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嘴眾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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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食完畢,就到了幼兒園一天中最寧靜的時刻——午睡。
    老師們拉上窗簾,調暗燈光,營造出舒適昏暗的環境。
    “小鞋子脫掉,放整齊。小外套脫掉,疊好放在小椅子或床尾。
    蓋好小被子,閉上眼睛……” 老師們輕柔的聲音像催眠曲。
    孩子們爬上自己的小床,有的沾枕頭就著如精力消耗殆盡的小虎、強寶,有的需要老師拍拍背、摸摸頭如糖豆、萌萌,還有幾個“小夜貓子”如小智、花花需要老師坐在旁邊小聲安撫幾句。
    林悅老師輕聲哼著搖籃曲,蘇晴晴老師則用氣聲講著一個非常非常短、情節極其簡單的小故事。
    漸漸地,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五十個小家夥終於沉入了甜甜的夢鄉。
    教室裏彌漫著一種平和安寧的氣息,隻有空調低微的送風聲和偶爾翻身時小床發出的輕微吱呀聲。
    確認所有孩子都睡熟了,老師們才輕手輕腳地退出午睡室,關好門,臉上都帶著一絲疲憊但滿足的笑容。
    照顧五十個精力旺盛的小家夥吃飯、散步、哄睡,絕對是個體力活!此刻,她們也感到了饑腸轆轆。
    老師們揉著有些酸痛的腰背,結伴走向廚房,準備享用遲來的午餐。
    然而,還沒走到門口,一股比午餐濃鬱十倍、霸道百倍的香氣就洶湧澎湃地鑽進了她們的鼻腔!
    這香氣,醇厚、豐腴、帶著油脂的焦香和糖色的甜蜜,混合著八角、桂皮等香料的深邃氣息,還有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肉香!是紅燒肉!而且是頂級的紅燒肉!
    “我的天……什麽味道這麽香?” 孫瑤老師腳步一頓,使勁吸了吸鼻子,感覺口水瞬間分泌加速。
    “好像是……紅燒肉?這香味也太犯規了吧!” 張子軒老師眼睛都亮了。
    “還有鹵蛋!五香鹵蛋的味道!誰在加餐?!”
    蘇晴晴作為林小夏的閨蜜,鼻子更靈,瞬間分辨出另一種勾魂的香氣。
    老師們加快腳步,推開廚房門。眼前的景象讓她們忍俊不禁,又深感“同是天涯淪落人”。
    隻見廚房裏,林小夏正係著圍裙,站在灶台前,看著兩口還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小鍋,一臉“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
    一口鍋裏,是色澤紅亮如琥珀、肥瘦相間、顫巍巍抖動著油脂光澤的紅燒肉,每一塊都裹滿了濃稠透亮的醬汁!
    另一口鍋裏,是深褐色、布滿漂亮紋路、浸泡在濃鬱鹵汁裏的鹵蛋光頭鹵,蛋殼已經剝掉,露出光滑誘人的蛋白。
    這香氣,簡直是無差別攻擊!而“中招”最深的,還不是剛進門的老師們。
    李大叔:他本來應該是在門衛室或者檢查校車,此刻卻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站在廚房通往餐廳的過道上,身體微微前傾,脖子伸得老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廚房裏麵那兩口鍋,喉結上下滾動,發出清晰無比的“咕咚”一聲咽口水的聲音。
    手裏還煞有介事地拿著一個扳手,仿佛在說:“我……我就是路過,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修的……”
    看到老師們進來,他老臉一紅,訕訕地笑了笑,但腳像生了根,就是挪不動。
    周健國:表現得更加“痛苦”。
    他坐在餐廳的椅子上,雙手抱著頭,仿佛在抵抗某種巨大的誘惑,嘴裏小聲念叨著:“不行不行……剛吃完午飯……要控製……但這味道……要命啊!”
    可他的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向廚房,充滿了掙紮和渴望。
    鼻子還一聳一聳的,像極了尋找鬆露的獵犬。
    陳大叔: 這位平時一臉嚴肅、盡職盡責守在門口的保安大叔,此刻正背著手,在廚房門口“巡邏”。
    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每次經過門口,腳步都慢得幾乎要停下來,鼻子使勁地嗅著空氣中的香氣。
    當看到林小夏揭開鍋蓋,用勺子輕輕攪動那鍋紅亮誘人的紅燒肉時,他終於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裝作不經意地問:“咳,林園長,這……這肉燉得真不錯啊,火候到了吧?” 眼神裏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旁邊的陳嬸他老伴正好端著一盆洗好的東西進來,看到自家老頭子這副模樣,毫不留情地笑出聲:“瞧你那點出息!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趕緊巡邏去,別在這兒丟人!”
    陳大叔被說得老臉更紅了,但還是倔強地多看了兩眼鍋裏的肉才慢吞吞地“挪”走。
    “噗嗤……” 剛進門的老師們看著這三位大叔的窘態,再也忍不住,集體笑出了聲。連林小夏也樂了。
    “好啦好啦,各位辛苦啦!” 林小夏笑著招呼大家,“看你們哄孩子累得夠嗆,特意給你們開小灶,加菜!紅燒肉配鹵蛋飯,管夠!快拿碗來!”
    這聲召喚如同天籟!老師們歡呼一聲,瞬間忘了疲憊,爭先恐後地去拿碗筷。
    李大叔和周健國也立刻“恢複”了精神,迅速加入“搶飯”行列當然是開玩笑的排隊,陳大叔雖然被老伴“趕”走,但耳朵豎得老高,估計心裏盤算著等會兒換班一定要來一碗!
    廚房裏頓時充滿了歡快的笑聲和碗筷碰撞聲。
    那鍋色澤誘人、香氣霸道的紅燒肉和油光鋥亮、入味十足的光頭鹵,成了此刻最耀眼的明星,溫暖著辛苦了一上午的教職工們的胃,也熨帖著他們的心。
    這頓遲來的午餐,因為這份加倍的“硬菜”和圍繞它發生的搞笑插曲,變得格外美味和難忘。
    老師們心滿意足地享用完林小夏特供的“硬核加餐”——那軟糯噴香、入口即化的紅燒肉和吸飽了濃鬱鹵汁、鹹香入味的鹵蛋,感覺上午的疲憊一掃而空,連哄睡五十個“小神獸”消耗的能量都被這極致的美味補了回來。
    “嗝~” 李大叔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摸著肚子,一臉回味,“園長這手藝,絕了!我感覺能再開三趟校車!”
    周健國也連連點頭:“是啊,這鹵蛋,比外麵賣的強一百倍!湯汁拌飯我都能吃三碗!” 他剛才確實差點這麽幹了。
    陳大叔雖然被老伴“嫌棄”過,但此刻也分到了一小碗,吃得眉開眼笑,對著廚房方向林小夏已經離開小聲嘀咕:“值了值了,多巡邏幾圈都值!”
    老師們也紛紛向林小夏道謝,感覺這頓午餐簡直是靈魂撫慰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