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唐長安伯的話來說，就是你想體麵，我就讓你體麵。”
    “你如果不想體麵，我就幫你體麵。”
    聽到這話，慕容伏允仿佛受到刺激一般，激動的大吼道：“程俊！都是這個程俊！”
    “啊！！程俊！”
    嘎吱——殿門忽然從外麵被人推開，程俊的腦袋探了進來，看著二人，“叫我？”
    “......”
    慕容伏允震驚看著程俊，他竟然在門口！
    慕容伏允低下頭，抿著嘴唇，仿佛剛才的聲音，不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程俊先瞅了一眼慕容伏允，見他不吭聲，將目光又放在了慕容順身上，問道：“慕容兄，你叫我了嗎？”
    慕容順笑道：“沒有。”
    程俊哦了一聲，“是嗎，你們繼續聊。”
    說完，他貼心的將殿門重新閉上。
    大殿內，再次隻有慕容伏允和慕容順二人。
    慕容伏允卻感覺渾身不自在，總感覺程俊就站在門口偷聽一樣。
    這時，慕容順的聲音傳了過來：“父汗當初將程俊列為最不受歡迎的使臣，現在想來，很對。”
    “但是，你還是小看了他。”
    慕容順接著道：“也小看了大唐皇帝陛下對他的信賴，和對付吐穀渾的決心。”
    說完，他凝視著父親，“父親，該你做抉擇了。”
    “是你自己體麵，還是我幫你體麵？”
    慕容伏允臉色陰晴不定，許久，開口問道：“你能不能放過你弟弟？”
    慕容順問道：“怎麽個放過？”
    慕容伏允正色道：“本汗答應禪讓，以後，你不僅是唐國的西平郡王，也是吐穀渾的大汗，想來，在這裏的事，你能做主。”
    “你把你弟弟放了。”
    “放他走，他想去什麽地方，就讓他去什麽地方！”
    聽到這話，慕容順心中有些失望，到了現在，他還是沒有從父親口中，聽到一句他想聽的話。
    慕容順淡淡道：“他的生死，父親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慕容伏允怒斥道：“你連他的生死去留，你都決定不了嗎？”
    “那你這個西平郡王，是什麽，是傀儡？”
    慕容順看著他道：“父親你不用激將我，說句實話，沒用。”
    “達延芒結波，隻有一個歸宿。”
    “那就是和父親你，一起去大唐長安。”
    慕容伏允眼瞳一凝，“為什麽要去那裏？”
    慕容順道：“因為這是程俊的安排！”
    慕容伏允忍不住罵道：“程俊，又是程俊！”
    嘎吱——殿門再次被人從外麵推開，程俊的腦袋，再次探了進來，映入二人眼簾。
    “又叫我？”
    “......”
    看著程俊投來目光，慕容伏允再次閉上嘴。
    但這次，程俊沒有離開，而是大步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李承乾雙手背在身後，悠然的跟著程俊走了進來。
    程俊麵帶笑容道：
    “你們在這的對話，我剛才在門口都已經聽見了。”
    “怎麽，慕容可汗，你不服氣？”
    “......”
    慕容伏允緊握著拳頭，沒有應聲。
    程俊轉頭看向慕容順，“你爹答應了嗎？”
    慕容順道：“就等他答應了。”
    程俊哦了一聲，說道：“嗯，知道了，你爹答應了。”
    聽到這話，慕容伏允抬起頭，他還沒說，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說與不說，其實已經沒什麽區別。
    自己根本沒有選擇。
    慕容順站起身道：“處俠兄，那咱們走吧。”
    “等會。”
    李承乾忽然開口說道，隨即看著慕容伏允，蹲到他的身邊，平視著他，問道：
    “慕容可汗，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當然，也是慕容順想要問的一個問題。”
    “你，為啥看不上他？”
    慕容順心中一驚，沒想到李承乾竟然會幫他問這個問題。
    程俊站在旁邊，嘴角噙著一絲笑容，看著慕容伏允，等待著他的回應。
    慕容伏允抿著嘴唇道：“本汗沒有看不上他。”
    李承乾奇怪道：“可是，你剛才說的話，在我們聽來，就是你向著小兒子，不向著嫡長子。”
    “把一碗水端平，就很難嗎？”
    說著，他指了指慕容順，“你的嫡長子，在他國當過質子，稱得上是為你們吐穀渾立過功了。”
    “你那個小兒子達延芒結波，我也聽說了他的事，跟你的這個嫡長子，完全沒法比。”
    李承乾困惑道：“所以，到底為啥呢？為啥你就看不上他？”
    “......”
    慕容伏允沉默不語，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李承乾見狀，站起身，俯視著他說道：
    “隻要你回答本太子這個問題，本太子答應你，不帶你的小兒子回長安，他想去哪，本太子就讓他去哪。”
    慕容伏允猛地抬起頭，神色多了幾分欣喜。
    然而下一秒，李承乾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慕容伏允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李承乾竟然反悔了，伸出手急聲道：“太子殿下......”
    程俊擋在了他的眼前，歎了口氣：“我們太子殿下，已經不想知道了。”
    說完，他望向了慕容順，問道：“慕容兄，你呢？”
    慕容順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想知道。”
    程俊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
    當他們走出大殿。
    下一秒，十名大唐皇宮侍衛便神色冷漠的走了進來，手握繩索，將他捆了起來。
    慕容伏允一邊掙紮，一邊憤怒咆哮道：“為什麽，為什麽......”
    “不是說好的，說好的嗎，為什麽反悔了！”
    然而，能給他答案的人，此時已經離開了這裏。
    殿外，李承乾擰著眉頭，走在前麵。
    程俊悠哉悠哉走在中間。
    慕容順走在最後。
    許久，李承乾頓住腳步，轉頭看向慕容順，說道：“慕容順，我覺得，你沒必要往心裏去。”
    慕容順頓住腳步，搖頭道：“我沒有往心裏去。”
    李承乾看著神色落寞的慕容順，轉頭望了一眼程俊。
    程俊怔然道：“你看我幹什麽，我更沒往心裏去。”
    李承乾歎了口氣，“也是啊，你們程家人，怎麽可能體會到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