擁而上,顯然是打算先製服他,讓他清醒清醒,再談錢的問題。
    原本此事可能就此平息。
    但那吃霸王餐的漢子,偏偏囂張至極。
    “我乃藍玉義子,誰敢傷我?”
    此言一出,胡大老爺的腳步戛然而止。
    嗬,竟如此囂張?
    對於藍玉,曆來眾說紛紜。
    對胡大老爺而言,從前“藍玉”隻是個名字,還是通過網絡和影視作品得知的。
    而今世的他,更是盡量避免與將門、軍方打交道,以免加深老朱的猜疑。
    盡管藍玉最近作為遠征雲南副帥大勝歸來,名聲大噪。
    但在洪武年間,他藍玉並不算什麽人物。
    至少在朱元璋和胡大老爺眼中,藍玉前麵還有許多人排著呢。
    與徐達、馮勝、傅友德等人相比,藍玉不過是後輩罷了。
    眾人沉默之時,他哪有資格跳出來發火?
    對於平民百姓而言,藍玉無疑是位大人物。
    不提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封賞。
    單憑他是太子朱標的妻舅這一點,就足以震懾許多人,尤其是那些在應天城經商的。
    他們對權貴之事了如指掌,因為不懂誰可得罪、誰不可得罪,往往會糊裏糊塗丟了性命。
    最近,藍玉的名字頻繁成為熱議話題。
    何故?
    因為他囂張至極、瘋狂無比!
    那些比他更有地位、更有權勢的人,即便是武將,也注重顏麵與風度。
    文臣更是如此。
    得罪人後,通常會先讓對方考慮如何賠罪,否則便施以重手。
    也就是說,整人前會經過深思熟慮。
    但藍玉截然不同。
    他與常人迥異。
    自始至終,他的囂張跋扈未曾改變。
    隻是以前名聲小、動靜小,能忍他的人也不多,所以未曾大鬧。
    畢竟,鬧到大佬麵前,定會惹麻煩。
    但對普通人來說,藍玉這種性格、做派實在可惡。
    莫名其妙就得罪了他。
    還未想好如何賠罪,藍玉便已爆發。
    真是措手不及、莫名其妙。
    然而,這正是藍玉的風格。
    他囂張至極。
    這種如瘋狗般的作風,讓他在民間名聲極差。
    本以為得罪了他人,尚能暫且按兵不動,隨後設法尋人求助、疏通關係以求和解。
    但一旦惹上了藍玉,除非你強大到他根本不敢招惹的地步。
    不然,他會立刻與你當麵起衝突。
    關鍵在於,事情辦完了,還得看對方買不買賬。
    否則,人家鐵了心要跟你死磕到底。
    這種說翻臉就翻臉、咬住就不撒手的架勢,誰見了不怵?
    真要豁出命去跟藍玉硬碰硬?
    那場麵可就鬧大了。
    問題是,尋常人加上背後那點靠山,哪有資本跟藍玉叫板?
    瞧,方才吃霸王餐、叫霸王雞的莽漢,眼見瀟湘樓的十幾個打手慫了,非但沒收斂,反而越發張狂。
    \"來啊!動手啊!\"
    \"打老子啊!\"
    \"你們不是挺能耐嗎?\"
    \"趕緊的,往爺身上招呼,讓咱也開開眼!\"
    \"自從戰場上回來,好久沒嚐過刀子了,正饞這一口呢。\"
    \"快點,別磨嘰!\"
    望著這潑皮無賴般的漢子,瀟湘樓眾人像生吞了蒼蠅似的難受。
    真晦氣!
    哪冒出這麽個混不吝?
    這漢子也精,一邊挑釁,一邊故意露出腰間令牌。
    \"對了,咱義父發過話,藍家人辦事從來光明正大!\"
    \"瞧清楚嘍,藍府的腰牌,應天府獨一份!\"
    \"往後誰要敢冒充藍家人,你們逮了送去義父那兒,還能領賞錢!\"
    得!
    話都挑明了,眾人還能怎樣?
    弄死他?沒那個膽。
    可要是不作為,往後瀟湘樓還不得被藍玉的義子們踏破門檻?
    要知道,藍玉認的義子可不止三五個,足足好幾百號人呢。
    要都這麽來鬧,瀟湘樓別說賺錢,怕是要賠得底掉!
    想到這,管事的隻得賠著笑臉,琢磨怎麽把這尊瘟神請走。
    眼下先打發走再說。
    至於以後怎麽辦,得讓東家拿主意。
    這已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了。
    胡大老爺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這情形他見得多了,後世比這更囂張的也不是沒有。
    世道如此,哪個時代都有仗勢欺人的主。
    縱然心存正義,胡大老爺也沒打算替瀟湘樓出頭——他來這兒消費可是每次都付真金白銀的。
    不過有件事倒是引起他的思量:
    藍玉如今不過是個副將,義子就敢這般跋扈。
    等日後封了涼國公,還不得上天?
    難怪後來被朱元璋收拾。
    說真的,要不是看在太子朱標麵上,藍玉的腦袋早搬家了。
    這瘋子發作起來,尋常人根本鎮不住,也懶得去管。
    胡大老爺此刻可不想摻和,他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多管閑事的。
    攬著楚依依的纖腰,又瞥了一眼樓內,胡大老爺慢悠悠地朝樓船踱步而去。
    可偏偏這時候,裏頭那位藍玉的義子,恰好抬眼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一眼就瞧見了胡大老爺。
    這莽漢先是一愣,隨即渾身一顫。
    趕忙擠出笑臉,快步小跑至胡大老爺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藍玉麾下驍勇校尉李誌達,拜見大人!”
    這一嗓子,可真是驚天動地。
    方才這小子還趾高氣揚、目中無人呢。
    轉眼間,胡大老爺連話都沒說,他就屁顛屁顛跑來行禮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碰上真神了!
    聽到這聲問好,胡大老爺一時摸不著頭腦。
    這家夥顯然是認得他的。
    這倒也不稀奇。
    認識胡大老爺的人多了去了。
    朝中但凡有點地位的,要是不認得他,那才叫有眼無珠。
    可問題是,胡大老爺壓根不記得這號人物。
    他琢磨著對方剛才的自報家門。
    “驍勇校尉,李誌達?”
    “是,胡爺,正是小的!”
    這漢子此刻全然沒了先前的狂傲,乖順得不得了。
    看得一眾青樓姑娘和打手目瞪口呆。
    可胡大老爺早已見怪不怪。
    敢在他麵前放肆的人,不多。
    細想之下,這小子不過是個驍勇校尉,卻能認出自己,倒是有點蹊蹺。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老夫除了徐達等少數人,跟軍方沒什麽往來。”
    “你個驍勇校尉,按理連見我的資格都沒有!”
    胡大老爺問得直白,甚至有些刻薄。
    可那李誌達卻覺得再正常不過。
    他深知,眼前這位可是大明最頂尖的大人物之一!
    他義父在旁人麵前或許可以囂張,甚至對某些文官動手都不稀奇。
    但在這位麵前,絕對不行。
    所以,胡大老爺才好奇,他是怎麽認出自己的。
    李誌達不敢有半點隱瞞,老實答道:
    “小的幾年前曾隨義父赴韓國公府的宴席。”
    “就是在那裏,有幸見過大人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