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左鈺麵見帝君,熒和派蒙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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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岩軍詢問結束後,天色已近傍晚。
    左鈺三人與凝光再次頷首示意,便離開了玉京台,準備返回迎仙樓稍作休整。
    然而,當他們路過蓮花池畔時,一位衣著得體的侍者卻忽然上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三位貴客請留步,我家大人有請,望三位能移步新月軒一敘,已備下薄宴。”
    侍者語氣恭敬,姿態謙和。
    派蒙一聽到“吃飯”二字,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畢竟在玉京台上折騰了半天,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吃飯?好耶好耶!”
    她興奮地在空中轉了個圈,全然忘了之前的驚嚇。
    熒則略微有些遲疑,看向左鈺,眼神詢問著他的意見。
    左鈺心下已然有了猜測,能在這時候,以如此正式的姿態邀請他們的,璃月港內恐怕隻有一人。
    他微微一笑,對著侍者頷首道:“既是盛情相邀,恭敬不如從命。
    還請帶路。”
    侍者見狀,臉上笑容更盛,連忙在前引路,將三人引向不遠處的新月軒。
    新月軒,臨水而建,亭台樓閣,雅致清幽。
    侍者將他們引入一處布置精巧的雅間,屋內檀香嫋嫋,清淨宜人。
    左鈺心中了然,達達利亞,愚人眾執行官第十一席,代號“公子”。他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決定先靜觀其變。
    “叫我‘公子’就行。”青年率先開口,笑容爽朗,帶著一種自來熟的熱情。
    “公子?”派蒙聽到這個稱呼,立刻雙手叉腰,氣鼓鼓地飄到空中,不滿地嚷嚷道:“什麽嘛!一來就自稱‘公子’,聽起來好輕佻!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了?你的仆人嗎?”她顯然將“公子”理解成了某種高高在上的稱謂。
    熒雖然沒有說話,但也微微蹙眉,覺得這個稱呼帶著一種微妙的距離感和潛在的傲慢。
    達達利亞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擺了擺手:“哎呀呀,小派蒙你誤會了,這可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他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又好笑的表情,解釋道:“‘公子’真的隻是個代號而已,方便在外麵活動用的。就像我的那位同僚——‘女士’羅莎琳,大家不也叫她‘女士’嗎?這隻是我們在愚人眾內部的稱呼罷了。我的名字是達達利亞。”
    “女士?!羅莎琳?!”聽到這個名字,派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炸毛,小小的身體猛地向後一縮,指著達達利亞叫道,“就是那個在蒙德大教堂外麵,搶走了溫迪‘神之心’的那個壞女人?!你是她的同僚?!那你也是……愚人眾執行官?!”
    熒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原本略帶審視的目光立刻變得充滿警惕,手下意識地按住了腰間的劍柄,金色的眼眸銳利地盯著自稱達達利亞的青年,確認了他的危險身份。
    達達利亞似乎早已預料到他們的反應,他身體向後靠了靠,雙手攤開放在桌麵上,聳了聳肩,語氣顯得輕鬆。“不必如此緊張,旅行者,還有這位……左鈺先生是吧?”他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熒帶著警惕的臉上,“雖然同為執行官,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行事方式。”
    他停頓了一下,端起麵前的茶杯,卻沒有喝,隻是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我和那位女士,羅莎琳,可不太一樣。至少,我個人並不欣賞她那種……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做派。”
    “而且,”達達利亞放下茶杯,話鋒一轉,身體微微前傾,眼神真誠地看向熒和左鈺,“我向各位保證,我此次前來,絕無與三位為敵之意。恰恰相反,我並不希望與各位產生任何衝突。”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派蒙躲在熒的身後,隻露出半個腦袋,神色依舊帶著幾分審視。她們顯然對達達利亞的說辭仍有疑慮。左鈺則靜靜地看著達達利亞,沒有說話,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但達達利亞接下來的話,成功地引起了她們的興趣。
    “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想與各位分享一些……我對璃月港現狀的看法。”達達利亞壓低聲音,身體更湊近了一些,神情顯得有些神秘,“不知各位是否也察覺到了,自帝君遇刺之後,璃月七星的表現,似乎有些……過於粗糙了?”
    “過於粗糙?”派蒙歪著頭,從熒身後飄了出來,一臉不解,“她們不是正在全力調查凶手嗎?”
