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還黑澤一個清白
字數:10703 加入書籤
於是,左鈺三人便帶著依舊將信將疑的大森和悠也,根據黑澤京之介提供的線索,循著盜寶團留下的雜亂痕跡追了過去。
沒費多少功夫,他們就在一處廢棄的營地附近攔住了那夥正準備分贓的盜寶團。
這幾個盜寶團成員看到突然出現的左鈺等人,先是一愣,隨即認出了熒和派蒙這兩個在稻妻“小有名氣”的麻煩製造者,頓時臉色大變。
為首的那個名叫忠夫的盜寶團小頭目,還想揮舞著手裏的小刀虛張聲勢:“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然而,他話音未落,熒已經如同鬼魅般欺近身前,手中無鋒劍的劍脊輕輕一拍,就將他手中的武器擊飛。
緊接著,熒反手一記手刀,精準地劈在忠夫的後頸。
忠夫悶哼一聲,眼冒金星,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剩下的幾個盜寶團成員見狀,哪裏還敢反抗,紛紛丟下武器,抱頭蹲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左鈺走到那個名叫阿賢的盜寶團成員麵前,踢了踢他腳邊的麻袋:“老實交代,從黑澤家偷了什麽?”
阿賢嚇得魂飛魄散,連連擺手:“沒、沒偷什麽值錢的東西!真的!他家窮得叮當響,就、就順手拿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盒子…”
熒上前一步,目光掃過那幾個盜寶團成員:“聽說你們洗劫了黑澤的家。”
被熒打暈又醒過來的忠夫揉著後頸,齜牙咧嘴地看著他們:“黑澤?哦哦…我想起來了。”
忠夫一臉晦氣地抱怨道:“你們原來是他派來的?晦氣,真是晦氣,我就不應該順路去他家…”
派蒙叉著腰,飛到忠夫麵前:“黑澤的家裏怎麽樣?有很多糧食吧?”
忠夫連連搖頭:“糧食?沒有沒有,而且家裏亂糟糟的,倒是…有個盒子挺別致的,我猜裏麵準有寶貝。”
他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指著旁邊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盒子說道:“本想回去再打開的,擔心被什麽其他人盯上。”
忠夫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但既然被你們抓了,幹脆就拿這盒子來贖我們自己吧,你看成不?”
派蒙哼了一聲:“算你們有誠意,快打開看看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忠夫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個木盒子。
然而,盒子裏麵並沒有什麽金銀珠寶,隻有一遝厚厚的、寫滿了字的紙張。
阿賢湊近一看,驚呼出聲:“啊!”
忠夫也瞪大了眼睛:“這是!”
另一個名叫阿豪的盜寶團成員結結巴巴地念道:“欠、欠條?”
派蒙飛過去仔細看了看:“還有好多的樣子…”
她拿起最上麵的一張欠條:“好像是寫給雜貨店葵小姐的欠條,哇…欠了好多錢呢。”
派蒙恍然大悟:“究竟是怎麽回事呢…我們去雜貨店問問吧。”
她對著那幾個盜寶團揮了揮小拳頭:“喂,你們走吧!當心下次不要再被我們逮到!”
阿賢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好!好!謝謝小老爺。”
阿豪一邊爬起來,一邊還在小聲嘀咕:“拿欠條贖了我們的身…是不是算我們賺錢了呢?”
忠夫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快走吧你!”
幾個盜寶團成員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那一遝厚厚的欠條,大森和悠也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眼前的事實,似乎印證了左鈺之前的猜測。
他們麵色複雜地看著那些欠條,臉上火辣辣的,充滿了羞愧和難以置信。
很快,幾人來到了位於花見阪的“九十九物”雜貨店。
店鋪不大,但貨品齊全,打理得井井有條。
一位看起來溫婉嫻靜,穿著樸素和服的女子正坐在櫃台後整理著賬目,正是這家店的老板,葵小姐。
葵小姐看到有客人進來,放下手中的活計,臉上露出職業性的微笑:“‘九十九物’,無所不有。客人想要買點什麽?”
