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眉鬆了口氣，道：“這就是這段時間在宮內偷吃的大貓吧。”
    她和芷蘭還以為野貓是主子搪塞的借口。
    “或許。”
    封清歌眼神無比溫柔地看著一點都不怕生的貓咪，對著它招了招手。
    “過來。”
    黑貓像是聽懂了一步，向著封清歌優雅走來。
    “主子，這些野貓可能會襲擊人。”
    芷眉擔憂道。
    “無事。”
    封清歌上前一步，蹲下身。
    黑貓輕巧跳上她膝頭，收起了爪子，乖乖窩在封清歌懷中。
    抱著黑貓起身，沉甸甸的分量，讓封清歌有些詫異。
    在黑貓身上翻找了片刻，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封清歌伸手敲了敲黑貓的腦袋，見到它開始閃躲，才笑著收回手，道：“以後你就叫阿玄。”
    見到主子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芷眉收起了勸阻的話語，安靜跟隨在封清歌身邊回了寢殿。
    守在寢殿的芷蘭，剛迎上去就被封清歌懷中胖乎乎的黑貓吸引了目光。
    “主子，這是……”
    “剛在宮裏麵撿的。”
    封清歌隨口回了一句，抱著黑貓進入裏屋。
    芷眉剛好吩咐人將熱水送過來，芷蘭攔住她道：“那隻貓哪來的？”
    “出書房的時候撿的，主子很喜歡。”
    聽到後半句話，芷蘭不再多問。
    兩人和小宮女提著熱水進入寢殿。
    “主子，這貓還是稍微洗一下。”
    封清歌捏了捏阿玄的小爪子，將閉著眼睛假寐的小家夥叫醒，道：“要洗澡嗎？”
    阿玄翻了個肚皮，並沒有表現出抗拒。
    封清歌抱著阿玄起身，將它放在了熱水之中。
    阿玄閉上了澄黃色的眼睛，似乎很享受。
    “主子，奴婢來就好。”
    芷眉和芷蘭上去準備接手。
    “不必。”
    封清歌阻止了宮女想要幫忙的動作，獨自將阿玄清洗幹淨。
    熱水並未變渾濁多少，其中還散發著淡淡的藥草味道。
    將洗完之後，幾乎沒有縮水的小胖子放到芷蘭準備好的毛毯之上，封清歌揮退了宮女，慢慢給小家夥擦幹淨。
    “誰把你送到宮裏來的？”
    她之前確實用野貓做過借口，但宮中出現野貓的可能性，約等於零。
    能夠看到貓，基本上都是有主的。
    這隻黑貓皮毛如此順滑，而且一點都不怕生，必然不可能是野貓。
    阿玄當然不會回答，它隻是舒服地打起了呼嚕。
    眯著眼睛看向封清歌，身上藥草味道越來越濃鬱。
    困倦襲來，封清歌用毯子將阿玄包裹好，和衣靠在床榻上，準備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但這一休息，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日的黎明。
    起身看著皺巴巴的衣物，以及身邊兩個大宮女近乎喜極而泣的表情，封清歌有些無奈。
    “我不過是睡了一覺，你們這表情看起來像是我死而複生了一樣。”
    芷眉雙目含著淚珠，聲音有些哽咽道：“主子已經有兩個多月未曾好好睡一覺了。”
    芷蘭也一個勁點頭。
    “哪有那麽誇張。”
    封清歌伸手抱起一旁還在睡覺的阿玄。
    “兩個月不睡覺，那不是要成神仙。”
    她最多也就是睡得少了一些。
    封清歌本想安慰這兩個小丫頭，但效果並不算太好。
    在兩人淚眼汪汪的注視下，封清歌不自在地換了身衣服，將已經穿了許久的喜鵲登梅宮裝，換成了百花圖案。
    “這衣服晦氣，拿去燒掉。”
    正在收拾衣服的小宮女愣了一瞬，芷眉立刻上前接過衣服，道：“奴婢這就去。”
    梳洗完畢，封清歌抱著黑貓離開寢殿，就看到了在殿外張望的封潔柔。
    往常這個時辰，她應該已經用完了早膳。
    今天沒見到人，這小丫頭可能是感到奇怪，便來找她了。
    見到封清歌氣色比昨日好了不少，封潔柔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上前想要牽封清歌的手。
    發現封清歌懷中抱著一隻黑貓，神情詫異。
    “姐姐，這黑貓是哪來的？”
    “大概是迷路的。”封清歌笑了笑，道，“我還挺喜歡，便讓它留在身邊。”
    小丫頭沒有任何懷疑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前往用早膳的地方，封潔柔不住偷看封清歌。
    察覺到她的目光，封清歌笑著道：“怎麽了？”
    “沒什麽。”封潔柔下意識搖了搖頭，而後又覺得沒什麽說服力，便道，“隻是覺得姐姐今日心情不錯。”
    “是嗎？”
    封清歌大抵能猜到自己心情不錯的原因。
    但並沒有將其說出口的欲望。
    封潔柔也不是刨根問底的性格，道：“姐姐開心就好。”
    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小丫頭的肩膀，封清歌溫柔道：“這些時日讓你們擔心了。”
    封潔柔眼神認真道：“隻要姐姐能恢複精神，柔兒做什麽都願意。”
    鳳眸中笑意加深，封清歌伸手捏了捏封潔柔的臉頰。
    小丫頭這段時日養得好，臉上已經開始長肉，捏上去手感和阿玄的小爪子差不多。
    “你們好好的就行。”
    姐妹二人說了一會話，便開始用膳。
    封清歌用完早膳，照常去上朝，隻是將黑貓帶在了身邊。
    黑貓出現，她開始正常睡覺，芷眉芷蘭恨不得將阿玄當成吉祥物供起來。
    一應東西都用得最好，即便是封清歌上朝之時，待在馬車之中的黑貓也沒有感覺到一點點不適。
    下朝之後，封清歌快步走向馬車。
    本想直接坐車離開，卻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攔住。
    “阿姐。”
    宮中會這麽叫她的人隻有一個。
    封清歌皺眉轉身，看著一襲青色衣衫的少年，突然感覺很是陌生。
    封清玉一向喜歡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衣物也時常是用四爪龍紋或者杏黃色。
    很少能見到他穿著這麽樸素。
    “有事？”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多少可以談論的東西。
    “五皇叔之前找過我。”
    封清玉眼神平靜溫和，與之前偶爾會流露出嫉恨的樣子極為不同。
    封清歌定定看著眼前的封清玉，道：“有事直說，本殿回宮還要處理事務。”
    封清玉藏在袖中的手掌緊了緊，微笑道：“五皇叔說接待使臣之時，是阿姐力排眾議為我爭取來的，我今日特來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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