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和博士的交易,暴打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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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令人昏昏欲睡的奇特嗡鳴聲毫無征兆地在淨善宮內響起,熒和派蒙幾乎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眼皮一沉,雙雙陷入了沉睡。
左鈺和納西妲卻仿佛未受絲毫影響。納西妲眉頭微蹙,警惕地看向聲音的來源,而左鈺則依舊神色平靜,隻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在這裏等了這麽久,終於找到與你獨處的機會了。”一個優雅而又充滿危險氣息的聲音從宮殿的陰影中傳來,“耗費的那些寶貴時間,也還算有點價值。”
話音落下,“博士”多托雷的身影緩緩浮現。當他看到站在納西妲身旁,神色自若、絲毫不受影響的左鈺時,麵具下的雙眼明顯地流露出一絲錯愕。
“愚人眾的執行官…你剛剛做了什麽!”納西妲的聲音清脆,卻帶著神明應有的威嚴。
多托雷的目光在左鈺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轉向納西妲,語氣輕鬆地解釋道:“隻是一種能讓毫無防備的人快速進入夢境的聲波罷了,果然…對神明無效。隻是沒想到,對左鈺先生你也沒用。”他攤了攤手,仿佛在展示一件無足輕重的玩具,“隻不過是那些賢者研究的東西,也就這個還有點意思,我隨手拿來試試而已。放心,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殺了她們,你和左鈺先生肯定不會原諒我的。我來找你談判,自然不能做那些破壞雙方關係的危險事情。”
納西妲的翠綠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與我談判?我聽說你之前已經離開須彌了,為何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多托雷發出一聲低笑,仿佛在嘲笑這個問題的天真:“離開須彌的是「我」,留在須彌的也是「我」。連智慧之神都會被「認知」的慣性所束縛,實在令人失望。”
“是說…世上同時有很多個不同的「你」麽?”
“還真有,”左鈺在納西妲開口前便淡然接過了話頭,“某種分身術罷了,聽起來新奇,本質上卻沒什麽了不起。”
多托雷對左鈺的輕描淡寫不以為意,反而饒有興致地詳細解釋起來:“沒錯,挺靠譜的猜測。即便是同一個體,不同年齡也會有不同的認知。很久之前,我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希望可以保留自己觀察世界的全部視角。「觀察」是「實驗」的第一步,隻在當下觀察世界並不能讓我滿足,還缺少了「時間」這一重要維度。於是我將自己各個年齡的「切片」保存了下來,並運作成獨立的個體…就是這樣。我很想知道…智慧之神會如何評價我這種以求知為目的的做法。”
“你在侮辱生命這一概念。”納西妲的回答直接而尖銳,“生命本身具有的諸多規則和限製,都有其存在意義與理由,並不是僅靠自負就可以隨便打破的。”
多托雷發出讚歎般的輕笑:“嗬嗬…很好,了不起。的確,對人類來說…與自己和解,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更何況是不同時期的自己。”
納西妲的目光變得銳利:“既然你在教令院,為什麽現在才出現?你本來有能力阻攔我們,幫助那個「偽神」的。”
“這個問題就再簡單不過了,”多托雷的語氣充滿了學者的冷漠,“會有工作人員在實驗中出手幫助被試者麽?我進行了這場實驗,又為何要自己出手來幹擾實驗的結果?”
“教令院將「造神計劃」視為終極目標,而你卻隻將它看做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場實驗麽…”納西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寒意,“瘋狂的家夥…如果實驗成功,你將創造出另一個神明。到那時,你又要如何麵對你所效忠之人?你還會選擇現在的位置嗎?到那時,你覺得自己又會是什麽呢?”
