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稅取消了。
    這意味著在暗地的交鋒當中，胡克輸給了女兒，又或者說，是輸給了大勢。
    然而取消關稅是一回事，創想要不要向M國出口啟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M國人對此的態度並不樂觀。
    ［說真的，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麽要給創想增加關稅，這錢不是還是我們自己付了嗎？］
    ［創想不缺我們這一個地方，其實關稅取消了，她們也不一定願意過來的，但是我們真的很需要啟明。］
    ［是的，我們的國家雖然比較發達，但是盲人生活依舊比較艱難，看不見的話，無論怎麽樣，生活都是很不方便的，誒，希望創想不要生氣，或者不要生氣太久。］
    ［人家忙著呢，就算不生氣也很難注意到我們了。］
    ［都怪胡克，我懷疑這一切都是胡克害的，如果沒有胡克，我們說不定已經用上啟明和生物假肢了。］
    ［海倫科技的生物假肢太貴了，根本用不起。］
    ［海倫其實降價了，在創想推出生物假肢後……之前還說成本高降不了價呢，資本的嘴裏真是沒一句實話。］
    ［雪萊有辦法嗎？這次的關稅取消也是雪萊推動的吧，她或許有辦法呢？］
    ［如果她有辦法，那我願意購買十張選票投給她。］
    ……
    “速度真快。”
    還沒到元旦呢，距離除夕夜還早著。
    關稅取消了，但創想依舊沒什麽動作，這讓翹首以盼的M國人十分失落。
    但江淮寧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認認真真地整理著自己的實驗筆記，讓係統拓印一份後，就把它鎖進保險櫃裏，等著某一天交給別人。
    又把之前的筆記整理了一下，在等待係統拓印期間，江淮寧忽然問：“馬上要過年了，你有什麽想要的新年禮物嗎？”
    係統大多數時候都很沉默，沉默到江淮寧偶爾會忘記自己的身邊有這麽個智能生命。
    但是新年了，給家人準備新年禮物的同時，也該給係統準備一份吧。
    可係統沉默了一下，說：【這些筆記已經足夠了，謝謝你，淮寧。】
    於是江淮寧知道，係統想回家。
    哪怕希望渺茫，它孤身一統漂泊到這裏，它還是想回去的。
    看來那裏哪怕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係統也依舊喜歡。
    過年了，係統回不了家，好像有點可憐。
    江淮寧：“好吧，不用客氣，如果你後麵突然有什麽想要的，隨時和我說。”
    江淮寧攤開筆記本，發了一會呆後，開始拿筆寫著什麽東西。
    係統沒有去看。
    沒有經過江淮寧的允許，它不會隨便看江淮寧的東西。
    江淮寧寫的東西其實很簡單，隻是接下來的學習安排和實驗安排而已。
    她打算研究機器人，順便學習一下物理和時空的相關的知識。
    接著，她又估計了一下自己公司的市值。
    雖然和胡克累積多年的財富還有不少差距，但在加上出口產品所能賺取的金錢後，她這顆胡克的眼中釘，馬上就能把他的眼睛刺得鮮血淋漓。
    “科技果然是獲取財富的最大捷徑。”
    曾經，胡克靠著科技和不道德的財富獲取方式，成為了世界巨無霸一樣的存在。
    然而現在，他的時代注定要過去了。
    “好可憐啊。”嘴上這麽說著，嘴角卻彎了起來。
    又過了幾天，雪萊請求和江淮寧通訊。
    從羅媛媛手中接過電話，江淮寧聽到了一耳朵流利的花國語。
    雪萊不愧是這個世紀最大的騙子，語氣真誠，比秦萱還真誠，聽上去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理想的理想主義者，願意為了人類的幸福付出一切。
    讓人寧願相信自己才是那個騙子，也不願意相信她是。
    “雪萊小姐，我能問問，”江淮寧彎了一下眼睛，“您今天說出口的這些話，是背地裏練習了很多遍，還是即興演出？”
    雪萊·克拉克意識到，電話那頭的人，並不是那些好糊弄的普通人或者小孩子。
    雪萊彎了一下唇角，這次是真的真誠：“在打電話之前，已經在心裏打過幾遍草稿了。”
    “您應該知道，我很希望能獲取足夠多的選票，而能否讓啟明進入M國，是我的選票計劃當中最關鍵的一環，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
    她不再對理想主義高談闊論，而是直白地說我的野心需要通過啟明才能更好地實現。
    “作為交換，您可以對我提出任何一個要求，隻要不是讓我放棄競選。”
    語氣很平緩，但是雪萊意識到，自己在緊張。
    她麵對胡克的時候都沒有緊張過，現在居然在一個十幾歲的小孩麵前緊張了。
    江淮寧思考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想當首富。”
    雪萊立馬道：“如果我父親有什麽動向，我會立即告知您。”
    首富隻有一個，M國總統也隻有一個。
    江淮寧輕笑了一下：“不用這個，我同意向M國出口啟明，而且可以由你負責和我司的交接。”
    “至於條件，就換成……”江淮寧想了想，說，“你要繼續假裝一個理想主義者，在沒有成功之前，不要被民眾揭發。”
    她想看看，一個虛假的理想主義者，能構建一個什麽樣的理想社會。
    好奇，期待。
    生活又多了一點趣味。
    等簽訂出口合約後，還可以多一點金錢。
    雪萊：“當然可以。”
    事實上，這對她來說再輕鬆不過。
    騙不過江淮寧和一些聰明人，難道還騙不過別人嗎？
    而且，隻要她踐行著自己的綱領，哪怕偶爾露餡，也自有一大批人為她辯解。
    真好啊。
    雪萊心想，她掛斷電話，嘴角微微上揚。
    她的頭發柔順地搭在肩膀兩側，周身彌漫著陽光和希望的味道。
    雪萊看上去像是剛剛和外國好友通完一通電話，然後話說出口卻不是這麽回事：
    “準備一下，創想同意向M國出口啟明了，而且會交由我負責。”
    “我們可以開始第二輪拉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