    “調查自然是要做的,但……”達達利亞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筷子撥弄了一下盤中的點心,語氣意味深長,“各位不妨仔細想想,帝君遇刺,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可璃月七星的表現,卻在觀禮的凡人中尋找凶手,那可是岩王帝君啊,凡人怎麽可能完成刺殺。”
    “而且,各位有沒有注意到,自事發之後,璃月港的各種事務,幾乎都被七星全盤接管,千岩軍也完全聽命於她們的調遣。”達達利亞的這番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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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熒的眉頭越皺越緊,她低頭看著桌麵,似乎也在認真思考著達達利亞話中的含義。派蒙也安靜下來,不再吵鬧。
    左鈺在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他知道達達利亞這番說辭的目的,無非是想挑撥離間,讓他們懷疑璃月七星。不過,他也清楚,這大概也是鍾離計劃的一部分。
    “我知道各位可能對我的話有所懷疑,畢竟我身為愚人眾執行官,立場天然與璃月七星對立。”達達利亞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再次聳了聳肩,語氣顯得坦誠,“但我可以向各位保證,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基於我個人的觀察和判斷,絕無任何惡意。”
    “為了證明我的誠意,我願意向各位提供一些……或許能幫助各位接近真相的線索。”達達利亞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黃色符籙,遞向熒。
    “這是……”熒伸出手,接過符籙,入手感覺有些粗糙。她仔細端詳,隻見上麵用朱砂繪製著一些複雜的紋路,散發著淡淡的能量波動。
    “此乃‘百無禁忌籙’,一種特殊的符咒,能夠感知並吸引仙人的氣息。”達達利亞解釋道,身體靠回椅背,“據我所知,璃月港的仙人們,對於帝君遇刺一事,似乎還並不知曉。各位憑借此符作為信物,可以找到隱居的仙人,我想那些三眼五顯仙人應該不會傷害你們這些持有信物的外來者。”
    “出城向北,在歸離原之西,有一座石林,它的名字是絕雲間。”達達利亞攤了攤手,語氣顯得隨意,“璃月人相信,那是仙人洞府所在。”
    熒聽著,又看了看手中的符籙,她知道達達利亞這番話恐怕是真的,畢竟之前在望舒客棧已經見到過仙人魈了。
    左鈺這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經有些涼了的茶水,放下杯子,發出輕微的聲響,打破了沉默。“所以達達利亞閣下是希望我們找到仙人,將帝君遇刺和七星的表現告知與仙人,對吧。”
    達達利亞看向左鈺,點了點頭:“不愧是傳說中的蒙德大英雄,總結到位。”
    左鈺轉頭看向熒,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見。熒思索片刻,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了這個提議。
    “可以是可以,不過。”左鈺話鋒一轉,重新看向達達利亞,“尋找仙人一事,就交給熒和派蒙去做吧。我還有些事情,想要親自去調查一下。”
    “哦?不知左鈺先生想調查什麽?”達達利亞身體再次前傾,饒有興致地問道。
    “自然是調查……璃月七星。”左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目光平靜地看著達達利亞,“畢竟,想要查明真相,就必須從各個方麵入手,不是嗎?”
    達達利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隨即爽朗一笑,“哈哈,左鈺先生果然是聰明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祝各位,都能早日找到真相了。”
    商議既定,三人便起身,與達達利亞告別,離開了新月軒的雅間。
    熒和派蒙拿著百無禁忌籙,離開了璃月港,向著達達利亞所說的仙人經常出沒的絕雲間而去。
    而與達達利亞告別後,左鈺卻沒有如約去監視璃月七星,畢竟那不過是敷衍達達利亞的說辭。
    他真正的目的,另有打算。
    左鈺在璃月港內漫無目的地閑逛,目光不經意間掃視周圍景象,似在尋找什麽。
    他在打聽田鐵嘴和劉蘇兩位說書人的下落。
    遊戲中,兩位說書人的位置早已爛熟於心,現實的璃月港實在太大,建築數量遠非遊戲可比。
    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們,並非易事。
    費了一番功夫,左鈺終於打聽到了兩位說書人的大致位置。
    他看了看眼前亭台樓閣,知道和裕茶館應該就在樓上,拾階而上,準備碰碰運氣。
    結果,茶博士劉蘇正在繪聲繪色地說著古華派的故事,自己想見的人並不在此。
    離開和裕茶館,左鈺又來到田鐵嘴所在的茶攤。
    現實中的茶攤可不是隻有兩三張桌子大的地方,而是一處頗為寬敞的平台,上麵至少擺放著十幾張桌子,幾乎座無虛席,熱鬧非凡。
    左鈺向茶攤內掃視,果然,角落裏的一張桌子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獨自坐在那裏,悠然自得地品茶,聽著田鐵嘴說著岩王帝君的傳說,神態閑適,與周圍喧鬧環境鮮明對比。
    左鈺嘴角微揚,緩緩走到那張桌子旁,語氣平靜地問:“鍾離先生,此處沒別人坐吧?”
