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是夏北紀？
    他指使的齊富城一邊找人撞死她，又一邊叫齊富城去醫院殺了她奶奶……
    可宋清熠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這麽簡單。
    “老板，宋小姐，顧茗楓來了。”方煜敲了敲門走進來。
    “嗯，帶他去唐家吧。”唐知威沉聲回應。
    ——
    唐家祖宅。
    地下室的燈光慘白刺眼。
    齊富城被綁在椅子上，臉上的血跡已經幹涸，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
    當宋清熠推門而入時，他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劇烈掙紮起來。
    “宋、宋小姐！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他嘶啞著嗓子喊，“都是夏北紀逼我的！”
    宋清熠站在他麵前，影子籠罩著他扭曲的臉。
    她的指尖掐進掌心，將平板上的記錄擺在齊富城眼前。
    “你是怎麽進到我奶奶病房的？”宋清熠的聲音很輕，漆黑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齊富城。
    齊富城眼珠亂轉，嘴唇開開合合，打著哆嗦：“夏北紀......夏北紀給了我門禁卡！”
    “夏北紀？”宋清熠猛地將平板扣在桌子上，“他從哪來的門禁卡？”
    “我、我不知道……”齊富城眼神躲閃。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一直沒有說話的顧茗楓開口。
    齊富城認識顧茗楓，也知道站在宋清熠身後的唐知威。
    他想到平板上的醫療記錄，知道自己這次躲不過去了。
    殺人償命，更何況證據確鑿。
    “我還知道……”說到一半，齊富城忽地獰笑起來，“夏北紀說你像條母狗一樣纏著他，惡心透了！他說你奶奶要是活著，一定會阻止他娶宋月月......”
    宋清熠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讓我告訴你奶奶，“齊富城繼續說著，唾沫星子飛濺，“說她的好孫女在監獄裏被人玩爛了，說她——”
    “夠了！”
    顧茗楓一腳踹翻椅子，齊富城連人帶椅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宋清熠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
    那些肮髒的字眼像毒蛇一樣鑽進她的耳朵，撕扯著她最後的理智。
    “清熠......”唐知威想去扶她，卻被她躲開。
    “繼續問。”她轉身走向門口，聲音嘶啞，“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
    ——
    不知道過了多久。
    顧茗楓走出地下室。
    看到他出來，唐家的傭人默默從房間裏退出去。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裏麵。”顧茗楓輕聲說，“小熠，我不建議你聽完。”
    宋清熠拿起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間才發現自己在發抖。
    溫水濺出來，打濕了她的袖口。
    “為什麽……”她盯著水漬喃喃自語，“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奶奶……”
    顧茗楓歎了口氣，伸手想拍拍她的肩，卻被突然打開的房門打斷。
    唐知威陰沉著臉走出來：“他交代了作案過程。”
    說完，他看了宋清熠一眼，見她狀態不對。
    “你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
    “你需要。”唐知威不由分說地攬住她的肩膀，“方煜，送她回房間。”
    ——
    第二天清晨，宋清熠站在唐家祖宅窗前，看著朝陽一點點升起。
    她一夜未眠。
    手中的錄音已經被她聽了無數遍。
    齊富城那些惡毒的話語，奶奶臨終前的痛苦，夏北紀的背叛……
    所有聲音在她腦海中交織，幾乎要將她逼瘋。
    “準備好了嗎？”
    唐知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領帶係得一絲不苟。
    “嗯。”宋清熠將錄音筆放進包裏，“證據都帶齊了？”
    “齊富城的口供、醫療記錄、轉賬憑證……”唐知威一一清點，“足夠讓夏北紀把牢底坐穿。”
    他們一前一後走向車庫，方煜已經等在那裏，臉色凝重。
    “小唐總，剛接到消息，夏北紀那邊有動靜。”他壓低聲音，“他昨晚去了宋家，淩晨才離開。”
    宋清熠冷笑一聲：“做最後的垂死掙紮罷了。”
    三輛車組成的車隊駛向法院。齊富城被押在中間的防彈車裏，由唐家的精銳保鏢看守。
    “還有二十分鍾到法院。”唐知威看了眼手表，“顧茗楓已經在那邊等我們了。”
    宋清熠點點頭，目光落在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上。
    四年了，她終於等到這一天......
    “砰！”
    一聲巨響猛然炸開。
    最前麵的車猛地打滑，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宋清熠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的車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旋轉起來。
    天旋地轉中，她隻感覺到唐知威撲過來將她死死護在身下。
    “轟——”
    又是一聲巨響，世界陷入黑暗。
    ——
    好難聞……
    刺鼻的消毒水味。
    宋清熠艱難地睜開眼，入目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她試著動了動手指，一陣劇痛立刻從右臂傳來。
    “別動。”顧茗楓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右手骨折了。”
    “唐知威……”她嘶啞著開口。
    “他沒事，輕微腦震蕩，在隔壁病房。”顧茗楓扶她坐起來，“齊富城重傷昏迷，正在搶救。”
    宋清熠的瞳孔驟然收縮：“車禍是人為的？”
    “大貨車司機逃逸了。”顧茗楓的臉色很難看，“但監控顯示，那輛車在法院路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
    所以這場車禍極有可能是人為。
    至於背後的人……
    要麽是夏北紀，要麽就是宋家。
    正說著，病房門被推開。
    唐知威額頭上貼著紗布，手裏拿著一份報告走進來。
    “醒了？”他快步走到床邊，仔細打量宋清熠的臉色，“還有哪裏不舒服？”
    宋清熠搖搖頭：“開庭……”
    “延期了。”唐知威沉聲道，“但別擔心，證據都保存完好。現在最重要的是——”
    他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宋小姐，有人來看你。”護士推開門，表情有些猶豫，耳邊泛著潮紅，“他說……他是夏北紀。”
    聽到夏北紀三個字，病房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顧茗楓和唐知威同時站直了身體。
    他來做什麽？
    眼見著唐知威和顧茗楓要拒絕，宋清熠連忙開口。
    “讓他進來。”宋清熠虛浮說著，聲音卻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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