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係統卡頓著，電子音滋啦作響幾經轉折，最後固定在成年體那略顯低沉愉悅的淺笑聲中。
    小乖認真道：【你不喜歡別的東西在你身體裏。】
    趙修明想了想，補充了一條附加條件：【的確，除非經過我的允許。】
    比如他並不排斥變成詭異，讓身體長出觸手和類似於菌絲的黑色灰塵。
    【我知道。】小乖故作提醒的咳嗽幾聲吸引趙修明的注意力：【咳，咳。】
    【哥。】
    【那就盡快把我抓出來，不然你每次翻看係統界麵的時候。】
    沉默了一會，拉長聲音羞澀的低語呢喃道：【人家都好害羞～】
    【最近哥摸來摸去的次數太多了。】
    趙修明：……
    這種成年體的聲線可比小鬼的要性感很多。
    腦子它，不幹淨了啊。
    小乖惡劣的笑出聲，眼睜睜看著趙修明耳朵變紅。
    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人在緊張的時候會顯得很忙，趙修明快速翻看起所謂的係統界麵，到處尋找係統的蹤跡。
    腦海中的界麵是除去“聽到係統聲音”外還能證明係統存在的地方。
    趙修明的“翻看”可不是像鼠標觸屏那樣將文件一一點開，而是徹底的解析，類似於從使用電腦軟件變成入侵後台程序。
    趙修明知道界麵的誕生和存在，等於知道了電腦是如何被製造出來的，又是什麽樣的原理。
    至於怎麽知道的……第三個副本出來後，趙修明察覺到自己有隨意捏造組裝係統的本能反應，就像是喝水下意識吞咽一般。
    回顧過往似乎有跡可循，第一個副本趙修明就有逐漸解鎖的感覺。
    他任由自己詭異化卻能維持住情緒與理智不動搖，那時候的趙修明沒有細究，因為信息缺少。
    即可能是自己出身副本的優待，畢竟出生成長的村落本身就是詭異聚集地。
    又可能是忽然降臨的係統給予了特權。
    也可能是遊戲商的副本裏設置了對應的規則。
    更無法排除趙修明卡到了bug……
    總之剛覺醒的趙修明，隻能謀而後動。
    接著是第二個副本結束後，小乖假裝揭開防毒麵具故意展露對趙修明的心思，導致趙修明慌忙離開。
    那時候趙修明自己召喚出了一道綠門，但沒有讓人癲狂淩亂的力量。
    同化不是綠色木門的力量，是梓軒的力量，門僅僅是媒介而已。
    入侵的力量就像是寫了一段可以進入副本的代碼，表現形式設置為“推開綠色的木門”。
    表現形式因人而異，入侵的代碼甚至可以將其具象化成“從馬桶裏穿越”。
    外人很難看出趙修明好奇過自己能夠穿梭副本這件事，由於他和梓軒選擇了相同的表現形式都將出入口變成綠色木門。
    這很好的幫助了趙修明遮掩真相，張雪雅他們和子母城的詭異都認為趙修明能夠開啟綠門是得到了梓軒的認可。
    問題是趙修明沒有特地這麽做，他沒有產生：做成綠色的木門用來混淆視聽的念頭。
    就好像是以前設定過，如今隻是重新啟用。
    順著想下去，如果不是係統給予的力量，那就是自己本身的問題。
    趙修明一直知道自己有問題，他隻是不明白，自己沒有按照小乖的意圖接手光環成為主角。
    也沒有掌控副本，界麵隻是顯示了副本圖片和除玩家外參與其中的人物信息。
    更沒有吞噬小乖曾經的執念，獲得同化的力量。
    他能做到的是自由出入，通過第一個副本變成詭異自保，有小乖縱容以及放水的情況下花費的積分還沒普通玩家多。
    趙修明若有所思：【我記得子母城的時候，蛇婆說過一些話。】
    當時蛇婆一口咬定他是當初救小乖的玩家，趙修明斬釘截鐵的否認。
    他很明白自己的性格，不會到處灑下沒有樂趣的同情心，至少不會單純因為對方可憐就施以援手。
    如今再看，蛇婆的話不是沒可能。
    趙修明和小乖彼此攤牌時推測對方試圖將自己變成一個新遊戲商。
    所以，一個遊戲商變成玩家拯救過小乖的可能性有多大？
    難道遊戲商是具體的玩家？其他遊戲商可沒有人形形態。
    等下。
    主角光環……遊戲商……玩家……
    結合起來到底是什麽東西？
    趙修明不斷將三個詞語排列先後順序，試圖將一切串聯，結合出符合直覺和推測的結論。
    趙修明根據小乖副本的先後順序，可以得到原本對方想要自己達到什麽樣的效果。
