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個維度怎麽會沒有煩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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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人類,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也沒有睥睨萬物的身體素質,皆為凡人,而凡人的煩心事就是一茬接著一茬。
白子言和關麗雲都屬於那種老實本分,與世無爭的性格。他們不求名滿天下,也不求家產萬貫。隻求一個簡簡單單,平平安安。用白子言的話說“有吃有喝,有家有室;無病無災,平平安安,即可。”可是人生在世真能這樣嗎?
白易已經很幸福了,父母疼愛,親人都在,雖然家庭不富裕,但是也能滿足吃穿。哪怕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日子,對於很多家庭來說,都已經很優越了。可是人是群居的,是有社會性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社會,都是爾虞我詐。
先是關麗雲,雖然調到機關單位,但由於近幾年所托關係已經不在這個單位了,她在單位就無依無靠了,就處處受排擠。白易去關麗雲單位找媽媽,經常看見媽媽在洗廁所,搬重物,澆花壇等等。忙前忙後的,大熱天還幾次中暑。
因為關麗雲從小身體就不太好,身體不好不是她的問題,這是體質問題,後來作為紡織女工雖然每天都在流水線上,但是也沒有做什麽重活累活,生了白易之後,關麗雲的身體體質就更差了。常年都是喝著這樣或者那樣的藥,常年吃藥的人,身體也是經不起折騰。所以白易經常去媽媽單位給媽媽幫忙。然而由於沒有背景,沒人會在意你做了哪些事,做的多不多,也沒人會在意你身體吃不吃得消,需不需要休息。他們隻會覺得你做的還不夠,你還可以做更多。
這次白易回老家期間,關麗雲就在一次工作中暈倒在廁所裏麵,身上的衣服都被廁所的洗地水打濕了。暈倒了之後很久都沒人發現。也是天不絕關麗雲,後來還是關麗雲自己又幽幽的清醒了,自己慢慢的爬了起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回家之後,人就病了。關麗雲知道他們單位的情況,如果生病了,指不定公司的那些小人又得怎麽說她,她內心也是非常著急。白子言安慰著她,既然已經病了,就安心養病,然後馬上幫關麗雲請了幾天假,打算帶她去看看病,好好休息一下。
再說白子言,在歌舞團也很多年了,15歲進團,到01年都已經26年了。同一批的,要麽調到省城工作了,要麽也都是升領導了。白子言屬於無欲無求的那種性格,對於升官發財沒有任何想法,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著,陪著老婆孩子,也挺愜意。他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點小酒,所以也交了不少各行各業的朋友。
但是往往煩惱來的時候,根本就不給你思考和準備的機會。
關麗雲這次病了之後,白子言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之前覺得在單位,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但是這一次,可不一樣,可是差點見不到妻子了。白子言也知道問題所在了,還是要四處托關係,看能不能給老婆換個工作,這讓從不求人的白子言也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到處跑關係。
這是個事嗎?如果在飛天遁地的神話世界,這個就不會是一個問題。但是在人類社會,想要簡簡單單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或者在這個維度的生活本就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白子言和關麗雲這樣的家庭在人類社會中,隻是一個很小的縮影,大部分家庭都這樣。也就導致很多人的內心就扭曲了也許我過得並沒有多好,但是一旦有機會,我也能讓你過得更差。
所以善良,就是一個難能可貴的品質了。而這個品質也是老天賦予大多數平凡人最為珍貴的也是最浪費的禮物。
白易參觀完神壇,在老家沒住兩天就回家了,因為聽說媽媽病了,他想回去照顧媽媽了。關星也回家了一趟,陪了關麗雲幾天就回省城了,因為他要回實驗室,還有很多樣本的分析都沒做完。
白子言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回來很晚,每天晚上都要喝酒,喝的不省人事了也是白易去把他弄回來的。他要幫老婆解決工作的問題,這幾天也是各種找人,還在家算著錢去購買各種禮物,不知道的還得去問人。每天各種宴請也是不斷,自然也少不了喝酒。哪怕一個愛喝點小酒的人,也經不起這樣日複一日的折騰啊。
