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騾子也跟著說：“蔣先生可是老大，說話算話的。”
    大飛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管他呢，不就是開個會嘛，到時候我就閉著嘴喝茶就成了。”
    矮騾子拍馬屁道：“飛哥高明！”
    大飛不耐煩地讓他閃一邊去。
    他心裏琢磨著，程平那邊能人一堆，隨便拎出一個都能獨挑大梁。
    而自己這邊全是些隻會拍馬屁的草包，關鍵時候根本指望不上。
    一想到這，大飛心裏更不痛快了。
    “程平那邊人才濟濟，我這邊淨是些廢物。”
    “以後得想法子找點真能耐的人來，不然光是一群酒囊飯袋，什麽事也辦不成。”
    “可惜了我的名聲，全讓這些廢物給拖後腿了。”
    大飛一邊搖頭一邊歎氣，覺得跟程平比起來，自己最大的軟肋就是手下的兄弟不爭氣。
    另一邊，程平也接到了開會的通知，但他顯得格外沉穩。
    掛斷電話後，他就開始琢磨這次會議的真實目的。
    “蔣先生不可能平白無故召集大家開會，肯定有什麽原因！”程平輕輕敲打著桌子，心裏盤算著。
    他猜想，會不會是銅鑼灣的老大出什麽岔子了，蔣先生打算借這次會議宣布什麽決定。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現在銅鑼灣分南北兩區，他和大飛正鬥得歡呢，蔣先生身為老大，不可能出爾反爾，那樣會壞了整個幫派的聲譽。
    程平細細琢磨著，覺得蔣天生這個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最終也沒琢磨出個名堂來，隻能無奈地撓撓頭苦笑。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問身邊的風於修：“對了，程耀在通知開會前去哪兒了？”
    風於修回答說：“您稍等，我去查一下。”說完就出門打了幾個電話，幾分鍾後回來稟報：“老板，剛查清楚了，程耀今天上午急匆匆去了蔣先生家，待了會兒就出來了。”
    程平不得不佩服風於修的辦事效率，一個電話就把程耀的行蹤摸得門兒清。
    這也是他最看重風於修的地方。
    “看來社團裏頭肯定出什麽問題了！”程平說道。
    “哦，我想起來了，這段時間是不是該對賬了？每到這時候，程耀都會幫社團整理財務。”
    程平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們社團有個老規矩，定期會集中處理財務，這事曆來都是程耀在管。
    再加上程耀見過蔣天生後就急著召集開會，程平琢磨了一會兒，心裏已經有了幾分底。
    “老板的意思，是不是咱們社團的賬本出什麽岔子了？”風於修跟著程平的思路，大膽猜了起來。
    程平隻是笑笑，什麽也沒說。
    風於修急了：“那咱們要不要早點做點什麽準備？”
    程平擺擺手：“不用，這事跟咱們關係不大。
    明天咱們就坐著喝茶，看熱鬧就行。
    嘿嘿，有些人，比咱們還急呢！有好戲瞧了。”
    說完，程平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他已經把蔣先生開會的目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點小事，怎麽可能瞞得過程平？第二天一大早，各個社團的頭頭腦腦們就坐車趕到開會的地方。
    程耀早就在那兒候著了。
    車一停，大夥兒就圍上去跟程耀套近乎，想從他嘴裏套點內幕消息。
    “程哥，這怎麽回事？無緣無故把我們叫來，太奇怪了吧？是不是有大事要宣布？”
    “對，你就別賣關子了，給我們透透氣兒吧！”
    旁邊幾個堂口的大佬都一臉迷茫地盯著程耀。
    甚至有人主動給程耀遞煙送零食。
    可程耀對這些小好處根本不上心，冷冷地說：“人都來了還問東問西，等會兒蔣先生開會你們不就知道了。”
    “別站在門口傻愣著了，快進去吧。”
    程耀幾句話就把大夥兒打發走了。
    各堂口的大佬們隻能垂頭喪氣地散了。
    倒是程平，不緊不慢地下了車，跟程耀簡單打了個招呼，連這次開會的事都沒問。
    相反，見了程耀，他還挺熱情地噓寒問暖，問最近社團的工作累不累。
    兩人聊了幾句，程耀對程平刮目相看。
    “程平這家夥，確實不一般。”程耀心裏暗暗讚歎。
    這時，程耀壓低聲音問：“程平，你就不想知道這次開會到底是為什麽？”
    程耀特意挑了個沒人的空檔問。
    程平一聽大笑：“程哥，你這話真有趣，好奇有什麽用？隻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當然也猜到了，咱們社團現在正忙著查賬呢，臨時開會估計跟賬本有關。”
    程平邊說邊聳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程耀瞪大眼睛看著程平。
    雖然程耀沒明說，但程平從他的表情裏已經看出了答案。
    “程哥，您先忙著，我進去了。”程耀還沒來得及說話，程平就徑直走進了會場。
    程耀站在門口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又多看了程平幾眼。
    “這小子，果然有兩下子。”看著程平的背影，程耀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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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程平越來越感興趣，也明白了蔣先生為什麽會突然這麽看重他！
    程平一踏進會場，倒黴催的就撞上了大飛。
    大飛那頭亂發還是老樣子，邊走邊摳鼻孔，邋遢得不行。
    遠遠看見程平，他眼睛一瞪就開罵：“好狗不攔路！”
    明擺著，大飛對程平還是一肚子火。
