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鏽巷人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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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的眩暈感猶如被卷入驚濤駭浪的漩渦,吳迪如一顆被拋棄的石子,重重地摔落在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金屬板上。林幽的血咒殘留物在四周熊熊燃燒,幽藍的火焰如同一群舞動的幽靈,照亮了這個由廢棄地鐵車廂改造而成的密室。車壁上密密麻麻地釘著發黃的懸賞令,最顯眼的那張懸賞令上畫著吳迪的側臉,上麵標注著“sss 級活體樣本——懸賞 3000 萬信用點”,仿佛是一張死亡的邀請函。
“歡迎來到狩魔人安全屋。”林幽撕開染血的繃帶,腰間的電磁脈衝發生器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宛如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你還有四十三秒的時間解釋,為何你能夠複製古武世家的血脈異能。”
吳迪剛要開口,整節車廂突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猛烈搖晃,劇烈地傾斜起來。透過裂縫,他看到了深不見底的垂直隧道,無數發光的菌絲如同一條條靈動的蛇,托著車廂在龍淵市地下迷宮中急速穿行。菌絲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銳叫聲,讓人毛骨悚然——三具掛著管理局徽章的屍體卡在鐵軌間,他們被菌絲緊緊包裹成繭狀,胸腔裂口處鑽出章魚觸須般的黑色肢體,仿佛是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
“蝕界汙染已然如瘟疫般侵蝕到 b3 層……”林幽手中的唐刀閃爍著青芒,恰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時不我待,安全屋的坐標已然暴露無遺。”
車廂頂部驀然傳來利爪刮擦的尖銳聲響,仿若惡魔在猙獰磨牙。吳迪的視網膜自動解析出攻擊者的信息流:【蝕化體α型·天賦序列剝奪殘留物】。當首隻怪物撕裂鋼板時,他才驚覺那竟是半截人類軀幹與機械螳螂刀臂的詭譎融合,傷口斷麵蠕動著瀝青狀的物質,恰似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爛泥,令人作嘔。
林幽的刀光恰似一道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但更多的變異體卻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從通風管源源不斷地湧入。吳迪在閃躲間不慎碰觸到某個蝕化體的金屬外殼,狂暴的數據流仿若決堤的洪流,霎時衝入他的腦海——這是被剝奪了“a112·金屬操控”的受害者,殘留的神經記憶中彌漫著手術台的無影燈和振金鎖鏈的嗡鳴,宛如一場無休無止的噩夢,令人毛骨悚然。
"別用複製能力!"林幽甩出電磁脈衝彈,"這些空繭會反向汙染你的......"
警告來得太遲。吳迪手背的齒輪烙印突然逆時針瘋轉,整節車廂的金屬結構開始扭曲變形。他的左眼虹膜裂變成精密齒輪形態,右眼觸須生物興奮地拍打車窗玻璃。某種不屬於人類的語言在喉間滾動,所有蝕化體突然跪倒在地,螳螂刀臂交叉在胸前擺出臣服姿態。
林幽的唐刀哐當墜地,她脖頸處的狩魔印記滲出鮮血:"你...竟然能操縱蝕界造物?"
劇痛讓吳迪恢複清醒,變異體們已經自相殘殺成一團血肉風暴。車廂顯示屏突然亮起,戴著青銅羅盤麵具的黑市商人出現在雪花屏中:"看來傳言屬實,吳教授真的把‘那個東西’植入了親兒子體內。"
菌絲車廂恰好停穩,閘門外傳來潮濕的風。吳迪看到此生難忘的景象:直徑千米的球形洞窟中,無數透明培養艙像葡萄藤般垂掛,每個艙體內都懸浮著與他一模一樣的麵孔。最中央的巨型艙體裏,二十歲的父親正對他微笑,手中握著那枚青銅懷表。
"這是你父親留下的‘諾亞方舟’。"黑市商人從陰影中走出,機械義眼閃爍著暗紅光芒,"三百個備用容器,隻要本體死亡就會激活下一個克隆體繼續承載sssx——當然,現在它們都成了蝕界生物的溫床。"
林幽突然暴起,唐刀貫穿商人胸口卻隻激起全息投影的漣漪。整個洞窟開始震動,培養艙接連爆裂,三百個"吳迪"同時睜開的眼睛裏,漆黑的觸須正破瞳而出。
"快啟動懷表!"林幽將唐刀插入地麵,激活了某個古老符陣,"隻有‘門之鑰’能封鎖......"
吳迪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去觸碰那塊神秘的懷表。然而,內心深處的某種衝動驅使著他咬緊牙關,艱難地將手指伸向懷表的發條,並緩緩地開始擰動它。
隨著每一次微小的轉動,懷表發出了一陣清脆而又詭異的“哢哢”聲,這聲音在寂靜的洞窟裏回蕩著,讓人毛骨悚然。當秒針終於劃過羅馬數字7的時候,時間似乎瞬間凝固了。原本還在瘋狂湧動、張牙舞爪的所有變異體,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突然完全定格在了原地。吳迪鬆了口氣,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就在這時,懷表表麵浮現出一些奇怪的符文,這些符文逐漸脫離懷表向周圍擴散。林幽驚訝地發現,這些符文所到之處,那些變異體身上的蝕化痕跡開始慢慢消退。
與此同時,洞窟的頂部開始散發出奇異的光芒。這些光芒逐漸匯聚成了一幅由無數閃爍的星光所構成的巨大浮雕——那是一個令人恐懼且難以名狀的克蘇魯形象!它那扭曲的身軀和猙獰的麵容,仿佛隨時都會從浮雕中掙脫出來,撲向下方的吳迪。
就在這時,一道虛幻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吳迪麵前。那是他早已逝去的父親的全息影像,隻見父親麵無表情地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按在了吳迪的眉心處。刹那間,一種刺骨的寒冷從接觸點傳遍了吳迪的全身,緊接著,一道冰冷得如同來自九幽地獄般的電子音,毫無征兆地在他的大腦皮層中轟然炸響:
“【認知屏障解除進度 47】
【蝕界同步率突破臨界值】
【歡迎回家,容器 k307】”
在意識墜入黑暗前的瞬間,吳迪看到地鐵隧道變成了生物腸道般的血肉甬道,而菌絲車廂正在被消化液緩緩溶解。林幽背著他躍向逃生通道的背影逐漸虛化,狩魔印記的齒輪聲與懷表滴答聲交織成死亡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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