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準備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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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芙寧娜的公寓,澤維爾感覺自己的雙腿還有些發軟。他手裏緊緊攥著那個空了的蛋糕盒子,仿佛那是什麽能給他帶來勇氣的護身符。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他居然真的請到了那位曾經的芙寧娜大人來當導演,盡管過程曲折得讓他現在心髒還怦怦直跳。
    “太好了!芙寧娜答應了!我們的映影有救了!”派蒙在他身邊興奮地飛來飛去,像一隻白色的小精靈。
    “是啊…是啊…”澤維爾喃喃地回應著,他抬頭看了看楓丹廷那被精巧的建築分割成不規則形狀的天空,感覺有些不真實。
    “別高興得太早,導演找到了,動作指導還沒著落呢。”千織的聲音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澤維爾剛剛燃起的一點小火苗。她走在最前麵,步伐幹練,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對…對!夏沃蕾隊長!”澤維爾一個激靈,趕緊跟了上去。
    “姐姐,你也一起來真的好嗎?你不是說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嗎?”熒走在芙卡洛斯身邊,有些好奇地輕聲問道。
    今天出門的時候,芙寧娜興高采烈地宣布自己要去采購打折的通心粉,而原本打算留在家裏研究食譜的芙卡洛斯,卻出人意料地提出要和熒她們一起去見見那位銃槍隊的隊長。
    “我隻是有些好奇。”芙卡洛斯的聲音很輕柔,她的目光平靜地掠過街道上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以及路邊那些閃爍著光芒的廣告牌。“以前,我隻能通過諭示裁定樞機那冰冷的數據來了解這座城市的運轉。現在,我想用自己的眼睛看看,那些維護著楓丹日常秩序的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她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一個正在執勤的警備機關人偶身上,那雙藍色的眼眸裏帶著一絲探究。她曾經是規則的製定者,如今卻成了一個規則下的觀察者,這種身份的轉變讓她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新奇感。
    “放心吧,那位夏沃蕾隊長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隊伍最後麵傳來。左鈺打了個哈欠,雙手枕在腦後,悠閑地跟在後麵,仿佛隻是出來散步。“至少,比某些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傲嬌導演好溝通多了。”
    “喂!不許在背後說芙寧娜的壞話!”派蒙立刻飛回來,叉著腰抗議。
    左鈺笑了笑,沒再說話。他當然知道夏沃蕾是什麽樣的人。對他來說,這次出門更像是一次輕鬆的郊遊,順便看看這些“演員”們如何將他早已知曉的劇本一步步演下去。
    在千織的帶領下,他們穿過了幾條繁華的街道,來到了一處相對安靜的區域。這裏有一個小小的廣場,廣場邊上是一個老舊的報刊亭,周圍擺著幾張長椅,幾個老人家正坐在那裏悠閑地聊天。
    “就是這裏了。”千織停下腳步,目光投向那個報刊亭。
    “嗯?周圍沒人呀,那位銃槍隊隊長在哪裏?”派蒙繞著廣場飛了一圈,除了看報紙的老人和一個看起來有些鬼鬼祟祟的書攤老板,並沒有看到什麽像是特巡隊隊長的人物。
    “那邊那位戴著眼罩,在報刊亭前看書的就是。”千織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看向報刊亭的角落。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挑、留著粉色長發的女性正靠在牆邊,手裏捧著一本書,看得十分專注。她穿著特巡隊的製服,但外麵罩了一件深色的外套,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右眼。她就那麽靜靜地站在那裏,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威嚴氣場,與周圍悠閑的氛圍格格不入。
    “哦!就是她呀,我說怎麽氣質和周圍人都不一樣,給人一種十分威嚴的感覺呢!”派蒙小聲驚歎道。
    “她看起來…很不好接近的樣子。”澤維爾看著夏沃蕾那冷峻的側臉,剛剛鼓起的一點勇氣又開始往下掉。
    “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叫她過來。”千織說著,便獨自一人朝著夏沃蕾走去。“現在是她的工作時間,直接過去會添麻煩。”
    “工作時間?”派蒙看著夏沃蕾手裏的書,一臉的不解。“可她不就是站在那邊看小說嗎?”
