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玉引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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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板路被夜露浸得發滑,陳峰走得急,鞋跟磕在磚縫裏。懷裏突然燙起來,像是揣了團活火——玉牌和黑鐵碎片正隔著粗布相蹭,他忙摸進衣襟,指尖剛碰到玉牌邊緣,兩物"嗡"地震了一聲。
    "看。"蘇清雪的聲音冷得像劍刃。陳峰低頭,見兩道微光從懷裏漏出來,在地上交疊成幅北鬥星圖,銀亮的星點沿著紋路流轉,竟和星隕鍋底的刻痕一模一樣。
    "好東西。"李守真扶著牆直喘氣,血從指縫裏滲出來,滴在星圖中央,"老吳那血沒白流。"他咳了兩聲,"方才他塞玉牌時,我瞧著他手指往地底下勾——夜市地脈裏,藏著星門鑰匙。"
    側門方向傳來踢翻瓦罐的響,蘇清雪寒星劍出鞘半寸,劍尖垂著的星能霧凝成細線,往巷口探去。"是王二他們。"陳峰聽出那粗嗓門兒,果然轉過彎來的是趙三,扛著根碗口粗的木棍,王二跟在後頭,肩上搭著塊藍布,鼓鼓囊囊裝著什麽。
    "峰子!"趙三跑得額頭冒汗,"咱帶了二十來個兄弟,把前後巷口都堵了。"他指了指王二肩上的布包,"裏頭是星隕鐵渣子,混著石灰,真要動起手來——"
    "先別打打殺殺。"王二把布包放下,蹲下來看地上的星圖,"這紋路...和我搬星隕鐵時,車轍壓出來的印子像。"他摸了摸左臉的淤斑,"前兒給蘇家運貨,那車過地脈口,鐵渣子掉地上,也是這麽個形狀。"
    李守真蹲下來,用鏽劍挑開塊青石板。底下的土泛著紫,混著細沙似的星能碎屑,"地脈裏埋著星門碎片。"他扯了扯陳峰的衣角,"老吳斷氣前說"鑰匙",指的是這底下的東西。"
    蘇清雪收了劍,月光照在她發梢,"天快亮了。"她指了指東邊,魚肚白正漫上屋簷,"蘇家親衛要是發現契約副本丟了,必然要搜夜市。"
    陳峰把玉牌和黑鐵碎片重新塞緊,星隕鍋在懷裏燙得他心口發疼。他想起吳伯最後那口氣,像片被風吹散的紙灰,"去地脈。"他說,"現在就去。"
    "等等。"李守真扯住他,從懷裏摸出個小布包,"這是老陳頭陳遠山)留下的。"他打開布包,裏頭是張泛黃的絹帛,畫著夜市的地輿圖,紅筆圈著塊——"地脈入口在你新攤位底下。"
    王二一拍大腿,"怪不得前兒你熬湯,鍋底下總冒熱氣!我還當是煤火沒壓好。"他蹲下來,用手掌貼著地麵,"這兒...這兒熱得邪乎。"
    趙三從懷裏掏出個星能燈,擰亮了往地縫裏照。紫光順著磚縫鑽下去,映出底下盤著的石磚,每塊磚上都刻著星圖,"和蘇家密室的牆紋一樣!"
    陳峰蹲下來,把星隕鍋擱在地上。鍋底的北鬥紋挨著磚縫,突然"哢"地輕響,磚縫裏滲出星能,像條銀蛇纏上鍋沿。"成了。"李守真笑了,血沫子沾在胡子上,"你爹說過,這鍋是鑰匙。"
    蘇清雪蹲在他旁邊,寒星劍輕輕敲了敲石磚,"需要星能引動。"她解下腰間的星核袋,摸出枚靈級下品星核,"蘇家的星核,該用在正途。"
    星核剛碰著石磚,地麵就震了震。陳峰伸手按住星隕鍋,感覺有股熱流順著鍋底往上湧,直竄到天靈蓋。他眼前閃過些碎片——穿銀甲的人舉著劍,喊"守住星門";黑鐵鍋在火上滾,湯裏浮著星星;還有個灰衣人,把鍋塞進個小包袱,說"等小峰長大"。
    "地脈開了。"王二指著石磚,原本嚴絲合縫的地麵裂開條縫,露出底下的石階,"這味兒..."他抽了抽鼻子,"和你湯裏的星能一個味兒!"
