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火鍋還在咕嘟咕嘟地煮著，服務員剛換過碗筷，陶套套的那份被撤了下去，程小小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陳浩南麵前的啤酒瓶已經空了三個，他撐著額頭，指節抵著太陽穴，像是喝多了，又像是煩躁到極點。
    程小小看著他，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浩南，你少喝點……”
    他猛地抬頭，眼神又冷又利，像是終於忍無可忍——
    “小小，你現在滿意了？”
    程小小一怔，眼眶瞬間紅了“……什麽？”
    “蘇冉。”他冷笑一聲，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鋒利，“她其實是我公司的客戶，懂嗎？大客戶。”
    程小小僵住，眼淚要掉不掉地懸在睫毛上。
    “她暗示對我有好感，我不想明著拒絕，怕傷她自尊，也怕影響合作。”他捏著酒杯，指節發白，“我本來打算等這筆單子結束再和她攤牌，然後——”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直直刺進程小小眼裏。
    “然後正式和你告白。”
    程小小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結果呢？”陳浩南扯了扯嘴角，笑得諷刺，“就因為你敏感脆弱的內心，非要今天早上跑到我家敲門，非要讓她撞見——現在好了，她不跟我們公司合作了。”
    他仰頭灌完最後一口酒，重重放下杯子。
    “你滿意了？”
    程小小整個人都在發抖，眼淚大顆大顆砸在桌麵上。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拚命搖頭。
    “算了。”陳浩南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今天這頓就當散夥飯吧。”
    程小小終於哭出聲“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手指緊緊攥著餐巾紙，眼淚把紙都浸透了。
    陳浩南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過了很久，他伸手抽了張紙，遞過去。
    “別哭了。”他聲音低下來，“……我送你回家。”
    程小小搖頭，眼淚還是止不住“我、我可以去解釋……我去找蘇冉姐……”
    “不用了。”陳浩南打斷她，語氣疲憊，“已經晚了。”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背影在火鍋店嘈雜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
    程小小看著他的背影，哭得更凶了。
    她不知道的是——
    陳浩南轉身的瞬間，嘴角微微揚起，又很快壓了下去。
    酒店房間的窗簾半掩著，透進一縷暗沉的暮色。
    林小雨跨坐在陳浩南邊上，指尖劃過他的鎖骨，紅唇微揚“這次讓我主動？”
    陳浩南懶散地躺著，手臂枕在腦後，目光卻有些遊離。
    “小雨，”他聲音低啞，“床上認真一點。”
    林小雨輕笑，俯身咬他喉結“明明是你心不在焉。”
    ——
    事後。
    林小雨靠在床頭，點燃一支細長的煙，薄荷味在空氣中彌漫。她側眸看向陳浩南“現在可以說了吧？”
    陳浩南盯著天花板，沉默幾秒，忽然笑了“陶套套拉黑我了，蘇冉發現程小小的存在了，程小小現在以為她毀了我的大客戶，正哭得死去活來。”
    林小雨吐出一口煙，眯起眼“還是你最會玩。”
    “還是你最好了，小雨。”他側頭看她，眼底帶著幾分真真假假的溫柔，“不吵不鬧，懂事。”
    林小雨用腳尖蹭他的小腿“那你要追回她們嗎？”
    “不了吧。”陳浩南漫不經心地玩著她的發梢，“會有新的人的。”
    “也是。”林小雨笑得意味深長，“浩南要找一個乖巧的像程小小一樣，但是又要像家人陶套套一樣，還要像我——”
    她俯身，紅唇貼在他耳邊“正房一樣，不要小妾一樣拿不出台麵，嫉妒心那麽強，像蘇冉一樣，在外在內都給南南麵子的。”
    陳浩南沒說話，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
    下一秒，他忽然扣住林小雨的腰，猛地將她翻了個麵。
    “哎你——！”
    床墊深陷，林小雨的驚呼被淹沒在炙熱的吻裏。
    陳浩南掐著她的腰，聲音沙啞“就你話多。”
    林小雨在喘息間低笑“浩南還是你好……精力真旺盛……”
    他往前一躍，咬住她後頸的軟肉“閉嘴。”
    ——
    窗外，夜色徹底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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