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生三大樂趣，喝酒看美人，以及躺著偷閑。”
    封於明心中恨不得將剛才腦抽跑過來的自己打一頓，表麵上卻還是那個風流倜儻的不羈王爺形象。
    “人活一生，能如此自如享樂也是一件美事。”
    不論封於明到底是什麽心思，她都不會對這人放下戒心。
    既然敢動她的人，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鳳眸虛虛眯了一下，眼中情緒消失極快，就連封於明都無法捕捉完全。
    但他總有種此地不宜久留的預感。
    張口就要編借口離開，卻被封清歌叫住。
    “五皇叔，我第一次上朝，許多事情不懂，還想請教皇叔一二。”
    “本王每次就是來點個卯。”
    不懂個屁！
    天天去禦書房還不懂朝政，怎麽？是過去看大戲的嗎？
    封於明內心近乎扭曲的呐喊。
    “五皇叔真是太謙虛了，你能將襄陽治理得井井有條，兵強馬壯，自然是有本事的。”
    封清歌特意將聲音放緩，封於明臉色幾乎是在一瞬間陰沉下來。
    王承保看了二人一眼，默默後退了幾步。
    “大侄女，你對本王的敵意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皇叔想多了，我對你隻有‘敬佩’。”
    四目相對，封於明率先轉開目光。
    “榮慶，有時鋒芒太過不是好事。”
    剛才有一瞬，他竟然因感覺到難以呼吸。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恐怖了。
    聽著熟悉的話語，封清歌臉色更冷。
    “多謝皇叔提醒，我必然銘記於心。”
    就算是不看封清歌的表情，封於明都能夠感覺到她的不悅。
    他最近應該沒有惹過這個喜怒無常的丫頭才對？
    封清歌振袖走向最前方，封於明的疑問注定無人解答。
    到了上朝時辰，例行慣例的行禮問安結束後，大臣開始上報要事。
    封清歌一直沉默聽著。
    她雖然對朝堂之事了解得七七八八，但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上朝，不能表現得太過。
    不然絕對會被那些家夥彈劾。
    大多都是與決策無關的例行上報，大概過了兩炷香的時間，一成不變的內容才結束。
    剩下就是這段時日發生的大事。
    “陛下，禹州之事順利解決，該論功行賞。”
    封清歌看了說話之人一眼，眼中並無情緒波動。
    “入朝聽政已經是最大恩典。”
    “貪得無厭，必然沒有好下場。”
    帶著淡淡嘲諷之意的聲音響起，是昨日反對最厲害的幾人。
    “夠了！”
    封於禁第一次在朝堂上直接發怒，手中奏折丟到大殿中央，幽深眼眸注視著剛剛出聲嘲諷的幾人。
    “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不要頂著個酒囊飯袋就來上朝！”
    幾人一抖同時跪倒在地，俯下身不語。
    “安德海，拿過去給他們看看！”
    “是。”
    安德海帶著小太監上前，將奏折攤開在幾人麵前，一一翻開。
    大殿寂靜無聲。
    此刻敢說話的人，也就隻有幾個。
    “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但大臣們萬萬沒想到打破靜默的人，竟然會是榮慶長公主。
    “榮慶說便是。”
    封於禁幾乎是瞬間柔和了神情。
    “父皇，禹州之事已過，兒臣認為不該在浪費精力在此事上麵。”
    封清歌抬起頭直視著龍椅上的帝王。
    如此冒犯的行為，也就她和封於明敢做。
    “既然是榮慶求情，朕便不追究你們朝堂失儀之事。”
    安德海收起奏折，退回到皇帝身邊。
    “霍尚書，東南水域之事，你們兵部可有商討出來對策？”
    “回陛下，臣等未曾去過東南水域不敢斷言。此事還是交由蔣將軍處理為上。”
    推卸責任倒是挺快的。
    “蔣將軍，可有高見？”
    封於禁看了他一眼，並未讓他退下，而是開口讓蔣家在京中的人上前答話。
    蔣將軍隱晦看了封清歌一眼，低頭道：“回陛下，據傳回來的軍報信息，此次襲擊東南水域之人，訓練有序戰備齊全，絕非簡單流寇。”
    封於禁麵色沉凝嚴肅，道：“朕叫你出來，不聽廢話。”
    “臣以為，可派遣建州附近的軍隊在把持住幾個進出海口的地方。”
    建州軍隊嗎？
    封清歌低頭回想當年情況。
    似乎就是建州軍隊加入戰鬥，結果被那些賊寇擺了一道，導致東南水軍與之起衝突浪費了時間，賊寇大部隊借機逃離。
    若不然蔣家帶領東南水軍大獲全勝，怎麽說也能將爵位往上升一升。
    就算是出了麗妃的事情，也有足夠的資本全身而退。
    絕不至於抄家流放。
    蔣家若是倒了，東南水域便有機可乘，她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麽都不做。
    但……
    此戰也會讓東南水軍和建州軍隊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日後想要讓他們守望相助，幾乎不可能。
    “兒臣以為此事不妥。”
    封於明皺了皺眉，衝著封清歌打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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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清歌側身看向寶座之上的封於禁，完全無視了他。
    氣的封於明一個勁翻白眼。
    “軍事並非兒戲，榮慶長公主殿下還是不要隨意開口為好。”
    蔣家武就差直接說封清歌不懂不要瞎指揮。
    “蔣將軍不如聽本殿說完再下定論。”
    封清歌神情淡淡，看向龍椅上的封於禁。
    “父皇，兒臣以為建州雖臨水，但從未入水作戰。讓他們參加不熟悉領域的戰鬥，恐怕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長公主殿下可是覺得建州軍的兄弟們，沒有本事？”
    這人，對她的敵意還真是夠重。
    “本殿可有一個字有此意？”
    封清歌轉身看向蔣家武，鳳眸威壓畢顯。
    “怕是蔣將軍將腦海中臆想扣在了本殿身上。”
    蔣家武怒目圓睜，道：“榮慶長公主殿下當真是有顛倒黑白的好口才！難怪我家妹妹會因此受罰。”
    在朝堂上說後宮嬪妃爭寵之事，當真是沒腦子。
    難怪蔣老爺子不將這個大兒子留在身邊，反而讓他和身體不好的二兒子一起留守京城老母身邊。
    封清歌垂眸斂去眼中嘲諷。
    此事她已經無需開口。
    “蔣家武，此處是朝堂，不是你蔣家宅邸！”
    封於禁心頭怒火已經開始燃燒。
    “陛下，蔣家世代鎮守東南水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個節骨眼竟然還敢拱火。
    蠢貨。
    封清歌眼尖看到蔣家二兒子要上前，立刻站了出來。
    “父皇，既然蔣將軍要以此為要挾，那便解了麗水宮的封禁。”
    蔣家斌腳步一僵，站在武將之中，上前也不是後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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