    陳峰把星隕鍋抱起來,熱氣從鍋裏往外冒,混著牛雜湯的香。"走。"他說,"去地脈找鑰匙。"
    蘇清雪把星核袋係緊,"我在前頭。"她提劍先走,劍尖的星能霧在石階上凝成光,"小心台階。"
    李守真扶著牆站起來,"我在後頭。"他摸出塊破布,裹住傷口,"老吳的血不能白流。"
    趙三扛起木棍,"我殿後!"他衝王二擠了擠眼,"你護著峰子的鍋,可別摔了。"
    王二把藍布包重新搭在肩上,"摔了我拿命賠。"他彎腰撿起星隕鍋,"走。"
    陳峰走在中間,聽著石階下傳來滴水聲,混著自己的心跳。懷裏的玉牌還在發燙,和黑鐵碎片貼在一起,像兩顆小太陽。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想起娘說過,這疤是他小時候幫著搬煤渣摔的——可現在他知道了,這疤是星衛的印記,和玉牌上的"星衛"二字,和地底下的星門,和懷裏的星隕鍋,都連在一塊兒。
    "到了。"蘇清雪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陳峰抬頭,見石階盡頭是塊大青石板,上麵刻著幅星圖,和地上的北鬥圖一模一樣。星隕鍋在王二懷裏震得更厲害,鍋沿的星圖紋路亮得刺眼。
    "放這兒。"陳峰說。王二把鍋擱在星圖中央,鍋底的北鬥紋正好對上石板的刻痕。"哢"地一聲,石板往下沉了半寸,露出個黑洞,裏頭吹出來的風帶著星能的甜,和陳峰湯裏的味兒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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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星門鑰匙。"李守真說,"老吳要你找的,就是這個。"
    陳峰望著黑洞裏的光,想起吳伯斷氣前的話:"地脈下...星門鑰匙..."他攥緊玉牌,指節發白。月光從頭頂的地縫裏漏下來,照在他臉上,左眉骨的疤泛著淡銀色,像顆沒落下的星子。
    "明兒就來挖。"陳峰說。他蹲下來,摸了摸黑洞邊緣的石磚,"把地脈裏的鑰匙找出來。"
    蘇清雪把劍插回鞘裏,"我去拿工具。"她轉身往石階上走,"王二、趙三,跟我去搬撬棍。"
    "哎!"趙三應了聲,跟著跑上去。王二拍了拍陳峰的肩,"我也去。"他指了指黑洞,"你守著鍋。"
    陳峰蹲在星隕鍋旁邊,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了。李守真坐在石階上,閉著眼喘氣,血還在往地上滴,把石板染成暗紅。陳峰摸出塊布,想給他包傷口,李守真擺了擺手,"老了,經不得摔。"他笑了笑,"你爹要是看見你現在這樣,該高興了。"
    陳峰沒說話。他望著黑洞裏的光,想起小時候,娘重病那夜,屋簷上那個灰衣人扔進來的炊餅,也是這麽暖的。他摸了摸懷裏的玉牌,又摸了摸黑鐵碎片,兩樣東西還在發燙,像在說"別怕,我們在"。
    "走了。"蘇清雪的聲音從石階上傳來。陳峰抬頭,見她扛著根撬棍,王二和趙三各扛著根,後麵還跟著七八個搬運工,舉著鐵鍬、鐵鎬,"連夜挖。"她說,"天一亮,蘇家親衛就該來了。"
    陳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星隕鍋還在地上震著,鍋底的北鬥紋亮得刺眼。他彎腰把鍋抱起來,熱氣透過粗布燙著心口。"挖。"他說,"把星門鑰匙找出來。"
    搬運工們圍上來,鐵鍬、鐵鎬敲在石板上,"叮叮當當"響成一片。陳峰站在旁邊,看著石板一點點往下沉,黑洞越來越大,裏頭的光越來越亮。他想起吳伯的血,想起李守真的傷,想起娘在床上咳血的模樣,想起王二左臉的淤斑,趙三右肩的燙傷——這些人,這些傷,這些血,都該有個說法。
    "找到了!"王二的喊聲響起來。陳峰擠過去,見石板底下埋著塊黑鐵,和他懷裏的黑鐵碎片一模一樣,邊緣還帶著缺口,"是星門鑰匙!"他說,"和我懷裏的碎片能合上!"
