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實勸大隊長的話沒說幾句，對麵的秦大壯隊長就答應了。
    迎著他疑惑的眼神，大壯隊長咧嘴一笑，“從你辦小學讓住牛棚的去教學，再到你自己掏錢購買舊書給學生們看，我就知道你是個有成算的。而且村老還沒拿拐杖敲你…咳咳…”
    “隻要不損害大隊的利益，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而且借用倉庫和一個燈泡也用不了幾個錢，不過你得告訴那些知青，天幹物燥的，離開倉庫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檢查檢查……”
    不管怎麽說，第二天知青們就去了倉庫廢寢忘食的學習。
    裏麵有大隊長特批的木柴和煤炭，還有知青們自己砍的木柴，倉庫裏還算暖和。
    偶爾還有來蹭燈泡納鞋墊、補衣服和抽旱煙聊天的社員。
    都在看見知青們不要命的複習樣子後，也減少了來嘮嗑的次數，畢竟毀人前途如殺人父母。
    反正現在下雪又沒多少事情可做，還是擱家裏貓冬吧。
    沒有了嗆人的煙灰和辣眼睛的油味，於是知青們複習的更專心了。
    許大茂收到秦振實的來信後，也為即將參加高考的知青們感到高興。
    不過最近返鄉的知青太多，四九城越來越擁擠了。
    還好現在知青們都在備戰高考，再等個三五年，回到城裏的知青們沒有找到工作，便會逐漸發展成盲流。
    到時候治安會更混亂，佛爺的組織擴大了好幾倍。
    許大茂擔心歸擔心，但天子腳下，全國的首善之地，肯定抓的比其他地方要嚴。
    四合院裏閻家除了閻解成夫妻，閻解放三兄妹都報名了高考，劉光天兩兄弟也報了名，都為了跨越龍門向上升一級。
    秦淮茹更是為棒梗找了好些課本，正好和小當一起複習參加高考。
    “你怎麽不去試試，想當年你可是咱大院的高材生啊。”傻柱朝許大茂擠眉弄眼，好歹也是高中文憑。
    “那你怎麽不去？我記得初中文憑也能報考中專。”許大茂斜了一眼傻柱，搞不明白他在傻樂什麽，“冉秋葉呢，她怎麽打算的？”
    冉秋葉書香世家，家裏被平了反，身份上也沒了以前的限製。
    “她打算去試試，就是待在家裏太久了，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拿起筆杆子。”傻柱有些惆悵的說，“我嶽父嶽母給她弄了老些書本來，估摸著…不過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好…”
    冉秋葉嫁給他直到懷孕才辭了小學老師的工作，後麵風氣越來越亂又因為身份的原因隻能留在家裏當家庭主婦。
    傻柱老臉皺巴起來，有些害怕冉秋葉一去不複返。
    他就一個文化不高的廚子，即使現在做到後廚副主任，那也是個廚子。
    別人和他聊風花雪月、陽春白雪，他隻會說些炒菜幹飯，關心她餓不餓，要炒啥菜吃。
    因此對於其餘人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許大茂聽了同情的瞅著傻柱，這就得看對方的良心了。
    在鄉下返城的知青裏拋妻棄子的還少嗎？
    雖說冉秋葉不是那樣的人，但萬一呢？
    傻柱和冉秋葉是因為時局動蕩才會在一起，要擱以前兩人不可能有交集。
    “行了，你別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許大茂拍拍傻柱的肩膀，安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的。”
    傻柱嗐了聲，沉重地抹了把臉，沒想到不惑之年還要考慮老婆孩子的問題。
    後麵的事情許大茂沒再關注，終歸不是自家的事情。
    十二月很快來臨。
    為了有充足的考場，小學和初中都放假了。
    好在育紅班沒有放假，不然白素蘭和許富貴要被幾個孫孫煩死。
    秦振實進城參加考試，為了方便直接和大哥秦振春住在了一塊兒。
    如果不和大哥住，他就要和知青們擠招待所或者小破屋子裏了，吃不好睡不好還考個啥。
    雖然大哥租住的地方也不大，好歹有個雙人床能睡睡，臨街不遠也有賣早餐和各種吃食的。
    再加上離許大茂家近，還能過去和三姐秦京茹打個招呼再輔導幾個外甥做作業，順便蹭一頓晚飯。
    許大茂望向啃羊棒骨啃的一嘴油的小舅子，要不是離高考沒幾天了，高低得拉著人出去溜一圈。
    秦振實吸溜完骨髓，對著姐夫露出了個討好的微笑。
    許大茂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倒是心態不錯，一點都沒有要參加高考的緊張感。
    吃完晚飯後，天空撲簌簌地下起了雪。
    今年又是一個冷冬。
    許大茂呼出一口白氣，希望考生們能堅持住吧。
    千盼萬盼，高考終於開始了。
    許大茂照舊起床去買早餐，差點因為考生太多吃不到包子油條。
    好在賣早餐的攤主都是熟人，為他留了幾個包子。
    在哈一口氣都能在零下二十幾度的空氣中凝成白霜的清晨，上至36歲下到14歲的各個行業的男女老幼齊聚一堂。
    知青、工人、農民等，都拿著準考證滿懷希望的去了考場。
    許大茂提著早餐逆流在人群裏，顯得與大環境格格不入。
    沒辦法，寒風吹的臉生疼，他急著回家暖和暖和。
    高考和他又不搭嘎，最多在小舅子落榜的時候去安慰幾句，再說上幾句風涼話……
    三天高考很快過去。
    不出意外的小老四秦振實發了高燒，整個人燙的說起了胡話。
    許大茂眼疾手快地給喂了999和退燒藥，又帶著人去醫院檢查了下才放心。
    而且生病的不隻是他一個，而是一大批人。
    醫院的走廊都被占滿，還有些嚴重地都開始上吐下瀉，走廊聞著都臭氣熏天。
    許大茂屏住呼吸，扛著人一溜小跑到了一樓大廳。
    高考三天時間裏，因為高考的學生太多又布置考場比較倉促，煤炭和柴火供應不上，所以很多考室隻有一個煤爐子。
    再加上為了高考公平，減少作弊抄襲的機會，大門就沒有關上過。
    天寒地凍，考生們情緒起伏過大。
    可不就一窩窩的病倒了嗎。
    許大茂抖了抖背上的小舅子，這玩意兒竟然睡得流口水了！
    真該塞一脖子雪進他脖子！
    許大茂忍了忍，決定看在病人的份上暫時饒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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