“我是學者,這些結果應該留給麵對那種可能性的我去判斷。”多托雷的回答滴水不漏,“不過你說得很對,正因如此,這次實驗才讓我有些失望啊。”
納西妲似乎看透了他:“你作為個體,不怎麽具有歸屬感…相比一般學者,顯得更無信仰。”
“噢不不,我當然擁有信仰,隻是不符合你的一貫定義罷了。”多托雷整理了一下衣領,結束了這場哲學辯論,“好了,就聊到這裏吧。實驗已經結束,是時候整理用具,回收有用材料了。比如…神之心。”
納西妲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小吉祥草王,你是聰明的神,應該知道此刻的戰力差距…”多托雷的目光在兩枚神之心上掃過,“那顆岩神之心,雖然不知道左鈺先生是怎麽拿到手的,我記得當初羅莎琳說了摩拉克斯已經將神之心給她了。而草神大人你並沒有辦法在戰鬥中應用。”
納西妲反問道:“你不是說,你是來與我談判的麽,為何現在看上去又像是要武力搶奪?”
“哈哈哈…隻是陳述現實罷了,”多托雷的笑聲中帶著絕對的自信,“畢竟左鈺先生之前麵對的那個我的切片實力並不強,所以,我這個實力還算不錯的切片來了。再說我也是一名學者,對智慧之神…當然是希望給予足夠的尊重與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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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這種虛偽,是建立在絕對的自信上麽。”納西妲看穿了他的本質,“我已經明白你的心思了,然而…如果我現在直接把神之心毀掉,喚醒「天理」的話呢?”
多托雷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喚醒…「天理」?你認為那可能嗎?”
“「天理」已經沉寂了這麽多年,但神之心作為「天理」掌控提瓦特大陸與一切「法則」的象征…它的毀損是否會重新引來「天理」的目光?屆時…愚人眾所做的一切又該如何收場呢?你…敢和我賭這種「可能性」麽?”
“哼。「賭」?真令人驚訝。”多托雷的語氣中充滿了意外,“本來以為你會拿出證據,或是進行嚴密的推理論證…沒想到我竟會從智慧之神口中聽到「賭」字。不過…真是巧妙的一步棋啊,難道當初在我捕捉你意識的同時,也被你看穿了麽。身為學者,要尊重一切「可能性」。這向來是我的原則,也是實驗者必備的品格。的確,我無法忽視這種可能性。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納西妲的目光轉向左鈺:“異國的神之心,就算留在須彌也隻會徒生禍端…但這顆岩神之心是左鈺先生借我使用的,我需要還給他,你說呢,左鈺先生?”
左鈺嗬嗬一笑,無所謂地攤了攤手:“當初摩拉克斯已經將岩神之心交給愚人眾了,是我多此一舉,偷偷地從女士身上又給偷了出來,也不知道女士回去後有沒有被冰之女皇懲罰。算了,你們來決定吧,反正本來就是摩拉克斯和你們女皇的交易。”
納西妲點了點頭,重新看向多托雷:“好的,那麽博士,如今想要拿走我借來的東西,你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抹消掉你所有其他的「切片」,如何?”
多托雷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抑製不住的大笑:“哈哈哈…用這種方法來限製我這個最能威脅「智慧之國」的對手麽?你的做法,無異於奪去了我投放到時間維度的「眼睛」。「切片」非常難製作,需要極罕見的資源與大量精力時間。要我在這裏全部毀掉……你的選擇非常巧妙。真有意思。我是否能認為,你早已對我有所防備?”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玩味起來,“在所有的「我」之中,你所見到的這個「切片」最為自私。如果不是我…哈,你的想法可行不通。你被囚禁時都看到了什麽?你在觀察我…所以才知道我早就受夠了「他們」對我的質疑,知道我煩透了那些喋喋不休的爭論。”
納西妲平靜地回應:“是你說的,與自己和解…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聰明的你,做到這一點了嗎?”
多托雷臉上的笑容因為納西妲的話語而凝固,他審視著眼前這位小小的神明,仿佛要從她平靜的眼眸中找出哪怕一絲虛張聲勢的痕跡。
“……原來如此。”他沉默了片刻,竟低聲笑了起來,“假如你認為那麽多個「我」,比得上一顆神之心的價值…成交。”
“你好像沒那麽介意呢。”納西妲捕捉到了他語氣中的一絲釋然,“難道「你們」之間關係真的那麽差嗎?”
