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瘋學者,“小吉祥草王伊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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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獸境獵犬的咆哮聲撕裂了風沙的呼嘯,尖銳刺耳。
    “哇呀!剛剛那是什麽聲音?”聽著屋外傳來的聲音,派蒙嚇得往熒身後縮了縮。
    坎蒂絲神色一凜:“沒事,既然幾位已經不再互相敵視了,就請多在這裏歇息一陣吧,我去外麵把那些沙塵暴中的野獸清理一下。”她頓了頓,補充道,“沙塵暴環境下的作戰,隻有近些年在本地經受過訓練的人才能掌控,不用麻煩你們了。”
    左鈺聞言,卻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坎蒂絲小姐不必客氣,區區幾隻野獸,何必勞煩你親自動手。正好,我也想活動活動筋骨。”
    迪希雅見狀,也爽朗地笑道:“是啊,坎蒂絲,有左鈺在,你就放心吧,他可強得很呢。再說,我也好久沒舒展拳腳了。”
    坎蒂絲看著左鈺自信的神情,又看了看躍躍欲試的迪希雅,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也好,那就有勞二位了。”
    話音未落,幾隻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嗜雷·獸境幼獸已經循聲而至,幽紫色的電光在它們身上閃爍。
    “哼,送上門來的經驗包。”左鈺甚至懶得動用魔杖,隻是抬手一指,幾道暗影能量凝結成的魔法箭矢呼嘯而出,精準地命中了那些獸境幼獸的頭部。
    隻聽幾聲哀鳴,那些凶猛的魔獸便如同被重錘擊中,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再無聲息。
    “這就……解決了?”坎蒂絲看得目瞪口呆。
    迪希雅也有些驚訝,她知道左鈺很強,但沒想到解決這些難纏的獸境獵犬會如此輕鬆寫意。
    風沙逐漸停了下來,村長家裏。
    “風好像停了,沙塵暴應該過去了吧?”派蒙探頭探腦地向外望去。
    眾人走出村長家,隻見坎蒂絲和左鈺正站在不遠處,神色略顯疲憊,她腳邊還躺著幾隻剛剛被她們擊倒的魔獸屍體。
    “嗚哇…坎蒂絲和左鈺還在打嗎?你是和這些魔獸一直打到現在?”派蒙驚訝地問。
    坎蒂絲抹了把額角的汗珠,微笑道:“是啊,來了一批又一批,已經數不清有多少隻了,還好有左宇先生幫忙,不知不覺就連沙塵暴都停了呢。”
    熒有些擔憂:“不僅戰鬥力很強…坎蒂絲的持久力也…至於左鈺,他的實力熒太熟悉了。”
    話音未落,又有幾隻嗜岩·獸境幼獸從沙丘後竄了出來。
    “欸,真的又出現了!”派蒙叫道。
    迪希雅活動了一下手腕,笑道:“這回就交給我們吧,之前沒有架可以打,現在拿它們出出氣總行吧?”
    坎蒂絲感激地笑了笑:“嗬嗬,我也好久沒有見識「熾鬃之獅」的武藝了,那就拜托了。”
    “好好看著吧,旅行者,我們上!”迪希雅大喝一聲,率先衝了上去。
    左鈺看著另一個方向過來的幾隻嗜岩幼獸,隨手一揮,幾道冰冷的死亡射線精準地洞穿了它們堅硬的岩甲,魔獸們哀嚎著化為了齏粉。
    “又有新的魔獸出現了,可惡…真是沒完沒了。”派蒙看著又從遠處奔來的幾隻魔獸,有些泄氣。
    左鈺搖了搖頭,抬手虛握,掌心凝聚出一團不斷壓縮的奧術能量球,隨即猛地擲出。能量球在魔獸群中轟然炸開,狂暴的奧術洪流瞬間將它們吞噬。
    “魔獸沒有再出現了,剛才那終於是最後一批了吧?”派蒙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
    坎蒂絲點點頭:“剛才算是沙塵暴的餘波吧,暫時應該不會再有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真是辛苦幾位了,剛才的沙塵暴裏沒有人受傷吧?”
