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異世之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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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雅間的南希正襟危坐,雲初的來曆她是知道的,可聽說是一回事,真正見到又是另一回事,當安陵容挽著雲初的手進來時,她緊張的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
安陵容拉著雲初的手坐在桌邊,笑道“南姐姐,這是先前與你說過的雲神醫雲初,我娘親的眼疾就是雲初姐姐神醫妙手治好的。”
又對雲初道“雲初姐姐,這位是我在宮裏認識的好友,佟佳南希。”
原想著為雲初介紹南希和她都是穿書而來的人,可現在不知南希是否願意讓人知曉此事,所以便沒提這事。
雲初爽朗一笑,抱拳行了個江湖禮,“佟佳小姐好。”
南希已盈盈下拜,指尖在袖中掐出月牙,“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她刻意加重“得見”二字,餘光瞥見雲初抬眸時,心底泛起微妙漣漪。
幾人在雅間談天說地,雲初說起上月在雁門關智鬥馬賊,將那匪首的胡子燒得焦黑時,蘇和笑得打翻了青瓷盞,而南希卻盯著雲初出神。
安陵容和南希也說著宮裏的事情,在聽說安陵容得了一對雙胎時,雲初從懷中拿出一對雙魚玉佩,“這玉料是在南疆玉礦尋的,雕工粗糙,全當給兩個小娃娃的見麵禮。”
安陵容接過玉佩,驚歎一聲,“這玉料通透盈亮,觸手生潤,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玉,最貴重的是雲姐姐親手雕刻,那我就替弘承弘熙向雲初姨姨道謝了。”
雲初抬眼看向南希,對方卻急忙錯開眼神,燭火在兩人之間明明滅滅,那雙眼卻亮得驚人,仿佛藏著不屬於這朝代的星子。
她指尖摩挲著青瓷碗沿,輕笑出聲“佟佳小姐,莫不是我臉上沾了蟹肉,怎的這般盯著瞧?”
南希手指死死扣著桌邊,心一橫,對雲初試探道“奇變偶不變?”而後緊張的死死盯著她。
這話驚得雲初手中象牙筷當啷墜地,蘇和“呀”的一聲俯身去撿,而後快步出來雅間去尋小二換一雙。
雲初卻恍若未覺,瞳孔劇烈震顫著,盯著南希泛白的唇色,喉結艱難滾動,“符號看象限!”
南希猛地起身,裙擺掃翻了案上茶盞,滾燙的茶水潑在雲初藏藍衣襟上,她卻渾然不覺,踉蹌著撲過去抓住對方手腕。
兩個女子指尖相觸的刹那,仿佛有電流竄過,兩人緊緊相擁。
南希哽咽著埋進對方肩頭,恍惚又回到現代教室的午後。
雲初難得一見的有了兩分小女子模樣,“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熬過來的,第一次把脈被當成妖怪,還說我能摸出喜脈是巫蠱之術、說海姆立克急救法是傷風敗俗,我真是渾身張嘴也說不清。”
南希破涕為笑,說起自己裝成懵懂閨秀的日子,連九九乘法表都不敢背全,眼淚反而流得更凶。
雲初突然問道“可你為何要入宮?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蘇和輕快的腳步聲,安陵容眼疾手快,一把將相擁的兩人分開,捏起絹帕替她們擦去淚痕,“好姐姐們,咱們難得相聚,可莫要隻顧著哭了。”
安陵容指尖點在南希發燙的麵頰上,又輕輕撫平雲初淩亂的鬢發,“今夜子時便要回宮,莫要將這良辰都哭碎了。”
雅間重新安靜下來時,蟹釀橙的熱氣早已消散,雲初和南希隔著安陵容相望,眼底還殘留著水光。
蘇和進來時,隻覺得氣氛十分怪異,將筷子放在雲初桌前,好奇道“娘娘、師傅,你們這是怎麽了?”
看著幾人眼中含淚,忽然嗤笑一聲,“莫不是這剁椒魚頭辣的?”說著連忙給幾人倒滿佳釀。
安陵容擦掉眼角的淚,輕笑出聲,“可不是嘛,辣得我們直流淚呢。”
南希和雲初也相視一笑,而後雅間又恢複方才談笑的模樣。
直到日落西山,安陵容三人才在季懷的再三催促下,和雲初依依不舍的分別。
回宮後很長一段時間,安陵容和南希都神情懨懨,好似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
永和宮裏的冰酪冒著冷氣,卻再勾不起安陵容半分食欲,她百無聊賴地用銀匙攪著碗中凝霜,看那團雪白在瑪瑙盞裏碎成冰渣。
南希斜倚在湘妃竹椅上,手中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晃著,眼神空洞的看著院子裏嬉戲的雀鳥。
叩香瞧著案上原封未動的牛乳卷,又瞅見主子們連日來魂不守舍的模樣,私下質問了蘇和好幾次。
“你且說句實話,那日究竟出了何事?娘娘們回來後,連最愛的冰淇淋都不聞不問了。”
蘇和苦著臉,欲哭無淚,“好姐姐,你都問過我多少次了,真就是尋常逛了街市,又偶遇師傅罷了。”
安陵容望著廊下竊竊私語的兩人,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華貴護甲,轉頭向南希歎道“姐姐,你說咱們這是中了什麽邪祟?整日裏胸悶氣短,瞧什麽都沒了興頭。”
又驚慌坐直了身子,壓低聲音,“難不成宮中有人對我們下毒?還是被人使了厭勝之術?說著就要喊叩香,“叩香!快,快給我們診脈!”
叩香嚇得急忙給二人診脈,又屏息凝神,將銀針依次紮入兩人腕間穴位,半晌才長舒一口氣。
“娘娘寬心,脈象雖虛浮,卻無中毒之象,許是憂思過重,倒不妨叫上欣貴人、慎嬪娘娘,擺一局葉子牌或麻將,再燙些羊羔肉涮著?”
南希抿了一口奶茶,悶悶道“這叫戒斷反應,過段時間就好了。”見眾人皆是茫然,她自嘲地笑笑,“就好比...就好比癮君子沒了煙膏,總得熬些時日才能緩過神。”
胤禛與宜修自西山大覺寺祈福歸來不過幾日,養心殿便傳出了擇吉日啟駕圓明園避暑的旨意,宜修垂眸淺笑,“園子裏大,院子又多,不如同往年一樣,願意伴駕的,盡可前去。”
“你拿主意便好。”
宜修頓了頓,道“臣妾倒是有個主意。”
胤禛從奏折中抬起頭,頗有興致的看向她,輕笑道“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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