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四九城日報多出了一塊關於西遊劇組的版塊。
    雖然隻有巴掌大小，但精簡一下詞匯還是能寫很多內容。
    許大茂聽著吃火鍋的人聊西遊記，默默地對老焦點了個讚。
    果然還是老狐狸有辦法，竟然說服了日報的主編。
    他背著手回了家，正好碰上背著包行色匆匆的許東。
    “幹嘛去呢，不和你焦叔去釣魚了？”許大茂笑著打招呼，發現大兒子臉色有些不對。
    “咳咳，今兒個我們去電影院看電影，順便寫寫觀後感……”許東嘿呦了聲，快速地把背包拉鏈拉好抱在懷裏。
    動作快到許大茂隻看到一個瓶蓋，莫名覺得很是眼熟。
    “哦，早去早回啊，別忘記帶你焦叔去奶茶店嚐嚐新口味。”許大茂不會阻撓孩子學習，轉身去找胡同口老頭兒下棋了。
    許東見狀鬆了口氣，摟緊書包跑向中戲。
    如果老爸發現了不對，他就立馬把焦叔給供出來。
    不過還是晚點發現吧，至少等他參演完大鬧天宮。
    許大茂對大兒子偷拿了什麽一無所知，甚至還琢磨著去沿海一趟。
    畢竟奶茶店茶葉和奶粉消耗很快，南方茶葉又多在雲貴附近，以後要是開分店茶葉的供應也是個問題。
    而且他也問過楊導演拍攝完大鬧天宮後去哪裏拍攝，地方正好就在雲貴之地。
    花果山、水簾洞、流沙河……
    許大茂瞬間就想到了結伴兒去雲貴之地，還能蹭蹭劇組名氣，要是茶園能打個折什麽的更好。
    依舊是老焦做中間人傳話，有些事情他去說會更清楚。
    楊導演受了許大茂捐贈拍攝機的恩惠，隻是結伴去雲貴兩地而已，便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不過劇組在體育館拍攝完內景還需要一些時間剪輯和重錄沒拍好的戲份，最起碼要在四九城內休息半個月。
    許大茂自無不可，還讓許東送了一批奶茶和糕點去劇組拉攏感情。
    以後許東要混影視圈，多去學點知識準沒錯。
    雖然楊導演會坐幾年冷板凳，但她手下的演員卻是出了名的家喻戶曉。
    就是付出的辛苦和回報不成正比，演員和導演也沒協商好，導致後來一群人的分崩離析。
    九月末，大隊裏開始收蘆葦杆。
    許大茂找秦大壯隊長定了一批做吸管，又給了三分之一的訂金才離開。
    最近幾年大隊裏的人靠賣雞鴨蛋菜賺了一筆小錢，現在又有曬蘆葦又能賺錢的生意，每個人都笑開了花。
    除了山腳下赤腳醫生秦定國一家，全大隊的都很感激許大茂。
    “三石，你瞧瞧你出的餿主意，不光沒掙到錢，還賠了家裏的生意！”秦大河望著自己小兒子，臉上說不出什麽表情，“你爺爺他…唉，真是老糊塗了，不該越過老大把釀酒的生意交給你，要不你去和許大茂磕頭認錯，當初也是你鬼迷心竅…“
    秦大河純屬馬後炮，當年看到賺來的幾千塊錢最高興的就是他。
    曾不止一次讓秦三石多留酒拿去賣，還主動去找商人牽線搭橋。
    後來秦三石的腳被打斷，許大茂又突然斷了釀酒生意，老秦家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去秦京茹家鬧吧，也找不到鬧騰的原因。
    當年秦定國和許大茂合作釀酒又沒簽合同，也是秦定國家先反悔，根本就沒有立場去找人麻煩。
    而且秦家的仁義禮智信五個娃，加上芳菲桃花三個女娃的宣揚下，大隊裏的人都知道秦定國一家背信棄義的行徑，都不怎麽願意搭理他們了。
    除非有個頭疼腦熱，一般不登他們家的門。
    “早知如此，當初我說出主意的時候，你就該阻止我。”秦三石摸著跛腳，黑沉沉到眸子盯著親爹秦大河，“在城裏治腿時我說去道歉，您說事已成定局道歉也沒用，不如大被一蓋含糊過去，而且本就是上不得台麵的買賣，許大茂也不敢來追究……”
    想他剛換完藥就給抬回了大隊，起身走路連個支撐的東西都沒有，硬生生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了一個多月。
    說起來也怪他頭鐵，應該爬也要爬去給許大茂道歉並還錢。
    怎麽就聽信沒了三鞭酒便賺不了錢，也不能往上升了呢？
    秦三石苦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啊。
    再加上斷腿沒兩個月爺爺突然去世，大伯便匆匆分了家，倒賣三鞭酒的錢也被瓜分的一幹二淨！
    這下更沒錢去還許大茂了。
    他瞪了眼懶散摳腳丫的親爹秦大河，很是後悔讓他拿存折去嘚瑟。
