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鬱悶、關進鳥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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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小子師尊?老道姑還是他師侄?這……”
嚇得目瞪口呆的蕭會理身軀一歪,右肩速度靠在門框緊緊鎖眉,低聲嘟噥道:“沒聽說陶仙師有師兄弟呀?得回去問問皇祖!”
“殿下,那老頭兒是誰呀?太囂張了!”大牛閃至門外,擋在蕭會理身前繃緊肌肉,低聲惱怒道:“真的刀槍不入嗎?”
醒過神來的蕭會理沉吟半晌,道:“隱世高手,別招惹。”
氣極了的孫不二一晃,閃至唐睿身前探手一抓,將之放在左肩便氣咻咻地走向街道,重重踏步。無可奈何的唐睿右手一抱孫不二的腦袋咋呼道:“老……師尊,你不是說等幾天再……這是去哪?”
“回堡塢!”
“這天色……超兩百裏呐!”
“又不讓你走路,擔心個甚?”
“呃……”
“老不休,本仙姑跟你沒完!”顧姆戟指著孫不二的背影跺腳尖叫,歇斯底裏。俄而回頭一望蕭會理豎眉吼道:“看什麽看,那匹駿馬本仙姑騎走了!死大牛,露出一口大黃牙惡心死人了!”
“臭道姑,你……你欺人太甚!”蕭會理當即怒火衝天,高聲咆哮。
“叫什麽叫?”顧姆怒目一瞪,寒聲道:“你當‘羅刹仙姑’不shā rén嗎?哼!兩隻異鳥送到唐家換回你那坐騎。”言訖,便無視刀槍劍矢,施施然地穿過戰陣,走到那匹青馬前解下韁繩,躍上金鞍揚聲道:“上清宮忍耐有限度,若再傳出坑蒙拐騙行徑就不是本仙姑找你了,好自為之,駕!”
“嘶喇喇——”蕭會理的寶馬坐騎揚踢嘶鳴,“轟隆”落地,打著轉轉。
“咯……蠻通靈的嗎?”顧姆開心大樂,一拉韁繩,閃電騰空,一拍揚頭晃腦的青馬又落回馬鞍,一夾馬腹,咋呼著控製住暈暈乎乎的青馬揚踢追向不見蹤影的孫不二。
“哇!這就降服了性烈青馬?”沒心沒肺的大牛不禁大發感概,一臉羨慕。
“哇呀呀——氣煞孤也!”聽著不停敲打著心髒的馬蹄聲,雙目冒火的蕭會理一砸門框,望著漸行漸遠的顧姆背影歇斯底裏咆哮道:“羅刹惡魔,你給本王等著……”
“殿……殿下……”大牛見牙齒磨得嘎嘎響的蕭會理大喘粗氣,不由一驚,吞吞口水顫聲道:“別……別氣壞了身子骨兒,仆這就把鳥送去唐家換回寶馬。”
“笨蛋!”蕭會理抬腿一踹大牛髖骨,怒罵道:“一群廢物!”
“嘭”的一聲,近兩百斤的大牛如彎蝦般驚叫著飛起來,屁?“轟”然砸地。嚇得那群親衛麵麵相覷,兩股戰戰。
充耳不聞大牛哀嚎聲的蕭會理忽然遙望遠方,無聲冷笑,切齒猙獰……
“違悖規律,絕對違背生命規律!”興致勃勃坐在孫不二脖子上的唐睿本想樂悠悠地觀賞沿途風景,哪知卻迎來秋風呼呼,勁力十足。致使雙目難睜,遂鬱悶之極,赫然思忖:“俗話說:樹老根先枯,人老腿先衰,可咱這師父氣息悠長,快若奔馬,雙腿彈性十足,這還是個年近百歲的老人嗎?該不會是個老妖怪吧!”
“踢嗒踢嗒!”唐睿聞聲,好奇扭頭,一眼望見顧姆騎著一匹大青馬沿著筆直官道飛馳而來,不由欣喜喊道:“顧姆真行,兩隻鳥換匹寶馬加金鞍,這生意大賺啊!”