    左鈺直接說出“鍾離”這個名字,顯然是在告訴對方,自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鍾離聞言,抬頭,看了左鈺一眼,眼神帶著玩味,淡淡說道:“並無他人,小友可自便。”
    左鈺聞言,也不客氣,徑直坐下。
    他向攤主點了一壺翹英莊的新茶,又要了一套茶具和開水,然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條斯理地擺弄起茶具,動作嫻熟優雅,頗有幾分行家風範。
    鍾離看著左鈺動作,眼中閃過欣賞。
    顯然,左鈺是個懂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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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左鈺將茶壺溫熱,將茶葉放入,注入開水,靜待片刻,然後將茶湯緩緩倒入茶杯之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待一切就緒,左鈺倒出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鍾離麵前,微微一笑,“功夫不到家,請鍾離先生不吝賜教。”
    鍾離微微頷首,道謝,然後饒有興致地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一股清新茶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他輕輕抿了一口,片刻之後,眼中閃過讚賞,緩緩稱讚:“小友泡茶的手段倒是別具一格,此種方法所泡之茶,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左鈺謙虛回道:“先生喜歡就好,這是我家鄉的一種泡法,我也隻是略懂皮毛而已,讓先生見笑了。”
    鍾離知道對方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對方身份,巴巴托斯早已通過風告訴自己,於是也不再拐彎抹角,放下茶杯,看著左鈺,語氣平靜地問:“不知小友找我,所為何事?”
    左鈺看到鍾離已經進入狀態,知道對方肯定已經知曉自己身份,於是也不再隱瞞,開門見山地說道:“雖然現在還不行,但未來,當我的實力達到一定水平後,那些人,我可以複活。”
    茶攤周圍人聲鼎沸,說書先生的聲音慷慨激昂,將岩王帝君的豐功偉績娓娓道來。然而,這喧囂的一切,仿佛都與左鈺和鍾離隔絕開來,形成了一個靜謐的小天地。唯有茶香嫋嫋,以及兩人之間,那幾句簡短卻蘊含深意的對話,在空氣中無聲流淌。
    鍾離聞言,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向左鈺。他的眼神依舊沉靜如淵,古井無波,卻仿佛在深處,悄然湧動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再次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啜飲了一口茶湯,似乎在品味著這茶獨特的韻味,又像是在斟酌著左鈺話語中的分量。
    茶攤周圍,人來人往,嘈雜聲浪一陣蓋過一陣。田鐵嘴的聲音依舊高亢,引得周圍聽眾時而驚呼,時而讚歎。然而,在左鈺的耳中,這一切都變得遙遠而模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鍾離身上,等待著這位岩之神的回應。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背景,隻有茶香在空氣中彌漫,以及兩人無聲的對峙。終於,在漫長的沉默之後,鍾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打破了凝固的氛圍。
    “複活?”他輕聲重複著這兩個字,語氣平靜而淡漠,仿佛隻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但卻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深意,“小友可知,生死輪回,乃是天道之常,人力豈能逆轉?”
    左鈺聞言,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鍾離會是這樣的反應,畢竟,對於一位存在了數千年的古老神明來說,生死或許早已司空見慣,甚至是一種必須遵守的規則。
    “天道自然有其規則,人力或許難以逆轉。”左鈺不緊不慢地回道,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自信,“但我所掌握的力量,並非完全屬於這個世界。或許,可以找到一些……不一樣的角度,來解讀生命的意義。”
    他頓了頓,語氣放緩,帶著一絲淡淡的惋惜,“當然,這僅僅是一種可能性,而且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我相信,有些逝去之人,值得我們付出這樣的努力。”
    “哦?”鍾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左鈺,似乎想要看穿他平靜外表下的真實想法,“不知小友所說的‘逝去之人’,是指哪些?”