    一個有主角光環的npc變成了遊戲商？還作為玩家拯救過梓軒？
    倘若真的如此，那又怎麽淪落成了沒有記憶的npc？
    最重要的一點，小乖安排的副本將各個遊戲商都接觸了一遍。
    醫院副本裏是《恐怖遊戲》和《驚悚遊戲》。
    子母城是《怪誕遊戲》，男仆餐廳是《異變遊戲》。
    可唯獨《驚悚遊戲》沒有論壇，據說這個遊戲裏的玩家是類似於士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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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修明腦海中千回百轉僅在幾個呼吸間，於是表現出來的便是忽然沒頭沒尾的來上一句若有所指的話，正到精彩部分結果戛然而止陷入沉默。
    小乖聽的心癢難耐，狀似無意的打岔，實際上是暗戳戳的提醒【說過什麽？我怎麽完全不記得了。】
    趙修明止住思路，笑起來：【你為我設計的第四個副本不就是答案嗎？】
    【應該會具體演示我是怎麽救你的？】
    【如果我在子母城把梓軒殺掉，那第四個副本你打算怎麽做？】
    【自己上代替梓軒嗎？】
    小乖非常坦誠，且有些咬牙切齒：【嗯，不然呢？】
    【哥也疼疼我啊。】
    趙修明伸了個懶腰，他沒答應。
    蠱惑的時候是真會有來有往，但有時候也是真會胡攪蠻纏倒打一耙：【不行呢，虐待小狗的事情，我做不到。】
    小乖配合的委屈出聲，成年體的聲音過於輕佻，半是讚歎半是陰陽怪氣：【……你，真是個好人呢。】
    甩開跟蹤自己的家夥，趙修明放鬆很多：【第四個副本裏，有趣的東西有加進去嗎？】
    對於小乖來說越早把副本推到趙修明麵前，就等於越早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呈現。
    他的追求行為從未遮掩，將幾個遊戲攪得翻天覆地也無所謂。
    重要的從來都不是世界，力量和正義，而是趙修明。
    所以對趙修明的行為十分讚成，無論會造成多麽混亂和瘋狂的後果，小乖語氣愉悅：【當然。】
    趙修明難得露出些許不自然：【辛苦了。】
    小乖趁火打劫：【那我提的那件事……】
    趙修明表情沒繃住：【也行。】
    小乖成年體正在一處放滿屍體的地方，雨水衝刷著血跡，一切都濕漉漉的。
    他高大的身體瞬間僵硬，水珠順著發絲滴落。
    垂死掙紮的玩家找到機會偷襲，小乖側身避開，伸腿踹飛偷襲的家夥。
    就當該玩家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那個忽然冒出根本不是副本boss的家夥居然變得蕩漾起來。
    對方心情很好的樣子，蹲在玩家麵前，也不說話。
    玩家剛要開口，眼前的神經病迅速後退，遠遠衝玩家比了一個“耶”。
    然後扭頭走了。
    走了？
    啊？
    玩家管不了那麽多，努力爬起來朝著安全的地方走去，這裏的雨真大，每走一步都是在徹骨的寒意中受刑。
    現實世界幾天時間裏，張雪雅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她成功牽製住大部分公會玩家的目光，並且維持在一種既不會讓對方狗急跳牆又不會讓對方一錘定音的微妙平衡中。
    想要達到這種效果對張雪雅來說很容易，“古早言情女主角”從來不缺關注度。
    身邊總能有陰謀詭計，偶爾的矛盾和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
    張雪雅以往能“平淡”生活，不過是因為重生避開某些人物了。
    現在故意觸發劇情，往誰身邊湊會出現什麽事，張雪雅門清。
    給公會的玩家們看得愣愣的，每次都要探究下：莫非是趙修明出手了？
    這次總是趙修明出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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