    “欸,這位是…”派蒙好奇地打量著來人。
    那人嗬嗬一笑:“不好意思,嗬嗬,我剛才忙著在照顧村子裏的老人和孩子,還沒顧得上跟幾位客人打招呼。”他自我介紹道,“我是阿如村的村長,一般他們都叫我安普叔。”
    熒禮貌地回應:“幸會。”又補充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賽諾打量著四周,問道:“村長先生,我本來也是沙漠出身,隻是很久沒有回到這裏。請問…這樣的沙塵暴現在很普遍麽?”
    安普叔歎了口氣:“不能說一直很普遍,隻是最近一段時間越來越嚴重,也越來越頻繁了。”他繼續說道,“除了沙塵暴,偶爾還會出現地震…這些反常的自然現象,聽之前在村裏暫住的調查員說,是跟世界樹枯萎有關的。”
    “又是世界樹枯萎引起的嗎…”派蒙小聲嘀咕。
    左鈺接口道:“世界樹是提瓦特大陸生命與記憶的根源,它的狀態自然會影響到整個大陸的生態。森林出現「死域」,沙漠出現沙塵暴和地震,這些都是世界樹生病的表征。”
    艾爾海森也認同道:“自然界的一切都與世界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些「局部症狀」確實能反映世界樹的狀態。”
    迪希雅擔憂地說:“唉,阿如村的大家可要多多當心啊。”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欸,說起來,這次我回來怎麽一個「守村人」都沒有看到?”
    “「守村人」?那是什麽人,不是像坎蒂絲這樣的護衛嗎?”派蒙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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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諾冷淡地解釋道:“…你的好奇心真重。阿如村村民把那些從教令院流放至此的「瘋學者」稱為「守村人」。他們大多是在道成林修行後,變得精神失常的學者。教令院認為他們癲狂的話語可能會對其他學者的精神產生影響,所以將他們流放到沙漠中…但在我看來,這都是無稽之談。”
    熒輕聲道:“提納裏也曾經說過…海芭夏也險些被流放到沙漠。”
    安普叔麵帶愁容:“唉,這也正是我們最近在調查的事,村裏所有的守村人都一個個莫名其妙失蹤了…可是村中沒有任何人目擊過他們是如何離開的…如果幾位還要在附近逗留幾日的話,希望你們也能幫忙留意一下。”
    賽諾沉吟道:“…我和那些人曾有接觸,會想辦法查清他們的事。”
    艾爾海森瞥了他一眼,語氣帶著一絲嘲諷:“執行流放命令的好像就是風紀官吧。心懷愧疚,所以卸下擔子以後想做點什麽來贖罪?你的心態很有意思。”
    賽諾眼神一冷:“…挖苦對我沒用。如果你有問題,不論出於何種身份,我都會解決你。”
    安普叔連忙打圓場:“是「前大風紀官」大人嗎?調查這種事應該很拿手吧,那就拜托了。”
    熒點了點頭:“我也會幫忙的。”
    派蒙小聲對左鈺說:“旅行者是因為剛才想到海芭夏了嗎…瘋掉的學者們已經夠可憐了,我們去幫忙把他們找回來吧。不過…喂,跟這個賽諾一起行動,真的沒關係嗎?你好像還不是很信任他。”
    左鈺看了看賽諾,又看了看熒,說道:“賽諾雖然行事風格有些極端,但目標和我們一致,都是調查賢者。多個幫手總是好的,至於信任,慢慢觀察便是。有迪希雅她們在,不必擔心。”
    賽諾聞言,看向左鈺和熒:“多些幫手是好事,你們應該能比我以前的某些下屬做得更好。先找個地方,交換一下情報。”
    眾人來到一處安靜的角落,賽諾率先開口:“雖然已經「自我放逐」,我卻依然做著和以前類似的事…正式開始調查前,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熒想了想,問道:“為什麽會把瘋學者稱為守村人?”
