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換自稱、雪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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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黑白交際的黎明,生物鍾將唐睿敲醒。

    他稍一動彈,小胸脯就觸覺到一團異樣的柔軟,渾身觸電般僵直。刹時明白:又被紫煙抱在懷裏睡了一晚。

    這是什麽情況?

    前兩年是每逢第一場雪後,紫煙才盡職盡責地送來“人體空調”,讓他在香噴噴的柔軟中渡過數九寒冬,可這才九月呀?

    下雪?哇呀,莫非真被老不休……呃,是師尊說準了?

    一驚一乍的唐睿見紫煙還沒醒來,忽然想到昨晚兩位曾叔公和無良師尊因小爺一詞群起而攻之,在老爹的叱罵聲中聯袂將他灌醉的糗事兒。隱隱記得是紫煙和紫薇背他回墨韻齋後就啥也不知道了。

    就在這時,太陽穴便一陣刺疼襲來,不由得暗自吐槽:“誰說隻有喝了假酒才頭疼,這古代烤酒喝多了一樣疼。看樣兒,小爺昨晚又折騰人了。”

    忽然,一股又一股的幽香襲心,唐睿猛覺膀胱腫脹,**辣的子孫根倏地拔劍弩張,硬邦邦地難受至極,卻不敢鬧出絲毫動靜,隻得憋屈地僵直一掙,脫出紫煙環抱翻身爬起,暗自哀嚎:這就是靈魂重生的後遺症。

    郎君醒了?”這一搗騰便醒過來的紫煙見唐睿仿佛屁股著了火般地跳下床榻,遂媚笑著打趣道:“著甚急呀,莫非尿床了?”言訖,便捉挾“咯咯”一笑,在被窩裏四處亂摸。

    哇呀!好冷!”手忙腳亂穿鞋的唐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磕著牙床哆嗦道:“莫非昨晚下雪了?”

    錯,不是昨晚,是今兒寅時開始飄雪的!”紫煙把螓首探出被窩,學著唐睿的語氣一本正經糾正道。

    噫!連狐皮袍子都備好了,哈哈,多謝紫煙姐!”唐睿瞄到擱在床頭矮櫃上的皮大衣,趕緊抓過來一邊抖開披身,一邊道謝。

    錯,不是奴婢準備的,要謝也該去謝紫薇那小丫頭。”紫煙忍住笑點,依然扮演唐睿的語氣回應。

    好好說話!”唐睿扭臉惡狠狠地、用與他年齡極不相稱的口吻嗬斥道:“從今兒起,你不用給小爺安裝‘人體空調’了!”

    哎呀郎君,嫌棄奴婢這‘人體空調’了?你以前不是蠻喜歡的嗎?”

    這……那啥……呃,孟夫子曰:男女授受不親,禮也。”

    咯咯咯,你也算是男人?笑死奴婢了!”

    別笑,聽見沒?”

    呃……”紫煙一愣,呼地坐起,顫巍著胸前魔火嗲聲問道:“郎君,咋的啦?莫非昨夜酒喝多了把腦瓜兒燒糊了?”

    你……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徹底無語的唐睿對著紫煙一陣呲牙咧嘴,惡狠狠地放言道:“若不遵從,後果自負,哼哼!”言訖,便呲溜一聲鑽進簾子,右腳尖踢翻那尿罐兒木蓋,大喇喇地放起水來。

    紫煙聽著那急促地水響聲,肆無忌憚調侃:“哎喲,好大一泡尿,還好沒尿在奴婢身上,咯……”

    唐睿緊掐著子孫根暗自哀嚎:奶奶個凶器的,就這細棒,還真不能人道,也不知當今那些王公貴族子孫們流行虛滿十歲就娶媳婦兒是咋洞房的?嘖嘖嘖,小爺不佩服這些古人都不行啊!

    嗯,這小爺自稱應該改了,否則,又像昨晚那般一不留神就溜出來,後果不堪設想。還好,昨晚隻是挨批鬥,喝酒賠罪了事,若是在外呢?

    可自稱本郎君真有影視劇裏麵的那啥……哦,采花郎君、金蛇郎君什麽的感覺,大是膩歪呀……本少這個詞咋樣?嘎嘎,很好!