    左鈺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鍾離先生認為,提瓦特大陸上,最令您惋惜的逝去之人,是誰?”
    鍾離聞言,沉默了片刻,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的眼神變得悠遠而深邃,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阻隔,看到了那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最終卻隕落在曆史長河中的身影。
    “逝者已矣,過多的追憶,並無意義。”鍾離最終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傷感,“但若論及惋惜……歸終,算一個吧。”
    聽到“歸終”這個名字,左鈺的心中微微一動。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歸終嗎……”左鈺輕聲重複著這個名字,眼中帶著一絲敬意,“塵之魔神,哈艮圖斯。為了守護璃月,最終隕落在魔神戰爭之中,確實令人惋惜。”
    他抬起頭,看著鍾離,語氣鄭重地說道:“所以,我才說,複活逝者,並非易事,而且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我願意為了那些值得的人,去嚐試一下。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放棄。”
    左鈺看著鍾離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坦然道:“放心吧,付出代價的,主要是我。當然,這些代價對我來說,並無直接的生命危險,隻是到時候,恐怕需要鍾離先生幫忙看護一二,而且次數可能……會比較多。”
    左鈺這話半真半假,他自然指的是v60才能使用的【複活石】那長達一個月的沉睡代價,以及v30就能解鎖的【複活死屍】每次施法後三天強製hp歸零的虛弱期。複活凡人尚且如此,複活仙人、夜叉以及歸終那樣的魔神,代價隻會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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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表示誠意,”左鈺繼續說道,語氣誠懇,“等鍾離先生您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可以先嚐試複活那位不卜廬裏的小僵屍,七七。不過,她的情況比較特殊,恐怕需要分好幾次,耗費不少時日,逐步進行。”
    鍾離何等智慧,一聽便明白了左鈺的言下之意。這年輕人所圖甚大,恐怕不止一個歸終。那些逝去的夜叉,甚至移霄導天……他心中念頭急轉,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端起茶杯,目光落在茶湯的漣漪上。片刻後,他抬眼看向左鈺:“此前在望舒客棧,小友援手,助降魔大聖緩解部分業障,此情,我代他謝過。”
    他頓了頓,話題回到正軌:“小友欲行逆天之事,想來並非全無所求。不知小友此番作為,究竟是為了什麽?”
    左鈺聞言,反而有些語塞。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玩過一款叫《原神》的遊戲,看不得裏麵的悲劇,所以想靠著外掛把刀子都給抹平吧?這理由說出去,怕不是要被當成瘋子,或者把別人逼瘋。
    他沉吟片刻,決定換個更符合常理,也更符合自己未來規劃的說法:“目的嗎……其實很簡單。我和我的旅伴熒,早晚要走遍提瓦特七國,尋找她失散的親人。這一路上,難免會遇到各種阻礙,甚至可能……會與某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產生無法調和的矛盾。”
    他看著鍾離,眼神認真了幾分:“雖然我對未來的自己有信心,但多一份保障總是好的。我希望,在我將來麵對那位……或許是天上的存在時,鍾離先生能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助我一臂之力。”
    這話一出,鍾離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明顯的訝異。他深深地看了左鈺一眼,似乎在評估著這番話背後的分量,以及可能帶來的後果。對抗天理……這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茶攤上的喧囂似乎都安靜了下來。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隻要並非讓我直接與那位為敵,不至於令璃月重蹈坎瑞亞的覆轍……屆時,若你需要,我自會出手。”
    契約,已然成立。
    壓在心頭的巨石落下,左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他重新拿起茶壺,為鍾離續上茶水,笑道:“那就多謝鍾離先生了。”
    氣氛緩和下來,兩人又自然地聊起了茶道。鍾離顯然對此道頗有研究,點評起左鈺的手法頭頭是道,還順口推薦:“小友若有閑暇,不妨去沉玉穀走走。那裏的翹英莊,所產茶葉種類繁多,品質上乘,遠不止這一種。”