    賽諾解釋道:“這個說法源自一場意外,我也是從一位曾經的部下那裏聽來的。阿如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是教令院用來流放精神失常的學者的地方。這個村子裏,有種神奇的現象…瘋學者剛到阿如村時都和之前一樣,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但隻要在這裏待上一陣子,就會平靜下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一開始,阿如村的人們對接收瘋學者一事多有不滿。但後來的一天晚上,意外發生了。那晚,阿如村發生了比以往更嚴重的地震。眼看房屋就要倒塌,前任村長正準備帶領大家逃難…這時,他發現一個瘋學者蹲在角落裏,用雙手撫摸大地。他身上透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在夜晚顯得格外神聖。無論當晚地震有多厲害,所有房屋都像是長在了地麵上一樣,沒有任何一間倒塌,也沒有出現任何傷亡。從此以後,阿如村的人們非常善待那些瘋學者,並開始稱呼他們為「守村人」。”
    派蒙聽得一愣一愣的:“淡淡的綠色光芒…瘋學者守護了阿如村…旅行者,左鈺,你們怎麽看?”
    左鈺笑了笑:“這描述,聽起來很像是小吉祥草王的力量。她雖然被囚禁,但意識依然能通過虛空網絡影響到外界,安撫那些學者的精神,甚至在關鍵時刻保護阿如村,對她而言並非難事。”
    熒也點頭表示讚同:“嗯,應該隻有她才能做到…”
    派蒙恍然大悟:“我也這麽覺得!話說賽諾知不知道,那些瘋掉的學者們在阿如村有沒有佩戴虛空終端呀?”
    賽諾回答:“理論上還戴著,便於教令院監視他們。雖說,虛空主機已經不會和他們發生任何互動了。”
    左鈺補充道:“這倒也說得通了,虛空終端既是賢者們監視的工具,也是納西妲傳遞力量和安撫的媒介。那些學者從瘋瘋癲癲變得平靜,多半是納西妲在暗中幫助他們梳理混亂的意識。”
    賽諾看著他們,若有所思:“…一個故事就能讓你們得出結論,看來你們掌握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情報。所以,你們從中聽出了什麽?”
    熒輕輕點頭:“那些瘋學者的力量,還有守護村子的奇跡,應該都來自小吉祥草王。”
    賽諾聞言,眉宇間露出一絲訝異:“你們說……小吉祥草王?”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信息。
    派蒙見狀,忍不住說道:“怎麽啦,你不相信嗎?肯定是小吉祥草王通過虛空,將力量留在瘋學者身上的呀……”
    左鈺接口道:“賽諾,你不相信也情有可原。畢竟教令院一直以來都更重視已逝的大慈樹王,對小吉祥草王的存在幾乎是刻意忽略。你在觀念上受他們影響,自然會對納西妲……也就是小吉祥草王的事跡知之甚少。”
    賽諾的目光在左鈺和熒之間逡巡:“小吉祥草王……現任草神,居然還活躍在須彌?我從未聽說過有關她的任何事跡……她就像一個‘不存在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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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西妲才不是‘不存在的神’!”派蒙立刻反駁,“她是一個……怎麽說呢……又善良,又有智慧,隻是偶爾說話有點奇怪的‘好神’!我們都見過她!”
    熒也補充道:“不久前,我們還和她一起拯救過須彌城。”
    賽諾審視著他們,緩緩說道:“……我常年審訊犯人,能分辨一個人是否在撒謊。”
    派蒙立刻接話:“那你應該知道我們說的都是實話!”
    賽諾的目光最終落在熒身上,點了點頭:“這份眼神,不像說謊者。看來,你們真的與小吉祥草王有過接觸。”他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怎麽會這樣?原來,神明一直都在我們身邊……”
    派蒙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好,接下來我們也該大展身手開始調查了!”
    熒也點頭表示同意:“沒錯!”
    “話是這麽說,但從哪入手好呢…唔,唔…”派蒙摸著下巴,有些犯愁,“要不然,我們挨家挨戶打聽吧?”
    左鈺正想開口提出更有效率的辦法,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請問,你們是來幫我找爺爺的嗎?”