    大飛囂張得連場合都不顧了。
    程平扭過頭，撇撇嘴打趣道：“喲，誰嘴裏有味兒，滿屋子都是。”
    這話一出，全場人都樂開了花。
    大飛的臉更難看了。
    “程平，你罵誰呢？”大飛指著程平吼。
    風於修眼疾手快，擋在程平前麵。
    隻要程平稍微點個頭，他就能把大飛撂倒。
    可程平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讓他讓開。
    今天這場合，程平可不能動手，不然龍頭蔣先生肯定不滿！他可不像大飛那麽缺心眼。
    麵對大飛的挑釁，程平回了一句：“我說你了？大飛，你別自作多情。
    還是說，你牙垢太厚，味兒才這麽重？”程平這話又諷了大飛一回。
    在場的大哥們笑得合不攏嘴，還有人跟著起哄。
    有的勸大飛注意點形象，有的吐槽他打扮得太另類，連自家兄弟都覺得丟人。
    還有人建議大飛換個像陳浩南那樣的發型，至少帥氣點能招女孩子喜歡。
    大家都拿大飛開涮，把他氣得臉色鐵青，卻又不敢發作。
    最後他隻能憋著氣說：“程平，今天算你狠，咱們走著瞧！”說完氣呼呼地坐下。
    程平壓根沒往心裏去，冷笑一聲。
    在他看來，大飛根本不值一提。
    等人齊了，蔣天生走進來，大家趕緊站起來打招呼。
    蔣天生笑著點頭回應。
    他問人都到齊沒，但笑容背後透著股狠勁兒。
    程平早就清楚會議的重點，所以能瞧出蔣天生的笑裏藏刀。
    其他人還在嬉皮笑臉地問是不是要分錢或者社團有變動。
    程平不屑一顧，覺得這些人還不知道大難臨頭。
    蔣天生麵上笑著，心裏可不爽。
    他宣布會議主要是講忠義堂的事，讓大家引以為戒，又說社團可能有些問題需要整頓，希望大家配合。
    蔣先生手舞足蹈地說：“大家別擔心，我的目標就是讓社團更強更大，帶著大家一起發財，最後都能過上正大光明的日子。”
    程平第一個鼓掌叫好：“說得好！蔣先生，我支持你。
    社團要發展，就得走正道，靠打架的時代過去了。”
    蔣天生感激地看了程平一眼，但社團的老成員們卻一個個皺眉抱怨起來。
    “天生，你可別光說不練，這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
    “我們是混黑道的，讓你去搞生意，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
    “這簡直就是個大笑話嘛！有誰見過混混改頭換麵，穿上西裝打上領帶去做生意的呀？要是咱們拳頭不夠硬，拿什麽來保護現有的地盤和產業呢？”
    “天生，你學的那些洋玩意兒在這可派不上用場，老話說得好，到什麽山頭唱什麽歌。”
    社團裏的那些老前輩們對蔣天生的新計劃意見可大了去了。
    他們腦筋轉不過來，就想著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願意冒險去嚐試新路子。
    這讓蔣天生好一陣尷尬。
    這時候程耀趕緊接過話茬，給蔣先生打圓場：“蔣先生，這些事情咱們可以慢慢來商量，現在還是先說說眼前最要緊的事吧。”
    程耀兩句話就把話題給岔開了。
    蔣天生也跟著連連點頭：“對對對，先解決燃眉之急。”
    “行了，就讓程耀來給大家說說吧。”蔣天生沒直接回應大家，而是把問題拋給了程耀。
    程耀點點頭，拿出一疊賬本走到大夥兒中間。
    一看賬本，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因為這賬本裏可是藏著不少貓膩呢。
    程耀站直了身子，直接說道：“最近我在處理社團的資金問題，今天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一起好好說道說道。”
    程耀說完就用眼睛掃了掃周圍的幾個人。
    蔣天生則是一直帶著笑容看著大家。
    被這麽注視著，在場的各派老大都有些不自在了，尤其是旁邊的基哥，隻能傻笑著打哈哈。
    “哈哈，程耀，我們不是每次都按時交賬單嗎？從沒拖延過，社團的規矩我們都懂，資金問題可不敢掉以輕心。”
    基哥故意裝糊塗。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應和。
    蔣先生笑著點點頭：“是的，大家都很配合，我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
    “咱們這個社團是大家夥一起打拚出來的，可不是某個人的私有財產。
    沒了大家的努力和規矩，社團可就玩不轉了，更別說發展壯大了！”蔣天生又在眾人麵前說些漂亮話。
    忽然他又加了一句：“主要是程先生辦事認真細致，希望各位把各堂的詳細賬目帶上，到時候交給程先生統一核查。”
    “最近社團也沒別的事，程耀就是認真負責罷了。”
    “昨天他專門來找我說了這事，我琢磨琢磨，覺得挺好，我們應該支持，這也體現了程耀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值得在座各位好好學習學習。”
    蔣天生接著就滔滔不絕地講開了，說得那叫一個有理有據。
    雖然他表麵上說得好像是程耀個人想把工作做好，但實際上大家都明白，不過是找個機會查賬罷了。
    下麵各堂的大佬們互相看了看，有的已經開始小聲嘀咕了。
    隻有程平在一旁笑眯眯的，一點也不著急。
    “哎呀，何必搞得這麽複雜呢？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打打高爾夫泡泡澡呢。”旁邊的基哥又開始搗亂。
    “沒錯，程耀，你怎麽突然這麽較真，搞得我們都快跟不上了。”
    “社團以前運轉得挺順溜，你非得整點新花樣，這不是給我們找不痛快嘛。”
    這些人還在嬉皮笑臉地找各種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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