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攤手道：“沒有。”
    李承乾瞪大眼睛看著他說道：
    “你有，你騙不了我，你多精明的一個人啊，你肯定有的是辦法！”
    “你是故意的！”
    “對不對？”
    看著李承乾眼巴巴望著自己，程俊笑了笑，說道：
    “我有沒有辦法，是我的事，現在我考考你，你不想走，咱們又沒帶錢，你怎麽辦？”
    李承乾毫不猶豫道：“賒賬！”
    程俊沉吟道：“太子賒賬，還賒的是青樓的賬，我這個禦史，不參你，就是失職。”
    李承乾埋怨道：“你參我幹什麽，咱們是一夥的。”
    程俊肅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朝廷得罪了多少人，多少雙眼睛盯著我，我不參你，你賒賬的事被人知道，到時候我也得挨參，你覺得我是那種把自己置於險境的人嗎？”
    這倒是......李承乾啞然。
    程俊可是出了名的萬事身邊過，片鍋不沾身的主。
    他才不會把自己置身於險境。
    程俊接著說道：“我考考你，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盯著你，看到你進了樂雲樓，即將參你一本，你怎麽化險為夷？”
    李承乾道：“我說我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程俊嗬笑道：“吃著山珍海味，喝著玉液瓊漿，身邊美人環伺，你這叫體察民情？”
    “......”
    李承乾再次啞然，思索片刻，搖頭說道：“我沒辦法。”
    “程夫子，你教教我。”
    程俊看著他一副期待的目光，沉吟著道：“好吧，我再教你一次。”
    話音剛落，徐娘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小碟，笑吟吟走了進來。
    在二人的注視下，她將小碟放在案幾上，說道：
    “程三郎，這是樂雲樓新出的糕餅，您和這位公子嚐嚐。”
    程俊問道：“要錢不？”
    徐娘聞言一樂，“瞧您說的，您都來樂雲樓這麽多次了，還談什麽錢不錢的。”
    你來這麽多次，也沒見哪次你出錢過......
    徐娘一邊心裏想著，一邊說道：“這是如煙的一點心意。”
    李承乾眼眸一亮，連忙問道：“如煙小娘子人呢？”
    徐娘看著他，解釋道：“如煙今天身體抱恙，來不了。”
    李承乾錯愕道：“病了？她咋病的？”
    咋病的，你們心裏沒數麽，聽說程三郎要來，就病了唄......
    徐娘腹誹著，卻不敢直說，打著哈哈道：“就是身體忽然不舒服，但聽說程三郎來了，就托我送來糕餅。”
    李承乾轉頭目光幽怨的看著程俊，肯定是他幹的好事，想想也是，哪有逮著一頭羊可勁薅羊毛的，把人家薅的都怕了。
    程俊忽略他投來的目光，麵帶笑容看著徐娘，問道：
    “徐娘，我們這的飯菜，你吩咐下去了嗎？”
    徐娘點頭道：“已經吩咐下去了，樂雲樓的招牌菜，等會都跟您上齊。”
    程俊擺手說道：“那你吩咐下去，都不要做了。”
    徐娘一愣，“為何？”
    程俊淡淡道：“我不餓。”
    “......”
    她不由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拿起小碟中的糕餅，一邊咬了一口，一邊心痛道：“我是有點餓，但是吃這個就夠了。”
    “......”
    徐娘狐疑看著二人，問道：“那.....喝點什麽？”
    李承乾下意識道：“隨便來壇酒吧。”
    說完，他看到程俊麵無表情的望向自己，立即問道：“酒多少錢？”
    徐娘道：“我樂雲樓現在賣的，都是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說著，她望向程俊，笑道：“這酒，都是從程府買來的，成本價八十文錢，兩位要是想喝，我就按成本價賣給你們。”
    “......”
    李承乾登時蔫了，低頭悶悶不樂的說道：“我今天不宜喝酒，別上了。”
    徐娘看向程俊。
    程俊道：“我也不宜喝酒。”
    “有水嗎？”
    徐娘點頭道：“有。”
    李承乾抬頭問道：“水要錢嗎？”
    徐娘額了一聲，“不要.......”
    李承乾當即道：“那就來一壇水。”
    “......”
    徐娘看了看李承乾，又看了看程俊，百思不得其解，不吃飯，也不喝酒，你們幹嘛來了......
    “我這就讓小娘子們過來作陪？”
    徐娘試探性問道。
    李承乾眼眸一亮，問道：“小娘子作陪，要錢嗎？”
    徐娘哭笑不得道：“不收錢，她們也不願意來啊。”
    程俊開口道：“那你們這的男的，作陪，要錢嗎？”
    “......”
    徐娘猶豫了幾秒，說道：“我這沒男的。”
    程俊肅然道：“你把夥計叫來也行。”
    說完，他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痛苦道：“我最近戒酒戒色，還是別讓小娘子來了。”
    程俊滿意點了點頭，轉頭對著神色古怪的徐娘說道：
    “你找幾個男的，陪我們嘮嘮嗑。”
    徐娘此時意識到這兩個人是真的一毛不拔，礙著程俊的身份，隻得硬著頭皮道：
    “好吧......”
    程俊指了指李承乾，問道：“我這朋友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表示表示？”
    徐娘小心翼翼道：“我給您贈送一道菜？”
    程俊笑道：“聽你的。”
    “......”
    徐娘臉色有些紅溫，程俊來樂雲樓也有好幾次了，次次來都不花錢，這次更好，還讓她搭一個菜。
    徐娘沉默幾秒，“程三郎稍等，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她拎著托盤，快步離開。
    很快，三個身材魁梧的樂雲樓夥計，走了進來，行禮道：
    “見過程三郎。”
    隨即三人又對著李承乾行了一禮。
    李承乾直接轉頭不去看他們。
    程俊看著他們，三人當中，一人捧著托盤，上麵是水壺和水碗。
    一人捧著放有一道涼菜的托盤。
    另一人則跟在他們身後。
    程俊笑著指了指四周，說道：“隨便坐。”
    三人賠笑著，分別將托盤上的水壺水碗，和涼菜放在案幾上，然後後退幾步，小心翼翼坐在了牆邊。
    雅間充斥著沉寂無聲，太子覺得渾身不得勁，感覺程俊是在給他戒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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