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封清歌好奇地看著景瀾，“和孫小姐有關的？”
    景瀾輕輕點頭，上前打開窗戶，倚著窗戶看向客棧後幾個曬太陽的乞丐。
    封清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很快發現了端倪。
    “這些乞丐看起來對是否有人施舍並不感興趣。”
    一般乞丐都會找人多的地方，客棧人來人往是個好地點，而且在後門處不影響生意，客棧掌櫃會睜隻眼閉隻眼，不至於被趕走。
    可他們現在住的客棧，孫世豪特意囑咐過不接待其他客人。
    沒有客人往來，自然沒有人會施舍他們東西。
    在這種地方待著，除了清淨沒有任何好處。
    實在是不符合一般乞丐的做法。
    倒是挺像有人讓他們盯梢的。
    “他們不是一般的乞丐。”
    景瀾拉住封清歌，讓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仔細看。”
    封清歌凝神觀察了片刻，突然意識到這幾個乞丐所在的方向，剛好能相互照應。
    “現在乞丐都這麽團結了嗎？”
    “一般乞丐自然不可能。”景瀾看著一個察覺到異常抬起頭看向他們的乞丐，神情微沉道，“他們應該是丐幫的人。”
    “江湖人士？”封清歌也注意到了那個迅速低下頭的乞丐，“孫家和江湖上麵的人有聯係？”
    “孫老爺我不清楚，但孫小姐絕對和他們有關係。”
    景瀾拿起一幫的木杆，將窗戶的支撐物放下，合上窗戶後，說起了今日被孫巧巧叫走之後的事情。
    清晨起來，景瀾見封清歌還未醒，便知她昨夜寫合作事宜花費了不少時間，沒有打擾她，準備帶著封潔柔他們去用飯。
    剛下樓就遇見了前來找他和封潔柔的孫巧巧。
    說是陳縣有早市，要帶他們去逛一逛。
    封潔柔聽到有好吃的就兩眼發亮，景瀾正好有事情想要了解，便沒有拒絕，帶著狸奴一起去了早市。
    一路走一路逛，封潔柔一直在吃東西，景瀾控製她飲食攝入量的同時，還要不著痕跡從孫巧巧口中套出消息，順便按照他和封清歌設定的人物背景，回應孫巧巧並不算太高明的套話。
    孫巧巧雖然聽不出他話中的深意，但對關於她肚子裏孩子的話題很敏感，一旦察覺不對就會很生硬地轉移話題。
    一早晨逛下來，景瀾得到有用信息實在有限。
    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就是看到了暗衛留下的信號。
    看著時間差不多，他就提出了要回客棧。
    孫巧巧欣然同意。
    回去路上，有一群小乞丐圍了上來要吃的。
    本來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景瀾發現這群小乞丐將一個紙條悄悄交給了孫巧巧。
    他們傳遞消息的動作很是小心隱蔽，但是沒有想到旁邊有一個景瀾。
    等到小乞丐離開後，景瀾便借口忘了東西，讓狸奴返回尋找，其實是讓她隱藏在暗處看看孫巧巧會做什麽。
    孫巧巧並未起疑。
    至於後麵的事情，封清歌就很清楚了。
    聽著景瀾的複述，封清歌凝眉道：“一個養在閨閣中的千金大小姐，怎麽可能和丐幫扯上關係？”
    “孫家的生意遍及各處，會認識各色人物也很正常。”
    景瀾也不清楚，這是唯一的解釋。
    “要是孫世豪，我倒不意外，但孫巧巧……”
    封清歌遲疑片刻，突然想起了之前搜集到的信息。
    “她小時候是不是被綁架過？”
    “沒有。”景瀾搖了搖頭，回憶了一下，又道，“倒是蔣家三公子十幾歲的時候被綁架過。不過沒等到綁匪去要贖金，他就被救了回來。”
    封清歌眉頭微皺道：“孫巧巧似乎也過消失了一整天，孫家找了很久，最後她自己回來了。”
    “阿鸞的情報網很廣泛。”
    這麽多年之前的消息，就連他也是機緣巧合才得知，殿下竟然會知曉，情報網堪稱恐怖。
    封清歌微微挑眉道：“想知道。”
    “有一點。”景瀾並不強求，“你要是不想說也無妨。”
    “沒什麽不能說的。”封清歌隨意擺弄了一下袖子，道，“這些消息都是從靈犀樓買回來的。”
    從得知禹州之事到離開京城之間那麽長時間，她怎麽可能一點準備都不做。
    聽到靈犀樓，景瀾的臉色突然古怪了起來。
    “你買這些信息花了多少銀子？”
    靈犀樓，江湖中最大的情報傳遞場所。
    消息靈通全麵，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貴。
    當然貴不一定是靈犀樓的問題。
    “一萬兩，禹州近三十年來所有大戶人家的情報，還有離奇事件。”封清歌說完，就發覺景瀾的臉色有些怪異，“你和靈犀樓有仇？”
    景瀾默默將這件事記在心中，道：“沒有，隻是沒想到阿鸞會聽說過靈犀樓。”
    江湖廟堂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殿下身處宮中，能知曉靈犀樓也是一件很令人在意的事情。
    “偶爾聽說。”
    這話倒也沒錯，隻是這個聽說，是景瀾告訴她的。
    景瀾沒有深究靈犀樓的事情，說起了一開始的話題。
    “孫巧巧當時誤入了綁匪的地盤，差點被綁架，但她比較機靈，躲過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得太清楚了一點？”
    說她情報網恐怖，景瀾這才是真正的清晰的像是現場目睹一樣。
    “當時我第一次出任務，順手幫了點忙。”
    景瀾沒有隱瞞。
    “難怪蔣光耀看你的眼神不對勁。”封清歌眼神冷了幾分，道，“他是不是認出你了？”
    “不可能。”景瀾斬釘截鐵道，“我那時候才八九歲，臉上還帶著麵具，性別又對不上，他絕對不可能認出。”
    “是嗎？”
    封清歌突然湊上去，踮起腳緊盯著景瀾的眼睛。
    “可是我覺得你就算隻露出一雙眼睛，都會令人印象深刻。”
    景瀾苦笑道：“阿鸞何苦拿我打趣？”
    樣貌過於難忘，對於暗處之人來說，並非值得高興的事情。
    甚至可以說是催命符。
    雖說他不是完全生活在暗處的人，但還是會進行一些不見光的任務。
    每次任務之前都需要將容貌改變一番，既耗費時間，又耗費精力，還不得不做。
    如果可以，他還真希望能普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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