    派蒙嚇了一跳,轉身看去:“欸?你又是誰呀?”
    賽諾打量著突然出現的小男孩,沉聲道:“打扮、口音……你是本地人。”
    那孩子有些緊張地絞著衣角:“我、我叫伊薩克……你們要幫我找爺爺,對不對?”
    賽諾的目光銳利了幾分:“你爺爺難道是瘋學者?”
    伊薩克立刻激動起來:“不要那樣叫他!爺爺就是爺爺,為什麽要用這種名字稱呼他……他又不是什麽壞人。”
    賽諾沉默不語。
    左鈺溫和地開口道:“伊薩克,你口中的爺爺,似乎不是阿如村本地人,而你是這裏的孩子。為什麽會稱呼他為‘爺爺’呢?”
    伊薩克低下頭,小聲說:“爺爺就是爺爺啊,他是我的家人。”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懇求,“剛才你們跟村長爺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求求你們帶上我吧!我想一起去找爺爺,我會幫忙,絕對不拖你們後腿!”
    賽諾的眉頭微微蹙起:“原來,你就是剛才在村長家附近偷聽我們談話的那個人。我本想外出處理竊聽者,但隱約感覺到對方似乎沒有敵意……”
    派蒙連忙飛到伊薩克身前,試圖打圓場:“好可怕,這就是風紀官的嗅覺嗎……賽諾,對方還是小孩子啦!他就隻是想找爺爺而已,我們幫幫他吧!”
    伊薩克急忙解釋:“我沒有撒謊!是因為想知道爺爺在哪才去偷聽的,對不起……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問坎蒂絲姐姐。”
    熒也看向賽諾,輕聲道:“賽諾,拜托了。”
    左鈺也說道:“賽諾,既然坎蒂絲可以作證,不如我們先去問問她。這孩子看起來確實很擔心他的爺爺。”
    賽諾沉吟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吧。先去找坎蒂絲確認情況。”
    來到坎蒂絲的住處前,賽諾讓伊薩克先在附近等候。
    派蒙小聲對左鈺說:“賽諾還真是謹慎啊……這就是風紀官嗎……”
    左鈺點了點頭:“畢竟是前大風紀官,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
    坎蒂絲見到他們去而複返,微笑著迎了出來:“幾位,這麽快就回來了。”
    賽諾直接問道:“有些事想找你確認。你認識一個叫伊薩克的孩子嗎?”
    坎蒂絲輕笑一聲:“嗬嗬,他果然去找你們了嗎。”
    派蒙驚訝地問:“咦?你也知道這件事?”
    坎蒂絲解釋道:“那孩子很小心,但我還是感覺到他就蹲在窗外偷聽。這孩子確實是急著找回那位被他稱為‘爺爺’的學者。”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伊薩克的父母都是鍍金旅團的成員,進城之後幾乎沒有回過村子,他是被他真正的爺爺撫養長大的。但很遺憾,沒過幾年,他的爺爺就去世了……那時他還很小,阿如村的居民輪番接濟,才讓他順利活了下來。”
    “後來,村裏來了一位年邁的瘋學者。伊薩克覺得那位學者長得像極了他的爺爺,經常跑去偷看。可那位學者的模樣瘋瘋癲癲,總是說些含混不清的話……伊薩克有些害怕,嘴上雖然管學者叫「爺爺」,卻不敢貿然靠近。”
    “直到夏季的某個夜晚,”坎蒂絲的眼神變得柔和,“一直嘀嘀咕咕,動作誇張的「爺爺」忽然安靜了下來,甚至發現了躲藏在遠處的伊薩克。「爺爺」走到伊薩克身旁撫摸他的腦袋,還帶他到村口,教他一顆一顆辨認天上的星星,陪伴他,直到他睡著。”
    “第二天一早,睡醒的伊薩克想去找「爺爺」,卻發現「爺爺」又不認得他了。不過這一次,「爺爺」的表情依然平靜。據說,那種神情一點都不像個瘋子,而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如同夢遊一般。”
    “伊薩克很高興「爺爺」能得到平靜,便天天纏著他,對他說:「爺爺,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你再跟我說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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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蒙聽得鼻子有些發酸:“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點難過……總覺得,這兩個人都好可憐……”
    坎蒂絲歎了口氣:“或許吧。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大多各有苦衷。可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要繼續生活下去。我也是為此而戰鬥的,我會保護這裏。”
    熒輕聲說道:“那個清醒的‘爺爺’,應該就是納西妲吧。撫平瘋學者痛苦的,也是她。”
    左鈺也點了點頭:“沒錯,也隻有納西妲能做到這種事了。她雖然身處囹圄,卻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須彌的子民。”
    賽諾沉默地聽著,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看向左鈺和熒,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低聲道:“……或許,人們確實擁有一位好神明。”
    派蒙沒聽清:“欸?什麽?”