    “聽我的就是了。”千織沒有過多解釋,隻是留給他們一個幹脆利落的背影。
    “啊…她走掉了…”派蒙看著千織的背影,小聲嘀咕道,“總覺得千織給人的感覺好神秘啊,一邊說自己隻是個做衣服的,一邊卻認識那麽多厲害的人。”
    “楓丹廷對於外國來客的眼光並不算十分寬容,想要在此推廣自己的品牌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是競爭激烈的時尚界了。”澤維爾在一旁感慨道,他看著千織那自信的步伐,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敬佩。“連我這本地人拍個映影都困難重重,難以想象千織小姐是如何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多認識些人肯定不是壞處。”
    “她不是認識人多,她是隻和有用的人打交道。”左鈺慢悠悠地開口,他靠在一棵樹上,看著遠處的報刊亭,像是在看一出有趣的舞台劇。“而且,你們以為她現在是在看書摸魚嗎?她可是在釣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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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釣魚?”派蒙更糊塗了,“這裏又沒有河。”
    “魚餌是那本書,魚線是她的耐心,而魚嘛…”左鈺的目光掃過那個看起來神色緊張的書攤老板,和他身邊一個假裝在挑書、眼神卻不停亂瞟的顧客。“已經上鉤了,就等收網了。”
    芙卡洛斯靜靜地聽著,她看著遠處那個靠牆讀書的身影,若有所思。她能感覺到,那個叫夏沃蕾的隊長身上,有一種純粹而又堅定的“秩序”氣息,和那維萊特那種源自古龍的宏大秩序不同,這是一種更貼近人間的、帶著煙火氣的規則感。
    此時,千織已經走到了夏沃蕾的身邊。
    “工作時間看書?”千織的聲音很平淡。
    “嗯,偵探小說。”夏沃蕾沒有抬頭,隻是翻了一頁書。
    “獨角戲?”
    “不,多主角,多分支。”夏沃蕾的回答同樣簡潔。
    “劇情到哪一步了?”
    “其中一位主角正要做出決定他下半輩子命運的抉擇,我打賭他選不對。”夏沃蕾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千織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能快點嗎?有事想拜托你。”
    夏沃蕾終於從書上抬起頭,她看了一眼千織,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書攤。“這不取決於我,你知道的。取決於那位主角選什麽。”
    “所以我這不是來幫你了嗎。”千織說著,向前走了兩步,她的身影恰好擋住了夏沃蕾看向書攤的視線。
    夏沃蕾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一個極淡的笑容。“……”她沒有說話,隻是重新將目光落回書頁上,仿佛真的在為書裏的主角命運而感到惋惜。“好吧,看來他終究還是選錯了。”
    就在千織擋住夏沃蕾視線的那一刻,那個鬼鬼祟祟的書攤老板和顧客交換了一個眼神。顧客迅速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老板則飛快地將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小包塞進了書頁裏。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尋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然而,這一切都清晰地落在了左鈺的眼中。對他來說,這兩個人的動作就像是慢鏡頭回放,每一個細節,每一次心跳的加速,每一絲肌肉的緊張,都構成了一幅清晰的畫麵。他甚至能“看”到,那油紙包裏散發出的、一股帶著不祥氣息的淡紫色能量,正是“樂斯”的殘留。
    就在那個顧客付了錢,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同利劍般刺穿了廣場的寧靜。
    “站住!”
    夏沃蕾不知何時已經合上了書,她一步步從報刊亭的陰影裏走了出來,陽光照在她那身製服上,肩章閃閃發光。
    那個書攤老板和顧客的身體同時僵住了。
    “……!”書攤老板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結結巴巴地問“幹,幹什麽?”
    “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夏沃蕾的目光鎖定在那個顧客緊緊抱在懷裏的書上。
    “就是一本書啊,我沒買什麽其他東西。”那個顧客強裝鎮定,但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
    “那你一定不介意給我看一下吧。”夏沃蕾的語氣不容置疑。
    “警官大人,您在這兒一天光看不買我沒什麽意見,但還請別嚇到了我的顧客,讓人不好做生意呀。”書攤老板試圖打圓場,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別給我在這裝,你也一樣逃不掉。”夏沃蕾根本不理會他,她的眼神像鷹一樣銳利。“我再說一遍,我是楓丹特巡隊隊長夏沃蕾。老老實實把你手裏的東西交出來。”
    她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強大的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在你做出任何不理性的舉動前我提醒一句,我製服你的速度一定比你的念頭動得更快。”
    那個顧客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嗚!我給,我交出來就是了!”他哆哆嗦嗦地把那本書遞了過去,同時急切地撇清關係。“但…但我說在前麵!如果書裏夾著什麽違禁品的話,那一定是老板擅自塞給我的,和我沒關係啊!”
