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星潮邊緣·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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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晨霧未散,陳峰便背著星隕鍋出了門。蘇清雪的月白武服掃過青石板,發梢沾著露,寒星劍在腰間輕撞,叮當聲混著早市賣豆漿的吆喝,倒像串被揉碎的玉珠。星影立在巷口,鬥篷上的星紋隨著呼吸明滅,見他們過來,隻抬了抬下巴——那是隱者一脈"啟程"的暗號。
星能潮汐區離夜市二十裏。越往深處走,風裏的星能便越亂。陳峰能嚐到空氣裏的金屬味,像咬了口生了鏽的銅錢——那是暗星能腐蝕的味道。蘇清雪抽了抽鼻子,手按在劍柄上:"比前日更濃了。"星影沒接話,羅盤在鬥篷下轉得急,"守"字紋時而指向腳下碎石,時而掃過陳峰肩頭的星斑,像隻焦躁的蜂。
到得核心邊緣時,日頭剛爬上碎星岩。那石頭生得怪,黑黢黢的,表麵布滿星能灼燒的裂痕,倒像被天狗咬碎的月亮。陳峰解下星隕鍋,鍋底的銀斑蹭著石麵,發出細碎的"滋滋"聲——這是鍋在和碎星岩共鳴。《星訣》殘卷裏寫著:"星竅初成,當以潮煉之。"他蹲下身,指尖撫過岩上模糊的古篆,"星衛·守"四個字被腐蝕得隻剩半道,倒像道沒擦淨的疤。
"坐這兒。"星影突然開口,鬥篷下伸出根骨節分明的手指,點在岩麵最裂痕處。她羅盤上的指針正死死紮向那裏,"星衛刻陣,最亂處反最穩。"蘇清雪退後半步,寒星劍嗡鳴出鞘,劍尖挑起片碎葉——葉尖剛觸到劍氣,便"噗"地燃成星塵。"我守東南,你守西北。"她衝星影頷首,發梢的銀飾晃了晃,"有異動我先砍。"
陳峰盤起腿,背貼碎星岩。星隕鍋"咻"地浮起來,懸在他膝頭半尺處。湯麵原本的滾泡漸漸平息,像塊被揉皺的銀布又鋪平了。他閉上眼,能感覺到天璿竅在眉骨後跳——前日貫通時的輕快還在,此刻卻多了絲癢,像有隻螞蟻順著星脈往上爬。《星訣》裏的話在腦子裏轉:"天璿主衡,潮來則引,潮去則收。"他試著鬆了鬆氣海,紊亂的星能便"嗡"地湧進來,像群被捅了窩的蜂。
湯麵起了變化。先是泛開圈暗紋,像塊扔進水的墨玉;接著紋路扭成勺狀,七顆星子浮出來——天樞最亮,天璿次之,餘下五顆若隱若現,倒像北鬥被揉進了湯裏。星隕鍋的鍋沿開始凝霧,白蒙蒙的,裹著湯裏的星能往陳峰肩頭鑽。他肩頭的星斑跟著亮起來,從鎖骨到三角肌,七顆銀點連成鬥勺,和湯裏的星紋疊成重影。
"好個"星能不燥"。"星影的聲音突然近了。陳峰睜眼,見她正俯身看鍋,鬥篷滑下半邊,露出半張臉——皮膚白得像浸了水的紙,左頰有道暗紅的疤,從耳後直扯到下頜。她指尖蘸了點湯,放嘴裏抿了抿,"帶點苦,又回甘。和李統領當年熬的星粥一個味兒。"蘇清雪的劍突然抖了抖,劍氣割碎片暗霧:"小心。"她盯著西北方的碎岩,"星能流速變了。"
陳峰沒動。他能感覺到天璿竅在擴張,像朵慢慢打開的花。原本紊亂的星能經星隕鍋一濾,進了氣海便成了溫溫的,順著星脈往竅裏鑽。肩頭的星斑更亮了,連帶著頸側的天樞斑也跟著閃,像兩盞串起來的燈。湯裏的北鬥紋開始旋轉,天璿星轉到最上時,鍋底突然爆出聲脆響——是星能被壓縮到極致的動靜。
"成了。"陳峰長出口氣。睜眼時,見蘇清雪的劍仍指著西北,劍尖凝著層薄霜;星影的羅盤不知何時握在掌心,"守"字紋正對著他肩頭的星斑,紋路上的星能流動得極緩,像條凍住的河。碎星岩下的暗霧被星隕鍋的霧氣衝開片空,能看見遠處星能塔的尖頂,在晨霧裏模模糊糊的,倒像根插在雲裏的針。
"去看看岩底。"星影突然轉身,鬥篷帶起陣風,把湯霧卷得散了。她羅盤上的指針又開始轉,這次穩穩紮向碎星岩裂縫,"李統領的筆記說,"守"字刻陣下三尺,埋著星衛最後的玉牌。"蘇清雪收了劍,劍柄上的北鬥紋和陳峰肩頭的星斑對了對光,"我去尋工具。"她衝陳峰笑了笑,月白武服被風掀起角,"你守著鍋,別讓湯涼了。"
陳峰摸了摸星隕鍋,湯麵的北鬥紋還在,天璿星的光比剛才更亮了些。他抬頭看天,星能潮汐區的雲低得像要壓下來,可透過雲層,能看見顆極亮的星——那是天璿星,《星訣》裏說的"主衡之星"。風裏的金屬味淡了些,混著牛雜湯的香,倒像在告訴人:這混沌星潮裏,總有些東西,是壓不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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