    賽諾搖了搖頭:“不,沒什麽。伊薩克隻要能遵守諾言不拖後腿,就可以跟我們一起行動。”
    坎蒂絲微笑著看向賽諾:“你或許比我想的更近人情。我替伊薩克感謝你,賽諾。”
    眾人回到村長家門口,派蒙立刻喊道:“喂,伊薩克——!”
    伊薩克看到他們,臉上露出了期盼的神色:“啊,是你們!”
    派蒙高興地說:“都問清楚啦,我們一起去找你爺爺吧!”
    伊薩克激動得眼眶都紅了:“真的嗎?謝謝你們!”
    熒也安慰道:“你爺爺會沒事的。”
    伊薩克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左鈺看著伊薩克,說道:“我們會盡力幫你找到他的。賽諾,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賽諾沉聲道:“先到附近找本地居民打聽吧,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那些失蹤的學者。”
    幾人商議後,決定先在阿如村內打探消息。
    熒首先走向一位正在路邊整理雜貨的村民,柔聲問道:“您好,打擾一下,請問您最近有沒有看到那些失蹤的學者?他們大概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名叫卡桑的村民抬起頭,打量了他們一番,才慢悠悠地回答:“你們是說那些守村人?唔…我想想…前些日子吃晚飯的時候,還看到他們中的一個在路邊嘀嘀咕咕什麽吃蘑菇、吃樹根之類的…那可不能隨便吃呀!”
    派蒙在一旁聽得咂舌:“吃蘑菇和樹根?聽起來好可憐啊,他們是不是餓壞了?”
    左鈺微微搖頭,解釋道:“他們的精神狀態與常人不同,恐怕並非因為饑餓,而是認知出現了混亂。胡亂食用野外的植物是很危險的。”
    熒點了點頭同意,繼續向卡桑詢問:“那除了這個,您還有別的線索嗎?比如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或者有什麽特別的舉動?”
    卡桑仔細回憶了半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別的…別的好像就沒有了,抱歉啊,沒能幫上你們什麽忙。”
    隨後,賽諾走向另一位正在晾曬衣物的年輕女子,他那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女子不由得緊張起來。“你有沒有見過村裏失蹤的那些學者?”賽諾的聲音冷冽,不帶一絲多餘的情感。
    那名叫夏妮的女子被賽諾盯得有些不自在,但很快眼中又冒出些許好奇與崇拜:“哇啊,好有魄力的眼神!你、你看起來就是很會打架的類型呢!是不是特別厲害?”
    “不要跑題。”賽諾的語氣依舊冰冷,沒有絲毫波動。
    “哦、哦對!”夏妮連忙收斂了臉上的花癡表情,認真回答道,“你說守…不,那些瘋學者啊。上一次見到他們是三五天前了吧,因為我睡得很早,基本上看不到夜裏的情況。”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這些家夥的。你看,雖然他們瘋瘋癲癲的,卻幫過我的忙。要是沒有他們,我的屋子早就塌啦。”
    一直跟在旁邊的伊薩克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忍不住小聲問道:“…你也覺得爺爺他們是好人嗎?”
