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歌視線在萬玉嬌身上巡梭。
    萬玉嬌心中有些發毛，甚至心底冒出了封清歌他們可能要卸磨殺驢的想法。
    就在萬玉嬌調動內息，隨時準備逃命之時，封清歌抬起手輕揚了揚。
    “辛苦了，你若不想留下，可以直接出去。”
    萬玉嬌內心大大鬆了一口氣，道：“公子小姐，若是還有需要可以叫我。”
    說完就準備開溜。
    剛轉身，就聽到封清歌的聲音。
    “等等。”
    萬玉嬌身體一僵，默默轉身，小心翼翼道：“公子還有其他吩咐？”
    “赤雲閣，你聽說過嗎？”
    萬玉嬌誠實搖了搖頭，道：“千嬌百媚樓在江湖上這麽多年，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個門派。”
    兩大消息交易最密集的江湖勢力，都未曾聽說過這赤雲閣，還真是夠神秘。
    “沒你事了，下去吧。”
    萬玉嬌拍了拍胸口，轉身就要走。
    剛邁出一步，又一次被叫住。
    萬玉嬌臉色扭曲轉身，竭讓語氣聽起來火氣沒有那麽重。
    “公子還有其他事，可以一次性說完。”
    “外麵那兩個中了攝魂術，如今白瞳這個模樣肯定是無法為他們解開。”
    “我對攝魂術隻是略知一二。”
    “無妨，你隻需要用魅術反向控製他們的精神，暗示他們和以往一樣就可以。”
    看著封清歌淡笑的豔麗麵龐，萬玉嬌沉默了一瞬，才點頭同意。
    “我盡力一試。”
    封清歌應了一聲，隨意擺擺手。
    這次萬玉嬌並沒有直接離開。
    “公子當真沒有其他吩咐了？”
    “暫時沒有。”
    見封清歌已經轉過身，準備審問白瞳，萬玉嬌終於徹底放心，腳步飛快離開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門板合上，封清歌看著地上如同木偶的白瞳，單刀直入。
    “赤雲閣閣主派你們來，到底所為何事？”
    白瞳有問必答。
    “幫助六師弟掌控禹州。”
    這個答案，和他們之前的猜測倒是相差無幾。
    “汪平丘身上的蠱蟲是你下的？”
    看白瞳的模樣，也不像是養蠱之人。
    但還是要詢問一下。
    白瞳老老實實道：“是五師弟的傑作。”
    封清歌略略挑眉，道：“你的五師弟如今在禹州？”
    “不在，師父緊急召他回去。”
    “這樣說，赤雲閣在禹州留下的另外一股勢力，不是這個五師弟。”
    封清歌看向一旁的景瀾，景瀾剛點頭準備回答，白瞳便已經開口將底牌透露。
    “如今在禹州的，除了我和六師弟，就隻有三師兄。”
    “看來留下萬玉嬌是個不錯的選擇。”封清歌肯定地點點頭，看著比老實人還要老實的白瞳，繼續詢問，“你們的計劃是什麽？”
    “我隻負責清理不聽話之人，其他不在掌控範圍之內。”
    還真是夠謹慎。
    封清歌皺眉思索了片刻，道：“你是主動來到寧城，還是收到了骨蛇的傳信？”
    “肆堂本就在寧城附近，六師弟傳信遇到了棘手之人，我便帶著手下趕來。”
    封清歌神情冷清。
    “所以綁架小柔，是因為你們早就注意到我們。”
    “禹州多日未降水，客商都減少了許多。外鄉人來到寧城，眼線第一時間就會將消息報給我們。”
    紅白交錯的眼睛直視著前方，所有回答都是本能。
    聞言，封清歌眼睫輕顫，遮擋住眼睛。
    這次，的確是大意了。
    感覺到封清歌情緒有些不穩，景瀾上前一步，接替了封清歌的工作。
    “你的師兄如今在何處？”
    “禹州邊緣處群山中。”
    白瞳腦海裏隻剩下“回答”這個命令，無論其他人問什麽問題，都會老實回答。
    山？
    封清歌豁然抬起頭，腦海中浮現當時雨夜狂奔的畫麵。
    那日雨下的突然，截斷的也突然。
    下意識看向景瀾，見到對方眼中和她相似的神情，封清歌立刻追問。
    “你可是用什麽辦法，能夠讓烏雲越不過山巒？”
    “此事是三師兄負責。”
    也就是說，他們確實有辦法能夠改變降雨的地點。
    難怪骨蛇可以信誓旦旦地對汪平丘預言何時會降雨。
    鳳眸中光芒閃爍，封清歌換了一種問法，道：“你們這次來到禹州，有沒有帶什麽奇怪的東西？”
    “三師兄帶了十門‘衝天響’。”
    “衝天響是何物？”
    封清歌不解，景瀾也搖了搖頭。
    他們二人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好在還有白瞳這個有問必答的存在。
    “師尊受天人感召，製造出的大炮。”
    封清歌眼神一沉。
    火炮火統，是前朝一位工部大臣和工匠合力研究出來的武器。
    殺傷力巨大，就是有些準頭還有穩定性的小毛病。
    這些年封國一直太平，東西一直放在火器營裏麵，讓工匠改造。
    進程不快不慢，後來封於明將火炮火統從火器營裏麵拉了出來，裝備出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可以說是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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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損耗太大，國庫支撐不起。
    可這東西的威力，完全配得上它的消耗。
    之前，封清歌隻是將赤雲閣這個從未聽說過的勢力，看作普通的亂黨。
    但聽到他們手中有火炮，她就不能再將其視為普通賊子。
    “你可知這大炮射程如何？”
    “火炮隻有師尊這等神仙才能掌控，我們這等凡人如何配知曉？”
    見他現在還在維護所謂的“靈霄尊者”，封清歌不由得感歎。
    “這人被荼毒得不輕。”
    “他知道消息，應該也就這麽多。”景瀾點頭附和後，問道，“我們現在是回京，還是和禹州兵馬聯手將隱藏在群山中的亂黨抓出來？”
    禹州旱災是人禍而非天災。
    他們如今完全可以將剩下的事情，交給禹州知州和指揮使處理，到時候論功行賞也不會少了殿下。
    此時放手，還能趕回京城為陛下慶生。
    但以他對殿下的了解，她絕不會半途而廢。
    “你說，他們帶火炮來禹州是為了做什麽？”
    景瀾沉吟了片刻，搖頭道：“若是為了攻打禹州，此刻禹州早已淪陷，若是為了其他，我當真猜不出原因。”
    “或許是和天氣異常有關。”封清歌盯著景瀾的雙眼，道，“你可還記得我們那日遇到大雨之時，聽到了幾聲巨響？”
    “自然記得，那聲音實在是蹊蹺，但這和天氣有何關係？”
    “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
    看著封清歌略帶調侃的笑容，景瀾心底無奈，卻也為她不將自己陷入死胡同中而感到開心。
    “天下奇聞趣事萬千，什麽都知道的，恐怕隻有老天爺。”
    “老天估計也猜不到，有人會用它的‘喜怒’做文章。”
    封清歌挑起唇瓣，露出一個充滿殺意的笑容。
    “裝神弄鬼，我倒是要看看，這畫皮之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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