關麗雲身體剛剛康複了些,白子言又住院了。因為這段時間頻繁的喝多喝醉,而導致闌尾炎發了,並且還引起了一係列問題,最後還要動手術切除。
還來不及多去揣摩“無始之始,無終之終”的含義,就要先投身到對父母的照顧之中。白易每天中午在外公外婆家吃完飯,然後打包一些到醫院給白子言和關麗雲,然後在醫院陪著他們。吃晚飯之前回到外公外婆家,吃了飯再打包去醫院。如此反反複複了一個多星期。
之後白子言出院,關麗雲也完全恢複了,一切又回到了之前。
看著父母的樣子,白易突然覺得,腦子裏麵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它沒辦法幫助自己的家人,沒辦法幫助讓身邊的人過得更好,隻有很多玄幻和不切實際的東西。一切還是得以眼前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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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開始思考起了人生,思考起了社會,思考起了現實。白子言出院之後依然把關麗雲的工作作為第一重要的事情在奔波,關麗雲還是沒太多改變,在做著她身體吃不消的工作。
在華國,正常人的思維家就是信仰;狹隘的人性思維我的世界隻有我;偉大的人性思維全華國,全人類。白易沒辦法脫離正常人的範疇,他就是個普通的初中畢業生,他能想到的還是爸爸媽媽不要受累,他想到的還是家庭幸福。所以他還是決定要好好讀書,參加工作,出人頭地,讓父母和將來的家庭過得更好。
而關於神話傳說,未解之謎,他則是埋在了心裏,作為他的興趣愛好,他依然關注。但是人生的路,他第一次給了自己目標,他清楚了他將來要過一個什麽樣的生活。
在醫院陪父母的時候,他順便給自己做了檢查。“向叔叔,在忙不。我剛取了這個片子,辛苦您看下哈”,白易把光片遞給了向天林。“小易來了啊,好,我看哈!”向天林接過光片,看了一下“咦?縮小了?”
白易聽了立馬問道“怎麽了?什麽縮小了?”<了,我再看下上個月的。”
白易撓了撓頭說“上個月好像忘了拍了”,說完還吐了下舌頭,“隻有上上個月的。”
向天林嚴肅的說“每個月都要檢查啊,雖然沒問題,但是自己不能忘了,畢竟是腦袋裏麵有個東西。”
白易快速的點著頭“嗯嗯,是的,以後不會忘了。”然後又拿出上上個月的片子遞了過去。
兩張做了對比之後,向天林一邊看一邊說“確實小了點,這很不可思議,應該不是拍攝的問題吧,一會你再去拍一張,我確認一下。”
沒一會,白易拿著新的片子過來給向天林,看了之後,確實小了,不是拍攝的問題。雖然他也知道拍攝不可能出問題,但為了證實還是再拍了一張。
“我隻見過長大的,還沒見過會變小的,關鍵是沒有治療也不影響日常生活的情況下,自然的縮小了。這個有些匪夷所思。”向天林頓了頓又問“你最近有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嗎?”
白易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在神壇暈倒的事說出來,他覺得肯定沒關係。“沒有啊,很正常啊。”
“那就奇怪了,你身體感覺還是都沒問題嗎?”向天林問道。
“沒問題的,雖然有這麽個東西在腦袋裏,但是我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這個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呀!”白易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向天林對白易說“你先回去吧,片子放這裏,我研究一下!”要不是向天林對白易太熟悉了,都不會相信白易的說法,不過這個事情他還是要好好琢磨一下。他最近也在研究關於腦神經和大腦運作的課題,白易這個情況對他的研究而言,也是很有價值的。
白易回去之後沒有告訴父母他腦袋裏麵的情況,因為縮小了也是好事,不過一切正常,也就懶得去說了。
不過過幾天白子言還是聽向天林說了,一切都很正常,白易也在健康成長,大家也都覺得這是個好事。隻是向天林提醒他們還是每個月要做檢查,這個一定別忘了。白子言最近也是焦頭爛額,很多煩心事,所以把這個忽視了,經向天林提醒,他也是馬上反應過來,這可是大事,怎麽可以忘記。
白易順利的來到了高中,可是高中的學習給了他當頭一棒。本想著出人頭地的白易,進了高中才發現,這個和初中的學習天差地別,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著,他勉強跟的上。可是他隻是低頭撿了一個橡皮,再抬頭看,就完全懵了。“這是什麽,剛剛講的不是這個啊。啊,講到哪了?”