    四九城裏，剛搓完澡的許大茂打了個噴嚏。
    為了去雲貴之地的旅行能舒坦點，許大茂動用二舅子秦振華的關係，搞了個火車臥鋪。
    不然四九城去雲貴之地坐火車那麽久，你得有個鐵腚才行。
    老焦羨慕的看著說走就走的許大茂，可惜他有家裏和學校的事拖著，不然他也能申請出個遠差。
    許東沒出過遠門，想到睡火車臥鋪好幾天，就有些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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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他坐班車去紅星大隊看外公外婆的時候還暈車，更是對出遠門沒什麽想法了。
    龍鳳胎也差不多，心裏後怕又羨慕。
    真是暈車的人傷不起啊。
    許大茂默默翻了個白眼，這也是他為什麽一定要睡臥鋪的原因。
    又過了天，國慶假期到來。
    結婚的、旅遊的、聚會的……
    大街小巷擠滿了人，天安門廣場小販攤位上的東西都不太夠賣。
    許大茂帶著南北兩兄弟在廣場賣奶茶賺零花錢，就當體驗生活。
    許南給一些人的奶茶加了冰塊和糖，拿起扇子飛快地扇了好幾下，這比後廚做飯熱多了。
    “爸爸，奶茶和冰塊都沒有了……”許北糾結的皺著眉頭，從奶茶店帶來的一箱冰塊被消耗殆盡。
    “那我們就回家吧，明天多帶一些來。”許大茂也有些受不了，但是真賺錢。
    旅遊區的價格，大家懂得都懂。
    許南和許北歡呼一聲，一個推著小車，一個背起小箱子三兩步躥了出去。
    三人回到家，保姆適時送上了汽水和水果。
    南北兩兄弟癱在椅子上，吹著風扇喝冰汽水，還是家裏舒坦。
    許大茂失笑地搖頭，小哥倆暑假要去少年宮，除了周末都會被小舅子拎去補習班上課。
    一天行程被安排的滿滿當當。
    可惜許南的天賦都點亮在身體強健和廚藝上了，每次考試都勉強考及格。
    有前三個哥哥姐姐珠玉在前，小笨蛋許南沒少被秦京茹嘀咕是不是出生時被抱錯了。
    好在許大茂給他安排好了未來要走的路，不然得天天吃竹筍炒肉。
    後麵幾天許大茂每天三點一線，過的枯燥又規律。
    就在許大茂快把李懷德忘記的時候，他矮胖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川味軒。
    這次跟在李懷德身邊的還是上次那個女人，整個人麵色紅潤有光澤，有種獨特的魅力。
    許大茂隨意掃了兩眼便收回視線，有些女人沾不得。
    “哈哈哈，大茂老弟又見麵了。”李懷德臉色有些蒼白，無意識地搓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我預定的還是上次的包廂哈，整點好酒來喝，吃完我再打包兩瓶帶走……”
    他朝許大茂擠擠眼，要打包的可不是一般的酒。
    “好說好說，這天怪熱的，先進包廂吹風扇涼快涼快。”許大茂不知他到來的目的，笑著說，“廚子新學了一道蘇幫菜鬆鼠桂魚，您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哦？這倒是難得，那卻之不恭了。”李懷德想到去蘇杭出差時吃的醋魚，再吃其他菜都覺得很美味了。
    許大茂笑了笑，招來服務員去後廚說一聲。
    在李懷德兩人進包廂沒多久，又進去了三個人，大半個小時過後就離開了。
    反常到許大茂以為生意談崩了，酒桌文化沒兩三小時都不正常。
    還沒等他想明白又陸陸續續進去了兩撥人，這次待得久了一些。
    但也就一個多小時。
    難道李懷德不賺外快了嗎？怎麽一天約了三撥人。
    “老板，88號包廂的人找您。”服務員走上來和許大茂通報了聲，然後繼續去工作了。
    “李懷德找我能有什麽好事？”許大茂有些鬱悶，不過還是敲開了門。
    李懷德正愁眉不展地喝著茶，桌上的菜則被吃了七七八八。
    看來時代發展了，礦業局的外快也不好賺了啊。
    李懷德抬頭見是許大茂瞬間恢複了笑臉，舉舉手裏的茶杯說，“大茂老弟，快坐快坐，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許大茂裝作思考的模樣，和他隔了一個座位。
    “老領導，您有事直說，我要是能幫到您的，我一定會盡力幫您。”許大茂嗬嗬笑著，一臉的真誠。
