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一個小隊的暗衛，悄然跟上被放走的赤雲閣弟子。
    封清歌抬頭望了望碧藍的天，道：“兜兜轉轉，還是沒有得到最想要的消息。”
    “赤雲閣閣主的防備心太重了，即便是合作者都不知對方的真實任務是什麽。”
    想起赤雲閣那位神秘莫測的閣主，景瀾便忍不住有些頭疼。
    靈犀樓這等販賣情報、替人消災的勢力，都沒有像赤雲閣這般謹慎。
    “越是謹慎，越說明他們見不得人。”
    封清歌推開茶杯起身，向一直安安靜靜的主屋走去。
    起身跟上，景瀾看著封清歌無甚表情的麵容，道：“白瞳能出現在這裏，想必還是能知曉一些消息。”
    封清歌點了點頭，道：“去看看他現在如何。”
    消息，自然是能撬多少是多少。
    總不能讓費勁抓來的獵物變成廢物。
    推開門，撲麵而來的腥臭味，就連封清歌都忍不住皺眉。
    視線看向屋內正中央的三人。
    “我說過，別弄死。”
    聲音中的冷意，讓暗衛立刻下跪，半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屬下愚鈍。”
    “常用審訊手段不會要了他的命。”
    景瀾在一旁幫暗衛解釋了一句。
    沉著臉看向麵色比骨蛇還慘白的白瞳，確定他還在喘氣之後，封清歌淡淡道：“出去守著。”
    “是。”
    暗衛應聲退下，隻留下封清歌和景瀾在房內。
    倒在地上的白瞳，似乎感受到了地麵的震動，蠕動了一下身體，想要將自己藏起來。
    封清歌上前，伸手抓住他已經變成破布的衣領。
    指尖觸碰到血漬和髒東西混雜布料的前一瞬，景瀾搶先一步擋住了封清歌的動作。
    “我來就好。”
    看著單手提起男人的景瀾，封清歌眼神暗了下去。
    僅僅隻是一瞬，又恢複往日神情。
    “白瞳先生。”
    白瞳動了動耳朵，抬起頭去追尋聲音來源之處。
    看著他的眼睛，封清歌有些出乎意料。
    “他們下手倒是夠狠。”
    “審訊敵人心軟，就是對死去兄弟的背叛。”
    “這句話，我喜歡。”
    看著景瀾嚴肅表情，封清歌莞爾一笑。
    微微彎腰看著腳踝拖在地上，眼睛隻能模糊看到一些輪廓的白瞳。
    “白瞳，你還是不願合作嗎？”
    白瞳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回答不言而喻。
    對此，封清歌倒是半點不著急。
    “白瞳先生好氣魄，可惜了……”
    “公子小姐，聽說你們找我有急事？”萬玉嬌推門而入，臉上掛著嬌笑走到封清歌身邊，道，“公子讓小姐一個弱女子審訊敵人，可不非大男子風度。”
    “我和阿瀾之間，不需要講究這些莫須有的東西。”
    封清歌含沙射影地看著景瀾。
    景瀾黑眸淡然，道：“這人會攝魂術，實力和你不相上下。”
    “原來是你從姑奶奶眼皮子底下綁走了柔小姐，害得狸奴受傷。”
    萬玉嬌擼起袖子就要上前。
    封清歌抬手攬住了她。
    “公子？”
    “這人就剩一口氣，經不起折騰。”
    聞言，萬玉嬌隻好作罷，道：“那公子你們叫我前來是為了何事？”
    “這人嘴巴太硬，你可有把握讓他聽話。”
    萬玉嬌柳眉連皺，不確定道：“西域攝魂術和魅術沒有高低之分。小姐剛才也說了，他的實力和我相仿。”
    封清歌補充道：“我已經廢了他的內力。”
    萬玉嬌思索了片刻，一點頭。
    “如此，我倒是可以一試，但公子和小姐莫要抱太大的希望。”
    “盡力就好。”封清歌擺了擺手，道，“失敗也不是你的問題。”
    “那我試試。”
    走上前彎下腰，注視著白瞳染紅的蒼白眼眸，萬玉嬌眼中似乎有淡淡粉色光芒流轉。
    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息，封清歌便有種腦袋昏沉的感覺，迅速移開了視線。
    看到景瀾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封清歌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沒有感覺？”
    “我要學的東西不少。”景瀾輕聲回道，“其中閉嘴就是最重要的一課。”
    不是簡單的少言寡語，而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將消息暴露出去。
    皇上曾親口說過，他是絕不會暴露的秘密守護者。
    即便落在敵人手中，受盡非人折磨，也一樣不會將秘密說出去換取一個痛快。
    隻是這世上有一人，讓他心甘情願而已。
    封清歌眸光沉沉：“父親還真一點都不心疼。”
    母後與父皇成婚多年未有子嗣。
    將景瀾養在膝下，雖有景家身份特殊的原因，更多還是將他當做了寄托。
    她以為有這層關係在裏麵，父皇不會像訓練死士一般訓練景瀾。
    現在看來，真的是她想得太多。
    鳳眸中淡淡心疼太過明顯，景瀾即便是想忽視都做不到。
    “這是我生來的宿命。”
    他隻能淡笑著安慰封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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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命？塵埃未落之前，便有改變的機會。”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當時不過是一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知道什麽選擇？”封清歌冷笑一聲，道，“等回家，我要和父親好好說一下這件事。”
    “那隻會讓他更討厭和防備我。”
    雷霆雨露均是皇恩。
    況且陛下對他已經算是
    聽著二人的對話，萬玉嬌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但她現在全部心神都在白瞳身上那股，沒有多餘的思緒去思考封清歌二人談話不對勁之處。
    而兩人也隻說了這兩句，然後便悄然沉默。
    整個屋內，安靜得像是無人存在。隻有白瞳偶爾會發出掙紮的痛苦聲音。
    隨著時間過去，萬玉嬌額間已經有密密汗珠溢出。
    眼眸中流轉的光彩也開始黯淡。
    見她逐漸吃力，封清歌開始思考其他解決方法。
    念頭剛起，便看到萬玉嬌身體一晃。
    封清歌目光一凝，上前扶住了萬玉嬌的肩膀，讓她不至於摔倒在地。
    微垂眼眸，看著萬玉嬌蒼白的臉色，封清歌忍不住輕歎道：“失敗了？”
    萬玉嬌穩定了一下心神，衝著神情沉凝的封清歌二人燦爛一笑。
    “幸不辱命。”
    封清歌見她臉上笑容不像作假，便抱著嚐試的心態詢問白瞳。
    “你叫什麽名字？”
    “白瞳。”
    白瞳本就渙散白色眼睛，越發迷茫，但吐字還算是清晰。
    “身份。”
    “赤雲閣副閣主，肆堂掌管者，靈霄尊者的四徒弟。”
    白瞳極為順暢地將自己的身份交代幹淨。
    見白瞳已完全中招，一旁的萬玉嬌眨了眨眼睛，輕聲道：“還需要我在這裏嗎？”
    這赤雲閣她未曾聽說過，心中也很是好奇
    但好奇遠沒有命重要。
    她還想多活幾年，要是萬一聽到不該聽的，搭上自己，那可是一點不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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