高一結束,一塌糊塗,除了語文、曆史好點之外,其他都考的慘不忍睹。白子言和關麗雲也愁了起來。本來還以為白易可以考個好大學,按照這個情況下去,能不能考上大學都是問題了。白子言馬上跟學校聯係,想要給他轉到藝術班,畢竟白易從小也學習了鋼琴、二胡,水平也還不錯。
經過藝術班的測評,白易順利混入了藝術生當中。對於很多人來說,考大學是唯一可以出人頭地的途徑。白子言家也是這麽認為,白易也有這種想法。
還好,白易在藝術上天賦不錯,可能是受到了白子言的影響。最終以一個非常優異的成績考入了省城的音樂學院。音樂學院畢業之後,可以做老師,做演奏家,做音樂研究,做音樂產業,白易也堅信未來可期。
高一那年,小姨關麗玲生了一個孩子,是個女孩;高二那年舅舅關星結婚了,妻子竟然是那個劉護士,說起來還是白易做的媒。同年年底,舅舅的孩子也出生了,也是個女孩。高中期間白易有了兩個表妹。
雖然考上了音樂學院,但是白易還是對於科學研究,民族淵源,未解之謎非常感興趣。以前他想和那些研究員專家一樣,後來他發現他根本就學不好,對於那些複雜的算式,他看見就頭疼。所以,興趣愛好還是可以的,他對於這類的文獻資料、小說電影,都是骨灰級的喜歡,特別是對於墨麟族的所有,都是如數家珍一般,可以和別人聊三天三夜還聊不完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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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易終究也隻是凡人。
“如果,真的有可能,人類世界的個體都會飛天遁地,都會奇門術法,那生存不就沒有難度了嗎?如果我想,我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飲水溪澗,放馬南山,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可是現代社會,根本做不到。人類社會有太多的瑣事,有太多的爾虞我詐。現在的人太累了,都不是為自己而活。”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因為人類很難一個人生存下去,就像齊老師說的那樣,人類太脆弱了,沒有速度,沒有力量,沒有鋼筋鐵骨,單體在自然中很容易被覆滅。所以群居,所以有了等級和階級,所以有了利益,所以有了爾虞我詐……
萬物皆螻蟻,你我皆凡人。既然我們沒法改變世界,那就接受。凡人就是凡人的一生,直至死亡。
看到過一個評論,是這樣寫的小學時覺得沒寫作業是天大的事,初中時覺得考試沒考好是天大的事,戀愛時覺得跟喜歡的人分開是天大的事,大學時覺得馬上要上專業課了,自己卻沒準備好是天大的事。到現在回頭看看,那些難以跨過的山,其實都在不知不覺中跨過了,從前以為不能接受的,最後也慢慢接受了,生活充滿了想象,遺憾也不過是常態,其實人生,就是一個享受過程的過程,無論當初做什麽選擇都會後悔,但同時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無法站在現在的角度,去批判當時的自己,就算時間重來一次,以當時的心智和閱曆,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那麽,故事的結局還重要嗎?錢沒了可以再掙,工作丟了可以再找,朋友沒了也可以再交,愛情沒了可以再遇,真正的強大不是忘記,而是接受,接受分道揚鑣,接受世事無常,接受孤獨挫敗,接受突如其來的無力感,接受困惑,不安,焦慮和遺憾,你隻需要平靜下來,把該做的事情做好,把該走的路都走完,生命那麽短暫,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和完美的人生,回頭看,輕舟已過萬重山!
可是又怎麽能如此甘心呢?回頭看,哪怕已過萬重山,也要再問一句是否老矣?是否死心?我即是傳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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