    “你!這個落井下石的家夥!明明是你說要…”書攤老板氣急敗壞地指著他大罵。
    “有話去審訊室裏吵去!”夏沃蕾冷冷地打斷了他們。她從書裏抽出了那個油紙包,看了一眼,然後對著不遠處喊了一聲。“勒泰利埃,把他們帶走。”
    兩個穿著警備隊製服的隊員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一左一右架住了還在爭吵的兩人,迅速將他們帶離了現場。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前後不過一分鍾。廣場上圍觀的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剛才還在看書,現在就有人被抓走了?”派蒙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小腦袋瓜完全轉不過來了。
    夏沃蕾處理完現場,這才邁步向他們走來。她的目光在熒和派蒙身上停留了一下。
    “這幾位…咦?不就是之前經常在報紙上看到的熒嗎?千織你說的事就和他們有關?”她看向千織,問道。
    “行,那和你們說說也無妨。”夏沃蕾的語氣緩和了一些。“瓦謝事件過後,「樂斯」的源頭已經被掐斷。但楓丹警備隊一直在回收之前流落到市場上的殘餘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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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晃了晃手裏那個作為證物的油紙包。“多虧了可靠的消息來源,剛才那就是最後一批了。”
    “原來夏沃蕾是為了抓捕犯人才在那邊看書的呀…”派蒙恍然大悟。她這才明白左鈺剛才說的“釣魚”是什麽意思。
    “哦對了,還沒正式介紹過呢。我叫派蒙,這位是熒,這位是澤維爾。”派蒙趕緊做起了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是夏沃蕾。身份想必不用再介紹一遍了。”夏沃蕾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為什麽不直接抓捕他們?”熒看著夏沃蕾,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以夏沃蕾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他們交易之前就將他們製服。
    “是怕我給的情報不準嗎?一定要抓現行。”千織也開口了,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調侃。
    “不,我是想看看店主會不會自首。”夏沃蕾搖了搖頭,她的目光望向那個已經空無一人的書攤,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他大可以走上那麽幾步到我身前,說那些「樂斯」是自己不知從哪裏撿到的。如果他這麽做的話,我就不會追究。”
    “但他整整一天都沒那麽做,反倒是我幫你擋住了你的視線之後,他就馬上抓住機會賣了出去。”千織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嗯,他選錯了路。”夏沃蕾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但明明正確的路離他隻有三步之遙。”
    “你知道他們不可能選對。”千織看著她,一針見血。
    “我知道,我隻是希望自己錯一次。”夏沃蕾輕輕歎了口氣。
    “……”派蒙聽著她們的對話,感覺氣氛有些沉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很有趣的規則。”一直沉默的芙卡洛斯忽然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給予選擇的機會,再根據選擇的結果進行審判。這和諭示裁定樞機那絕對的、不容置疑的判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正義’。”
    夏沃蕾有些意外地看了芙卡洛斯一眼,她從這個氣質獨特的女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通透感。
    “法則本身是冰冷的,但執行法則的人,可以保留一絲溫度。”夏沃蕾平靜地回答。“我隻是給了他一個抓住這絲溫度的機會,可惜他自己放棄了。”
    “因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眼前的利益,永遠比遙遠的懲罰更有吸引力。”左鈺接過了話頭,他走到夏沃蕾麵前,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你給了他選擇,但他其實沒得選。他的貪婪、他的僥幸心理,早就幫他鋪好了通往審訊室的路。你今天就算不在這裏,他明天也會賣給下一個人。你隻是恰好當了那個收網的漁夫而已。”
    夏沃蕾的獨眼凝視著左鈺,她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他的話語聽起來有些玩世不恭,卻又仿佛道破了某種本質。“你似乎對人性看得很透徹。”
    “談不上,隻是見得多了,就覺得有點無聊。”左鈺聳了聳肩。“好了,不談這些。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夏沃蕾將話題拉了回來。
    “哦,是這樣…”派蒙趕緊將話題引回正軌,她手舞足蹈地,將他們要拍攝映影,以及希望邀請夏沃蕾擔任銃槍動作指導的事情,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夏沃蕾靜靜地聽著,當她聽到映影的名字時,眼神明顯亮了一下。
    “《兩個銃槍手》…你們選故事挺有眼光。”她點了點頭。
    “需要我做什麽?作為演員的動作指導就行了嗎?”