她目光掃過左鈺三人,又看了看跟在後麵、神色尷尬的大森和悠也,補充道:“還是說…想要打聽些什麽?”
熒將手中的一遝欠條放到了櫃台上:“這欠條…”
葵小姐看到欠條,臉上的笑容變得柔和了些,帶著幾分了然:“嗬嗬,原來是黑澤先生的朋友,客人是來替黑澤先生償還債務的嗎?”
派蒙趕緊擺手:“不不不,我們隻是想打聽一下‘欠條’的來曆…”
她好奇地問道:“黑澤為什麽會欠這麽多錢,他在這裏買了什麽貴重的東西嗎?”
葵小姐拿起一張欠條,輕輕歎了口氣:“讓我想想…”
她回憶道:“黑澤先生會定期在我們這裏購買大量糧食,不過用的是他自己的薪水。”
葵小姐看向熒和左鈺:“但是最近糧價上漲,黑澤先生自己的薪水已經不夠了。他就開始向我們打欠條,通過賒賬來換取等量的糧食。”
派蒙恍然大悟:“原來‘救濟糧’是這麽來的。”
她還是有些不解:“可是黑澤為什麽一定要買‘等量’的糧食呢?糧價上漲的話,少買一些不就可以了嗎?”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葵小姐放下欠條,目光看向店外熙攘的街道,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洞察世事的通透:“客人不妨想一下。領取‘救濟糧’的民眾,在拿到這些糧食之前,一定會反複思考這些糧食能支撐多久。”
葵小姐:“他們精打細算,日夜核對,拿到手的時候卻發現數量比預想中要少…黑澤先生認為,這會讓他們感到很失望。”
葵小姐:“為了照顧他們的感受,黑澤先生寧願通過賒賬來換取等量的糧食。”
派蒙聽得小嘴微張:“這些糧食,實際上是黑澤自己買下來的…”
她轉頭看向身後那兩個恨不得把頭埋到地上的村民,語氣帶著幾分氣憤和難過:“他們沒有感謝黑澤,反而還在不停地責怪他…”
派蒙的話像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大森和悠也的臉上。
兩人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羞愧和自責,猛地轉身,對著左鈺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森聲音嘶啞,充滿了懊悔:“對不起,是我們的錯。”
悠也也哽咽著說道:“我們…我們錯怪黑澤先生了…”
左鈺看著他們,語氣平靜地說道:“回去後和黑澤道歉吧。”
葵小姐看著這一幕,隻是微微搖頭,語氣平淡地補充道:“人的態度往往取決於他們的處境,在生存問題麵前,大多數人是不會顧慮那麽多的。”
葵小姐:“在我看來,如果黑澤從一開始就公布‘救濟糧’的來源,現在麵臨的麻煩應該會少一點…”
葵小姐:“當然,也隻是少一點而已。他所做的,本來就是一件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葵小姐:“至於他為什麽要花錢購買糧食救災,又為什麽不願留下姓名供人感激…這些我就不清楚了。”
葵小姐:“如果你們好奇的話,直接去問問黑澤先生如何?”
熒搖了搖頭:“他也不記得了。”
葵小姐露出驚訝的神色:“哦…說起來,他好像剛剛被收繳了‘神之眼’…”
葵小姐:“這就有點麻煩了…如果黑澤先生還不清欠款的話,他大概就隻能賣掉那把他很珍視的刀了。”
派蒙好奇地看著那遝欠條:“刀?那是什麽?”
