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春，秦振實夫妻倆的補習班正式開業。
    報名的人並不多，堪堪隻有九個。
    裏麵有應屆生、複讀生和返鄉的知青，最小的16歲，最大的為25歲。
    其中一半還是衝著他們是許大茂親戚來的，另一半則是被大學生的身份給吸引過來的，畢竟大學生輔導課業，說不定裏麵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內幕。
    要是許大茂知道他們在想什麽，肯定會說他們多慮了，沒什麽內幕，隻是為了搞錢。
    有許大茂拚夕夕裏購買的試卷和真題，以及秦振實夫妻倆還算紮實的文化基礎的教授下，補習班竟然開的有模有樣。
    就等六月高考的時候展現實力了。
    不過秦振實夫妻倆一個月掙的不多，因為兩人要去大學上課，給學生們補習隻有周末兩天時間，再加上租了白素蘭在電影院周圍的房子和給何大清的廚師費用，零零總總算下來一個月就十八塊錢。
    但想想十八塊錢是八天賺到的錢，夫妻倆臉上都帶著笑。
    九個報名的學生放棄了玩耍和休息的時間，跟著兩個大學生老師日夜兼程的學習，為的便是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許大茂被他們頭懸梁錐刺股的奮鬥精神所打動，讓家裏的四個孩子沒少去觀摩，順便送些提神的薄荷水和熱水，免得他們把自己弄感冒。
    許多望著屋子裏刻苦學習的人，心疼的抱了抱自己。
    還好他才讀初中，不然也得被親爹給拉進去。
    隨著天氣一天天熱起來，街上多了很多俊男靚女。
    許大茂多看了幾眼，騎著自行車一溜煙兒的去了軋鋼廠。
    他已經過了熱血的年紀，咳咳，晚上不整點三鞭酒都應付不過來秦京茹。
    都說女人四十一朵花，男人四十豆腐渣……<還真是形容對了。
    天天有丈夫滋潤能不像朵花嗎。
    而且秦京茹才三十二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
    許大茂後怕的摸了摸腰子，傷不起啊傷不起。
    在宣傳科忙活半天後，他就聽說軋鋼廠裏有人停薪留職去下海去了。
    當然下海的不是普通職工，而是有背景有人脈的幹部和領導。
    畢竟在四九城待了大半輩子，沒點政治素養還真混不下去。
    而且政府下達政策都是從四九城往外延伸，大膽的人已經開始做準備了。
    許大茂也想下海做生意，但政策不算明朗，如果到處被卡還不如待體製內上班呢。
    他回到家和秦京茹說起了這些事，話語裏有羨慕又有些幸災樂禍。
    “國家政策一天一個變化，你要是想去就再等等吧。”秦京茹知道能停薪留職後，對於許大茂想去闖闖也沒阻攔。
    萬一不聽勸告偷偷辭職跑去經商，她不就成老許家的罪人了？
    “嗯嗯，我知道分寸。”許大茂吹吹杯裏的枸杞茶，笑著說，“大勢不可逆，你且瞧著吧，以後會越來越多人下海。”
    “德性，快把茶喝了，我去給你倒洗腳水。”秦京茹白了他一眼，總不能軋鋼廠會倒閉吧？
    還越來越多人下海，誰信呐？
    秦京茹往盆裏添了些涼水，沒把許大茂的話放心上。
    許大茂望著手裏的杯子無從下口，今晚注定是個熱鬧的夜晚。
    都是月亮惹的禍……
    第二天他頂著一對黑眼圈出門，身後的秦京茹嘴角帶笑麵色紅潤。
    有些事情越做越上癮，根本就戒不掉。
    更何況為了爺們兒的臉麵，不能對自家媳婦兒說不行啊！
    許大茂被榨幹了價值，很難想象那些左擁右抱的男人是不是有兩顆鐵腎。
    改革——即改變與革新。
    又與德先生和賽先生不同，反正是好事。
    如果不是許大茂顧忌太多，直接去湘江等地用拚夕夕撬一波，再去外國撬一波，絕對能讓一些地方發生混亂。
    他有一種固執的堅持，想要成為隱秘的偉大……
    隨著下海的人賺到了錢，城內的空氣都帶著焦灼的味道。
    一些人看不起沒編製的商販，覺得等政策變動一定會以投機倒把罪抓進監獄，又十分眼紅他們賺到的錢，心思壞的已經在道上開設關卡了。
    原本就有劫匪路霸，現在隻是更加猖獗。
    等有人被抓和有人喪命的消息傳進一些人的耳朵裏，就成了他們賺取不義之財後喪命的鐵證。
    好的壞的都被他們說了，實在是讓人氣憤。
    秦振實上大學後開闊了眼界，又看《新聞聯播》和報紙上發表的內容，模糊的知道有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
    不過在集體麵前，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秦振實在四九城過的很舒服，又是第一批考上的大學生，擁有光明的前途。
    他望著身邊認真備課的妻子，覺得命運總是優待有準備的人。
    想起三姐說姐夫有意下海經商，才驚覺自己讀的專業未來有多吃香。
    或者說，現在所有的專業都挺吃香。
    但國家要大力發展經濟，他一定會努力去為國家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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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霞白了眼大晚上瞎激動的丈夫，咋滴，還去打雞血了？
    在蟬鳴鳥叫中，六月來臨。
    九位考生磨了四個月的槍，終於到了上戰場的時候。
    秦振實和周霞緊張的不行，成敗在此一舉。
    許大茂倒是淡定的扇扇蒲扇，有他黃岡名師的幫助，高考還能惜敗就別讀書了。
    許東幾個孩子望了一眼又一眼，苦哈哈地做完作業才有時間出去玩。
    高考和他們無關，卻又和他們息息相關。
    錦帶花紅豔似火，熱烈綻放。
    許東帶著兩個空汽水瓶子進了供銷社，沒一會兒兜著好幾支冰棍出來了。
    許西和許夢幾個小孩等候多時，一擁而上把冰棍給瓜分了。
    當人很有眼色的留下了大哥愛吃的紅果冰棍。
    “我們去打羽毛球，算了，還是回家看電視吧。”許夢啃著冰棍，大熱天就不出去蹦躂了，好歹家裏有冰汽水和風扇。
    “成啊，不過你不是答應和小芳看《赤壁大戰》的小人書了嗎？”許西歪歪頭，提醒妹妹不要言而無信。
    更關鍵的是看電視能少一個人搶位置。
    “是哈……”許夢撓撓額頭，不能忘記小夥伴，“那我去找小芳玩了，綿綿我們走。”
    “好哦，夢姐你走慢點。”何綿綿慢吞吞地跟了上去，雖然很想看電視，但姐妹更重要。
    許東瞅了眼何春，招呼一聲帶著人進了中戲，裏麵的操場不算大，可也夠幾個皮小子玩了。
    順便和上次那個古怪老頭說一聲，他可是要考清華北大的人，才不去小學校讀書。
    小帥哥許東臭屁的甩甩劉海，根本沒想到要和爸媽爺奶說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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