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魔玉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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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相信,這世上有種力量能讓落榜生一夜逆襲?那個粘稠的夏夜,當張遠第七次把模擬卷揉成團砸向發黴的牆壁時,整棟危樓突然震顫起來。月光像被潑了墨汁,防盜窗外的槐樹瘋狂抖動枝條,一枚暗紅錦囊正卡在17樓窗縫間搖晃,緞麵繡著的鬼臉在閃電中咧開獠牙。
"複讀三年還沒考上,不如去死啊!"樓下醉漢的咒罵混著雷聲炸響。張遠伸手的瞬間,錦囊突然自動跳入掌心,冰涼的墨玉貼著手紋蠕動,鬼麵眼窩裏兩點朱砂泛起血光。第二天月考,當監考的趙老師抱著密封卷走進教室時,張遠褲袋裏的玉石突然發燙——那些油墨未幹的試題,竟與他昨夜夢見的數學符號完全重合。
筆尖在草稿紙上劃出蛇形軌跡,張遠驚恐地發現右手不受控製地書寫。斜前方的尖子生林曉雯突然尖叫,她剛做完的壓軸題正在試卷上融化,墨跡變成密密麻麻的蛆蟲。當張遠顫抖著交卷時,趙老師右眼瞳孔詭異地旋轉起來,血珠順著皺紋滾落,在答題卡上濺出北鬥七星的形狀。
"全市聯考狀元!"喜報傳遍校園時,張遠正蜷在廁所隔間幹嘔。鏡中的自己左眼蒙著灰翳,右手虎口裂開蛛網般的細紋,青黑血管在皮下扭成符咒。更可怕的是書包裏持續不斷的抓撓聲——墨玉正在蠶食他的練習冊,紙頁化作黑灰從鎖扣縫隙簌簌飄落。
教導主任辦公室的檀香熏得人作嘔。"明年保送清北的名額..."地中海男人搓著肥厚的手掌,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黏在張遠洗得發白的校服上。突然,書包拉鏈自動崩開,黑影如毒蛇竄出,主任的領帶瞬間浸滿墨汁。在眾人慌亂的驚叫中,張遠看清了抽屜裏露出的轉賬記錄——原來趙老師受傷前,剛舉報過聯考泄題案。
暴雨衝刷著老城區的霓虹招牌。張遠按地址找到"忘川閣"時,屋簷下的青銅風鈴正在狂舞。櫃台後探出張布滿刺青的臉,男人咧開嘴,金牙縫裏滲出黑血:"借運改命的買賣,利息可是要人命的。"他說話時,牆上掛鍾的指針突然逆時針飛轉,玻璃櫥窗裏的紙紮人齊刷刷轉頭。
張遠在雨中狂奔,胸口的墨玉燙得鑽心。護城河的水麵突然浮起千萬張人臉,戴方冠的黑影揮動朱砂筆,筆尖正指向橋洞下蜷縮的拾荒老人。次日新聞播報,那個流浪漢中了千萬彩票,卻在領獎路上被墜落的廣告牌削去半個腦袋——監控顯示,鋼架墜落前,有個戴方冠的影子在樓頂徘徊。
高考前夜,張遠將墨玉鎖進鐵盒塞進冰箱。淩晨三點,冷藏室傳來指甲抓撓聲,母親值夜班的市立醫院突然停電。監控視頻裏,停屍間的白大褂無風自動,母親胸前的護身符滲出墨汁。當張遠踹開護士站大門時,墨玉正嵌在護身符裏蠕動,值班表顯示本該休假的趙老師妻子,此刻正在手術室進行心髒搭橋手術。
考場裏鉛筆自動塗卡時,整棟教學樓開始搖晃。林曉雯瘋狂撕扯頭發,烏發落地即成灰燼;後排的校長公子趙天明鑲鑽腕表突然爆裂,齒輪紮進手腕動脈。當張遠的作文寫到"命運饋贈皆有代價"時,牆皮簌簌剝落,露出後麵血紅的鎮魂符,符紙上的生辰八字正是二十年前集體自殺的八名狀元。
"你以為扔掉墨玉就結束了?"刺青男堵在考點門口,西裝下擺滴著黑水。張遠這才發現對方沒有影子,而自己腳下延伸出三條暗影,分別纏繞著母親的手術刀、趙老師滲血的眼球和流浪漢的殘肢。救護車鳴笛刺破喧囂——母親所在的住院部正冒著滾滾濃煙。
地下祭壇的燭火映照著八具倒懸的屍骸,每具屍體額間都嵌著墨玉碎片。刺青男撕開人皮,渾身眼珠的魁星真身發出轟鳴:"這些祭品不夠..."話音未落,整座教堂突然震顫,趙天明的慘叫從手機直播裏傳來——考場裏的2b鉛筆正自主戳進他眼眶,而張遠早將墨玉塞進了他的v書包。
當消防斧劈開教堂鐵門時,人們隻找到昏迷的張遠。他左手攥著焦黑的錦囊,右手緊護著母親的護士徽章,結痂的虎口處北鬥七星泛著微光。三個月後清北開學典禮上,戴著墨鏡的新科狀元悄然離席,監控拍到他走進老城區廢墟,在那裏,嶄新的"忘川閣"正在掛牌營業。
而今每逢暴雨夜,晚歸的路人會看見穿校服的少年在十字路口燒紙錢。火光中偶爾露出金牙的反光,而那些在二手市場淘到墨玉吊墜的人,總會在午夜聽見試卷翻動的沙沙聲,混著槐樹枝抽打防盜窗的節奏,一聲聲,敲打著命運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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