    陳峰把懷裏的黑鐵碎片掏出來,往石板底下的黑鐵上一放,"哢"地一聲,嚴絲合縫。兩塊黑鐵震了震,發出淡紫色的光,把整個地脈照得通亮。陳峰望著光裏的星圖,突然明白過來——這不是普通的黑鐵,是星門的碎片,是他爹當年拚了命要守住的東西。
    "收起來。"李守真說,"天快亮了。"
    陳峰把黑鐵碎片和石板底下的黑鐵一塊兒收進懷裏,星隕鍋在他懷裏震得更厲害,像是在歡呼。他望著蘇清雪,她也望著他,眼裏有光。王二和趙三舉著鐵鍬,咧著嘴笑。搬運工們圍在旁邊,喘著氣,臉上沾著泥,眼裏也有光。
    "走。"陳峰說,"回攤位。"
    他們順著石階往上走,星隕鍋的光在前麵照著路。陳峰摸了摸懷裏的玉牌和黑鐵碎片,覺得心口暖烘烘的。他知道,從今天起,有些東西要變了——夜市的星能暴走,天樞盟的壟斷,蘇家的勾結,都該有個了斷。而他,陳峰,17歲的牛雜攤主,星衛的後裔,要帶著這些人,把該拿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回來。
    東方的天已經亮了,晨光透過地縫照進來,把陳峰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望著前麵的蘇清雪,望著旁邊的王二、趙三,望著後麵的李守真,突然笑了。這笑裏有苦,有澀,有痛,但更多的是——希望。
    "到了。"蘇清雪說。他們走出地脈入口,回到夜市裏。攤位上的燈籠還亮著,飄著牛雜湯的香。陳峰把星隕鍋擱在灶上,添了把煤,火"轟"地燒起來。湯鍋裏的水開始滾,混著星能的甜,飄向四麵八方。
    王二蹲下來扇風,趙三開始剝蒜,李守真坐在馬紮上,望著湯鍋裏的星能光。蘇清雪站在旁邊,摸著寒星劍的劍柄,嘴角有了絲笑。
    陳峰係上圍裙,那上麵的星衛紋章在晨光裏泛著淡銀。他拿起漏勺,攪了攪湯鍋裏的牛雜,湯香更濃了。他望著湯裏的星能光,想起吳伯的話,想起李守真的傷,想起地脈裏的星門鑰匙,突然覺得,這湯裏的星能,不隻是給人喝的,是給所有被壓迫的人,點的一盞燈。
    "開賣。"陳峰說。他舀了碗湯,遞給王二,"趁熱喝。"
    王二接過去,吹了吹,喝了一口。他的手背突然亮起淡銀色的星斑,是鍛體境九重突破的標誌。"成了!"他喊起來,"我突破了!"
    趙三搶過碗,喝了一口。他的氣海位置冒出熱氣,星能氣旋轉得更快了。"我的星旋!"他喊,"轉得比以前快了!"
    李守真笑了,"好湯。"他說,"老陳頭要是看見,該說"這小子,沒白教"。"
    蘇清雪摸了摸湯碗,"星能融合率七成五。"她說,"比蘇家食武閣的藥膳還高。"
    陳峰望著他們,笑了。他知道,這湯不隻是牛雜湯,是星衛的血,是底層武者的魂,是打破天樞盟壟斷的劍。從今天起,他要帶著這鍋湯,帶著這些人,把星能的公平,重新拿回來。
    晨光裏,陳峰的左眉骨泛著淡銀色的光,像顆星星。他望著湯鍋裏的星能光,輕聲說:"爹,娘,你們看,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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