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一聽到家賊，便知道事發了。
    “嗬嗬，老爸，我說出來你可能不會信。“許東看了許大茂一眼又一眼，才心虛的說，“是焦叔嘴饞，我就拿了些給他嚐嚐，那錢我放在你書房左邊的抽屜裏了。”
    雖然他偷了酒，但錢票可是提高了一倍多，反正不會讓自家人吃虧。
    再加上焦叔還拿去走關係，得到便宜的也是他。
    “嗯哼，展開說說……”許大茂手指敲敲桌子，他就知道是老焦那王八蛋攛掇大兒子偷酒。
    不過你特麽錢票都給了，直接找他買不是更快？
    許東尷尬地摸摸鼻子，總不能說是男人奇奇怪怪的勝負欲作祟吧。
    要知道一瓶三鞭酒會二百毫升，省著喝也才能喝二十來天。
    “您之前不是好奇焦叔怎麽說動楊導演讓我去演燒爐童子的嗎，咳咳，也有王叔叔的原因…還有報紙的事情，焦叔和主編是老朋友了…”許東嘴裏的王叔叔便是王崇秋，有時候吹吹枕頭風事情會更容易。
    “額，凡事好商量嘛，你直接告訴我就成，難道我還不會賣酒給他？”許大茂都想撬開許東的腦袋看看裏麵裝了啥，他還是分得清幾瓶酒和兒子的前途誰更重要。
    “焦叔覺得好玩，還說想看看您什麽時候發現，畢竟他要的是三年前釀的酒。”許東知道老爸和秦定國一家人鬧翻的事，唔，雖說後麵牽頭賣酒的人被打斷腿就銷聲匿跡了。
    “狗東西，嘴還挺挑。”許大茂嘀咕了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下次你帶幾瓶馬尿過去，他也會說是國窖。”
    他是諷刺老焦瞎挑嘴，實際根本就沒那美食家的舌頭。
    許東訕訕地摸摸鼻子，估計到時候焦叔得追著他打。
    “行了，因為你私自拿取三鞭酒，導致我今天送人的時候找不到合適年份的酒。”許大茂沒打算輕易放過大兒子，都快二十的人了還偷偷摸摸的，“罰你做一個月晚飯，零花錢減半，沒事的時候和你焦叔吃飯去吧！”
    說完揚揚手裏空了的紫砂壺，急需有人來添水。
    許東立馬會意地拿了暖水壺，小心翼翼地給紫砂壺倒水。
    “老爸，要不您去把焦叔揍一頓解解氣，您是不知道他今兒個又找我訂了兩瓶酒。”許東討好的笑笑，放下水壺又開始捏肩。
    “他身體有那麽虛？算了，你多給他拿幾瓶，有錢不賺王八蛋。”許大茂享受地眯起眼，卻是在思考和李懷德合作開酒廠的事情。
    起風十年間，他主要是在軋鋼廠賣三鞭酒。
    但好東西口口相傳，總有需要的人來找他購買或者托軋鋼廠的親朋好友代買，漸漸的積攢了不少人脈。
    前兩年三鞭酒售罄還有不少人跑到他跟前求購，奈何當時大環境緊張又沒有開酒廠的念頭便擱置了。
    如今許東‘偷酒’的事提醒了他，幹脆建個小小的酒廠吧。
    堵不如疏，不能讓大老爺們兒們沒有活力不是？
    許大茂左思右想，想了又想，覺得步子邁大容易扯到蛋，得先考察考察市場。
    不過都十月份了，今年怕是沒戲了。
    下午秦京茹幾人回來，就看見人高馬大的許東圍著圍裙在廚房和保姆一起做飯。
    龍鳳胎圍著他嘖嘖轉了好幾圈，然後一口氣點了三四道菜。
    “愛吃吃，不吃就自己做。”許東舉著大鐵勺，絲毫沒有理會兩人的意思。
    要真答應他們的要求，以後一個月怕是都消停不了。
    “大哥真小氣，還是小南好，做出來的東西色香味俱全，你能不能學學擺盤？”許夢啃著番茄，對著鐵鍋指指點點，“你好歹是個導演，最基本的審美和構圖都沒有嘛？”
    “東西吃進嘴裏都會變成一個樣兒，電影可是用眼睛看的！”許東說的毫不心虛，又弄了個土豆絲火腿炒薑絲。
    許夢癟癟嘴，幹脆翻冰箱做了個拍黃瓜。
    她得降降火。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許東要毒害她一個多月。
    秦京茹好笑的聽著兒女們拌嘴，看了一天店鋪的疲憊都消失大半。
    “要不咱請個職業經理，你也不用這麽累了。”許大茂建議道，夫妻倆都不是啥專業人士 。
    等以後家裏的生意越做越大，光靠兩三個人管理根本不夠。
    “用外人哪有自家人放心？”秦京茹捏捏酸疼的脖子，又試探性的問，“要不找振實介紹幾個？我看他的補習班就管理的有模有樣。而且本來就學的經濟學，應該大差不差吧……”