葵小姐放下手中的賬本,回憶著:“黑澤先生沒有跟你們說嗎?他有一把很寶貝的刀,是把相當古樸的太刀,常年帶在身上,幾乎從不離身。”
她臉上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我也曾因為好奇,向他詢問過那把刀的來曆。黑澤先生說是他的父親傳下來的遺物,寄托著重要的東西,所以無論別人出多高的價格,他都不會賣掉。”
葵小姐輕輕笑了笑,帶著幾分商人的精明和感慨:“當時我還感到有些遺憾呢,畢竟在我看來,世間萬物都應該有個價格,隻要能開出相應的價碼,理論上什麽都應該買得到才對。不過,看黑澤先生那珍視的樣子,想必那把刀對他而言,確實是無價之寶吧。”
她將目光重新投向左鈺三人,語氣帶著建議:“你們也可以問問黑澤先生關於刀的事情。他雖然忘記了很多,但那把刀是他從未離身的物品,或許上麵會殘留著一些線索。說不定你們要找的答案,就在那把刀上。”
說完正事,葵小姐話鋒一轉,臉上又露出了標準的商業微笑,手指輕輕敲了敲櫃台:“當然,在那之前,也請幾位客人先結清一下這次的賬單…”
派蒙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滿地嚷嚷起來:“欸?!但我們明明什麽東西也沒有買呀?怎麽還要付錢!”
葵小姐依舊笑意盈盈,語氣卻不容置疑:“嗬嗬,客人此言差矣。‘情報’也是貨物的一種,不是嗎?尤其是在這信息閉塞的稻妻,準確的情報更是價值不菲。”
她拿起一張欠條,在指尖轉了轉,補充道:“不過,關於黑澤先生的這些情報倒是並不算太貴,畢竟黑澤先生也沒有特別叮囑我們要替他保守秘密。讓我想想…承惠,兩千摩拉就好。”
熒看了看左鈺,見他微微點頭示意可以接受,便從錢袋裏取出了兩千摩拉遞了過去:“好吧。”雖然覺得有點被坑,但葵小姐提供的信息確實有用。
派蒙接過找零,還在小聲嘀咕:“哼,奸商…不過,至少我們知道了‘救濟糧’的來曆,還有黑澤一直帶著的那把刀…”她看向熒和左鈺,“我們再去找黑澤問問吧,看看他能不能想起來點什麽…”
三人再次找到了獨自一人在路邊徘徊、神情依舊落寞煩躁的黑澤京之介。與他們同來的大森和悠也看到黑澤,臉上瞬間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羞愧和歉疚,幾乎是小跑著衝到黑澤麵前,不由分說便是一個深深的九十度鞠躬,頭埋得低低的,仿佛要鑽進地裏去。
大森的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鼻音和懊悔,顫抖著說道:“黑澤先生!對不起!是我們狗眼看人低,是我們錯怪你了!我們不該那樣汙蔑您,更不該…不該對您說那些混賬話…”
悠也也連連點頭,肩膀控製不住地聳動著,眼眶通紅,哽咽著道:“是啊,黑澤先生,我們…我們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懷疑您的人品…請您務必原諒我們之前的無禮和冒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黑澤京之介被這突如其來的、近乎五體投地的道歉弄得完全懵了。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兩個情緒激動、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村民,眼神裏充滿了純粹的疑惑和深深的不解:“原諒?你們在說什麽?我…我做了什麽需要你們道歉的事嗎?還是說…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黑澤努力地想要回憶,但腦子裏卻像一團亂麻,越想越是頭痛,語氣也因此帶上了幾分壓抑不住的煩躁,“我根本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麽了,你們能不能說明白點?”
他下意識地低頭,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間那把從未離身的佩刀上,臉上露出一絲更加複雜和困惑的神色,甚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厭惡和疏離感,喃喃自語般說道:“我剛才…是不是對你們動粗了?果然,比起費勁解釋,直接動手要方便得多。或許,今後我也應該…多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他說這話時,眉頭卻不自覺地緊緊皺了起來,似乎內心深處有什麽東西在激烈地抗拒著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抵觸和不適。
他甩了甩頭,試圖驅散腦中的混亂,重新看向左鈺三人,語氣恢複了幾分之前的煩躁和急切:“對了,盜寶團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們吧?我家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救濟糧!那幫混蛋到底交代了什麽?!”