左鈺在一旁悠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看透一切的玩味:“關係差,或許隻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你終於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擺脫那些不斷質疑你、挑戰你、甚至想要取代你的‘自己’。用這些‘多餘的自我’來交換神之心,對你而言,恐怕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
多托雷的目光轉向左鈺,麵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弧度:“你說的沒錯。我可不覺得這是該介意的事。多餘的自我能被用來交換神之心——你認為,還有人能把自己開出更高的價格嗎?”他攤開手,姿態優雅,“何況憑我的能力,遲早會找到更好的「視角」。倒不如說…你是暫時領先。但我想知道,你如何確定我真的抹消了「他們」呢?”
“我會看到的,”納西妲的語氣平靜而堅定,“你僅存的誠實…”
她緩緩閉上雙眼,整個人的意識仿佛瞬間擴展開來,與某種無形的網絡連接在了一起。刹那間,無數道聲音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湧入她的意識。
“你竟敢——!你這個傲慢的瘋子!”那是一個年輕而充滿憤怒的聲音。
“這就是你的決定嗎?真是……令人失望透頂……”這是一個年老而無奈的歎息。
“你會後悔的!我詛咒你!你會為你今天的自私付出代價!”這是另一個充滿了怨毒與不甘的咆哮。
這些聲音,或埋怨,或威脅,或詛咒,都屬於同一個人,卻又來自不同的年齡,代表著不同階段的「博士」。它們在納西妲的意識中激烈地回響、掙紮,最終又如同被掐滅的燭火,一個接一個地歸於死寂。
片刻之後,納西妲睜開了雙眼,看向眼前僅存的這個多托雷。
“哼。”多托雷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鼻音,“如何,確認了麽?”
“……拿去吧。”納西妲一揮手,那枚形如城堡棋子的岩神之心便漂浮到了多托雷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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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視著這位至冬國的執行官,聲音清冷地宣告:“未來的學城會由我完全接管。我將關閉虛空,重新讓人們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支配學術領域…不會再有讓你趁虛而入的空隙了。”
“我的學術成果在故土從來都得不到賞識,真令人難過啊。”多托雷收起神之心,語氣中聽不出是真是假地感歎著,“當然了,我也沒興趣被這座城市拒絕第三次。”他把玩著那枚金色的棋子,目光轉向納西妲,“一顆棋子…你的草神之心呢?這可是屬於我們最初的交易內容。”
“不要貪得無厭,至冬的執行官。”納西妲的語氣變得冰冷。
“不不,這是另一宗交易。”多托雷擺了擺手指,“反正你打算關閉虛空,那須彌的神之心留在這裏也發揮不了重要作用吧?將被渴求的事物送到尋覓者手中,不正是神的職責嗎?”他看到納西妲不為所動的表情,話鋒一轉,“哦?看表情,你似乎不太樂意。那麽換個思路…既然你是智慧之神,我就用知識與你交換,如何?”
世間從來隻流傳著人們從智慧之神手中換取知識的傳說,如今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這番狂妄的言論,的確激起了納西妲的好奇心。
多托雷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滿意地繼續說道:“握有全部知識的你,有沒有聽過這一傳聞呢?似乎是這麽說的…「提瓦特的星空是虛假的」。”
納西妲的翠綠眼眸中閃過一絲波瀾:“…哦?”