    “沒錯,既然要拍,我就想拍得專業一些,盡量讓演員握槍的姿勢和對槍械的了解都接近真實的銃槍手。”澤維爾趕緊補充道,他的語氣充滿了懇切。
    “不過,這工作可能會占用您比較多的時間…畢竟拍攝需要全程陪同,還有就是,給您的片酬…”澤維爾又開始為錢的事情而感到局促不安。
    “不用說了,我加入。”夏沃蕾幹脆利落地打斷了他。
    “欸?答應得好幹脆!”派蒙驚訝地喊道。
    “真…真的嗎?您真的願意來指導這麽一個小成本映影?”澤維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有些暈眩。
    “這沒什麽,像我說的,搜查工作告一段落,暫時沒有其他要緊事了。”夏沃蕾的理由很簡單。“而且我喜歡這本小說,家裏放著精裝本。正義戰勝邪惡的故事,看幾遍都不嫌膩。”
    “那就這麽說定了?”千織確認道。
    “說定了,我們明天拍攝現場見。”夏沃蕾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我的天,這也太順利了吧!我…我得趕快去通知芙寧娜大人,還有道具師和燈光師,讓他們準備好器材,明天就開拍!”澤維爾激動得語無倫次,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在今天坐了一整天的過山車。
    “冷靜點,澤維爾。映影不是一天能拍完的。”千織提醒道。
    “不過,我也得回去為演員準備衣裝和化妝用品了。”千織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在原地轉圈的澤維爾,決定親自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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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們今天就在這裏告別吧。”派蒙開心地揮了揮手。
    “熒,派蒙,你們留下。有事和你們說。”夏沃蕾卻叫住了她們。
    “那我先送澤維爾回去,他已經激動得不走直線了,我不想開拍第一天的活動是去噴泉裏找製片人。”千織說著,便拉著還在碎碎念的澤維爾離開了。
    “明天見。”熒對著千織的背影說道。
    “澤維爾應該能保持清醒。”左鈺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笑著說了一句。
    “嗯,明天見。”千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廣場上隻剩下了夏沃蕾和熒、派蒙、左鈺以及芙卡洛斯。
    “所以,夏沃蕾想和我們說什麽?”派蒙好奇地飛到夏沃蕾麵前。
    夏沃蕾沒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片刻,那隻獨眼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熒的身上。
    “你們看過《兩個銃槍手》嗎?”
    “知道個大概。”熒回答道。
    廣場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夏沃蕾的聲音不高,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入眾人耳中。
    “那本小說講的是一對兄妹的故事。”她看著熒,似乎在確認她是否真的感興趣。“他們是伯爵和一個女仆的私生子,從小在家裏就受人白眼。”
    “又是這種老套的出身設定。”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插了進來。左鈺靠在旁邊的欄杆上,雙手插在口袋裏,像是在點評一個不入流的劇本。“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家破人亡,然後走上複仇之路了?”
    夏沃蕾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繼續說了下去。“有一天,他們發現自己的母親死在了房間裏。是被謀殺的。凶手很明顯就是伯爵家裏的其他人,那些平時就欺負他們的人。”
    “但是伯爵家有權有勢,把這件事壓了下去。”夏沃蕾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複述一份冰冷的卷宗。“最後案子被定性為自殺。正義得不到伸張。兄妹倆隻能逃走,想著以後再回來報仇。”
    “複仇…”芙卡洛斯站在熒的身邊,輕聲重複著這個詞。她的目光有些悠遠,仿佛穿透了楓丹廷的繁華,看到了更深層的東西。“為了逝者而向生者揮刀,這種被仇恨驅動的正義,最後又能剩下什麽呢?”