熒上前一步,將從盜寶團那裏奪回的木盒,以及在雜貨店了解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黑澤。
派蒙在一旁補充總結道:“大概就是這樣啦!其實你真的有發放‘救濟糧’,隻不過這些糧食全都是你自己掏錢買的!那些欠條就是證據!”
黑澤京之介聽完,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熒遞過來的那一遝厚厚的欠條,臉上的表情從茫然轉為震驚,再到難以置信的困惑。
“怎麽會…以前的我是這樣的人嗎…”他喃喃自語,眼神空洞地掃過那些白紙黑字,“我完全沒有印象了。就算你告訴我了這些事情,我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顯得十分痛苦:“以前的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這不是自討苦吃嗎?省下錢給自己買點好吃的,或者改善一下家裏的環境不好嗎?真是難以理解…太蠢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補充道:“不過確實,剛剛我握住這把刀,想要對那兩個人施加威脅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了…身體在本能地抗拒。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阻止我那麽做,心裏很不舒服。”
一直安靜觀察著的左鈺,此時緩緩開口,目光落在了黑澤腰間那把看起來頗有年頭的太刀上:“黑澤先生,這把刀…能讓我們仔細看一下嗎?”他的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探尋意味。
黑澤京之介下意識地握住了刀柄,似乎有些抗拒,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刀連鞘解了下來,遞了過去,隻是眼神依舊帶著警惕和不解:“看吧…不過,這隻是一把普通的舊刀而已,沒什麽好看的。”
左鈺接過刀,入手微沉,刀鞘古樸,帶著歲月的痕跡。他並沒有拔刀,隻是仔細端詳著刀柄和刀鍔處的細節。熒和派蒙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黑澤京之介看著左鈺手中的刀,眼神更加茫然,他努力回憶著,斷斷續續地說道:“這把刀,曾經是我老爹的佩刀。自我記事起,他就一直帶著它。”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還很調皮,從老爹那裏偷偷拿出來了這把刀,想要在鄰居家的孩子麵前炫耀一番,結果被老爹發現後,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他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在努力挖掘模糊的記憶碎片,“他當時跟我說…說什麽來著…奇怪,我又記不清了。”
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神之眼’被奪走之後,我好像忘記了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記憶裏是大段大段的空白,像被蟲蛀過的書頁,不管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我隻模模糊糊記得…老爹好像說過,這把刀上麵,承載著他一生的信條。而他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是親手把這把刀交到了我的手裏…”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還對我說,拿著這把刀,就應該…”
他的話語再次中斷,後麵的內容,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從空白的記憶中提取出來。
就在這時,一直湊得很近、仔細觀察刀柄的派蒙突然叫了起來:“嗯?等等!仔細看看的話,這個刀柄的末端,是不是刻著字啊?”她的小手指著刀柄底部一個不太起眼的位置。
左鈺和熒聞言,立刻湊近細看。果然,在刀柄底部靠近金屬鑲嵌的位置,用古樸的字體,深深地刻著兩個漢字。由於年代久遠,字跡有些磨損,但依然可以辨認。
派蒙努力辨認著:“這是什麽字呀…筆畫好多,好複雜…熒,你能看出來上麵刻著什麽嗎?”
熒仔細辨認了片刻,輕聲念出了那兩個字:“是…‘仁義’。”
“仁義?”黑澤京之介聽到這兩個字,身體猛地一震,瞳孔微微收縮。這兩個字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觸動了他內心深處某個被遺忘的角落。雖然依舊想不起具體的內容,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某種沉重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他呆呆地重複著:“仁義…仁義…”
他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又看了看左鈺手中的刀,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卻又更加痛苦的表情:“這麽說的話,好像…好像就能解釋得通了…”
“不惜背負沉重的債務,也要讓他人獲得溫飽和幸福,這…這就是我曾經最大的願望嗎?是支撐我行動的…那個所謂的‘仁義’嗎?”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苦澀和迷茫。
“但‘仁義’,又有什麽用呢?”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我踐行此道,用自己的薪水,甚至不惜賒賬欠債,去買糧食救濟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天領奉行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奪走了我的神之眼!而那些被我救濟的人,在我落難的時候,不僅沒有一句感謝,反而還跑來指責我、懷疑我,認為我私吞了本就不存在的救濟糧!”