“那是被世界樹所藏匿起來的,有關整個世界「真相」的秘密…”
當他將那份漆黑的真相,如毒藥般注入這位賢明之神的腦海後,一切歸於沉默。多托雷滿意地看著納西妲沉思的表情,優雅地欠了欠身:“談判之後,我們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能與你像這樣見上一麵,我很高興。那麽,就此告別了。”
然而,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一道無形的壁障憑空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緊接著,數道閃耀著奧術光輝的符文鎖鏈從虛空中射出,將他牢牢地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左鈺先生,你這是何意?”多托雷並未回頭,語氣依舊平靜,但其中已帶上了一絲警惕。
左鈺緩步從納西妲身旁走出,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博士,你的交易對象是納西妲,可不是我。”他的目光落在被奧術鎖鏈束縛的多托雷身上,“我記得我早就說過了,愚人眾執行官‘博士’的切片、那個人偶散兵,以及大賢者阿紮爾,都必須由我來處置。阿紮爾已經被沙漠裏的狼群當成了晚餐,散兵還在降神工坊裏躺著,現在…輪到你了。”
“左鈺先生,我們之間似乎並無仇怨。”多托雷試圖掙脫,卻發現那些鎖鏈堅固異常,蘊含著他無法理解的法則之力。
“仇怨?”左鈺仿佛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你把整個須彌當做你的實驗場,將須彌的子民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險些讓一位神明萬劫不複,現在卻問我有沒有仇怨?我隻是不喜歡看到有人欺負我的朋友罷了。”
“你想做什麽?在這裏殺了我?”多托雷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不不,在這裏動手,未免太不體麵,也會弄髒納西妲的宮殿。而且,你都把自己的切片幹掉了,我也沒打算真的殺了你。。”左鈺說著,抬起右手,在麵前劃出一個圓圈。金色的火花憑空迸現,迅速勾勒出一個閃耀著璀璨金色光芒的圓形傳送門,門後隱約可見一片荒涼破敗的沙漠景象,正是之前左鈺去過的魔鱗病醫院。
“畢竟你是學者,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你好好上一課,才是對你最大的尊重。”左鈺微笑著,一步步走向他。
“放肆!”多托雷終於無法保持冷靜,他身上寒氣暴漲,試圖用冰元素的力量凍結鎖鏈。然而那奧術符文隻是光芒一閃,便將所有寒氣盡數吸收。
左鈺來到他麵前,無視了他的掙紮,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如同拖著一隻死狗般,將他拽進了那扇金色的傳送門。
門後的沙漠,依舊死寂。左鈺隨手將多托雷扔在沙地上,傳送門在他身後悄然關閉。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多托雷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眼神變得無比陰冷,“以為換個地方,就能改變什麽?”
“當然。”左鈺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這裏足夠空曠,不用擔心會毀掉什麽珍貴的建築。那麽,課程開始了,博士。”
話音未落,左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多托雷心中警兆大生,然而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便從腹部傳來,將他整個人轟飛出去,重重地砸在遠處破敗的牆壁上。
“咳…”多托雷咳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著再次出現在不遠處的左鈺。太快了,他甚至沒看清對方的動作。
“你的反應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慢。”左鈺搖了搖頭,指尖亮起一團深綠色的不祥光芒。
“這是…什麽…?”多托雷隻覺得一股深入骨髓的虛弱感瞬間席卷全身,他的動作變得遲緩,力量仿佛被抽走了一半,連思維都變得滯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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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小小的詛咒而已,來自某個滿是惡魔的世界。”左鈺的聲音平靜,卻如同惡魔的低語,“它能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做‘力不從心’。”
多托雷強忍著虛弱,雙手交叉,數十枚閃爍著寒光的冰錐在他身前凝聚,呼嘯著射向左鈺。
左鈺看都未看,隻是輕輕一揮手。一道無形的暗影能量擴散開來,那些冰錐在半空中便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塊,無聲地消融,連一絲水汽都未留下。
“怎麽可能…”多托雷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驚駭。他引以為傲的科技與元素力,在對方麵前竟如同孩童的玩具。
“看來你需要一點更深刻的體驗。”左鈺打了個響指。
多托雷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幻,他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個由無數鏡麵構成的空間裏。每一個鏡麵中,都映照著一個不同時期的“自己”,他們用或嘲諷、或怨毒、或憐憫的目光看著他,齊聲質問:“你為什麽……要毀掉我們?”