    沒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很多年以後,伯爵的家人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死去,都是被銃槍殺死的。”夏沃蕾沒有理會那些哲學思辨,她隻專注於事實。“每個死者的身上,都放著一朵盛開的虹彩薔薇。那是他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
    “哇,好有儀式感。”派蒙小聲驚歎。
    “伯爵以為是他母親的鬼魂回來報仇了,嚇得天天睡不著覺。”夏沃蕾說到這裏,嘴角似乎有了一絲弧度。“其實就是當年逃走的那對兄妹回來了。他們沒日沒夜地訓練,成了兩個厲害的銃槍手。”
    “他們用自己的辦法,收集證據,執行計劃,最後讓伯爵家得到了報應。也讓大家知道了他們母親死亡的真相。”夏沃蕾的故事講完了。
    “聽起來真是個讓人痛快的故事。”派蒙揮了揮小拳頭。
    “沒錯。壞人最終會受到懲罰,正義也總會實現。”夏沃蕾點了點頭,她很喜歡這個故事的主題。
    “嘿嘿,所以夏沃蕾才願意來幫我們拍映影的吧?”派蒙繞著她飛了一圈。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夏沃蕾的表情又嚴肅了起來。
    “咦?還有別的原因嗎?”派蒙好奇地問。
    “我讀過報紙上關於你們的報道。”夏沃蕾的目光落在熒的身上。“不管是參與沫芒宮的審判,還是後來幫忙解決了楓丹的危機…”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能看出來,你們很有正義感。腦子也轉得很快,不是那種隻憑衝動做事的人。”
    熒的眼神動了一下,她好像明白了什麽。“難道說…”
    “有什麽案子想拜托我們嗎?”她直接問了出來。
    “你反應很快。”夏沃蕾讚許地點了點頭。“看來這種事你沒少經曆。”
    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了一個秘密。“最近楓丹發生了一起銃槍殺人案。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小說裏的情節非常像。”
    “欸?真的假的!”派蒙驚訝得差點從空中掉下來。“今天報紙上根本沒提這件事啊!”
    “逐影庭那邊還沒有公開案件的消息。”夏沃蕾解釋道。“因為調查沒什麽進展,凶手非常小心,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用銃槍殺人…我記得楓丹用銃槍的人不是很少嗎?”派蒙摸著下巴,開始思考。
    熒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會不會是‘銃槍隊’的人…”
    “不可能。”夏沃蕾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銃槍隊每天都要檢查槍的狀態和子彈數量。有沒有開過槍,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他們都是我完全信得過的人。”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不過,關於案子的信息,今天我隻能告訴你們這麽多。”
    “咦?這是什麽意思呀?”派蒙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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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你們能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決定要不要幫我一起調查。”夏沃蕾的語氣很認真。“我知道這會給你們添麻煩。我隻是覺得,正義需要更多的幫手。”
    “特巡隊沒有人調查這個案子嗎?”熒問道。
    “這不是特巡隊的職責範圍。”夏沃蕾搖了搖頭。“我們的工作是抓人。找凶手是逐影庭那幫人的活兒。調查這個案子…算是我自己的一個私心。”
    她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我不希望‘銃槍’這個詞,因為這種事被蒙上汙點。另外,我也很在意,為什麽凶手的作案手法會和小說裏那麽像。”
    “你是覺得,這兩件事背後有聯係?”派蒙問。
    “我確實是這麽想的。”夏沃蕾承認了。
    她看著熒和派蒙,再次鄭重地說道“我再說一遍。這不是命令,也不是交易。這隻是我的一個請求。”
    “如果你們明天拍完戲,對這個案子還有興趣,願意幫我一把的話,我會非常感激。”
    “唔…熒,你怎麽看?”派蒙飛到熒的耳邊小聲問。
    熒沉默了。她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腦子有點亂。“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還是等明天再想吧…”她輕聲回答。
    “好吧,你說得對。我也覺得有點累了,從早上到現在就沒怎麽休息過。”派蒙打了個哈欠。
    “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夏沃蕾表示理解。“保持頭腦冷靜很重要。尤其是在做重要決定的時候。”
    她看了一眼左鈺,又補充了一句,話裏似乎別有深意。“不然真到了關鍵時刻,你可能連那條隻有三步遠的路都看不見。”
    第二天清晨,楓丹廷的街道上還帶著一絲涼意。
    “終於到集合的時間了!我昨天晚上做夢都在拍戲呢!”派蒙一大早就精神十足,在空中翻著跟頭。“我記得今天的集合地點是德波大飯店,我們快出發吧!”