“說甚呢,老奴是那樣的人嗎?”起伏在馬背上的顧姆嬌嗔道:“不過,若他們不將鳥送來,這匹寶馬抵賬也不錯!”
“豈止不錯?”
“唐家不缺寶馬。”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何況是匹寶馬。”
“人家之寶,豈可據為己有?”
“呃……不愧是高人!”
“屁高人,就一個瘋婆子!”孫不二怒哼一聲,陰測測笑道:“嘿嘿,坐穩了,看為師輕身功夫!”
唐睿一縮,趕緊趴在孫不二腦瓜頂子緊閉雙目,任憑耳畔風聲嗚咽,耷拉著腦袋道:“這裏距離堡塢怕不下兩百裏地,何必趁夜趕路,中途打尖歇上一夜,明日雇馬車回堡塢不也是極好極好的嗎?還可觀賞沿途風景呢。”
“誰嚷嚷馬車就要造好了,放出風聲之擂台賽卻遲遲不開幕?還說什麽唐家風雨飄搖,的回家幫襯……再說,老夫夜觀天象,三日之內必降大雪。”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皮也不上稅。”
“要不要打賭?”
唐睿一愣,挑眉虛眼一看西邊的夕陽,當即狐疑起來。心道:我能有超凡記憶,說不定這武功高強的老師傅真有預告天氣的特異功能呢。遂轉開話題悻悻道:“也不急在這一兩天呀?”
孫不二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便沒好氣叱責道:“好好的茅山仙境不呆,卻耍小孩兒脾氣跑下山來,氣死老夫了!”
“反正第一階段已經修完了,呆在山穀真勁兒。”唐睿呐呐狡辯道:“再說,清風、明月倆小子居然拿寶劍來報複陶師傅也不製止,這不是欺負人嗎?嬸嬸可忍,叔叔不可忍!”
“這是甚話,莫名其妙!練武切磋,隻會鼓勵,怎會去製止?你連五玄拳之門兒也未摸著,就不該待在山穀好好修煉,多與清風明月切磋?”
“他們兩個打一個,還都比我大耶,你到底站在那一邊呀?”
“記住:為師叫不二,吾之弟子豈是他陶老道身邊之道童能比的?”
“呃……我說師尊呀,你到底是墨家內門執事呢還是玄天穀傳人?”
“有甚區別嗎?”
“區別大著呢……”
“嘎……看是你雙腿跑得快還是本仙姑馬快,駕!”追上來的顧姆見頭頂著唐睿的孫不二突然腳下生風,滾滾向前,便眉飛色舞地大笑起來。
“行啊,盡可一試,就比比誰先回堡塢東門,若你輸了,今後不得再跟老夫作對!”孫不二朗聲挑釁。
“一言為定,駕!”自信接招的顧姆一夾馬腹,立時將整個身軀緊貼馬背。
“一言為定,哈……”孫不二大笑著一掠百米後閃進岔道。
“這就開賭了?”鬱悶的唐睿大聲喊道:“你們倆都這大歲數了,為啥就不消停消停?又要翻山越嶺,騰雲駕霧的滋味很好受嗎?也不照顧照顧我這稚嫩的小身子骨兒。”
“老夫也不想啊,可她老是不尊敬我這個師伯很煩的。”孫不二的理由很充分。
“大道不走走小路,無可救藥!”顧姆揚聲譏誚。
“大道小道,目的為要,隻要別耍賴就成!”孫不二打出預防針。
“那就拭目以待!”顧姆不知是篤勝,還是別有念頭,至今也沒提她的賭注,隻管節奏揮鞭抽打馬臀,“駕駕駕”地沿著官道揚長而去。
“師父呀,你就不擔心顧姆耍賴?”唐睿心下狐疑,忍不住輕聲提醒。
“世人重諾,她敢反悔?”
“反悔是女人權利。”
“誰說的?若她真這麽做,必被驅除師門。”
“呃……”唐睿一愣,恍然大悟這個時代的人真的是輕易不承諾,承諾必踐行,臨死不改悔,雖死而無憾,更別說那至今受墨家思想影響至深的上清派弟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