“不…這是幻覺!”多托雷怒吼著,試圖打破鏡麵,卻發現自己的攻擊穿透而過,毫無作用。而那些來自“自己”的質問聲,卻如同魔音貫耳,不斷衝擊著他引以為傲的理性。
“這不是幻覺,博士,”左鈺的聲音在整個鏡麵空間中回蕩,“這是你自己的心。是你最恐懼,最想擺脫,卻又永遠無法割舍的東西。”
就在多托雷心神失守的刹那,他隻覺得一股鑽心刺骨的劇痛傳遍全身,仿佛有無數無形的刀刃正在淩遲他的精神。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單膝跪倒在地,渾身不住地顫抖。
“這…這種力量…這種對法則的肆意玩弄…”多托雷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那個緩步走來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你…你究竟是什麽人…這種威壓…這種力量的層次…這絕不是凡人能擁有的!這是…這是最頂級的魔神才有的實力!”
“看來你總算聰明了一點。”左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但你還是錯了。我不是魔神,我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類。”
他緩緩收回了所有的法術,鏡麵空間破碎,劇痛也隨之消失。多托雷癱倒在沙地上,大口地喘息著,看向左鈺的眼神,如同在仰望一個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
“你的任務,是把那枚神之心帶回至冬國。所以,我不殺你。”左鈺的語氣恢複了平靜,“把這次經曆,當做是你越界的代價。回去告訴你的女皇,須彌,現在由我罩著。如果我再在提瓦特大陸上看到任何一個你的‘切片’,下一次,就不會隻是讓你感受痛苦這麽簡單了。”
說完,左鈺不再看他一眼,一道金色的傳送門再次打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多托雷才從極致的虛弱與恐懼中恢複過來。他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塵,整理好被弄亂的衣領,恢複了那副優雅而冷漠的姿態。隻是那雙隱藏在麵具下的眼睛,卻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屈辱與怨毒。他一言不發,冷著臉,轉身消失在了茫茫的沙海之中。
自那以後,十數日過去了…
一陣模糊的嗡鳴聲在耳邊盤旋,派蒙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像是在遙遠的夢境邊緣呼喚。
“……醒來……好的!我會……嗯!”
熒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化城郭那熟悉的、帶著草木清香的晨光映入眼簾。
派蒙見她醒來,立刻高興地湊了過來,小臉上滿是欣喜:“你醒啦?剛好柯萊喊我們吃早餐,快起來吧!”
熒坐起身,感覺身體雖然還有些許疲憊,但那股仿佛要將靈魂抽空的虛弱感已經消失了。“早啊,派蒙。”
“早上好!今天感覺怎麽樣?”
熒活動了一下筋骨,露出一絲微笑:“還不錯哦。”
“那就好,看來我們已經恢複得很不錯了,就算是提納裏也不會阻止我們出門了吧?”
熒點了點頭,回想起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心中仍有餘悸。那一天,在與正機之神的激戰後,她和派蒙最終耗盡了所有力氣,失去了意識。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化城郭的樹屋裏,是提納裏和柯萊在悉心照料她們這裏是納西妲做了點手腳,經過左鈺同意後,稍微修改了下熒和派蒙的記憶)。
一旁的左鈺正靠在窗邊,手中捧著一杯散發著清香的茶,見她醒來,便微笑著走了過來:“醒了?感覺如何?”他的氣息一如既往地平穩悠長,仿佛之前那場消耗巨大的戰鬥對他而言不過是場熱身運動。
聽提納裏和柯萊說,是左鈺和賽諾將她們送來的。提納裏雖然嘴上抱怨賽諾又往他這裏送傷員,但對她們的照料卻無微不至。
這些天,左鈺也一直守在這裏,時不時會用一些溫和的聖光法術為她們調理身體,加速恢複。也多虧了他,兩人才能在短短十數日內恢複到可以自由活動的水平。
熒想起外界的變化,輕聲問道:“聽說虛空主機已經徹底關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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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鈺點了點頭,抿了口茶:“嗯,須彌人將不再依賴它。如此大的變化,一定會對很多人的生活造成影響,但長遠來看,肯定是好事。走吧,別讓柯萊等急了。”
三人一同走出房間,柯萊早已將豐盛的早餐擺在了桌上。
“早上好!熒,左鈺先生,醒了嗎?”