    夏妮這才注意到伊薩克,她溫柔地笑了笑:“爺爺?噢,這不是小伊薩克嘛!你說的是那個跟你去世的爺爺長得很像的老人吧。哈哈,還真就是他保護了我的屋子呢!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天他就在我家附近,也不知摸著地麵做了什麽。”她臉上帶著一絲困惑和驚奇,“如今回想起來,還是那麽不可思議啊,是有人教過他們該怎麽做到這些事嗎?”
    左鈺在一旁聽著,心中了然,這多半是納西妲通過某種方式引導的,他開口道:“或許是他們內心深處殘存的善意,又或者,是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指引吧。不管怎麽說,他們保護了你的屋子,這是值得感謝的。”
    夏妮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啊!不管怎麽說,我會一直在心中感謝他和那些教他們保護他人的人。哎呀呀,我要是瘋了,可能都做不到這樣…”
    伊薩克聽了,小臉上露出了笑容,用力地說:“嗯!謝謝你!”
    伊薩克鼓起勇氣,走到一位正在屋簷下修理工具的壯年男子麵前,仰著頭,小聲問道:“叔叔,請問你見過我爺爺嗎?就是那個經常坐在村口發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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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叫傑巴裏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活計,和藹地看著伊薩克,眼中帶著一絲憐愛:“噢,是伊薩克呀。你爺爺…唔,有一陣子沒見了。”他努力回憶著,“上回他在路邊發呆,我不顧老婆反對,偷偷問他要不要吃點我做的飯菜。你知道的,有些人很怕他們,我老婆就是。”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唉,說到這個,我老婆總是抱怨我賺不到錢…也難怪我做什麽她都看不順眼。”
    伊薩克眼中泛起淚光,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謝謝你照顧他。”
    傑巴裏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伊薩克的頭:“哈哈,這有什麽!你是在找他?難道他走丟了?”
    伊薩克低下頭,小聲“嗯”了一下,眼淚差點掉下來。
    “哎呀,這怎麽行…”傑巴裏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這沙漠裏可不安全。等你找到他,再來我家一趟吧,我再做點吃的給你們。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來了這裏,都算是我的半個家人,所以不要見外。”
    派蒙在一旁小聲說:“真是個好心腸的叔叔啊…”
    伊薩克用力地點了點頭,感激地說:“嗯,謝謝你,叔叔。”
    賽諾一直沉默地聽著,此刻眼神卻微微一動,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異樣。
    熒注意到賽諾細微的表情變化,正想開口詢問,卻見賽諾迅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先別說話。”賽諾壓低了聲音,隨即示意大家,“……我們到那邊去。手腳輕一點,不要發出聲音。”
    眾人跟著賽諾悄無聲息地繞到一處房屋的拐角,果然聽到裏麵傳來兩個男人刻意壓低卻依舊清晰的交談聲。
    隻聽一個聲音帶著一絲神秘和興奮說道:“聽說了嗎?我們的信仰主宰者,偉大的赤王,就要複活了!”
    另一個聲音立刻壓低了嗓門,但難掩激動地接話:“那是當然了!赤王大人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宰者,我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他以外的神明!”他頓了頓,又有些疑惑地問,“不過,你說就要複活了,可我看這日子過得還是一如既往啊…你從哪聽來的消息?有什麽依據嗎?”
    第一個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一絲得意:“你沒發現?前陣子送來村裏的那些瘋子,比往常可要多得多!我聽德利瓦提過,赤王文明毀滅之前,大地上就出現了各式各樣陷入瘋狂的人。不知為什麽,「瘋狂」這東西,總是跟赤王大人扯上關係。”他得意洋洋地繼續說道,“那些瘋子學者最近不都消失不見了嗎?這難道不是赤王大人的感召?依我看啊,他們就是被選為赤王大人複活所必需的祭品了吧!”
    第二個聲音聽得連連點頭,語氣也變得更加興奮:“聽你這麽一說,還真像有那麽回事!哈哈,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咱們沙漠子民終於要過上好日子了?”
    “可不是嘛!那些高高在上的城裏人,等著瞧吧!哈哈!”
