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島之事告一段落，其俯首稱臣的消息一經散播，封國上下都開心地想要放炮仗慶祝。
    但仍有人潑冷水，說不過是口頭協議，寇島隨時都能反悔。
    這種做不得準的事情，有何可以慶祝。
    對於這種人，要是反駁，他會覺得你頭腦發熱一文不值。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時間證明一切。
    寇島使臣在節度使的“護送”下，一路基本沒有休息過，不到一月便抵達了東南水域。
    按照皇帝命令整合了部分東南水軍後，幾十條大船浩浩蕩蕩開往寇島。
    這陣仗讓寇島以為和談失敗，封國要發起總攻。
    好在寇島使臣在王曈旭等人監視下，派遣使者回去報信，才避免了直接開戰。
    而得知王曈旭等人來意的川藏家主，也是如今的寇島主君，對他們表示了熱烈歡迎。
    可王曈旭等人並沒有下船，隻是派人將澤雅等人送回去。
    他們需要等一個確切的答案。
    澤雅回到寇島川藏家後，沉寂了兩日，第三日楊建安手下巡邏之時發現，有寇島之人往戰船上麵潑易燃物。
    此事成為了導火索，官員商議後，點燃了一艘戰船，在其燃燒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撲滅。
    然後拿著天價賠償單，押送縱火之人去要說法。
    還有些猶豫的川藏家主，看到賠償單後當場暈了過去，醒來二話不說先是親自賠禮，然後答應會在七日內處理好此事。
    見到他態度良好，王曈旭等人非常滿意，隱晦表示可以給予幫助。
    川藏家主明麵上沒有同意，但背地裏卻命人送上珍貴禮物。
    其意圖不言而喻。
    之後，在所有人睜隻眼閉隻眼下，主戰派的寇島官員家中遭難。
    不僅家中頂梁柱或死或傷，就連之前藏好的某些大不敬之物都被翻了出來。
    川藏家主趁機發難，看著從數十位家臣家中搜出來比川藏家還要富足的財富，又一次暈了過去。
    醒來後，用十幾年未曾動用的雷霆手段，將某些功高震主的武士家族盡數清除。
    當然，其中不乏借助封國的力量。
    王曈旭等人也是老狐狸，明麵上根本不出手，就算是借人，也是找隊伍中略微通曉寇島語言的官兵。
    其他人雖察覺到此次抄家官兵數量不對，但也沒想到王曈旭等人會這麽做。
    清洗掉早就看不順眼的毒瘤，川藏家主以大禮迎接王曈旭等人。
    並且還親自詢問封國派來的翻譯人員，用非常蹩腳的書法寫了一封中原文字的書信給封國皇帝。
    其中全都是願意臣服之意。
    書信又在海上路上飄了兩個月，終於抵達封於禁手中，而這時封國再過一兩月就是年節。
    眾人早就換上了厚厚冬衣，聽信使朗誦好消息，朝堂上圍繞多日的陰霾氣息，終於消散不少。
    “鸞兒，如今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收服，你功不可沒。”
    入冬以來，皇帝頭上已經看不到黑絲，眼角嘴角各處皺紋也多了不少。
    包裹在厚厚冬衣之下，整個人越發和藹慈祥。
    對大殿下的稱呼，也從一開始的榮慶，變為如今越來越多的乳名。
    每每到這時，所有大臣都會低下頭，既是避諱也是尊敬。
    “此功是舉國之功，兒臣不敢冒領。”
    相較於其他人的冬衣，封清歌還是一襲簡單朝服。
    頸項間，連尋常官家女子喜歡的圍襖都未曾帶上。
    看著似乎還在夏日。
    不知是近日個子抽高還是其他緣故，她身上各處的肌肉明顯有些跟不上。
    整個人瘦瘦高高，有些像是麻杆。
    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倒要真有人將她當做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下場可能會非常淒慘。
    “若無你那日挫敗寇島姬命的信心，或許還要費上不少周折。”封於禁目光和藹看著女兒，滿含深意道，“秋闈亦是如此。”
    封清歌眸光輕閃，記憶回到了幾個月之前。
    送走寇島使臣之後，她便將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即將到來了秋闈。
    寇島節度使的問題上麵，她提議讓王曈旭挑大梁。
    雖然確實是這人最合適，但也有要和王家緩和關係的意思在裏麵。
    聞弦歌而知雅意。
    王承保不會明麵上說感謝，但私下裏卻敲打過王家的門生弟子。
    原本就順暢的工作，越發輕鬆起來。
    這就讓封清歌有時間處理最近京城出現的一些搗亂分子。
    那些家夥所用的手段，倒是和禹州之時差不多。
    還是借助輿論煽動百姓。
    但他們所捏造的輿論是“妖星降世，禍國殃民”。
    而其中這個“妖星”更是明裏暗裏指責她。
    還用上了家喻戶曉的禍國妖孽故事。
    但這裏麵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他們口中禍國妖孽確實是女性，但都是當時帝王的嬪妃，而她是名正言順的嫡公主。
    百姓們對著聯想嗤之以鼻的同時，還覺得散播謠言的人腦子有點問題。
    當然，這不僅僅是那些人用錯了比喻的緣故。
    還有封清歌這段時間努力營造出來好名聲的功勞。
    尋常百姓，其實對執政之人到底是誰，並不是特別關心。
    他們關心的隻是冬天會不會挨凍，平日會不會挨餓，日子有沒有盼頭。
    封清歌開布善堂，不僅讓許多孩子有機會讀書識字，還教授了不少人生存的本事。
    除了實在是懶過頭的人，其他就算是乞丐，都能稍微學點手藝找門活計。
    此舉如今雖隻在京城及其周邊試行，但效果實打實地好。
    如今京城和附近的百姓，提起她已經不記得當年關於她囂張跋扈、肆意妄為的謠言。
    至於剛剛上朝之時所傳的各種利欲熏心，貪戀權勢的謠言。
    雖還有人記得，但如今日子越來越好，就算她當真貪戀權勢，和百姓也沒有多大關係。
    看著匯報消息上麵，傳播謠言的人，還沒有取得功效，先被各大酒樓茶館記在了黑名單上麵趕出去。
    封清歌看著手下匯報的消息，心裏還算是不錯。
    努力這麽久，終於見到成效。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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