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偉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開發者權限？不是綁定在你的賬號裏嗎？”
    南榮也是一頭霧水：“我沒用上啊？”
    他要是有那種東西，還用在納奇亞裏摸爬滾打地艱難求生這麽多年嗎，早就玩上破解版魔法之刃了。
    不得給自己整個真正的內部號，什麽無限金幣無限魔力呼風喚雨，拳打聖殿腳踢王室，大戰的時候來十個梅林都不夠他打的。
    然而並沒有啊。
    再說了，他剛開始登錄進去的號和他後麵玩的號也不是同一個吧。
    他又不可能真的在世界裏施展魔法。
    南榮早在前幾天就試過了，任憑他怎麽集中精力，也沒法共鳴到一星半點的元素，他甚至還在紙上畫了一些常用的魔法陣圖，也同樣無法施展，搞得當時負責觀察他的醫生一度在他的病案本上寫上那行“病人疑似患有臆想症”。
    南榮又問江海舟：“你們就沒有，嚐試過重新架構？”
    江海舟搖搖頭，他隻是個投資家，並不懂技術方麵的問題。隻知道技術部門前前後後嚐試了近兩年，都沒辦法複刻出那樣一個完整的模型來。
    季偉湊到南榮耳邊，用很輕的聲音說：“他們改不了，我們給出去的時候，那玩意就跟個病毒木馬一樣了，不管怎麽複刻都會出bug的。”
    ……好家夥。
    倒也確實是他們幾個能幹出來的事情。
    商量了整整一下午，並沒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季偉看南榮的臉色有些蒼白，就開始對江海舟下逐客令了：“江總，如果沒什麽其他事的話您就先回去吧，我再陪小榮說說話。”
    江海舟的確得再去市區的一家醫院裏看看江頌的情況，而且南榮才剛轉醒不久，和他說這麽多明顯是強撐著精神的，自己再待下去也確實不太好。
    於是他給南榮手邊已經涼了的水杯裏倒了點溫水，和藹道：“小榮啊，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季偉把他送了出去，這才折返回來，一邊關門一邊蛐蛐：“這人真裝，跟你很熟嗎，就喊你小榮，他侄子誰啊？”
    “江頌。”
    季偉：？
    季偉：“那我當著他麵說江頌對你癡心一片死纏爛打的時候你怎麽不阻止我？”
    南榮對他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好了，說說開發者權限的事。”南榮喝了口水，語氣平靜地說道。
    季偉稀奇地瞪大了眼睛：“你能正常說話了？”
    “今天一下午的語言訓練強度快趕上我醒來到現在說的所有話了，你要是不及時過來救我，我恐怕明天就又得躺回去了。”南榮一臉的生無可戀，“不過畢竟是第一次見麵，不能保證他是不是真的可信，還是得留點底。”
    萬一江海舟為了救江頌不擇手段，將自己知道的全套走之後，就把他的電子病曆交給那些“專家”，那用不了多久，那些負責研究如何拯救被困玩家的小組就得過來解剖自己了。
    季偉很快想清楚了其中關由，認可地點了點頭：“……你倒是一直這樣。”
    “對了，你是不是跟江頌說過開發者權限的事？”
    “說過，我告訴他，那份權限一直綁在你的賬號上沒有動過。假如你當初沒有用過的話，那它會去哪裏呢……在那個世界裏，你有什麽一直攜帶著的東西嗎？”
    南榮仔細回憶了一番。
    他一直帶著的東西可不少。
    他掰著手指頭細數：“魔杖，魔藥，地圖，匕首，配件，魔法卷軸，魔導書，筆記本……不過要說帶的最久的，應該是一把豎琴，是我到那邊之後得到的第一件物品。”
    季偉來了精神：“這把豎琴有什麽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
    南榮的筆尖在紙上勾勾畫畫，很快將那把破舊的七弦琴的三視圖呈現在了紙麵上。
    u型的構造，材質粗陋，木質的琴板被刷上了藍白相間的金屬漆，因為年數久遠，其上的彩漆或斑駁或褪色，末端的琴弦也鬆動了，顯然是一把已經彈不動的老古董琴。
    “應該沒有吧，早年我還經常帶著它去要飯呢，彈了很多次，也沒見有什麽異常。”
    季偉和他一起抱著腦袋冥思苦想：“……那就奇怪了，難不成是被那個叫維什麽的npc拿走了？沒道理啊，有了那玩意他應該早就達成他的目的了。”
    南榮隨手將畫滿了草稿的紙張翻了個麵，目光落在最開始畫的那三個小人身上。
    他緩慢地掀起眼皮，和對麵的季偉對視了一眼。
    季偉挑起眉毛：“難不成……？”
    南榮喃喃道：“我總不會無緣無故變成一個小孩子……”
    “那個批次的全息頭盔強製下線的觸發優先級非常高，如果是意識被困導致你陷入昏迷，那明明是我們踢斷數據線在先……”
    南榮簡直無語：“所以，是當時下達的指令還沒有完成，於是開發者權限為我構建了一具身體，把本該被踢下線的我強行留在了那個世界裏。”
    季偉當場化身嘴替，怒罵：“人工智障！”
    他們終於把前因後果捋清了。
    難怪他的魔法天賦那麽高，連梅林附身他的時候都得稱讚兩句天賦異稟。
    要是真讓沃德把自己給做成梅林的傀儡那還了得，那納奇亞可真是毀了。
    好在他不知道，且從來沒有動用過那份權限。
    所以維爾裏希也不知道有這樣一份最高權限的存在。
    隻要南榮能夠回去，他就有能夠阻止維爾裏希的方法。
    但是現在遊戲已經崩壞成這樣了，南榮該怎麽回去呢？
    南榮趴在桌麵上，問他：“當年咱們的那些設備，都一並變賣掉了嗎？”
    “能用的都賣了，剩下幾樣太老舊的實在是沒人收，賣給收破銅爛鐵的也就賣個幾百塊，我實在舍不得，就留著了。”
    “還有哪些？”
    季偉很快明白他想做什麽，搖了搖頭：“都是一些沒用的讀卡器和屏幕之類的，還有那個壞了的全息頭盔，用來儲存重要文件的硬盤和稿件全被伊甸公司帶走了。”
    “我有源文件的備份。”南榮衝他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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