    聊到興起,鍾離放下茶杯,發出邀請:“改日若有空,小友可來往生堂一敘。”
    “往生堂?”左鈺聽到這名字,嘴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他心裏嘀咕:知道的明白您老是請我去做客,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親自給我安排身後事,順便打個折呢。不過轉念一想,那位古靈精怪、跳脫活潑的胡堂主,他倒是很想見識一下。還有那位總是被她捉弄的可憐方士重雲,以及他的摯友、愛寫小說的行秋少爺……嗯,璃月港有趣的人,可真是不少。
    “好啊,”左鈺爽快地應下,“能得鍾離先生邀請,是我的榮幸。對了,未來幾天,請鍾離先生裝作不認識我。”
    在確認鍾離明白了他的意思——暫時裝作互不相識,左鈺便起身離開了茶攤,留下那位氣定神閑的“往生堂客卿”,獨自對著嫋嫋茶煙,目光悠遠。
    另一邊,熒和派蒙拿著那枚意義不明的百無禁忌籙,離開了繁華的璃月港,一頭紮進了雲遮霧繞、仙氣縹緲的絕雲間。按照達達利亞那不算清晰的指引,她們的第一站指向了慶雲頂。光是攀登就讓派蒙叫苦連天,這裏的山勢陡峭得不像話,石階仿佛直通天際,許多斷崖處還得依靠風之翼滑翔,底下就是深不見底的雲海。
    “嗚哇……好高啊!這山爬得我快沒力氣飄了!”派蒙有氣無力地懸浮在熒身邊,小臉蛋皺巴巴的,“要是左鈺那家夥在就好了,他的飛天掃帚‘嗖’一下就能帶我們上來,哪用得著這麽費勁……”
    熒沒搭理應急食品的抱怨,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四周,尋找著仙人可能留下的痕跡。曆經艱辛總算登上了峰頂,腳下雲海翻湧,確實是仙家氣象。沒等她們喘口氣,一個威嚴的聲音便在雲霧中響起:“何人擅闖絕雲間?”削月築陽真君的身影緩緩顯現,氣勢沉穩如山。
    熒不敢怠慢,連忙上前,雙手呈上百無禁忌籙,將帝君遇刺、七星封鎖港口、此行意在請仙人定奪等事宜,條理清晰地敘述了一遍。削月築陽真君聽完,那雙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凝重了幾分。他沉默片刻,並未立刻表態,隻讓她們再去尋訪其他幾位仙家,共議此事。
    下一站,琥牢山。此地地貌奇特,遍布著巨大的天然琥珀,晶瑩剔透,閃爍著奇異的光澤。更讓兩人驚訝的是,好幾塊巨大的琥珀中,竟然封著兩個穿著盜寶團服飾的人,表情驚恐地定格在裏麵,顯然是被人以大法力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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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出兩人後,兩人表示要改邪歸正後就離開了,就在她們覺得自己做的不是壞事的時候,理水疊山真君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嚴厲:“擅擾山門,又私放受誡賊人。”這位仙君似乎對兩人的行為不滿。熒再次說明來意,理水疊山真君聽聞帝君噩耗,語氣中透出對璃月港現有秩序被打破的憂慮,以及對凡人處理方式的幾分不信任。
    最費周折的,當屬奧藏山的留雲借風真君。這位仙人住處隱蔽,找到入口後,竟發現洞府外擺著一套廚具和食譜,要求來訪者先做出一道讓她滿意的菜肴。
    廢了半天功夫,做出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湯,這才被允許進入洞府。誰知洞府之內別有洞天,各種精巧的機關遍布,需要一一破解才能前進,又是一番手腳並用的折騰。
    終於見到留雲借風真君本尊,這位氣質頗為高傲的女仙聽聞帝君遇刺的消息,反應最為激烈。“
    豈有此理!”她聲音陡然轉厲,周身氣流湧動,隱隱有風雷之聲,“凡人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待本仙這就去璃月港,將那七星小輩擒來問話!”眼看她真有動身的架勢,熒趕緊上前勸阻,情理並用地分析當前局勢不明,貿然出手恐怕會引發更大混亂,正中幕後黑手下懷。
    派蒙也嚇得躲在熒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小聲附和:“對、對啊!仙人您神通廣大,可別中了壞人的奸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暫時安撫住了這位脾氣火爆的仙人。
    最後,兩人幾乎是拖著虛脫的身體,來到了望舒客棧。還好魈比較好說話,或許是看在之前左鈺的麵子上,熒輕聲呼喚他的名字後,他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露台上。
    聽完熒的敘述,魈那雙金色的眼瞳中,悲傷、追憶與冰冷的殺意複雜地交織了一瞬,但他並未多言,隻是低沉地應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知曉,會讓她們多加留意愚人眾與七星的動向。
    這一趟尋仙之旅,真是把熒和派蒙折騰得夠嗆,身心俱疲。要不是沿途在那些犄角旮旯裏發現了不少被遺忘的寶箱,裏麵亮晶晶的摩拉和材料給了派蒙巨大的精神支撐,這個小家夥恐怕早就鬧著要回去了。
    當晚,兩人終於回到了璃月港迎仙樓的房間,幾乎是一進門就癱倒在了椅子上。左鈺早已泡好了茶,看著她們倆那副灰頭土臉、累得快要散架的樣子,不由得失笑,遞過茶杯:“怎麽樣?幾位仙人……還好說話吧?”
