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子可是活了好幾十年的老狐狸，一身內力極為雄厚。
    封清歌兩人聲音雖小，但清靈子還是能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本來有景瀾解釋，他不準備插嘴，可實在是忍不住。
    質疑他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質疑他算卦算不明白！
    “我對你的頭沒興趣。”封清歌轉了一下手中折扇，眯眼笑道，“既然清叔對自己的卜算能力如此自信，不如算一算剛才的卦象什麽時候能實現。”
    “好！”
    清靈子一拍大腿，就開始掐指算卦。
    景瀾阻止不及，扭頭對著封清歌無奈道：“相關聯的卦象每日隻能算一次，再算不僅會不靈，還會對占卜者造成傷害。”
    “我知道。”封清歌微微聳肩。
    “那你還……”
    景瀾不解地看著封清歌，見她用折扇豎在嘴巴前麵，下意識收聲，眼中疑惑不減。
    看到景瀾的表情，封清歌反轉折扇壓住清靈子的手腕，笑眯眯地道：“不算完不就沒事了。”
    周身氣流瞬間被擾亂，氣穴消散，清靈子猛然睜開眼睛，看著壓在手腕上的折扇，心下驚駭。
    “這是……紫微之氣？怎麽可能？”
    見清靈子睜開眼睛，封清歌收起折扇起身，對著景瀾淺笑，剛好錯過清靈子望向她的震驚目光。
    “這不就好了。”
    景瀾視線略帶警告之意的在清靈子身上停留了一瞬，在清靈子愣神之際，收回目光，神情自然道：“還是殿下有辦法。”
    “這點雕蟲小技，在阿瀾眼中恐怕根本不值一提。”封清歌微微挑眉，語意悠長道。
    “我於占卜一途並不精通。”
    景瀾表情泰然，沒有絲毫破綻。
    封清歌打量他片刻後收拾目光，道：“你師父未曾將占卜之術教給你？”
    隻要是景瀾接觸過的東西，他即便做不到獨步天下，也能夠融會貫通。
    占卜之術雖難，對景瀾來說並非難以逾越的高山。
    景瀾說對卜算之法並不精通，除了他那位師父有所私藏之外，封清歌想不到任何緣由。
    “師尊教授了我不少本領，其他都我能掌握。隻有這占卜之術，實在是難以捉摸。”景瀾搖著頭道，“師尊收我為徒，原本看上的就不是我在奇門術術上麵的天賦。”
    “不是這些，難道是因為你長得漂亮？”
    封清歌回想初次見到清靈子之時的場景。
    已過耄耋之年的老者，眉清目正，仙風道骨，想必年輕時容貌不會差到哪裏去。
    想到這一點，封清歌點了點頭，對著哭笑不得的景瀾，篤定道：“這也能解釋得通，畢竟‘表姐’的容貌堪稱天下無雙。”
    看到她自顧自點頭確認，景瀾眉眼溫柔又無奈，扶額道：“鸞哥兒開心就好。”
    見他沒有半點反駁之意，封清歌頓感無趣，正色道：“既然你師父不是為了奇門術術，難道是看上了你在武道一途上的天賦？”
    聽到這個問題，清靈子也豎起了耳朵。
    雲鶴師叔一生隻收了三個徒弟，其中兩位一個是宗門掌門，一個刑罰堂執法長老，而第三個就是景瀾。
    若說景瀾沒有特殊之處，打死他都不信。
    在封清歌等人注視下，景瀾點了點頭，道：“師尊雲遊四海之時，得到了不少武林秘籍，他老人家年歲已高，許多秘籍無法修習，便想著找一個年紀尚小，天賦不錯的孩童。”
    “雲鶴前輩眼光不錯。”封清歌搖著折扇點頭，道，“你的天賦當世恐怕無人能比。”
    一人之力敵千軍。
    可不是誰都能做到。
    “鸞哥兒太高看我了。”景瀾習慣性謙虛，“隻是運氣好，正合了師父的眼緣。”
    封清歌手中折扇一轉，鳳眸微眯著從頭到腳打量了景瀾一番，手臂突然探出，折扇虛虛點在景瀾眉心處。
    “你未免謙虛得太過。”
    景瀾時時刻刻的謙虛，有時都讓她懷疑，是不是世上已經沒有多少普通人。
    “實話實說而已。”景瀾當真不覺得自己比旁人強多少，“每個人擅長之事不同，我隻是運氣好遇到了伯樂。”
    視線上下滑動，仔細看著眼前這個安靜站著，就會成為目光焦點的少年，她看得出來，景瀾當真覺得他的機遇大於天賦努力。
    鳳眸輕眨，封清歌越發好奇，景瀾到底是從哪裏得出這個結論。
    她正欲開口詢問，腦後突然有疾風拂過。
    眼神微凝，封清歌手中折扇唰啦一聲打開，手腕一轉，扇麵貼著圓形物體畫了一個圈，穩穩將圓球接住。
    不等她轉頭查看，就發現景瀾臉色有些不對。
    此處會出現的圓球形物體……
    封清歌眼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緩緩地收回手臂。
    一個灰撲撲的繡球，出現在視野餘光內。
    所謂紅鸞星動，難道不是說阿瀾，而是說她？
    “好髒啊。”
    小柔嫌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封清歌盯著折扇上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手的繡球，心中無比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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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剛想抖動手腕將繡球丟掉，就聽到一聲破鑼般的大喊響起。
    “繡球在那個黑皮小子手裏！”
    眾人紅著眼看向封清歌一行，在原地遲疑。
    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馬車，他們輕易得罪不起。
    但孫家女婿這個誘惑太大，這種平衡持續不了多久就會被打破。
    理智和貪欲在腦海之中拉扯，有幾人已經悄然向著馬車移動。
    看著蠢蠢欲動的眾人，封清歌手腕平穩抬著繡球停在身前不遠處，鳳眸深沉地看向清靈子。
    “清老頭，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卦象上的紅鸞星動。”
    “啊哈哈哈，可能是吧。”清靈子撓著腦袋傻笑，顯然是準備蒙混過關。
    封清歌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手腕一抖，繡球穩穩落在清靈子懷中。
    看到清靈子一個激靈跳起來，封清歌唇邊掛上一抹淡漠笑意。
    “這天大的好處，清叔先幫本少爺擔待著！”
    最後一字落下，封清歌手中折扇翻轉。
    咚！
    重物擊打在木頭上的聲音響起，封清歌回轉折扇，看著扇骨上微微裂痕，心頭一凝，對著景瀾沉聲道：“小心些。”
    景瀾嚴肅點頭，叮囑狸奴道：“你帶著柔小姐先回車廂。”
    狸奴一點頭，馱著肩膀上的封潔柔快速竄入馬車。
    眨眼間，馬車外就隻剩下封清歌三人，而這也成為了一種信號。
    “快搶繡球！”
    不知是誰嚎了一嗓子，被榮華富貴眯了眼睛的眾人內心欲望徹底被勾起，猶如看到了肉塊的惡狼般衝向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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