他指著自己腰間空空如也的地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語氣充滿了諷刺:“最可笑的是,當我想要拔刀保護自己,想要對他們施加威脅的時候,我的身體,我的心,竟然還會本能地抗拒,還會感受到心痛!”
“這算什麽?我做不了別人口中的好人,連徹頭徹尾的壞人都當不了!我到底…我到底該怎麽辦啊…”他痛苦地抱住了頭,蹲下身子,肩膀微微顫抖,像一隻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歸途的困獸。
派蒙看著他這副絕望的樣子,小臉上寫滿了同情和難過:“又是一個…好可憐的人…”她飛到熒的身邊,小聲提議道:“關於他欠錢的事,我們回去之後和托馬他們說一下吧?社奉行家大業大的,應該會願意支援他一下的吧?總不能真的讓他把自己父親留下的、這麽珍視的刀也賣掉來還債吧…”
左鈺將刀還給了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的黑澤,看著他那茫然又痛苦的眼神,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他開口說道:“‘仁義’這兩個字,聽起來簡單,踐行起來卻無比艱難。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並不總是回報善意的世界裏。”
他頓了頓,繼續分析道:“我之前說過,神之眼可能與人的靈魂和核心願望緊密相連。你父親將這把刻著‘仁義’的刀傳給你,或許就是希望你將這兩個字作為人生的信條。而你強烈的踐行這份信條的願望,最終獲得了神明的認可,得到了神之眼。”
“所以,當你失去神之眼時,失去的不僅僅是元素力,更是與這份‘仁義’相關的記憶、情感,以及支撐你踐行此道的決心和意誌。你忘記了為什麽要這樣做,忘記了其中的甘苦,隻剩下身體裏殘留的、屬於過去那個‘你’的本能抗拒,以及失去核心支柱後的空虛和迷茫。”左鈺的分析條理清晰,讓旁邊的熒和派蒙都聽得連連點頭。
黑澤京之介抬起頭,呆呆地聽著左鈺的話,眼神中似乎有了一絲微弱的光亮,但更多的還是無法擺脫的困惑:“就算…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又怎麽樣呢?我已經忘了,什麽都忘了…那個為了‘仁義’不惜一切的自己,對我來說,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陌生。我現在…隻覺得累,隻想逃避…”
熒看著他,輕聲說道:“失去神之眼…好像確實很可怕。”她想起了那些失去神之眼後變得如同行屍走肉的人,想起了手島先生那空洞的眼神,心中對眼狩令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派蒙也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後怕和慶幸:“嗯…原來失去願望是這麽可怕的一件事。好在你沒有神之眼,對吧,熒?”她拍了拍胸口,似乎在慶幸熒沒有這種“弱點”。
左鈺看著她們,心中暗道:熒沒有神之眼,但她追尋哥哥的願望,恐怕比任何神之眼蘊含的都要強烈和純粹。如果這份願望被外力剝奪…後果不堪設想。
他收回思緒,對還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黑澤京之介說道:“我們會把你的情況轉告給社奉行,至於債務問題,他們應該會想辦法幫你解決。你…好自為之吧。”多餘的安慰並無意義,解鈴還須係鈴人,隻有找回神之眼,黑澤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派蒙催促道:“嗯嗯,我們還是趕緊去下一個失去神之眼的人那裏吧。希望下一個人的情況能好一點…”
三人向黑澤京之介告別,留下他一個人抱著那把刻著“仁義”的刀,在原地茫然地坐著,繼續踏上了尋找第三位失憶者的旅途。
喜歡原神:提瓦特的大法師請大家收藏:()原神:提瓦特的大法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