    左鈺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心中暗道:赤王複活?真是可笑至極。賢者們散布這種謠言,恐怕是為了掩蓋他們真正的目的,順便還能煽動沙漠子民對教令院的不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賽諾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轉身,如同捕食的獵豹般悄無聲息地大步走進屋內。屋內的沙坎和馬坎正說得唾沫橫飛,暢想著赤王複活後的美好生活,冷不防麵前多了一個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煞神,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嗚哇?!你、你是誰?!”沙坎驚叫一聲,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馬坎也慌了神,指著賽諾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從哪冒出來的!想幹什麽!”
    “剛才那些事,給我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仔細交代一遍。”賽諾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寒淵,不帶一絲溫度,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兩人,仿佛能穿透他們的靈魂。
    沙坎被他看得渾身發毛,牙齒上下打顫,結結巴巴地對馬坎說:“咿——!老、老哥,這小子…這小子好恐怖啊!感覺他隨時能把我們生吞活剝了一樣…”
    馬坎也是兩腿發軟,連連擺手勸道:“別、別跟他對著幹,這人…這人我可打不贏啊…”
    沙坎立刻換上一副諂媚到極致的笑容,點頭哈腰地說:“大、大人,大人息怒,那您…您想知道些什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賽諾冷冷地吐出幾個字:“赤王複活,是怎麽回事?”
    沙坎連忙竹筒倒豆子般地解釋起來:“我…我也是聽人說的啊,大人!前幾天去酒館喝酒,聽旁邊桌的人神神秘秘地說,最近村裏的瘋子會接二連三地消失,然後偉大的赤王大人即將複活,重新君臨此地,帶領我們沙漠子民走向輝煌!這、這可真不是我編的啊,大人明察…”
    賽諾沉默不語,隻是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盯著他,無形的壓力如同山嶽般壓在沙坎和馬坎心頭,讓他們汗如雨下,幾乎喘不過氣來。
    馬坎在一旁急得直跺腳,一個勁地給沙坎使眼色:“你都交代清楚啊!快點交代啊!別惹這位大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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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都是真的啊大人!”沙坎哭喪著臉,幾乎要跪下了,“我們沙漠子民早就忍不了教令院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了!他們把那些瘋瘋癲癲的學者都丟到我們這兒,又不給我們好日子過…換做是您,您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嗎?所以啊,那些比較激進的兄弟聽了赤王複活的傳聞,比我還高興呢!我們都盼著赤王大人早日歸來,帶領我們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德利瓦還說,隻要赤王大人複活,攻下防沙壁那邊的綠洲土地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們都願意為赤王大人盡一份力,在赤王麾下建立赫赫戰功!”
    左鈺在一旁聽著,不動聲色地插話道:“你們說的那個德利瓦,他是什麽人?那些所謂的激進派,現在又在何處?他們有多少人?”
    沙坎被左鈺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他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著幾個人,連忙回答:“德利瓦…他、他也是村裏的人,就是…就是平時比較敢說敢做,想法比較…比較激進。這幾天都沒看到他,應該是不在村裏吧…喂!你看見過他沒?”他慌忙推了推身邊的馬坎。
    馬坎也嚇得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們真的不敢撒謊,他這幾天確實不在村子裏。”
    賽諾的語氣依舊冰冷,帶著一絲審視:“聽起來,那些激進派與你們的交情,似乎也並不怎麽深厚。”
    馬坎趕緊點頭哈腰地撇清關係:“當然當然!我們和他們也就是點頭之交,叫得上名字而已,平時沒什麽來往的!”
    賽諾眼中寒光一閃,語氣森然:“我有很多辦法讓你們永遠開不了口,也有很多辦法讓你們失去通風報信的能力。現在,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別讓我知道你們中任何一個試圖聯係對方,或者向任何人透露今天的事情。在我查清這件事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就算是坎蒂絲,也保護不了你們。”
    沙坎和馬坎如同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麵如土色:“是是是!好的,好的,我們記住了!絕不敢亂說一個字!”
