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抬起頭，頂著一張青青紅紅的臉，望著神情柔和的封清歌，怔愣了片刻。
    見狀，封清歌也不逼她。
    反正她還有其他辦法能讓趙滿囤父子吃大虧。
    就在封清歌準備啟動其他計劃的時候。
    似乎是被嚇傻的小丫鬟突然衝著知府磕頭。
    “大人！婢子要狀告趙家父子，逼良為娼，殺人栽贓！”
    簽了死契的奴仆狀告主家，無論是真是假都要在大牢待三個月。
    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進入大牢，三個月之後焉有命在？
    丫鬟聲音還帶著幾分顫抖，但整個公堂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像是被禁止了一般，定定看著將趙家父子曾經做過的惡事一一說出的丫鬟。
    就連封清歌都有一瞬震驚。
    沒想到她昨日隨意而為，竟然會得到這麽大一個驚喜。
    在小丫鬟敘述中，趙家父子曾無故殺死不少下人，對外都說暴斃，丟到了亂葬崗。
    有些實在丟不掉的，就埋在趙家後院一片花圃中。
    簽了死契的下人，雖是主人所有物，但也沒有所以打殺的道理。
    更何況光是丫鬟口中所說，都不下兩手之數。
    這事要是傳出去，不要說對趙家，對整個寧城的影響都不小。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魏守誠徹底熄滅了包庇之心，命人去趙家掘地三尺。
    不僅挖到了屍體，還挖到了大量的細鹽。
    看著抬回來的東西，封清歌便知此處已經不需要她在場，對著臉色難看的汪平丘抱了抱拳。
    告辭離開。
    汪平丘此刻沒心情關注其他，敷衍回禮。
    封清歌也不在意，剛要抬步，就感覺到衣擺被人拉扯了一下。
    低頭看去，就見到趙家年紀最小的女兒正直勾勾看著她。
    “小丫頭，你要讓我救你？”
    “不，你已經救了我，謝謝。”
    小女孩對著封清歌磕了一個頭，眼神解脫釋然，卻也有些失落。
    封清歌突然對她來了幾分興趣，道：“你先親手報仇？”
    小女孩沉默不語，但眼神告訴了封清歌答案。
    看著眼前這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封清歌微微挑眉。
    “要是趙家父子隻是虐待你們，你應該不會這麽恨他們。”
    小女孩雙目通紅，緊緊咬著唇瓣，很快嘴唇被鮮血塗滿。
    蒼白和猩紅對比明顯，越發顯得她麵容出彩。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封清歌又看向趙家另外兩個女兒。
    依舊木木呆呆，像是雕塑。
    “你應該也恨她們吧。”
    “是。”小女孩從牙縫中吐出兩個字，“我恨趙家所有人！更恨告訴趙滿囤那個老王八生子秘方的狗屁道士！”
    “道士？”封清歌一怔，道，“是前幾日出現的道士？”
    難道和他們這段時間調查的事情有關？
    “不是。”小女孩聲音淒厲如地下爬出來的惡鬼，“那道士出現在趙家已經是十幾年之前的事情了。”
    十幾年前，時間也對不上，或許是她太敏感了。
    封清歌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莫名湧上心頭的涼意，道：“今日趙家藏匿私鹽罪名落實，你們都逃不過流放的命運。”
    這小姑娘的眼神她喜歡。
    “能看到他們遭報應，這輩子已經足夠。”
    “是嗎？”封清歌緊盯著她形狀姣好的眼睛，看著其中化不開的仇恨，淡笑道，“那罪魁禍首，你準備讓他逍遙法外？”
    “若我死後真能化作厲鬼，一定讓他……”
    小女孩說到一半，突然福至心靈，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封清歌。
    “恩公，您能救我？”
    封清歌笑而不語。
    小女孩對著封清歌狠狠磕頭，卻再也沒提一言關於救她之事。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對趙家恨之入骨。
    “明日會有人來找你，跟他走就可以活下去。”
    “我要報仇！”
    小女孩停止磕頭，眼中似乎有火在燒。
    “報仇？”
    封清歌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剛重生之時的自己。
    恍惚隻是一瞬，她便恢複了往日冷靜。
    “想要報仇就要付出代價。”
    “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跟著明天來的人走，他會告訴你報仇該如何做。”
    說完，封清歌不再看小女孩，轉身向外走去。
    剛踏出兩步，就聽到一側腦袋撞地磚的聲音響起。
    “婢子恭送公子。”
    看著婢女柔順恭敬的模樣，封清歌腳步微頓，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解決一樁事，封清歌便準備先回知州府看看景瀾那邊如何。
    本來她是不準備再管趙家，但早上起來，看到景瀾在萬蛇窟那人身邊守了一夜。
    心裏一陣憋悶，就借口散散心離開了住處。
    走到街上便看到百姓奔走相告，不免好奇結果。
    本想去府衙看戲，最後卻莫名其妙變成了證人。
    不過這一趟也不是毫無收獲。
    封清歌看到路邊有一群腳夫打扮的男人，走上前，狀似隨意地停在了一個壯碩男人麵前，道：“夜半可有車用？”
    “有，公子可是有吩咐？”
    “幫我送個斷頭飯進牢裏，記得菜色要齊全。若是有肉吃不了，務必全須全尾地帶出來”
    “小的明白。”
    封清歌丟了一錠銀子到腳夫懷中，而後便向知州府方向走去。
    收起銀子的腳夫，在一群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下，收拾攤子離開。
    吩咐完事情的封清歌，悠閑走在路上。
    寧城百姓多數都去看熱鬧了，許多商鋪小攤沒開，沒有多少逛處。
    她似乎是覺得無聊，突然拐進一條空無一人的偏僻街道。
    沒走兩步，封清歌便突然停下了腳步。
    手指勾繞著手腕上的透明絲線，鳳眸閃過一絲血腥氣。
    “來都來得了，不出來見一麵嗎？”
    淡然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街道，明明是豔陽天，卻莫名有種陰森感。
    細碎聲音傳入耳中，封清歌抬頭看向兩側牆壁，果然看到了不少花蛇正在蜿蜒而下。
    “又是叫蛇，骨蛇，你就這點本事了嗎？”
    “總比你們隻能逞口舌之快來得好。”
    臉色陰鬱的白麵男人從一側牆壁躍出，落在封清歌麵前。
    在他身後錯落站著不下幾十個黑衣人。
    “大白天穿一身黑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在做偷雞摸狗之事？”
    喜歡榮慶長公主請大家收藏：()榮慶長公主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