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死之前的局勢，封清歌心中無比讚同父皇這句話。
    封清玉根本沒有展示出來治國才能，隻是對他找來的那個國師言聽計從。
    或許那人就是赤雲閣的首領。
    看了一眼地上的封清玉。
    一招注定陷入死局的棋子。
    那個看起來深不可測的家夥，不像是會為了死棋犯險的人。
    “老五，你這段時間總是待在宮內肯定也無趣，可以適當出宮，在京城周邊走走。”
    聽到這話，封清歌瞬間收斂思緒，看向兩人。
    “你發現了什麽？”
    封於明也不拐彎抹角。
    “沒什麽，隻是近日京城來往之人太多，有些不安而已。”
    封於禁不說實話，封於明也懶得問。
    “行，明日開始，我就去宮外轉轉。”
    “鸞兒，從明日開始，一切照舊。”
    七日休沐連一半都沒過去。
    不過，這也在封清歌預料之中。
    “兒臣曉得。”
    皇帝起身離開，封清歌等人立即跟上。
    宮外已經是一片暗色。
    禁衛軍頭領上前詢問皇帝後續安排。
    封於禁語氣淡然說出了讓他們腦袋發蒙的話語。
    “從今日起，封清玉剝奪皇子身份，圈禁養蜂夾道。”
    次日。
    封清歌像往常一樣穿了一身暗色上朝。
    金鑾殿外，朝臣依舊三五成群。
    看到她之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上百道視線落在身上，封清歌神色如常上前。
    “你到底做了什麽？！”
    厲聲質問傳來。
    看來昨日的消息已經散播出去一部分。
    “不可對大殿下不敬！”
    “她算哪門子大殿下！”
    “榮慶長公主不算，難道那位算？連個賦稅都整不明白！”
    眾人吵嚷起來，金鑾殿門前像個菜市場。
    “殿下好本事。”
    薛鴻振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比不得右丞。”
    封清歌一笑，鳳眸中帶著無可匹敵的銳利。
    “貴夫人娘家拐彎抹角的外甥，如今可是吏部尚書。”
    “殿下此話何意？”
    “薛鴻振，本殿不介意你那點小心思，但願你能永遠看得清風向，省得哪日陰溝裏麵翻船。”
    看著薛鴻振一如往常的表情，封清歌輕笑了一聲，道：“右丞定力，本殿自歎弗如。”
    “殿下。”
    蒼老聲音插入，封清歌看著臉龐又滄桑不少的王承保，微微欠身。
    王承保立即躲開。
    “殿下，五皇子現在情況如何？”
    昨日封潔謹出事後，封於禁便派人去丞相府送了消息。
    “小五吃下毒物不多，已經解毒，隻是體內餘毒還未清理，身體有些虛弱。”
    “那就好。”王承保抬手欲作揖，“多謝殿下昨日……”
    封清歌抬手拖住了王承保的小臂。
    “本殿並未做什麽，是貴妃一片愛子之心感動了上蒼。”
    王承保苦笑一聲，道：“老夫等人一時鬼迷心竅。”
    明知出了大王氏的事情，皇帝必然對王家女心生厭惡，卻還將那孩子送了進來。
    看著他苦澀至極的表情，封清歌心中沒有絲毫憐憫。
    路是自己選的，苦果自然要自己咽下去。
    “上朝！”
    談話中止，封清歌率先入內。
    這次就連封於明都落後了她一步。
    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眾多朝臣臉色像是調色盤，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眾人站定後，安德海剛唱喏完畢，就已經有人跳了出來。
    “陛下，秋闈作弊乃是大事！不可如此輕拿輕放！”
    “臣等附議！”
    “長公主監管考卷不利，導致修文館大火，考卷外泄，有何臉麵再出現在這朝堂之上！”
    “陛下可不要因個人私情而枉顧一切！”
    “你是說，朕是個昏君？”
    封於禁麵上帶著笑聽完，隨意挑了個問題回答。
    正好被點中的大臣，臉色一瞬煞白，道：“臣並無此意！”
    “要諫言就諫，畏畏縮縮就是你等的作風？”
    封於禁笑容一收，語氣漸冷。
    “臣以為，女子當政，難以服眾，最後必將導致家國動蕩，王朝覆滅。”
    “夏大人如此唱衰，可是對我朝早有不滿？”
    “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展大人這是欲加之罪！”
    “事實？夏皓，你是有天眼，還是睡夢中預見了未來？”
    “展大人，夏大人不過是結合史實推測而已，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到底是展大人咄咄逼人，還是你們挖空心思妖言惑眾？”
    “成大人這話何意？難道與你等政見不同就是妖言惑眾？那與文字獄又有何異！”
    “夠了。”
    封於禁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立即噤聲。
    “鸞兒，你來說。”
    “是。”
    封清歌行禮上前，回頭看了一眼部分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淡淡一笑。
    “本殿早就命人在此次存放考卷的木箱內，鋪墊上一層防火的石料，木箱所用材料也是最耐燒的寒枝木，大火之下試卷依舊保存完好。”
    “那之前補印的試卷？”
    有人提出了質疑。
    “那是多年前的一套廢卷，本殿印出來送給善堂的而已。”
    “秋闈為重，怎能如此兒戲！”
    封清歌沒理會抓住小毛病不放的人，繼續道：“廢卷之中，正好有兩道題目能與今年科考試卷重合。”
    “偷了假試卷並且作答販賣之人，最後能答對得隻有這兩道題。”
    反駁聲漸漸弱下去。
    “廢卷模板，是本殿偶然得到，除了本殿之外，隻有當日印刷之人知道其上的內容。”
    “監守自盜之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有人陰陽怪氣地道。
    “本次秋闈試卷由本殿監督，投假卷子監守自盜？難道本殿看起來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那人不吭聲。
    “或許，你是想要用這個辦法混淆視聽，將真正的考卷透露給手下的人！”
    封清歌眼神讚賞掃過說話之人。
    男人莫名感覺到心頭發涼。
    “是啊，這樣就可以將本殿手下之人放入三甲之列。”
    見到男人下意識點頭，封清歌笑意猛然消失，道。
    “那本殿為何不直接將試卷交給他們？還要大費周折多此一舉？”
    男人一怔，被她的氣勢所迫沒有回答。
    另一個朝臣微微直起身道：
    “為了日後不被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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