    等沙坎和馬坎連滾帶爬地跑回家中,緊緊關上房門後,派蒙才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小小的胸口,小聲對熒和左鈺說:“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賽諾那個樣子,簡直比丘丘暴徒還要恐怖啊…”
    熒也看著賽諾,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很慶幸,我不是你的敵人。”
    賽諾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似乎對這種評價早已習以為常,並沒有放在心上。
    派蒙見狀,又悄悄對左鈺嘀咕道:“你看你看,他完全沒有反駁欸,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是不是被很多人這麽說過啊…”
    左鈺忍著笑,對賽諾說道:“大風紀官閣下果然名不虛傳,這威懾力,尋常宵小之輩恐怕一見麵就得嚇得魂飛魄散了。不過,對付這種人,有時候確實需要一些強硬的手段。”
    賽諾瞥了左鈺一眼,語氣平靜無波:“我聽見了。風紀官的工作和職責,本就如此,無需多言。”他頓了頓,目光重新變得銳利,“剛才的傳言可以列為一條重要線索。不過,僅憑這些還遠遠不夠,我們必須去更多的地方調查,收集更多的情報。”
    “去那些學者家裏看看吧。”熒的目光掃過村子,輕聲說道,“總覺得,會留下什麽線索。”
    賽諾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喂——!伊薩克!”派蒙眼尖,朝著不遠處一個正在張望的少年喊道。
    那少年聞聲跑了過來:“啊,我在!”
    “你爺爺家在哪裏?”賽諾直接問道。
    伊薩克連忙應道:“我來帶路,大家請跟我來。”
    一行人跟隨著伊薩克在村中穿行。少年一邊走,一邊有些憂愁地說:“爺爺他…總是一個人待著,有時呆呆地看著天空,有時用手指在地麵上摳摳弄弄…偶爾還會大吼大叫,所以人們很害怕他。可我知道他是非常好的人!真的,他就像我的親爺爺一樣。”
    左鈺聽著,心中暗道,這描述,多半是受到了某種精神汙染。
    很快,伊薩克在一間看起來頗為破舊的屋子前停下了腳步:“這裏就是爺爺平時住的地方了。”
    派蒙打量著四周,小聲嘀咕:“好荒涼…”
    “嗯?這個味道…”熒忽然停下腳步,秀眉微蹙,“賽諾,左鈺,你們聞到熏香味了嗎?”
    賽諾仔細嗅了嗅,搖了搖頭:“沒有。”
    左鈺也吸了吸鼻子,神色微凝:“確實有一股很淡的香氣,帶著點惑人心神的味道,和之前我們在道成林遇到的那種有些相似。”
    “熏香?啊!不會是那個味道吧!”派蒙一聽,立刻緊張起來,飛到熒的身邊,“你怎麽樣?!有沒有頭暈,要不要緊?”
    賽諾有些詫異地看向熒和左鈺:“居然有我聞不到,你們卻聞到了的味道…?”
    派蒙連忙解釋:“熒她之前被這種味道熏暈過,後來被提納裏救醒,還做了好久的相關特訓…”
    “你們居然認識提納裏。”賽諾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咦?你也認識?是你朋友嗎?”派蒙好奇地問。
    賽諾“嗯”了一聲,算是默認:“是。”他再次集中精神,片刻後,眉頭也微微皺起,“…集中精神的話,確實能聞到熏香氣味。”
    “你該不會也被提納裏特訓過吧?”派蒙忍不住問道。
    賽諾搖了搖頭:“不。沒必要。”
    熒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我對這味道不太行…”
    左鈺見狀,指尖微不可察地凝聚起一縷純淨的聖光能量,悄然在熒的周身形成一道微弱的屏障,試圖隔絕那股異香的侵擾,同時對賽諾說道:“這熏香有古怪,能影響人的心智。看來這位老學者的情況,和這熏香脫不了幹係。”
    賽諾看向熒,問道:“你上一次聞到這個氣味的地方,是在提納裏家?”
    熒搖了搖頭:“是在一位學者修行的森林裏…”
    賽諾沉吟道:“森林,學者…”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顯然也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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