“是的!”派蒙歡快地應道。
“早上好,柯萊。”熒微笑著打招呼。
“今天的早餐是我準備的,請嚐嚐吧!希望能合你們的口味。”柯萊的臉上洋溢著健康活潑的光彩。
左鈺的目光落在柯萊身上,指尖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柔和的聖光,隨即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的氣色很好,看來魔鱗病被根除後,身體的恢複速度遠超預期。”
柯萊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心地說:“嗯,魔鱗病痊愈以後,我精神好得很呢,每天準備四五頓飯都沒問題哦。”
“相信你的手藝!”派蒙已經迫不及待地抓起了一塊烤餅。
和一直在等他們的柯萊一起享用了美味的早餐後,柯萊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熒,昨晚你睡下後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給你的。”
“派蒙沒有代收嗎?”熒有些好奇。
派蒙一邊嚼著食物,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我想等你起床一起看,就沒拆。現在時間剛好!”她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封信,展開念道:“唔…是妮露寄來的。‘我們要在大巴紮辦一場宴會,順道慶祝賽諾恢複大風紀官職位!請身為英雄的你們務必出席,我等你們。’後麵還寫了個宴會日期…是兩天後。”
柯萊也笑著補充道:“對,我也聽說你們成了英雄哦,真厲害!”
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沒有那麽厲害啦。”
派蒙卻挺起小胸脯,得意地說:“小露一手,應該的!”
左鈺看著信上的內容,輕笑一聲:“給賽諾慶祝?我猜那個家夥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吧。妮露她們這算是先斬後奏了,以賽諾的性格,突然被拉去宴會,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你的本事我們都很清楚,不用謙虛啦。”柯萊對熒說道,顯然沒聽懂左鈺的調侃。
“那麽,我們去大巴紮看看吧!”派蒙提議道。
“嗯,走之前記得跟提納裏師父說一聲哦。”柯萊叮囑道。
幾人來到提納裏的樹屋前,他正俯身研究著一株奇特的植物。
“提納裏——!”派蒙遠遠地便打著招呼。
提納裏直起身,看到他們,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早上好,今天感覺怎麽樣?”
“我們好多啦,你呢?”
熒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已經愈合的傷口,關切地問:“傷口恢複得怎麽樣?”
“沒什麽問題,謝謝你的關心。”
“不過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已經在忙工作了呀?”派蒙繞著他飛了一圈。
“還行,不算太忙。”提納裏解釋道,“魔鱗病患者集體痊愈,海芭夏也恢複了,現在的我隻需要處理巡林官工作就行。”
“果然,世界樹好起來,一切就都好起來了呢!”派蒙高興地說。
“嗯。不過,也還有些後遺症。”提納裏指了指遠處雨林深處一抹不祥的灰色,“比如死域,雖然不會再有新增,但已有的也沒法憑空消失。接下來,還得靠我們巡林員。”
熒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辛苦你們了。”
左鈺卻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死域的本質是禁忌知識的殘留,雖然世界樹已經複原,但這些就像是滲透進土地的毒素,自然消解需要很長時間。不過也不是沒辦法,等你們忙不過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可以用暗影魔法或者聖光之力將它們徹底淨化,比你們用火燒效率高多了。”
“對了,我們也有個好消息哦,賽諾要複職啦!”派蒙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提納裏聞言笑了:“哈哈,不能算是特別新的消息了,我聽他提過。”
“欸?他來這裏怎麽不叫我們…”派蒙有些不滿。
“他來探望過一次,怕打擾你們休息,找我打聽幾句就走了。”
“那你一定知道他們要辦慶功宴的事吧!”
“慶功宴?沒聽說啊。”
“咦…妮露信裏不是說要給賽諾慶祝嗎?他居然沒告訴你?”
