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沒有萬老板這麽變態的愛好。”
    清冷淡然的聲音，嚇得萬玉嬌一個激靈，完全不敢抬頭。
    封清歌見她縮在狸奴身後，輕笑一聲，對著狸奴囑咐道：“我和阿瀾去城中走一趟，你們在村裏好好守著小柔，凡事以保全自身為上。”
    狸奴點頭應下。
    “哥哥，柔兒也想去。”
    封潔柔抓住封清歌的手掌晃了晃，滿眼渴望。
    “這次不行。”封清歌伸手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尖，柔聲道，“等下次一定帶你去。”
    封潔柔杏眸中閃過絲絲失落，乖乖點頭。
    “那哥哥要給柔兒帶好吃的。”
    “好，哥哥一定記得。”
    封清歌揉了揉小丫頭的臉蛋，起身對著狸奴和萬玉嬌道：“附近村莊可以去走走，但切記不可和人起爭執。”
    狸奴一一點頭，萬玉嬌卻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萬老板可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
    萬玉嬌的丫鬟身份隻是為了偽裝，此處又沒有其他人，說話時自然沒有尊卑之說，直言道：“說起爭執，我們可沒有你們有心的。”
    “萬老板有信心全身而退，我不幹涉。”
    鳳眸如一潭冰泉。
    “但若因意氣用事傷到了我妹妹，萬老板付得起責任嗎？”
    一雙精致眼眸中，仿佛有萬千濃厚屍山血海。
    寒冷之意從胃底而起，不斷湧上喉頭，幾乎將萬玉嬌渾身血液凍結。
    腳步無意識後退了一步，根本提不起半點答話的勇氣。
    看著不自覺流露出驚恐之色的萬玉嬌，景瀾眉頭輕鎖，視線悄然移到封清歌臉上。
    千嬌百媚樓的老板，不可能就隻有這點膽量。
    能讓她露出驚恐表情，肯定是殿下做了什麽。
    察覺到熟悉的溫和視線，封清歌輕眨眼眸，眼底血腥氣息瞬間消失。
    “狸奴，你和萬老板好好相處。”
    “主子安心。”狸奴躬身行禮，“小小姐絕不會出事。”
    少見說了這麽多話，可見她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柔兒待在客棧哪都不去，肯定不會有事。”
    封潔柔知道封清歌說這麽多，都是為了她的安危，心頭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哥哥放心就好了。”
    “少則一日，多則三日，我們就會回來。”
    “柔兒會乖乖等哥哥們回來。”
    封清歌輕輕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
    兩匹大馬拉著的馬車咕嚕嚕走到客棧門口，駕駛馬車的小老頭，胖乎乎頭發幾乎蓋不住發頂。
    他身側的少年，眼睛部位蒙著一道黑色麻布，很顯然是個瞎的。
    “少爺，大小姐，都準備好了，什麽時候出發？”
    “這就走。”
    封清歌鬆開依依不舍的小丫頭，極其有風度地護著景瀾上了馬車後，才跟著進入馬車。
    兩人進入車廂，胖老頭一揮馬鞭，兩匹高頭大馬邁開四蹄跑了起來。
    封潔柔站在客棧門口，一直到馬車徹底消失不見，才在萬玉嬌勸導聲中，回了客棧。
    “少爺讓小小姐一個人留在這遊山村，不怕出意外？”
    車輪滾滾駛離村子，清靈子沒話找話。
    “有狸奴和萬玉嬌，出不了事。”
    封清歌掀開馬車布簾看向外麵。
    “這寧城狀況倒是要比其他地方好一些。”
    景瀾探身看向窗外，封清歌向後靠了靠，將窗口位置的視野讓出。
    “記載中幾次大旱，寧城都未曾受到影響。禹州百姓便傳寧城地下住著玄龜，庇佑寧城。”
    地表上皸裂痕跡不多，隻是比較幹燥。
    景瀾收回目光，意有所指道：“寧城水井要比禹州其他地方淺一些。”
    封清歌放下布簾，將過分眩目的陽光擋在車外。
    “所以，與其說玄龜，倒不如說有地下暗河。”
    “曆朝曆代派人調查過不少次，可直到如今還沒有找到暗河源頭。”
    景瀾心中也偏向暗河之說，隻是前前後後折騰這麽多年，沒有一點消息。
    若不然將暗河水引到明麵上，即便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禹州缺水的問題，但解燃眉之急還是可以做到。
    封清歌默默算了一下時間，道：“等回去和父親提一下。”
    工部近年應該會出現一個治水的奇才，讓他來測繪，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家中工匠近來在南充一帶，恐怕騰不出這個手。”
    景瀾輕聲提醒。
    “南充這幾年不會有大災。”
    封清歌語氣很是篤定地說完便察覺到不對，鳳眸微沉看向景瀾，見他並未有疑惑之色，不著痕跡改口。
    “家中那麽多工匠，撥些人出來就可以。”
    見她拿定主意，景瀾笑了笑，溫和道：“你想好了就行。”
    話落，垂首掩飾眼中的思索之色。
    遊山村距寧城不遠，坐著馬車半個時辰便看到了城門。
    在烈日下，土磚堆砌而成的城牆，似乎隨時會有黃土掉落。
    紅色城門爆起一塊塊，看起來有些斑駁。
    “這地方，看著就窮。”
    清靈子臉上不知用何物弄出來的肥肉隨著顛簸抖動，還真有些刁鑽惡霸的樣子。
    隻是一般惡霸不會自己駕駛馬車。
    玄雲子背後虛虛靠著馬車車廂外壁，身體坐得端正。
    “天光凝滯，血氣彌漫。”
    清靈子眼神一凝，看向師侄。
    “小雲子，你看出什麽了？”
    “煞氣外露，大凶之地。”
    玄雲子抬起腦袋，“凝望”著城門上被歲月侵蝕有些掉漆的牌匾。
    “不是個好去處。”
    清靈子臉色隨著玄雲子的話語，越發嚴肅。
    抬手掐指一算，清靈子大大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老夫沒算錯卦。”
    確定之前卦象無誤後，清靈子對著玄雲子道：“小雲子，你再好好看看。”
    玄雲子並未掐算，很篤定道：“此城之內，十日必血光滔天。”
    “十日時間？”
    稀疏眉毛皺起，清靈子隱約覺得這個時間點似乎有些熟悉。
    “六日後是禹州知州的壽辰。”
    清冷男聲傳出，早已習慣的清靈子，立刻接話道：“小少爺可是覺得這兩件事有聯係。”
    “或許。”封清歌語氣平平，“快到城門了，機靈點。”
    說話間，守城士兵已經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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