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麽多，不是沒有。
    比起景瀾，她的身份更好安排眼線。
    隻是以往太過天真，安插人手都是在小五小六，還有其他比較得寵的宮妃身邊。
    從來沒有想過防備和她一母同胞的封清玉。
    結果就是被封清玉擺了一道。
    這次回來，封清歌有意增加封清玉身邊的眼睛。
    正好封清玉有個打殺下人的習慣，雖說最近被盯緊收斂了不少，但之前空缺的人手已經夠了。
    而且這個時候，封清玉可還沒有將她專門挑選出來伺候他的人完全拔除。
    那些人，她不會主動聯係。
    封清歌唇邊笑意未退，但眼底已然一片冰封。
    “這次回去，必然要有不小的變化。”
    “你的目標就是我的目標。”
    景瀾毫不猶豫。
    封清歌本來暴虐漸起的心境，瞬間柔軟下來，發自內心地笑道：“這點，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
    看著她恢複平日冷靜模樣，景瀾目光溫柔，道：“知道是你的事，說出來是我的事。”
    好不容易能夠站在殿下身邊，他當然要將心中所有想法告知殿下。
    就算被認為是油嘴滑舌也無所謂。
    封清歌僅僅是看了景瀾一眼，便轉移目光看著前方道路，慢悠悠道：“這可是你說的，以後有任何事都不可瞞著我。”
    “那是自然。”
    景瀾答應了鏗鏘有力，但封清歌忍不住想要給他一個白眼。
    “答應得好聽，等到時候又用各種理由搪塞我，是吧？”
    多年來的禮儀教導，讓她無法在外麵做這個動作，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我絕對不會敷衍你。”
    景瀾臉色嚴肅就差指天發誓。
    “是嗎？”封清歌鼻間發出一聲輕哼，道，“那你倒是說說之前內力莫名消失是怎麽回事？”
    看著瞬間啞火的景瀾，封清歌心頭有氣又覺得好笑。
    “你每次都是這樣，隻要涉及自己不是沉默就是顧左右言他。”
    以前就是這樣，現在依舊如此。
    有時候看著眼前的景瀾，她真是忍不住會想起那個願意放棄國公身份，做一個二品頭銜駙馬的家夥。
    一樣的溫柔，一樣的全心全意為了她著想。
    一樣的死鴨子嘴硬。
    明明有大好的未來，卻為了她一條道走到黑。
    傻子。
    眼睫輕顫，封清歌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阿瀾，我們的路還很長。”
    再次見到景瀾，她曾想過要不要讓這人遠離風暴中心。
    可就算她能做到放手，以景家特殊性和景瀾本身性格，他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與其各自為營，倒不如一開始就讓景瀾在她身邊。
    “你要一直在我身邊，永不離開。”
    封清歌出生時，帝後感情正濃。
    且她的出生粉碎了外界對皇後多年無子嗣的微詞，皇帝大悅，在封清歌出生當日就為了她擬定了“榮慶”二字為封號。
    後來皇後薨逝，皇帝心疼女兒兒子年幼喪母，也是為了奠定封清歌和封清玉在後宮前朝的地位，親自為封清歌加了雙封。
    她也是幾位皇嗣中唯一有封號，並且有雙封號的公主。
    若隻從等級論，當屬她身份最為尊貴，就連封清玉都比不上。
    即使後來封於明篡位，明麵上也是給足了封清歌尊崇地位。
    從小到大，封清歌一直都站在山巔。
    這就導致她表達感情，也帶著上位者強勢，說的話像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若是換作其他人，必然會感到不舒服。
    但景瀾不會。
    他了解自家殿下，清楚她話語之下隱藏的濃烈情感。
    “隻要你需要，我就會在。”
    他們之間不需要太華麗的辭藻，隻需要切實的承諾。
    “阿瀾，記住你給我的承諾，如有違背……”
    景瀾不等封清歌說出狠話，便斬釘截鐵地道：“絕對不會。”
    封清歌側首看著他嚴肅專注的目光，輕笑一聲轉回目光，道：“我信你。”
    經過背叛的人很難付出信任，就算是跟隨這麽久的芷眉芷蘭，她都未曾親口告訴二人她的計劃。
    僅僅是通過一件件小事，潛移默化影響著那兩個小丫頭。
    隻有在景瀾麵前，她才會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以及隱藏在心底的陰暗暴虐。
    信任從何而起，封清歌已不想去探究。
    她知道景瀾絕不會讓她失望。
    兩人半遮半掩的談話，馬車內除了狸奴，無人能完全聽懂。
    狸奴能脫離賤籍，其中有封清歌的緣故，後來能學會一身本事，又是景瀾開恩。
    對她來說，封清歌二人等於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不要說兩人似乎有爭奪權力的苗頭，即便是他們真的要改朝換代，狸奴都會誓死追隨，絕不會有二話。
    知道兩人身份的狸奴，能夠猜到兩人談話的深意，但清靈子和萬玉嬌可不知道。
    這也就導致萬玉嬌臉色極其古怪。
    “你們家少爺和表小姐，當真隻是表姐弟？”
    清靈子對著萬玉嬌吹胡子瞪眼，道：“關你什麽事？”
    能讓清靈子一開口火藥味就這麽濃，可見萬玉嬌之前真得把他得罪的不輕。
    果然印證了一句話，無論哪個年齡段的男人，都會有一顆少年的心。
    “我也沒問你，自作多情的老爺爺。”
    萬玉嬌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兒。
    “小女娃娃，要不是老夫不會對弱者動手，你信不信你現在就要去重新脫胎！”
    清靈子捏著袖中符紙，忍了再忍，終於是壓下了動手的衝動。
    “哦嗬嗬。”
    萬玉嬌捂著嘴笑得很是欠打。
    “老爺爺您年紀這麽大了，還能抬得動手嗎？”
    說著，萬玉嬌拉長嬌媚的狐狸眼，從頭到腳打量著清靈子，眼神中不言而喻的情緒，瞬間點燃清靈子這個炮仗。
    眼見清靈子暴脾氣上來，狸奴長劍橫在兩人中間，冷冷道：“閉嘴。”
    說話同時，她目光掃過一旁安靜看書的封潔柔，似乎是在提醒他們不要忘了封清歌啟程之前的囑咐。
    清靈子二人順著狸奴目光看過去，瞬間想起了封清歌之前的警告。
    兩人收起了動手的想法，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
    看著冷臉二人沒有繼續鬧下去的意思，狸奴繼續抱著長劍靠著車壁當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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