“有可能,或者…”提納裏沉吟道,“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
左鈺笑道:“看吧,我就說他是被蒙在鼓裏的那個。”
“呃…這麽一說,賽諾確實不像會參加宴會的人…”派蒙恍然大悟。
熒也忍不住莞爾:“妮露她們先斬後奏了吧。”
“提納裏和柯萊都是賽諾的好朋友,不如跟我們一起參加慶功宴!”派蒙熱情地邀請道。
提納裏卻搖了搖頭:“柯萊這幾天把本來由我負責的一些雜事都攬了過去,看她那樣,大概是沒時間去了吧…我就更走不開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樹林裏最近來了幾個‘大人物’呢。”
“大人物?”派蒙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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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說,是前任大人物。”提納裏的語氣有些複雜,“那幾個涉事的賢者最近都在道成林裏修行,而被他們囚禁的人都已經放出來了,隻不過不知道為何沒有見到阿紮爾。”
當然見不到阿紮爾了,那家夥已經被左鈺扔到沙漠喂狼了,除了左鈺,也就隻有納西妲和賽諾知道了。
“哎?!”派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熒也關切地問:“提納裏的老師沒事了?”
“嗯。他身體有些虛弱,但沒受傷,也沒有遭到虐待。”提納裏頓了頓,繼續說道,“小吉祥草王仁厚寬大,願意放過罪孽深重的他們。那些家夥因為自身思想淺薄而羞愧,決定餘生都要在道成林中感悟智慧。得知小吉祥草王擊敗「散兵」並拯救了世界樹,他們先是震驚,又變得非常高興,感覺探索智慧的路上又有聖光指引了。”
左鈺聽了,發出一聲不置可否的輕笑:“因為畏懼更強大的神明而產生的‘羞愧’,可算不上真正的懺悔。不過,讓他們在道成林裏種種蘑菇,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由於這些事,巡林員的工作也隨之增加…”提納裏揉了揉眉心。
“工作這種事,實在是太累了…”派蒙深有同感地歎氣。
“也是沒辦法的事…”提納裏有些無奈,“話題跑得太遠了,說回主題吧。我猜,你們打算出門?”
“啊對,我們是來申請外出的,應該…可以吧?”派蒙小心翼翼地問。
“都恢複得差不多了,去吧。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派蒙高興地應道。
喧鬧的大巴紮一如既往地充滿了活力。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空氣微微扭曲,一圈金色的火花憑空迸現,迅速勾勒出一個閃耀的圓形門扉。熒與派蒙隨著左鈺從中一步跨出,那扇充滿了神秘美感的傳送門隨即便悄然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哇!每次看都覺得好帥啊!”派蒙繞著剛才傳送門消失的地方飛了一圈,興奮地喊道,“直接就到大巴紮了,比走路快多啦!”
不遠處,妮露正和祖拜爾先生、胡尚等人核對著什麽,臉上帶著一絲苦惱。
“妮露——!”派蒙清脆的嗓音穿過人群。
少女聞聲回頭,看到來人,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熒,派蒙!還有左鈺先生!你們來啦!”
“我們接到你的信就趕過來看你啦!”派蒙熱情地湊上前,“宴會的準備怎麽樣了?”
“還是你們好,其他人都沒回複呢…”妮露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欸?隻有我們到了?”
“嗯,我托人給大家都送了信,他們或許還在忙自己的事吧。”
一旁的祖拜爾先生撫著胡須,有些不滿地說道:“如今須彌正處於極為重要的轉變期,但就算你的朋友們都是大人物,也不能因此忽視了你的請求啊。妮露可是須彌第一的舞者哦?”
熒微笑著點頭,表示讚同:“當然了,您說得對。”
能得到熒的認可,祖拜爾先生顯然很高興:“嗬嗬,能跟有眼光的人談話,我很高興。”
“如果能欣賞妮露的舞蹈就是有品位,那絕大部分人都有品味哦!”派蒙挺起小胸脯,驕傲地宣布,“因為,我覺得這麽好看的演出大家都會喜歡的。”
攤販胡尚也湊了過來,大笑著附和:“哦!這話說得沒錯,我們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妮露是我們這些常來大巴紮的人最欣賞的舞者啦,你們身為外鄉人,眼光也絕對一流!祖拜爾老爺,下次找個機會評選最佳觀眾吧?我看這幾位就有潛力!”