    秦京茹是看著補習班一點點做大做強，然後成為東城區補習行業的龍頭。
    “你能答應就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而且我們也不年輕了。”下許大茂給她倒了杯熱水，想了想說，“咱家五個孩子，老大當導遊，老二搞機械，老三學設計，老四學廚以後再送去當兵，老五還太小看不出來……”
    家裏竟然沒一個有經商的想法！
    “都讓你和我再開個小號，現在知道孩子少的壞處了吧。”秦京茹睜著眼睛說瞎話，有些七八個孩子還沒她的幾個孩子爭氣呢。
    而且家大業大，孩子們走的路不一樣，自然沒那麽多矛盾。
    許大茂聞言捏肩的手一頓，知道晚上要多喝點酒了。
    一天天的瞎折騰，還好他過幾天要出一趟遠門。
    白素蘭老兩口已經快七十歲的人了，在得知兒子要去雲貴後便讓保姆做了好些耐儲存的食物。
    “所謂窮家富路，這三塊小黃魚你放好了。”許富貴拍拍兒子的肩膀，露出一嘴假牙，“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別上了套啊。”
    “是啊，可惜爸媽都老了，不然還能陪著你去……”白素蘭附和的說。
    有些人一輩子就生活在一座城從未離開過，很難想象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
    而且土匪路霸哪裏都有，警察抓都抓不過來。
    “爸媽你們放心吧，有楊導演他們在呢，而且肖黃不是陪著我一起嗎？”許大茂說的肖黃是五個保鏢裏臉上有疤且身手最好的，而且和他關係不錯。
    “那就好，反正你晚上別睡太死。”許富貴點點頭，“再招幾個保鏢吧，餐館越開越大，氓流…唉，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工作崗位越多，氓流的的數量就會減少，社會也會更安定。
    “先不著急，等上麵最新的通知，不然整改也麻煩。”許大茂做生意算是鑽了政策的漏洞，臨時工、暑假工和兼職的人都不算正式雇傭勞動力。
    而且民不舉官不究，打打擦邊也是為了改善困難家庭的生活。
    “你心裏有數就行了，我和你媽會看好店鋪。”許富貴摸摸胡須，眸子裏閃過一絲憂慮。
    “能麻煩爸媽你們倆了，等我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許大茂嗬嗬一笑，扭頭又去叮囑秦京茹，“要是碰上棘手的事，記得和幾個孩子商量商量，別自己憋著。”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去一趟雲貴嗎，怎麽變得囉裏吧嗦了。”秦京茹不滿的嘀咕，一天說個五六七八次，煩不煩呐。
    許大茂沒說話，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
    十幾天時間轉瞬即逝，西遊劇組開始了新的征程。
    火車坐了好幾天，終於搖啊搖到了雲貴。
    楊導演帶了幾個去實地觀察取景地，留演員們在大隊提供的房子裏休息。
    主要是住賓館太貴又住不下五十幾個人，住在大隊裏好歹需要拍戲的時候很快能到拍攝場地。
    許大茂則是帶著肖黃在各個茶園跑，期間還看見幾個咖啡加工廠。
    “今年的新茶賣出去不少，倉庫裏堆積的是一些三等品和末流茶葉……”本地人介紹著茶園的情況，笑著說，“可惜我們這裏沒有出口的，不然做成茶磚能賺不少錢，國人更喜歡茶餅…我帶你們去嚐嚐山泉水泡的茶，味道清香淡雅，入口回甘…”
    茶園綿延好幾公裏，金黃交錯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
    許大茂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茶香，就知道來對了地方。
    雲貴兩地盛產茶葉，紅茶、綠茶、白茶和青茶等都可以用比市場價低一些的低價購買到一大批。
    大碗茶家四塊錢一斤的茶葉味道就不錯，後麵七塊五毛的好茶葉更是受到好評，其中的虧損卻是沒有對外提及。
    奶茶店裏不至於用次品，但用太好又會把顧客的嘴巴養叼。
