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在冰櫃前打了個寒顫。
    她總覺得今天有什麽不對勁——右手中指少了枚尾戒，t恤領口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最詭異的是，她明明記得自己剛進便利店，購物籃裏卻已經放著一瓶礦泉水和一包衛生巾。
    自動門叮咚一聲滑開。
    "歡迎光臨。"
    收銀台後站著個穿白大褂的瘦高男人，胸前名牌寫著"店長 陳默"。他正往馬克杯裏倒咖啡，液體黑得像是融化的瀝青。
    林夏僵住了。
    某種遙遠的警報在她腦子裏尖叫，但具體在警告什麽卻想不起來。她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平坦得近乎空虛。
    "新出的蜜桃烏龍茶，"陳默頭也不抬地說，"第二件半價。"
    他的聲音像把鈍刀，在林夏頭骨上刮出一道記憶的裂縫。她突然看見閃回畫麵手術台、標本罐、從自己嘴裏吐出的眼球
    "我"
    陳默終於抬起頭。他的眼睛比記憶中更黑，像是兩個微型黑洞，吸走了便利店所有的光。
    "顧客就是上帝。"他微笑著舉起咖啡杯，"所以上帝小姐要來杯續命套餐嗎？"
    林夏轉身就跑。
    不是衝向出口，而是直奔員工通道——那裏有扇標著"二樓禁區"的鐵門，門把手上纏著三圈鎖鏈，但最粗的那條已經被人剪斷了。
    身後傳來陳默悠閑的腳步聲。
    "建議別上去，"他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樓上是我的咖啡種植園。"
    林夏撞開鐵門。
    濃烈的腐臭味撲麵而來，樓梯間牆紙上滿是噴濺狀的血跡，台階上黏著某種膠質物，每走一步都發出惡心的咯吱聲。她爬到轉角處時，看見牆上用口紅寫著密密麻麻的"不要看"，字跡從工整到狂亂，最後變成指甲抓撓的痕跡。
    二樓走廊盡頭有扇磨砂玻璃門，透出詭異的粉紅色燈光。門牌上貼著張泛黃的照片——初中畢業集體照，其中兩個人的臉被馬克筆塗黑了。
    林夏的指尖剛碰到門把，整棟樓突然震動起來。
    "我說過的。"陳默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樓梯下方，白大褂下擺滴著黑水，"那是我的私人珍藏。"
    他舉起咖啡杯，裏麵的液體開始沸騰，冒出一個個眼球形狀的氣泡。
    林夏猛地推開門——
    房間裏沒有咖啡種植園。
    隻有數百個懸掛的透明培養艙，每個艙裏都漂浮著一具肥胖的女性軀體，肚臍延伸出的肉須連接著中央巨型咖啡機。機器側麵的標簽寫著
    [時間萃取儀·試用版]
    原料未說出口的告白
    產出維持時空的咖啡因
    最近的一個培養艙裏，穿著初中製服的少女突然睜開眼睛。
    她的嘴唇蠕動著，透過營養液傳來模糊的聲音
    "陳默我喜"
    "噓。"陳默不知何時已經貼在林夏耳邊，手指輕輕抵住她的嘴唇，"說出來就不好喝了。"
    林夏的視野開始發紅。
    她低頭看見自己的肚子正在隆起，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快速生長。
    終極解密
    1 咖啡真相 用執念能量維持的時間穩定劑
    2 肥胖源頭 被壓抑的告白在體內實體化
    3 閉環形成 初中時的陳默早已接收過告白，但為了維持時間線選擇遺忘
    最終章預告
    培養艙少女們的集體蘇醒
    時間萃取儀的真正用途
    林夏必須做出的選擇
    永遠循環
    徹底消失
    喝下那杯咖啡
    最終章 · 過期初戀
    林夏的皮膚開始透明化。
    她能清晰看見自己腹腔裏蠕動的肉須正瘋狂增殖，像一叢水草在急流中搖擺。陳默的咖啡杯懸在她頭頂，黑液滴落在她逐漸鼓脹的肚皮上，每滴都蝕出一個冒著蒸汽的小洞。
    "你知道嗎？"陳默用止血鉗輕輕撥弄她暴露在外的腸子，"初戀的保質期隻有十七天。"他夾起一片泛黃的記憶碎片對著燈光，"你的已經過期十年了。"
    二樓走廊傳來此起彼伏的爆裂聲。培養艙一個接一個炸開，營養液混合著少女們的尖叫從門縫下漫進來。林夏看見自己的手指正在消失——不是第七章那種被擦除的方式，而是像泡騰片般分解成無數發光顆粒。
    陳默突然扯開白大褂。
    他的胸膛是空的。
    肋骨圍成的牢籠裏，一台袖珍售貨機正在運轉，貨道上排列著迷你礦泉水瓶，每個瓶子裏都漂浮著記憶碎片操場角落的偷看、畢業照時的站位計算、匿名小紙條上被汗水暈開的字跡
    "你要的答案。"他敲了敲自己的胸骨，"全在這裏。"
    林夏的喉嚨裏突然湧出鹹澀液體。不是血，是海的味道。她想起初中那次溺水——根本不是什麽意外，是她故意跳進泳池深水區，隻為了引起那個擔任救生員的學長注意。
    肉須突然全部縮回體內。
    她跌跌撞撞撲向陳默，手掌穿透他的胸腔，抓住那台售貨機。
    "退貨。"她咳著海水說。
    整個世界開始崩塌。
    貨架上的商品紛紛長出翅膀，收銀機吐出的不是小票而是黑發編織的繩索，地磚縫隙滲出淡紅色的礦泉水。陳默低頭看著胸前的大洞，居然笑了。
    "終於。"他的聲音開始失真，"不用再泡過期咖啡了"
    林夏在徹底消失前做了三件事
    1 喝光了那杯惡心的黑水
    2 把記憶瓶全部砸碎
    3 對虛空說了句"我喜歡過你"
    便利店冰櫃前，新來的胖女孩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穿白大褂的店長遞來紙巾，"試試薑茶吧，第二杯半價。"
    女孩搖搖頭，拿起一瓶礦泉水。
    這次，她擰開瓶蓋的動作很穩。
    沒有嗆到。
    （全文完）
    終章解謎
    1 咖啡時間膠水 陳默靠飲用記憶維持循環
    2 真正溺水事件 初中時為引起注意的假溺水
    3 閉環破解法 承認並放下執念
    隱藏彩蛋
    新循環中的店長不再記得林夏
    礦泉水終於能正常飲用
    收銀台下的垃圾桶裏，有張被揉皺的"世界最佳員工"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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