    一身輕鬆的唐睿閃電跳上床榻,呲溜兒鑽進被窩兒,對著紫煙眨巴著眼睛笑道:“紫煙姐,自稱‘本少’不犯忌吧?”

    本少?啥意思?”紫煙訝然反詰。

    老爹是堡塢郎主,我自然是少郎主了,所以簡稱本少。”

    這樣啊,應該不犯忌吧?”

    晨曦降臨,寒風如刀。

    老天發怒,萬裏雪飄。

    或是因為建康的權貴們視眾生為魚肉,奢靡無度;或是天道無情,將穹蒼作烘爐,故而選擇重陽節降下大雪,警示那些登山野炊的富豪權貴。

    風未定,雪將住,天地間靜寂無聲,白茫茫一片。

    唐睿一邊安撫著阿虎,打著嗬欠走出門摟,一邊踏著“嘎吱嘎吱”的寸厚積雪,對比著“五玄拳”和“五禽戲”的架勢暗自腹誹:一個是上古大賢,一個是上古神醫,共同體悟出經脈氣,卻因對人體筋脈走向的理解差異便各持一詞,分道揚鑣,自創功法傳世,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呢?

    武醫和武技的區別真有那麽大嗎?哎!若倆人放棄成見,合夥兒創造出了人類修煉功法,那一定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了……呃,人世間本就充滿矛盾,任何人都無可奈何。

    後世人都言“五禽戲”乃華佗在《莊子》“熊經鳥伸”的基礎上創編出了“五禽戲”。但孫不二卻說是秦越人和墨子聯袂創造,到底誰正確呢?不過,陶弘景佐證他所傳的“五禽戲”乃是源於墨門秘籍。

    孫不二所傳的“靈猴飛澗”、“馬踏原野”、“莽牛撞山”、“猛虎出林”、“**天”這五個修煉戰技的基礎架勢,的確沒有禽鳥類,但卻講究出拳由心,一招致命,並契合修煉的五大境界。

    而陶弘景所傳的“五禽戲”,卻分別為:虎戲,效仿虎之威猛,鹿戲,效仿鹿之安舒,熊,戲效仿熊之沉穩,猿戲,效仿猿之靈巧,鳥戲,效仿鳥之輕捷,修煉時力求蘊涵“五禽”之神韻,引導氣息周行於五髒六腑,奇經八脈……娘的,四獸一鳥,居然以“五禽”命名,是墨子分不清禽獸呢還是為了區分五玄拳?

    就小爺……呃,是本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五玄拳”是集動功和技擊為一體的修煉經脈氣功法,而“五禽戲”算是一種調養人體精氣神的引導術,可陶弘景的功夫雖不及孫不二,但也算是一流高手呀?

    太不負責任了,枉為人師!”拿不定是先修煉“五玄拳”還是“五禽戲的”唐睿以走進茅亭,便跺腳嘟噥道:“叫小……本少自己揣摩,可本少還是個兒童呢,太高看我了吧?”

    這時,罵罵咧咧的紫煙拽著哼哼唧唧的紫薇仿若澀澀滾動的車輪,輾碎了一地的冰雪。阿虎也跟著去湊熱鬧,蹦跳在紫薇身前身後“汪汪”嘲笑,打破了湖邊的寂靜。

    姐,太冷了,我去茅亭裏站樁可好?求你了!”紫薇見擺脫不了寒冷肆虐,便搖著紫煙的手撒嬌。

    不經風雨,那見彩虹,你太嬌氣了!”紫煙大聲數落。

    唐睿見狀,嗬嗬一樂,笑喊道:“上來吧,今天我來指導你站樁。”

    紫煙望向唐睿的目光似乎有了笑意,便一推紫薇,沒好氣嗔斥道:“上去吧,可別讓我覺察你在偷懶。”

    哦,阿姐真好!”紫薇轉身便跑向茅亭,頭也不回地保證道:“郎君在呐,我敢嗎?”

    紫煙搖搖頭,無懼雪花飄進她的領子,旋即提臀矮身,慢慢走向她練劍的老地方——那顆蒼勁柳樹之下。卻沒在雪地上留下絲毫腳印。遠遠看去,那猶如肥鴨般走路的嬌軀別具風韻,魅力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