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打量著對方，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這不是李靖家的小兒子嗎，心中有些奇怪，這小子怎麽這般叫他，隻以為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你剛才叫老子什麽？”
    李德獎道：“爹。”
    “......”
    程咬金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露出吃驚之色，目光更是淩厲的看向程處默和程處亮，質問道：
    “你們是不是打他了？”
    程處默疑惑道：“你從哪看出來的？”
    程咬金指著李德獎道：“你倆沒打他，他怎麽這般叫老子？”
    程處默解釋道：“那是因為他是處俠。”
    程咬金愣了一下，然後大步走過去，一手環抱住程處默的脖子，扒拉著他的眼睛，盯著他的瞳孔道：
    “讓老子看看，你的腦子是不是也壞了。”
    看到程處默在程咬金懷裏激烈的做著無用的掙紮，程處亮連忙出來解釋道：
    “爹，大哥沒事，是這樣......”
    他將原委細細的講了一遍。
    程咬金聽他講完，這才放開程處默，鬆了口氣道：
    “原來如此，嚇老子一跳。”
    說完，他對著李德獎擺手道：“以後不要這麽叫老子，被你爹知道了，他怕是要跟老子打起來，你叫伯父就行了。”
    李德獎也如釋重負，正想要答應，卻聽旁邊響起程處默的反駁聲：“不行，要貫徹到底！”
    “三弟這會在李家，肯定也是這麽叫李尚書的。”
    “你要是讓德獎把稱呼改回來，咱們程家就吃虧了！”
    程處亮附和道：“大哥說的對！”
    “......”
    程咬金聞言訓斥二人兩句，還沒等開口，便聽到旁邊響起李德獎的聲音：
    “大哥二哥說的對，我處俠兄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我覺得這樣挺好。”
    程處默隻得將話咽了回去，看著很是認真的李德獎，說道：
    “好吧......德獎賢侄，我兒讓你當他，是要你經曆一下他會經曆的事。”
    “正巧老子中午有一個宴席，老子帶你去，如何？”
    李德獎抱拳道：“謝謝爹。”
    “......”
    程咬金嘴角扯動了幾下。
    忽然，程處默在旁邊抱怨道：“爹，我們都已經說好了，中午帶他去樂雲樓，他跟你去赴宴，我們這邊怎麽辦？”
    程咬金瞪他道：“這家是老子說了算，還是你倆說了算？”
    程處默有些不服氣，轉頭望向李德獎，說道：“三弟，你說！”
    李德獎思考了一下，隨即說道：“我覺得，還是聽咱爹的好。”
    “......”
    程處默、程處亮登時睜大眼睛瞪著他。
    程咬金卻是露出滿意笑容，說道：
    “那就走吧。”
    此時府邸仆役也將馬匹牽了出來，李德獎對著程家兄弟抱了一下拳，便翻身上馬，跟在程咬金身後，朝著坊外而去。
    看著他倆離開，程處亮轉頭看著程處默道：
    “大哥，處俠幹不出這種事。”
    程處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隨即歎息道：
    “還是咱三弟知道疼人啊。”
    很快，程咬金帶著李德獎朝著平康坊中的一處酒樓而去。
    李德獎望著熟悉的酒樓輪廓，驚訝道：“咱們要去清芬樓？”
    程咬金見沒有到地方，對方便說出了名字，問道：“你來過？”
    李德獎點頭道：“來過幾次。”
    程咬金笑道：“來過就行。”
    說著，他扯動了一下韁繩，避免馬匹走歪，同時說道：“今天老子要跟兩個老友聚一聚，不過，老子一個人過來還不行，他們要求，帶上我兒處俠一起過來。”
    “處俠老子是帶不來了，一個人過來也不好交代，你既與我兒處俠互換了身份，想來帶你過來，也能給他們一個交代。”
    “你要是覺得等一下會被刁難，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李德獎認真道：“我覺得我行的！”
    程咬金一笑，“那就行。”
    他不再多說，領著李德獎來到了酒樓正門。
    還不等走到門口，清芬樓門口處便傳來兩道呼喚聲。
    “知節兄！”
    李德獎聞聲望去，看到兩個身穿紫袍的中年男人，正朝這邊走來。
    看清楚對方的相貌，李德獎心裏吃了一驚，走來這邊的兩個人，竟然是房玄齡，杜如晦。
    他趕忙跟著程咬金翻身下馬，等到程咬金和對方打完招呼，方才上前兩步，對著他們行禮道：“房公，杜公。”
    房玄齡、杜如晦看向了他，露出訝然之色。
    這不是李靖的小兒子麽......
    “想不到德獎賢侄也來了。”
    房玄齡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程咬金，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對著二人說道：
    “咱們進去說吧。”
    程咬金咧嘴道：“老子有些時日沒來清芬樓吃飯，今天玄齡兄請客，老子可就敞開肚子連吃帶拿了。”
    杜如晦麵帶笑容道：“巧了，我也打的這個主意。”
    房玄齡笑罵道：“就衝著你們兩個這樣說話，等會就得先自罰一杯。”
    程咬金咧嘴道：“別說是一杯，一壇都行！”
    說著，他們被清芬樓的夥計帶到了一處清雅的小屋之中。
    等到三人坐下，李德獎拿起酒壇，為他們斟酒。
    趁著這個機會，房玄齡湊到程咬金身邊，小聲問道：
    “知節兄，你怎麽回事，我讓你把你家的小兒子帶過來，你怎麽把李靖家的小兒子帶來了？”
    程咬金小聲道：“說來話長......”
    正在此時，李德獎將酒杯遞了過來，“房公請。”
    房玄齡對他笑了笑，將酒杯拿在了手裏。
    李德獎又將斟滿的酒杯遞給了杜如晦，“杜公請。”
    杜如晦笑吟吟點了點頭，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下一秒便看到李德獎將另外一個斟滿酒的酒杯遞給了程咬金。
    “爹，您請。”
    杜如晦聞言沒繃住，一口酒從嘴裏噴了出來。
    “噗！！”
    房玄齡正握著酒杯思索著程咬金剛才的回答，聽到這話，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顫，酒水灑了一半出去。
    二人同時看向李德獎，然後將目光定格在了程咬金的臉上，滿目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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