    不過奶茶店規模不大，走的又是平價路線，成本必須控製在一定範圍內。
    前幾個月店鋪消耗茶葉為三十斤，再加上川味軒和蜀香來的用量差不多有五十來斤。
    這年頭的人是真愛喝茶！
    許大茂想到供銷社裏的高碎，覺得奶茶受歡迎也正常。
    兩人一連幾天走了三四個茶園，品嚐了味道又買了些樣品，才回賓館挑選合適的茶葉。
    楊導演的劇組也收到了五斤許大茂友情提供的茶葉，美其名曰幫他品鑒品鑒。
    許大茂泡茶沒什麽技巧，就是開水一泡等水溫了便喝進嘴，但還是能看到色澤、耐泡度和澀口的口感。
    更別說退伍的肖黃了，他覺得茶葉都是一個味道，完全沒有糖水好喝。
    “肖黃，你說我再開間茶葉店怎麽樣？”許大茂吹吹浮沫，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能辜負好機會。
    “我覺得可行，可是我們周邊沒有懂茶的人啊。”肖黃又添了杯茶水，握在手裏沒著急喝，“而且您之前做的都是餐飲行業，隔行如隔山，茶葉的水太深了……”
    肖黃有感而發，去茶園挑茶葉的時候，別說幹碎的末等品了，老茶葉梗都能賣高價給你塞一大袋。
    不屬於以次充好，有的地方連老茶葉梗都沒有。
    他在川味軒當保安的時候，也喝過老板娘送的冰鎮奶茶，裏麵的茶葉味道可比老茶葉梗好多了。
    “也是…光做餐飲都累的夠嗆…”許大茂咂吧了下嘴，認可了肖黃的建議。
    等傻柱培養的新一批學徒工出師，可以開個川味軒分店了，然後再在不遠處開個蜀香來。
    兩家兄弟店鋪開在一起還有個照應。
    許大茂打消開茶葉店的念頭，也沒了和茶園老板聊後續的心思。
    畢竟現在運輸就卡車和火車，從雲貴到四九城是一個遙遠的距離，運費倒是其次，能不能聯係到火車拉貨才是最重要的。
    他沒這個顧慮，可不做茶葉生意了，直接在四九城的店鋪裏買茶葉也很劃算。
    許大茂買了八百斤二等品和四百斤一等品，花了差不多四千塊。
    三個店鋪一年用六百多斤，剩餘的拿去送人或者自家喝。
    茶葉的事情完成，楊導演的戲份還在拍攝。
    如果不是不適合演猴兒，許大茂都想參與一下了。
    楊導演似乎看出了他的躍躍欲試，拍攝殷溫嬌拋繡球的時候讓他去演了圍觀群眾裏的路人甲，還有個一兩秒的鏡頭呢。
    許大茂意外又驚喜，然後被更大的驚喜砸暈。
    他飾演了茶鋪裏和店小二搭話的路人甲，而且還是有好幾句台詞的配角。
    竟然比大兒子先要參與進西遊，不知道算不算關係戶？
    許大茂樂的嘴都咧到耳後根了，參演經典電視劇，往後都能在電視劇裏看到自己了。
    肖黃不知道老板在傻樂什麽，隻是默默地給演員們分盒飯。
    唔，盒飯還是許大茂訂購的。
    楊導演喝了口茶水，對許大茂的演技還算滿意，至少不是很辣眼睛。
    好在戲份比較簡單，留個幾秒鍾沒問題。
    一些戲份拍完了，劇組要到雲省去拍其他的劇情。
    於是許大茂遺憾地和楊導演一行人告別，買了火車票去沿海三省轉了一圈。
    沿海三省發展比內陸快的多，又有政府的扶持，在大街小巷看到洋人也不稀奇。
    肖黃目光銳利地盯著那些黃毛、紅毛還有那些講日語的人，好似有什麽不對勁就立馬撲上去。
    “放輕鬆點，現在你是我的保鏢。”許大茂拍拍他的肩膀，再這樣下去街道辦該來人了。
    “抱歉，一時間沒忍住。”肖黃是五個保鏢裏年紀最大的一個，上過好幾次戰場。
    當年好多兄弟都是死在了洋鬼子手裏，現在國家又把人放了進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別想太多，既然小鄧先生做了決定，肯定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許大茂輕聲安慰了句，肖黃看見洋鬼子就想揍算不算ptsd？
    而且他還打算去蘇聯撿漏，要是以後肖黃控製不住情緒和毛子幹架怎麽辦？
    現在無論好人壞人，隻要能促進國家發展的都是有用的人。
    “嗯，我會盡快習慣。”肖黃握了握拳，挪開目光去看街上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