    當他們到達德波大飯店門前的廣場時,劇組的大部分人已經到了。
    “綾華!宵宮!你們到得好早啊!”派蒙像一顆白色的小炮彈一樣飛了過去。
    “二位早上好。”神裏綾華微笑著回應。“我們從澤維爾先生那裏聽說了,你們昨天下午的進展非常順利。”
    “綾華你們昨天去哪兒玩了?”派蒙好奇地問。
    “昨天和你們分開之後,哥哥就一個人去沫芒宮拜訪那維萊特先生了。”神裏綾華回憶著。
    “我本來也想跟著一起去。但哥哥說他自己去就可以了,讓我趁這個機會多看看楓丹的風景,感受一下這裏的文化。”
    “所以,我就和宵宮一起坐巡軌船去了伊黎耶島的歌劇院。”
    “結果歌劇院旁邊有兩個機關人偶在跳舞欸!你們肯定知道的吧!”宵宮激動地接過了話頭。
    熒點了點頭。“歌裴莉婭的葬送…”
    她又補充道“還有科培琉司的劫罰…”
    “對對對!就是那個!”宵宮的眼睛閃閃發光。“哇,那也太神奇了!他們跳得好好看!”
    “我們在那邊坐了很長時間,感覺一直看都不會覺得膩。”神裏綾華的臉上也帶著回味的笑容。
    “嘿嘿,我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這樣。”派蒙深有同感。
    “後來我們還去海邊遊泳了!應該說是潛水才對,我還是第一次在水底下呼吸呢!”宵宮越說越興奮。
    “我拉著綾華的手,我們一起在心裏數數,三、二、一…然後‘噗通’一下就把頭悶到水裏了。”
    “一開始我還是不敢張開嘴巴,一直憋著氣。後來實在憋不住了,才下定決心大吸了一口。哈哈,結果水一點味道都沒有!也不像我想象中那麽鹹!”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正常呼吸了!那種感覺好奇妙!綾華說我當時太緊張了,把她的手都捏疼了。她倒是很快就適應了。”
    “我心想,熒既然能做到,那我們肯定也可以。”神裏綾華微笑著說。“所以我就很安心地潛下去了。”
    “楓丹的海底真的很漂亮。”她感歎道。“我特別喜歡那些在水裏發光的海露花,它們看起來就像是晚上街道上的燈。”
    “還有好多在稻妻根本沒見過的生物!”宵宮補充道。
    “那種會‘咻咻咻’地射出刀光的魚,還有一見到人就‘嗡嗡嗡’地變胖的魚!”
    “哦,你說的是‘獵刀鰩’和‘膨膨獸’吧。”派蒙立刻就知道了她說的是什麽。
    “哈哈,‘膨膨獸’這個名字好可愛啊。”宵宮笑了起來。“這些事要是回去跟老爹還有大伯他們說,他們肯定不會相信的!”
    “宵宮在海裏玩了好久,一直到天都黑了我們才坐船回楓丹廷。我都有點擔心她今天會累得睡過頭。”神裏綾華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寵溺。
    “我也怕自己起不來呢!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感覺自己還在跟著海浪一晃一晃的!”宵宮吐了吐舌頭。
    “但是今天早上眼睛一睜開,一想到能和大家一起拍映影,我就一下子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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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拍映影,其他人去哪裏了?”派蒙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澤維爾他們。
    “哥哥和澤維爾先生一起,正在和飯店的老板商量拍攝場地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神裏綾華回答道。“至於其他人…”
    “我們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她們身後響起。
    千織和夏沃蕾並肩走了過來。
    “抱歉,來晚了點。”夏沃蕾解釋道。“我剛結束特巡隊早上十公裏的晨練。”
    “多少?”派蒙的小嘴張成了圓形。
    “啊——困死我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充滿了濃濃的睡意。芙寧娜打著哈欠,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她的姐姐芙卡洛斯安靜地跟在身後。“在樓下就聽到你們聊天的聲音了,真羨慕你們,好像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幾位早。”神裏綾華禮貌地打招呼。
    “早。”芙寧娜有氣無力地回應了一聲。“誰能幫我去點杯咖啡?要多點奶,少點糖。”
    “我去幫您拿一杯吧。”神裏綾華剛要動身。
    “你別去。”千織攔住了她。“過來這邊坐好,我先幫你把妝化了。要是衣服上沾到咖啡漬就麻煩了。”
    “我去我去!”宵宮立刻自告奮勇地舉起手。“這是我這個助理該幹的活嘛!”她一陣風似的跑向了咖啡店。
    “她的精神看起來真好。”芙寧娜看著宵宮的背影,小聲嘀咕道。“難道有什麽保持活力的秘訣嗎?”