    “大茂啊，這是吧，還真就你能幫我。”李懷德拿了個新杯子，親自給許大茂倒了杯茅台，“也別叫什麽老領導了，我都退位多少年了，你以後管我叫哥就成。”
    “老領導都叫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了。”許大茂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狐疑地瞅著李懷德要鬧哪樣。
    李懷德沒接茬，又開始搓扳指。
    他對著身邊的女人使了個眼色，等她出去後才猶豫著開了口。
    “你手裏的三鞭酒是從你媳婦兒秦京茹所在的紅星大隊弄出來的吧？據我所知那個大隊有個赤腳醫生叫秦定國，除了治病還擅長釀酒……”
    “老領導您這是準備去紅星大隊買酒？”許大茂裝作疑惑的問，“您來的不湊巧，前些年秦定國老爺子就去世了，也不知道現在誰在釀酒。”
    “不不不，我知道他把釀酒事業交給了小孫子秦三石…隻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後麵似乎就專做了其他工作…”李懷德想到靠三鞭酒生龍活虎那十幾年，小眼睛裏滿是貪婪，“我在沿海三省也喝過類似的酒，但都沒有從你那買的酒夠勁兒。”
    “你看華國這麽大，各行各業都在蓬勃發展。你的三鞭酒又有奇效，何愁找不到銷路？隻要你肯拿出配方，場地、藥材和酒等東西我來解。技術入股占三成，我占四成，剩下的我們拿出去招商引資…到時候做大做強，說不定能遠銷海外，甚至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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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懷德說的唾沫橫飛，似乎已經看到無數金條朝他招手。
    而且開辦了酒廠，隻需要前麵苦一苦，後麵走上正軌了就隻需要坐著數錢。
    許大茂聽了好一會兒才琢磨明白，這是去紅星大隊找人買了三鞭酒和配方，結果釀造出來沒有他售賣的品質好。
    因此才找到他麵前來的？
    如果真是如此，秦定國一家搖擺不定到背信棄義，其中少不了喝到三鞭酒客戶的推波助瀾。
    不管是找他買去自己喝還是送人，三鞭酒都屬於男性拒絕不了的禮物。
    “這…我也沒有配方啊，當初都是秦老爺子一手操辦，我最多就是幫忙送送酒…”許大茂為難的攤攤手，歎著氣說，“後麵的情況您也知道，咱倆鬧掰了。我就沒再賣三鞭酒了。”
    李懷德一時間沒說話，要不是上次喝了許大茂送的三鞭酒他就信了。
    其實和許大茂想的大差不差，李懷德真去找過秦三石買配方，可就是釀不出來那個藥效和味道。
    而且那配方還花了他五百塊！！
    “嗐，我還尋思能省點錢自己釀酒喝，結果還是老話說的對，隔行如隔山。”李懷德除了想自己喝，更多的還是想占據四九城的市場。
    特指十年期間被一一送過三鞭酒的中下層。
    許大茂沒有被他拙劣的演技騙到，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三鞭酒的配方經過十幾年不斷改進，改良配方沒有三張也有五張了。
    後麵為了防止配方被學去，許大茂幹脆直接往裏麵加拚夕夕係統裏買的六味地黃丸、藍陽和紅藥丸等等，效果能差了才怪！
    然而秦定國幾人不知道這些，還以為是哪個釀酒步驟出了錯。
    最後李懷德失望的拿著兩瓶三鞭酒走了。
    許大茂目送李懷德離去，才有時間去數箱子裏藏著的酒瓶數量。
    以往他拿走幾瓶，就會往裏麵重新放幾瓶，因此裏麵的編號是錯亂的。
    沒想到剛剛翻酒的時候，發現裏麵的編號都按照順序排列好，甚至還把箱子破掉的一角墊上了防水布。
    一般秦京茹不會打開這個箱子，而且裏麵的酒瓶也少了四五個。
    許大茂想到前幾天鬼鬼祟祟的許東，還有他背包裏眼熟的瓶蓋。
    原來是出了家賊！
    於是等許東半下午回家，麵對的就是拿著茶壺坐在搖椅裏的老爸，一看就是專門來堵人的。
    “爸，你怎麽沒去火鍋店？”許東撓撓頭，緊了緊握著的背包帶子。
    “我要是去到店裏就抓不到賊了，你知道誰動了我書房的箱子嗎？”許大茂上下掃視著許東，麵色紅潤下盤穩，也不像交了女朋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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