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血跡找。”
    昭陽宮之人還要阻攔，常貴妃端起威嚴，怒道：“宮中有刺客，你們竟然要等長公主殿下提醒才知，如今還有臉阻攔？！”
    深夜禁宮之中出現黑衣人，此事若是傳出去。
    即便她是受害者，也承受不起風言風語。
    看著常貴妃壓製不住怒火的模樣，封清歌聲音放緩，道：“貴妃寬心，此人是在我長樂宮行凶被追到此處，即便父皇問起來，你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
    見到封清歌全然不懷疑她，常貴妃心頭怒意稍稍消退，心底感激道：“多謝殿下明察秋毫。”
    “貴妃本就是無辜被牽連，本殿自然要實話實說。”
    常曈桃確實對後位和帝位有野心，但絕對不敢對她出手。
    更何況她之前才幫小五回了尚書房，卸磨殺驢這種事情，常曈桃這個清流家族出身的貴女，還做不出來。
    而且，如果這人真是常曈桃派來，受傷之後絕不會往昭陽宮跑。
    栽贓嫁禍的手段，太低劣了。
    鳳眸微微眯起，封清歌幾乎能鎖定背後主使者。
    並不是她對某人帶著偏見，而是長樂宮附近的宮殿，就隻有兩個。
    昭陽宮和毓秀宮。
    毓秀宮距離她的長樂宮更近，如果是慌不擇路，肯定選擇毓秀宮更方便。
    但這個黑衣人卻偏偏繞過了較近的毓秀宮，選擇了稍遠一些的昭陽宮。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報！臣等一直追蹤到昭陽宮偏殿，血跡卻突然消失了！”
    封清歌還未出聲，常貴妃便怒聲下令。
    “給本宮好好搜！就算今日將昭陽宮翻過來，也要將這個賊子找出來！”
    昭陽宮之人已然動身。
    可長樂宮侍衛卻未曾動。
    “去吧，盡快將每個角落搜查一遍。”
    “是。”
    一時間，整個昭陽宮燈火通明。
    但依舊未有收獲。
    很快，就隻剩下一個地方未曾搜過。
    常貴妃的寢殿。
    常曈桃畢竟是貴妃，皇帝的女人，她的寢宮可不是誰想搜就可以搜。
    封清歌聽完宮中侍衛匯報，看向常貴妃也不強求。
    “貴妃，可願讓本殿隨你一同在搜查？”
    “還是殿下考慮得周全。”
    如果不是將每一處都搜查過，她依舊有口說不清楚。
    封清歌跟隨常曈桃入內，將寢宮內每一處都仔細檢查過。
    並未發現黑衣人。
    對此，她並不意外。
    “今夜驚擾貴妃，明日還望貴妃與本殿一同去尋父皇，說清楚情況。”
    “這是自然。”
    常曈桃沒有任何遲疑，點頭同意。
    “那貴妃娘娘好好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說。”
    封清歌直接告辭離開，至於常曈桃是否能睡得著，就不是她需要擔心的事情。
    離開昭陽宮，封清歌帶著侍衛回宮的路上，經過毓秀宮。
    停頓了片刻，腳步一轉，向著毓秀宮走去。
    長樂宮侍衛不明所以，還以為她是擔心弟弟。
    隻有景瀾察覺到不對，小心上前，道：“殿下可是要去毓秀宮。”
    封清歌現在是看到他就來火氣，輕輕恩了一聲，沒有多言。
    “這個時間過去，恐怕會打草驚蛇。”
    “本殿要的就是驚蛇。”封清歌眼神微冷地看向景瀾，道，“今日敢入宮行刺，明日還不知會做出什麽。”
    其實她能猜到，那黑衣人潛入長樂宮，並不是想要行刺。
    可那又如何？
    身為受害者，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景瀾果然不再開口，沉默跟隨封清歌。
    抵達毓秀宮之時，宮門早已落鎖。
    封清歌直接讓侍衛翻過宮牆，從內將毓秀宮宮門打開。
    毓秀宮之人見到突然出現的侍衛，嚇了一跳，雙方交手之時，長樂宮侍衛仗著毓秀宮措手不及，直接強製打開了宮門。
    封清歌大步入內，完全沒有宮中規定女子該有行止模樣。
    “門，是本殿讓他們開的。”
    聞言，正在交手的兩方人馬立刻停下動作。
    毓秀宮管理守夜事宜的侍衛長剛剛趕來，衝著神情冰冷的封清歌行禮苦笑道：“長公主殿下，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封清玉呢？”
    “三殿下已經睡下了，殿下若是找他，可以等……”
    他話還沒說，封清歌便徑直向封清玉的寢宮走去。
    侍衛長立刻追上來，剛追了沒幾步，就被長樂宮侍衛用兵器攔下來。
    刀架在脖子上，侍衛長不敢動。
    “殿下，三殿下已經睡下了！”
    封清歌根本不理會他的聲嘶力竭，直接闖入寢殿。
    寢殿內香料味道十足，封清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剛向內走沒幾步，就聽到封清玉的厲喝聲。
    “是誰擅闖本皇子寢殿！”
    厲聲中還帶著幾分未睡醒的迷糊，似乎真的是被人從睡夢中吵起來。
    封清歌直接繞過屏風入內，就看到身穿中衣的封清玉正坐在床邊，滿臉戒備。
    一見到是她，立刻轉變了神情，委屈道：“阿姐要來怎麽不提前通知弟弟一聲？”
    視線從封清玉身上移開，落在一旁剛剛從腳踏上爬起來的小順子，封清歌冷聲道：“今夜我長樂宮進了刺客，擔心你這邊也會出事，便過來看看。”
    “什麽？”
    封清玉一臉焦急地起身，衝到封清歌身邊。
    “阿姐受傷了嗎？”
    見他想要抓自己的手，封清歌第一反應就是躲開，但想到如今還不能暴露，硬生生忍了下來。
    “未曾，但是那刺客受了傷，我一路順著血跡追到昭陽宮，並未發現刺客。”
    “昭陽宮？難道是常貴妃？”
    封清玉的表情無懈可擊，若非了解他的人，肯定會被這姐弟情深的畫麵感動。
    “常貴妃沒有那麽蠢。”
    “說不定是她故意讓刺客跑回去，好洗清自己的嫌疑。”封清玉眼神陰鬱，關切道，“阿姐，需不需要將此事告知父皇？”
    “宮中出了這麽大的亂子，即便我們不說父皇也會知道。”
    鳳眸凜然盯著眼前少年，封清歌習慣性勾起唇角，掩蓋真實表情。
    “而且，背後之人不可能是常貴妃。”
    “阿姐！”封清玉恨鐵不成鋼地跳腳道，“常貴妃一直對後位有覬覦之心，對阿姐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一個深宮女子，讓刺客深夜躲回自己的寢宮？你當常貴妃腦袋上頂著的是夜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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