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什麽時候都可以，這家夥偏偏選在下朝之後。
    眾目睽睽，以為她不會給他沒臉是嗎？
    “不必，你是嫡子，本來就該扛起重任。”
    封清歌語氣極為公事公辦，沒有半點情感在裏麵。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冷漠，封清玉稍微停頓了一瞬，才故作傷感地道：“若無阿姐，父皇可能不會想起我。”
    “你要是不做讓父皇失望的事情，父皇又怎麽將你晾在一旁。”
    看著封清玉驟然緊繃的身體，封清歌挑眉笑了笑。
    “弟弟，這次可是個改變父皇對你印象的好機會，萬不可出差錯。”
    想要演戲，那她倒要看看，閉關了這麽久，演技提升了多少。
    “弟謝過阿姐。”
    封清玉躬身抱拳行謝禮。
    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封清歌目光從他身上劃過，看向後方正在看熱鬧的大臣，微微一笑。
    “不必客氣。”
    說完，轉身甩袖，徑直走上馬車。
    視野盡頭處的精致繡鞋消失，封清玉狠狠挫了一下牙齒，眉宇間帶著愁容起身，注視著馬車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動作。
    眾朝臣站在他身後，也不敢有動作。
    直到薛鴻振和王承保一同從封清玉身邊離開，其餘人才敢匆匆離去。
    看著朝臣飛速離開的背影，封清玉垂在身側的手掌握拳，捏得咯吱作響。
    “殿下。”
    低低的聲音像是一盆冷水，讓封清玉冷靜了不少。
    “回宮！”
    “主子，三殿下今日是何意？”
    “想借著朝臣向我施壓。”封清歌撥弄著黑貓手感極佳的皮毛，眼中不屑盡顯，“就憑他現在的處境，除了那些守舊派的，無人會頂著得罪我的風險幫他說話。”
    況且她沒有任何不妥行為。
    想要用輿論壓她，想都別想。
    封清歌眼底冷意劃過，手下力氣重了一些。
    阿玄睜開眼睛看著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封清歌的手掌。
    濕熱感覺從手上傳來，封清歌低下頭看著阿玄，才發現這小家夥的舌頭竟然是紫色的。
    眼疾手快將阿玄的舌頭抓住，見小家夥甩了兩下腦袋沒有甩開，就開始閉著眼睛睡覺，封清歌無奈一笑。
    “小懶貓。”
    “主子，它的舌頭？”
    “確實有些奇怪。”
    封清歌指尖揉了揉，倒是沒有發覺什麽異常。
    鬆手讓阿玄將舌頭縮回去，封清歌拿出一張帕子擦了擦手指。
    “找人在宮中問問，看是不是誰丟了貓。”
    “是。”
    抱著黑貓回到書房，就看到夭暝正抓著一條魚在啃。
    阿玄鼻子抽了抽，睜開眼看向腥味來源，而後無比嫌棄地將腦袋紮在了封清歌懷中。
    “藥貓？”
    原本正在享受美味的夭暝，直接將剩下一半的生魚塞到了口中，三兩下吞到肚子裏麵。
    “品相很不錯，哪裏來的？”
    “你認識？”
    封清歌閃身避開了夭暝滿是血的手掌。
    “聽說過，用無數珍貴藥材養出來的靈貓，血液可以解大部分毒和蠱。”
    夭暝將手掌在身上擦了擦，還想要去碰阿玄。
    封清歌直接運起輕功遠離某個渾身腥味的家夥。
    “你知道它的來曆嗎？”
    既然是藥貓，那就絕不可能是宮中人養育的。
    “不清楚，這東西我也嚐試過，沒成功。”夭暝察覺到了封清歌的嫌棄，撇了撇嘴道，“很多藥物雖然是珍貴補藥，但是聚合在一起就會產生毒素。”
    封清歌垂眸看著懷中一天到晚都在睡覺的阿玄，紅唇輕抿。
    “阿瀾知道藥貓嗎？”
    “這我不清楚，但應該是知道。”夭暝打量著封清歌懷中的黑貓，突然道，“養育一隻藥貓，最短需要一年的時間。”
    難道是她猜錯了。
    但昨晚的熟悉氣息，不可能出錯。
    “阿景去東南水域的時候，身邊就帶了一隻黑貓。”
    所以真的是他，對嗎？
    封清歌手掌停留在阿玄腦袋上，心髒劇烈跳動。
    第一次看到封清歌臉上出現無法掩飾的情緒波動，夭暝心中惡趣味再一次爆棚。
    “他失蹤的時候，這隻黑貓也不見了蹤影。”
    幾乎是瞬間，封清歌便將所有表情收斂，輕輕應了一聲。
    見到她這麽快調整好情緒，夭暝一臉無聊地坐回椅子裏麵。
    “我不知道這兩隻貓是不是一隻，但藥貓養育確實不易。”
    “一年隻是剛剛達到標準，之後還需要不斷喂食各種珍貴藥材，才能夠讓它擁有可以解百毒的血液。”
    解百毒？
    封清歌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道：“需要多久？”
    “至少三五年，現在的藥貓最多能察覺到什麽東西有毒，並且自身具有避毒和蠱的能力。”
    夭暝掀起眼皮看向封清歌，盯著她眼底皮膚道。
    “還有能夠舒緩精神，藥香調理身體的作用。”
    三五年，等到藥貓成熟，恐怕有些來不及。
    封清歌黛眉緊鎖，道：“有其他方法能讓藥貓提前成熟嗎？”
    “這我不清楚。”夭暝擺了擺手，道，“江湖上奇奇怪怪的東西，我確實學了不少，但藥貓養育的方法，多少年前就失傳了。現在江湖上養育的藥貓，基本上都是殘次品。”
    說完，盯著阿玄，道。
    “你這隻也不例外。”
    “喵！”
    阿玄瞬間睜開眼睛，衝著夭暝呲牙。
    “呦~還是隻通靈性的。”
    夭暝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條砸吧嘴的小金魚，對著阿玄不停晃悠。
    “哥哥這裏有魚，要不要吃？”
    阿玄伸出爪子要撓人。
    封清歌輕輕拍了一下阿玄的腦袋。
    阿玄立刻安靜下來，再次轉身。
    這次徹底用屁股對著夭暝。
    “還是隻公的。”
    夭暝將禦花園偷來的小金魚丟到口中，還不忘嘴賤。
    看著他賤兮兮的表情，封清歌直接放手。
    怒氣值已經達到頂峰的阿玄，衝上去對著夭暝一頓猛撓。
    小爪子都要揮舞出火星了，但夭暝看似嬌嫩的皮膚，卻沒有一點傷口。
    他完全不阻擋阿玄的攻擊，隻是偶爾抬手擋住衝著他臉去的爪子。
    封清歌看了兩個家夥一眼，淡然回到書桌後，開始處理今天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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