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大茂去上班，後院劉光天早早拿了掃帚去掃雪。
    他和傻柱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慢吞吞地走到了軋鋼廠。
    整理文件、收發資料和車間采風，宣傳科裏熱鬧了一上午。
    等好不容易中午休息了，保衛科又帶人去g辦公室鬧了起來。
    帶隊的是糾察組組長聶遠山，聽說是去抓私藏四舊和亂搞男女關係的職工。
    “誰啊這是？怎麽管不住身下二兩肉……”
    “我咋聽說是個女的，就是g裏的人。”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頂風作案啊！”
    “就是就是！搞破鞋就該受pd，真不要臉……”
    “……”
    有些女職工憤怒至極，有些男職工則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啥。
    畢竟曹孟德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現在沒了煙花柳巷，暗門子也少見的很。
    而且一些生活艱難的婦女，隻要一點糧食就能去過過嘴癮和手癮，他們當然不會吝嗇了。
    當然廠裏的鐵娘子們他們是不敢得罪的，萬一被鬧的全廠皆知，那就是離死不遠了。
    “師傅，我去探探情況。”馬鋼把飯盒一蓋，嗖嗖嗖地就鑽到前麵去了。
    許大茂還在甩飯盒上的水，扭頭一看馬鋼便沒了人影。
    g辦公室的笑話是你能看隨便的嗎？
    聶遠山可不是啥好人呐！
    雖然李懷德身邊的聶副主任總是一臉的微笑，但他是最後兩個投靠李懷德的人，在g辦公室裏的位置有些尷尬。
    如果不是聶遠山自己爭氣，又有聶副主任的推波助瀾，兩人手裏怕是一點權勢都沒有了。
    許大茂這麽想著，拿著兩個飯盒回了宣傳科。
    科室裏沒幾個人，估計都去看熱鬧了。
    王科長端著搪瓷缸盯著煤爐，隻等上麵的板栗烤熟拿來配茶吃。
    “老頭子我沒去看熱鬧還情有可原，你就不好奇？”他取下板栗，被燙的嘶了聲。
    “我才不去擠人，待會兒田大媽他們回來就能知道了。”許大茂聳聳肩，扒拉出一塊紅薯啃起來。
    “是咯，馬鋼那小子最喜歡看熱鬧。”王科長拍拍手上的灰，嘖嘖感慨，“這一天天的都不讓人安生，也不知道這次被捉的是誰。”
    “不管是誰，隻要咱們沒事就行。”許大茂聳聳肩，已經猜到了故事主人公。
    半個小時後，職工們陸陸續續回崗位上班。
    科室裏的人也回來了，臉上帶著意猶未盡的神情。
    一旁的馬鋼更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的他像個猴子一樣左撓撓右撓撓。
    許大茂瞥了他一眼，暫時不打算理他。
    大媽們聚在一起小聲蛐蛐，王科長熟練的湊到了她們身邊偷聽。
    其實也沒偷聽的必要，大媽們說的激動處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放大，整個科室聽的清清楚楚。
    不出許大茂所料，主人公正是於海棠，一同被抓的還有楊偉民。
    用聶遠山的話來說於海棠是他們軋鋼廠的人，被派去掃大街的劉光天是廠職工的兒子，他們不去管誰去管？
    更何況楊偉民貪財好色又勾搭有夫之婦，兩個搞破鞋的玩意兒可沒什麽人權。
    而且苦主劉光天也被請去了保衛科指證於海棠兩人搞破鞋，好讓廣大人民同胞知道糾察組不會亂冤枉人。
    許大茂嘴角抽搐，從給李懷德送資料到保衛科抓人還沒到七天。
    這速度真是有夠慢的。
    之前不都是有點苗頭就去抓人抄家嗎？
    他有些疑惑地抄著報紙上的信息，抄家還能分個三六九等？
    許大茂沒疑惑多久，就被人告知了其中的原因。
    “咳咳，師傅，你是不知道啊，我發現了個大秘密！”馬鋼終於找到了存在感，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前天晚上前楊廠長死了，我聽說是他被人拉去pd，第二天晚上被人套麻袋敲悶棍，回家的時候掉進臭水溝裏凍了小半天，然後發高燒送醫院住了兩三天，結果肺部感染沒挺過去……”
    許大茂沒懷疑消息的真假，別忘了馬鋼是李懷德的侄子。
    這楊廠長經曆挺坎坷啊，也夠倒黴的。
    不過人死賬消，他死了未必不是件好事。
    “那怎麽拖到今天才？”許大茂有些想不通，難道楊廠長還有後手嗎，要早有後手還會掃地兩年？
    “嗐，還不是為了看他後方勢力的反應。”馬鋼沒避諱什麽，小聲和許大茂說，“楊廠長不是帶傻柱去一位大領導家做飯嗎，現在那大領導退位讓賢，又跑去了南邊…所以你懂得…”
    “原來如此。”許大茂一臉的恍然大悟，不就是靠山不在了嗎。
    所謂樹倒猢猻散，大領導留下的遺澤用一點少一點，楊廠長又不是大領導的得力幹將，因此死後沒掀起什麽波瀾。
    聶遠山正是看透了這點，才敢去抓楊偉民和於海棠這對接奸夫淫婦。
    許大茂對此不做評價，這也是他求穩不圖快的原因。
    太快發展上去沒有根基，就算登上高位也會因為德不配位被拉下馬。
    別看李懷德輕易做了廠長又當了g主任春風得意，那也是他在軋鋼廠圖謀十幾年的成果。
    不然憑楊廠長和李懷德別苗頭的架勢，他也不也會把後勤部管的井井有條，還讓大家都吃的油光粉麵。
    什麽叫本事？這就叫本事！
    “這事我倆嘮嘮就得了，別出去亂說。”許大茂不放心的叮囑了句。
    既然外麵沒有傳出這事，想必李懷德有自己的謀劃。
    “當然不會亂說，這不話趕話說出來了嗎。”馬鋼巴拉巴拉半天，拿起茶缸子咕嘟咕嘟喝了大半。
    許大茂無語凝噎，明明是你自己專門說出來炫耀的。
    不過看在得到內部消息的份兒上，他別看臉眼不見為淨。
    車間裏記錄零件產量的秦淮茹嚇了一跳，見糾察組氣勢洶洶地走去g辦公室，還以為她和李懷德的事情事發了。
    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就看見於海棠披頭散發地被押出廠辦，身上的衣服也被扯有些淩亂。
    秦淮茹看的心驚膽顫，聽著職工們的議論倒是緩和了些。
    楊偉民竟然和於海棠搞破鞋！
    而且於海棠還懷孕了。
    秦淮茹歎了口氣，好在她和李懷德不會搞出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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