祖拜爾先生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麽,觀眾的價值不容我們定奪。不過確實…給眼光好的人一些禮物,也未嚐不可…聽說楓丹有種東西名叫‘留影機’,能把人的樣子記錄下來。”
“哦,這個好!那我們上哪兒去找它?”
聽著他們的談話,左鈺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輕聲自語般地說道:“記錄影像的裝置麽…我倒是聽過一些古老的傳說,某些失落的文明甚至能創造出一種名為‘電影’的幻術,能將活動的人影與聲音一同封存在光影之中,供萬人觀賞。”
“哇!那也太神奇了!”派蒙的眼睛閃閃發光。
妮露被他們逗笑了,雙手合在胸前,眼角彎彎:“大家可真會開玩笑啊,哈哈哈,我能在這裏演出就已經很開心了哦。”
派蒙環顧四周,感慨道:“大巴紮總是這麽熱鬧呀。”
“嗯,所以我喜歡這裏。”妮露的笑容溫柔,但隨即又想起了正事,她看向熒和左鈺,帶著一絲請求的意味,“熒,左鈺先生,派蒙,我想請你們幫忙確認一下信件有沒有送達。萬一沒能送到,也請告訴大家這裏有一場宴會!”
熒認真地點了點頭:“好,我就到處走走看看吧。”
“嗯,正好看看最近的須彌怎麽樣了。”派蒙也元氣滿滿地應道。
“你知道大家都在哪裏嗎?”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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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寫信的時候,聽說迪希雅小姐出現在奧摩斯港,艾爾海森先生在教令院。賽諾先生,我們隻聽說他偶爾會出現在教令院…拉赫曼先生的地點也還不清楚,我猜,或許他會跟迪希雅小姐在一起?”妮露細數著,最後有些擔憂地補充道,“還有迪娜澤黛,不知道她好些了沒…我給她家裏寄了信,又怕打擾她。要是你們還有時間,也請幫我打聽她的事。”
“嗯嗯,我記住了。好,那我們出發吧!”派蒙已經迫不及待了。
“等等。”左鈺卻抬手製止了她們,“一個一個去找太慢了,而且消息未必準確。既然要邀請朋友,還是拿出點誠意,親自上門才好。”
他話音剛落,便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團柔和的奧術能量在他掌心匯聚,光芒流轉間,竟化作一幅微縮的、由光線構成的須彌地圖,清晰地懸浮在半空中。地圖上,幾個明亮的光點正在閃爍,各自代表著一位友人的位置。
妮露和祖拜爾等人都看呆了,這是何等神奇的法術。
“迪希雅和拉赫曼果然在一起,就在奧摩斯港的碼頭附近,似乎在處理一些傭兵團的後續事宜。”左鈺的指尖在地圖上輕輕一點,其中兩個光點變得更加明亮,“艾爾海森…嗯,果然不出所料,還在智慧宮裏,看這位置,八成又是在哪個角落裏看書。至於賽諾,他正在教令院和三十人團的營地之間巡視,看來複職之後工作很認真嘛。”
他這一手精準的定位,讓原本大海撈針般的尋人任務變得一目了然。
派蒙驚歎道:“哇!左鈺你好厲害!這樣我們就知道去哪裏找他們了!”
“至於迪娜澤黛小姐,”左鈺收起了奧術地圖,看向妮露,語氣溫和地安慰道,“你不用擔心。她的身體恢複得很好,魔鱗病的根源已除,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我已經在她的宅邸周圍布下了一道溫和的聖光結界,可以淨化周圍的負麵能量,加速她的康複,不會有人去打擾她的。”
妮露聽到這話,眼中的憂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感激與安心:“真的嗎?太好了…左鈺先生,謝謝你。”
“既然目標都明確了,”熒的眼中燃起了行動的火焰,看向夥伴們,“那我們分頭行動,還是先去最近的教令院?”
左鈺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說道:“不急,難得來一次大巴紮,先陪妮露小姐把宴會布置得妥當些,再去‘拜訪’我們那些不愛回信的大忙人朋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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