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許大茂推開厚厚的簾布，深深吸了一口下雪後的冷空氣。
    “嘶，真特麽冷啊。”他呼出口白氣，蹲在門口開始刷牙。
    雖然屋裏刷牙會暖和一些，但看不見廣闊的天空。
    而且下雪後的天空瓦藍瓦藍的，雖說陽光不是很燦爛，但讓人瞅著心情愉悅。
    許大茂今天休息，好不容易有天不用上早八就醒的遲了些。
    秦京茹她們也知道許大茂上班辛苦，因此都沒有打擾他睡懶覺。
    煤爐上放著溫好的飯菜，裏麵還有白素蘭早上買的大肉包子。
    許大茂喝了半杯溫水，才開始吃早餐。
    不上班就是舒服，整天對著報紙、廠刊和一堆不知道幹啥的資料，都快把他看抑鬱了。
    秦京茹從冉秋葉家回來，一掀簾子就看見懶洋洋地躺在搖椅裏的許大茂。
    “媽她們帶著小石頭去看棒梗幾個滑滋溜了，你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秦京茹啃著根白蘿卜，一直躲房間裏也不是個事兒。
    “不去，我又不能一起玩。”許大茂自持身份，才不會去做有損形象的舉動。
    滑刺溜子很容易摔個大馬趴，腦瓜子都得被摔懵。
    而且玩遊戲的都是小孩子，他一個大人去給人耍猴看嘛？
    唔，好像確實有耍猴的，要是有條件還可以去看熊貓賣藝。
    秦京茹捂著肚子笑的樂不可支，啃完蘿卜後又去翻櫥櫃裏的橘子吃。
    “可惜溜冰場關了，不然你還能去那邊玩玩。”她想到談對象時約會去的地方，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休息休息，肯定要待在家才叫休息。”許大茂掰了個橘子，一口吃了一大半，“再說了還能陪你說說話。”
    他說著把橘子皮扔到桌上的盤子裏，白素蘭會把橘子皮烘幹，然後用來泡水或者做菜的時候加一點。
    秦京茹也把橘子皮放了進去，扶著腰坐到凳子上。
    “爭不過你，就你歪理多。”秦京茹倒了一小碟醬油，用橘子瓣蘸醬油吃。
    “嗬嗬，難道你不希望我陪你？”許大茂挑了挑眉，果斷無視秦京茹吃黑暗料理的模樣。
    懷孕不止讓人脾氣變了，還讓人胃口變得古怪起來。
    秦京茹點點頭又搖搖頭，爺們親近自己當然開心，但有他在家裏就不能去找冉秋葉玩太久。
    得時不時回來看看他什麽情況。
    而且她和冉秋葉聊天共同話題比較多，和許大茂待一起也還行，就是一聊天話題就得扯到政策經濟上麵去。
    “我想著你不是要看報紙，給宣傳科寫策劃什麽的嗎，待在家裏怕打擾到你……”她嘿嘿一笑，開始胡說八道。
    不然真把真相告訴許大茂，城市裏傷心的人又要多一個。
    “……秦京茹同誌，這是我個人的休息時間，不談論工作啊！”許大茂無奈地歎口氣，都怪上麵下發的文件，一點摸魚的時間都沒有了。
    回家還被催促加班，真是沒天理啊。
    “行了大茂哥，你繼續看書吧，我去看看小春。”秦京茹笑嗬嗬的說完，挺著孕肚又出門了。
    要不是大院裏的積雪都被鏟幹淨了，她還真不敢一個人到處亂走。
    房子裏剩下許大茂一人，收音機裏斷斷續續地放著評書。
    他無奈地歎口氣，躺回搖椅裏閉眼假寐。
    看書是不可能看書的，除非有插圖帶顏色那種。
    許大茂度過了無聊且安逸的一天，再次看見王科長的老臉還誇了句他精神好。
    王科長照了照鏡子，眼底的黑眼圈清晰可見。
    “臭小子，拿你大爺開涮呢？”王科長笑罵道。
    “哪能啊，您瞧瞧咱科室誰有您精神頭好？”許大茂一臉的真誠，順道把公文包裏帶的紅棗分了他一包。
    “嘿嘿，你怎麽知道我開始養生了？不是我說啊，年輕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頭發。”王科長捋了捋地中海上的毛，對許大茂進行了勸誡。
    “額，一定一定，下回我弄點枸杞給你。”許大茂摸摸濃密的黑發，確實該開始養生了。
    “成，我可記下了啊。”王科長抓了幾顆幹紅棗泡水裏，一大早就能嚐到甜味。
    一直聽著的大媽小媳婦兒也湊了過來，有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
    許大茂暗道一聲不好，隻能拿出紙筆記下她們的需求，下次再和王科長嘮嗑絕對找個人少的時間。
    大爺小夥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枸杞這玩意兒好像也不是很需要。
    咳咳，他們腎好的很。
    許大茂覺得他們忒虛偽，找他買酒的時候咋不害臊呢？
    馬鋼拎著暖水瓶在旁邊嘚瑟，他有好東西不會忘記師傅，師傅也不會忘了徒弟那一份。
    中午依舊白菜土豆伺候，就算拿甲票吃的葷菜也有這倆素菜作伴。
    “師傅啊，還好有辣醬在，不然再吃下去我都要變兔子了。”馬鋼戳著白菜歎了口氣，他最討厭地就是冬天。
    “停停停，恭維我也沒用，都說好了一個星期一瓶。”許大茂翻了個白眼，錢秘書好歹還拿錢買，收個徒弟完全是多了個垃圾桶。
    “嘿嘿，誰讓你是我師傅呢。”馬鋼憨憨一笑，反正以後養老摔盆分家產都有他一份。
    許大茂可不知道老徒弟已經在想身後事了，還在琢磨於海棠和劉光天的糟心事。
    拋磚引玉的磚頭都碎成八瓣兒了，要引的楊偉民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晚上下班回家，後院也是一片寂靜。
    昨兒個劉光天和劉光福還為了居住權吵吵嚷嚷，最後還是劉海中去淘了個上下鋪才把事情解決。
    至於以前的上下床，早就賣給收廢品的了。
    二大媽知道劉光天的經曆舍不得說重話，再不喜歡這個兒子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倒是讓街坊鄰居看了一場好戲。
    許大茂早就和秦京茹幾人透露了一些關於劉光天的事，因此對後罩房的動靜格外關注。
    “劉光天掃完地就回家了，沒見有什麽行動。”白素蘭掐著時間，院裏人什麽時候回來她都了如指掌。
    “看來是個沒卵蛋的爺們。”秦京茹突然來了一句。
    許大茂和白素蘭對視一眼，心裏很是認同她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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