    “宵宮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啦。”派蒙解釋道。“倒是芙寧娜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是不是不習慣早起啊?”
    芙卡洛斯從隨身的小包裏拿出一個保溫杯,遞給了芙寧娜。“先喝點溫水。熬夜對身體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芙寧娜接過水杯,小口喝著,目光卻看向了另一邊。
    左鈺正靠在噴泉的欄杆上,他麵前的空氣中,一團散發著濃鬱香氣的棕色液體正在憑空凝聚,旋轉,然後緩緩落入一個憑空出現的、繪有精致花紋的白瓷杯裏。蒸汽嫋嫋升起,咖啡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他端著那杯咖啡,走到了芙寧娜麵前,遞了過去。“你的咖啡,多奶少糖,溫度正好。”
    芙寧娜愣住了,她看看左鈺手裏的咖啡,又看看他空無一物的身後,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從哪裏變出來的?”
    “一個小法術而已。”左鈺笑了笑,沒有解釋。
    芙寧娜將信將疑地接過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瞬間就亮了。“哇…好好喝!比德波大飯店的特供咖啡還好喝!”
    “你這家夥,到底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本事啊。”派蒙繞著左鈺飛了一圈,滿臉都是好奇。
    芙寧娜捧著左鈺變出來的咖啡,小心地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你別以為一杯咖啡就能收買我。我昨天可是一整晚沒睡,把整本小說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那些我覺得要改或者要刪的地方,都拿筆記下來了。”
    “哇,沒想到你對這件事這麽上心!”派蒙繞著她飛了一圈。
    “嗬,再怎麽說我也曾是楓丹人氣第一的明星。”芙寧娜挺起胸膛,語氣裏滿是驕傲。“怎麽可能是浪得虛名?該認真的時候我還是會認真的。”
    她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些,像是在對自己說。“我扮演‘神’的時候都盡心盡力,又有什麽理由不認真演繹‘自己’的人生呢?”
    芙卡洛斯站在她身邊,看著她這副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沒有說話。
    “看來大家都準時到場了。”澤維爾的聲音從飯店門口傳來,他看起來精神了不少,神裏綾人正跟在他身邊。
    “已經和這裏的老板協商好了,飯店二樓的區域可以作為取景地,供我們隨意使用。”神裏綾人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真的嗎?那太好了!”派蒙高興地喊道。
    “他很看好這部映影,也希望這能為他招攬更多的客人。”神裏綾人補充道。“那維萊特先生似乎也和他打過招呼,所以過程很順利。”
    “那維萊特?”芙寧娜聽到這個名字,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家夥,倒是會做些順水人情。”
    “那麽,澤維爾先生,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神裏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的,謝謝。”澤維爾清了清嗓子,走到了人群中間。“先向大家介紹兩位新成員——”
    他指向旁邊兩個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的人。“這是我們團隊的道具師,薇若妮卡。她將負責映影拍攝時所用到的道具。”
    他又指向另一位。“這位是我們的燈光師,博諾。負責拍攝時的燈光設備和氛圍照明。”
    “哦!真的有專業製作團隊的感覺了呢!”派蒙在空中轉了個圈。
    “你好,薇若妮卡小姐。”左鈺走了過去,看著道具師手推車裏的一把道具銃槍。“這槍做得不錯,就是看起來太新了,少了點故事感。”
    薇若妮卡有些緊張地回答“是…是的,我正愁這個呢,做舊處理很花時間,我怕趕不上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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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鈺拿起那把槍,手指在槍身上輕輕拂過,嘴裏念叨著“風吹,日曬,雨淋,再來點戰鬥的痕跡…”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閃過,他把槍遞了回去。“你再看看?”