    派蒙一聽左鈺壓根沒跟她們去那雲裏霧裏的絕雲間,而是舒舒服服留在璃月港“另有要事”,當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氣衝衝地飄到他麵前,小小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什麽嘛!左鈺你太過分了!”她揮舞著小拳頭,聲音都拔高了,“我們辛辛苦苦去爬那些能累死人的山!還要被仙人呼來喝去!給那個超級——挑剔的留雲借風真君做飯!闖那些亂七八糟的機關!你倒好,一個人舒舒服服待在港口裏!是不是去偷吃好吃的了?!”
    她越說越氣,小臉漲得通紅:“你明明有那個超——快的飛天掃帚!‘咻’一下就能飛上去,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去受苦……啊呸,一起去辦事嘛!害得我和熒差點累趴下!”
    熒站在一旁,雖然沒說話,但眉宇間難掩深深的疲憊。她輕輕拉了拉派蒙的衣角,示意她小聲點,畢竟還在客棧走廊裏。這一趟尋仙之旅,確實讓她也感到心力交瘁,尤其是應付那位留雲借風真君,比打一場硬仗還累。
    左鈺看著氣鼓鼓的應急食品,嘴角忍不住揚了揚,上前一步,伸手戳了戳派蒙氣得鼓起的腮幫子。“哎呀,這不是為了兵分兩路,提高效率嘛。”他隨口胡謅,臉上帶著幾分戲謔,“我在港口這邊也沒閑著啊,可是打探到了不少重要情報,還順便認識了一些……嗯,非常有分量的人物。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很有幫助的。”
    派蒙哪裏肯信這套說辭,小嘴一撇,還想繼續理論,左鈺立刻拋出殺手鐧,語氣裏充滿了誘惑:“好啦好啦,知道你們這次辛苦了,功勞最大。這樣,等這邊事情告一段落,我請你們吃真正的大餐!琉璃亭還是新月軒,隨便挑!不夠的話,咱們再去萬民堂,讓卯師傅單獨給咱們開小灶,把香菱的拿手菜都做一遍,怎麽樣?”
    一聽到“琉璃亭”、“新月軒”,還有“香菱的拿手菜”,派蒙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剛才的委屈、疲憊和憤怒仿佛都被美食的萬丈光芒衝淡了大半。她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小腦袋點了點,算是暫時被安撫住了。“這……這還差不多……”她小聲嘀咕,但語氣明顯軟化了許多,隻是還不忘補充一句,“說話要算話!”
    “放心,我左鈺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左鈺拍了拍胸脯保證。
    熒看著這倆人一來一回,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再多說什麽,她現在隻想趕緊回房間,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覺,什麽仙人、什麽帝君遇刺,都等睡醒了再說。她默默轉身,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派蒙見熒走了,也趕緊跟了進去,還不忘回頭對左鈺做了個“我盯著你呢”的鬼臉。
    左鈺看著她們倆拖著疲憊的身軀各自回房,臉上的笑意緩緩淡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與深思。與鍾離的契約已定,複活歸終和七七的計劃有了堅實的基石,距離v30解鎖關鍵技能隻差臨門一腳……這趟璃月之行,開局雖然波折,但收獲遠超預期。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和即將突破的屏障,也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明天該去哪裏找點不長眼的魔物或者盜寶團,刷掉那最後的500點經驗值,好盡快解鎖那令人期待的新能力。至於熒和派蒙那邊……嗯,一頓大餐應該能完全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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