    薇若妮卡接過槍,眼睛瞬間瞪大了。那把槍的槍身出現了自然的磨損痕跡,金屬部件上帶著淡淡的鏽跡,槍托上甚至還有幾道像是被利爪劃過的刻痕,整把槍仿佛真的經曆過無數場戰鬥,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天哪!您…您是怎麽做到的?這…這簡直是神乎其技!”
    “一點處理顏料的小技巧而已。”左鈺懶洋洋地擺了擺手,沒再多說。
    他又走到燈光師博諾旁邊,看著他帶來的那些笨重的燈具。“博諾先生,今天的戲份需要什麽樣的光?”
    “是…是需要那種透過彩色玻璃窗,灑進昏暗房間裏的感覺,要柔和,又要有層次感。我還在想怎麽用濾光片和反光板模擬出來…”博諾愁眉苦臉地說。
    “不用那麽麻煩。”左鈺抬起頭,看了看德波大飯店二樓的窗戶。“你隻需要把燈架在那裏,剩下的交給我。”他說完,對著空氣輕輕打了個響指。博諾什麽也沒聽見,隻是覺得周圍的光線好像變得柔和了一些。
    澤維爾看著這一切,雖然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感覺自己那顆懸著的心又安穩了許多。他深吸一口氣,站到大家麵前。“請允許我,先向各位致以我最誠摯的謝意。”
    他對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就在昨天,投資人告訴我資金跟不上的時候,我真的以為這部映影要拍不下去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沒想到,出現了這麽多願意幫我的人,我真的…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別這麽說,澤維爾先生。”神裏綾華溫柔地開口,“我們都很榮幸加入你的映影團隊。”
    “還在稻妻的時候,您的作品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神裏綾人接過話,“日後,這部作品一定會成為楓丹與稻妻文化溝通的橋梁。”
    “我是為了故事才來的。”芙寧娜喝了口咖啡,下巴微微抬起。“我可不敢想象這部片子沒了最好的導演會變成什麽樣。”
    “總之,我向大家保證。”澤維爾直起身子,臉上充滿了決心。“作為這部映影的製片人,我一定不惜一切確保它能順利上映。”
    他環顧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映影,他包含著諸位的心意,還有咱們即將為其付出的無限心血!”
    他高高舉起手。“那麽我宣布,映影《兩個銃槍手》,正式開拍!”
    他轉向芙寧娜,再次鞠躬。“芙寧娜導演,現場就交給你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看過來!”芙寧娜立刻進入了狀態,她將兩杯咖啡都塞到宵宮手裏,自己則拿起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喇叭。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瞬間變得洪亮而又有穿透力。“第一場先拍兩位銃槍手在伯爵家的懵懂階段,燈光和道具師布置一下現場、兩位主演先去一旁化妝、群眾演員過一下站位…”
    “哦,芙寧娜做導演還真有兩下子呢。”派蒙小聲對熒說。
    左鈺則走到芙卡洛斯身邊,看著場中意氣風發的芙寧娜,輕聲說道“你看她,像不像回到了五百年前,第一次登上舞台的樣子?”
    芙卡洛斯看著自己的妹妹,眼中滿是欣慰。“她一直都是這樣,隻要站在舞台中央,就會發光。”
    “都聽清楚了嗎?”芙寧娜用小喇叭喊道,“我可不希望待會兒有人像傘雀一樣在拍攝現場到處亂轉。”
    她叉著腰,掃視全場。“好了,都動起來!等場景布置好就開拍!讓這部映影如海嘯般席卷楓丹吧!”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臉頰瞬間泛紅。“呃,我是說…給人震撼的那種,不是淹沒的那種…”
    “噗。”宵宮忍不住笑了出來。
    “雖然好像還是有些心理陰影…”派蒙小聲吐槽道。
    芙卡洛斯走上前,輕輕握住了芙寧娜的手,什麽也沒說,但那份溫暖讓芙寧娜立刻鎮定了下來。
    “咳咳!總之!”芙寧娜重新挺直腰板。“就是那個意思!都去準備!”
    “總之,我們也去看看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吧!”派蒙說完,就飛向了正在手忙腳亂的道具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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