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鍋壁藏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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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的更聲未歇,陳峰已在灶前坐了半宿。星隕鍋倒扣在木案上,鍋底的星紋在燭火裏忽明忽暗,像極了幼時母親補衣時,針腳間漏下的月光。他摸出袖中刻刀,刀鋒觸到鍋壁的刹那,火星“滋”地濺起——這口祖傳的黑鐵鍋,原是星衛的“星噬器”,材質比尋常星隕鐵硬三分。
“最後兩環。”他對著《星淵武典·星陣》殘卷喃喃,指尖撫過鍋壁已刻好的七道紋路。前日在牛骨上見的“守”字,此刻正映在鍋底,像枚燒紅的印。刻刀沿著殘卷上的星圖遊走,第三環的彎角需得毫米級圓度,鐵勺王曾說過的話突然撞進腦子,他手腕微頓,刀鋒在離目標半分處停住,額角滲出細汗。
雞叫頭遍時,第八環終於刻完。陳峰直起腰,後頸酸得發僵。星隕鍋重新坐回灶上,他往鍋裏添了清水,丟進塊前日吳伯給的牛骨——骨麵的古篆被火烤得泛青,倒像是活了。湯滾起來時,他揭開木蓋,白汽裹著星能的甜腥撲了滿麵。
“這鍋湯,該嚐嚐新味了。”他抄起鐵勺攪動,湯底的星紋隨著水流旋轉,像團凝不住的霧。忽覺丹田發熱,氣海裏的星氣旋“嗡”地轉得急了——五轉、六轉、七轉!他踉蹌兩步扶住灶台,額角的淺疤跟著發燙,鏡中望去,頸側竟浮起淡銀色星斑,是鍛體境圓滿才會有的征兆。
“成了。”他攥緊鍋沿,指節發白。星隕鍋的溫度透過掌心往骨頭裏鑽,這回不是燙,是股清冽的涼,像山澗裏剛化的雪水。湯麵漸漸凝出層薄霜,不是冰,是星能凝的晶,在晨光裏閃著碎鑽似的光。
日頭爬過東牆時,蘇清雪的腳步聲叩響院外青石板。她穿身月白短打,腰間寒星劍的穗子用黑繩纏了,走起路來沒半分響。“食武閣後廚的地脈,昨日翻湧得厲害。”她把劍往桌上一擱,劍鞘擦過木麵,劃出道淺痕,“我昨夜去探了,星能泛著暗紅,帶股子鏽味。”
陳峰舀了碗湯遞過去。蘇清雪接湯時,指尖觸到碗壁的星晶,猛地縮了手:“這湯……”
“聚星鎖靈陣補全了。”他指了指鍋底,“星能鎖得更牢,溫得更勻。”話音未落,窗外掠過道暗銀色影子,快得像片被風卷走的葉。陳峰剛要追,蘇清雪扯住他衣袖:“是星影。”
兩人追出院子時,那影子早沒了蹤跡。牆根的青石板縫裏,新刻著個“守”字,筆鋒剛硬如刀。蘇清雪蹲下身,指尖撫過刻痕:“蘇家食武閣的密室,入口該在這附近。”她抬頭看陳峰,眼尾被陽光照得發亮,“今夜子時,我再去後廚。”
夜來得極快。陳峰蹲在灶前添柴,星隕鍋的熱氣漫得滿室都是。他盯著湯裏的星晶,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話:“這鍋啊,熬的是人心。”此刻湯麵的星晶正連成串,像條銀線,直往他氣海裏鑽。星氣旋轉得更急了,七轉的轉速帶得丹田發顫,他摸了摸頸側的星斑,那點銀亮竟比白日裏更濃了。
蘇家食武閣的後廚比陳峰想象中暗。蘇清雪貼著牆根挪步,寒星劍在掌心沁出冷汗。灶台下的地脈口泛著暗紅,星能像條活物,順著她的靴底往上爬。她剛要掀開灶膛的磚,牆縫裏的“守”字突然亮了——是星影留的標記。她抽出劍鞘輕敲,第三塊磚“哢”地陷了半寸,露出個黑黢黢的洞。
洞裏的腥氣直往鼻子裏鑽。蘇清雪摸出火折子,火光映出洞壁的血痕,新的舊的疊在一起,像團化不開的痂。地脈星能在這裏翻湧得更凶,暗紅裏混著紫,是血煉星能的顏色。她蹲下身,指尖沾了點地上的濕土——土裏浸著星能,燙得她縮手,“周正豪,果然在煉這個。”
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蘇清雪吹滅火折子,整個人貼在洞壁上。腳步聲在灶前停住,接著是金屬摩擦的響,“哢嗒”——地脈口的星能突然暴湧,暗紅的光透過磚縫漏出來,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她摸了摸腰間的劍,劍穗不知何時散了,垂下來纏住手腕,像條隨時要咬人的蛇。
陳峰的湯熬到第三鍋時,星影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明日的賭約,地脈裏的血煉星能會衝了湯。”他回頭,隻看見團暗銀色的霧,霧裏的羅盤閃著光,“但你的鍋,能吞。”話音未落,霧散了,桌上多了塊星衛玉牌,玉牌上的“守”字,和牛骨上的、牆縫裏的,都是同個刻法。
他拿起玉牌,涼意順著指尖往心口鑽。星隕鍋的湯滾得更歡了,湯麵的星晶連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天樞、天璿兩星格外亮。陳峰舀起勺湯送進嘴,這次嚐到的不是甜腥,是股清苦的涼,像深山裏的野茶,苦過之後,舌尖漫開星子的甜。
窗外的月光爬上鍋沿時,蘇清雪推開了院門。她的月白短打沾了土,發梢滴著水——是地脈裏的髒水。“密室通著地脈血煉陣。”她把劍往桌上一擱,劍鞘上的血痕還在往下滴,“周正豪要在賭約時,把血煉星能灌進食武閣。”
陳峰把湯碗推過去。蘇清雪捧住碗,星晶的涼透過碗壁滲進手,她忽然笑了:“明日的湯,該讓他們嚐嚐,星子被血煉過,到底是苦是甜。”
風又起了,吹得院外的銀杏葉沙沙響。陳峰望著星隕鍋裏的湯,湯麵的星圖在月光下閃著銀亮,像片落進湯裏的銀河。他摸了摸頸側的星斑,那點銀亮正隨著星氣旋的轉動發亮,照得掌心裏的星衛玉牌,也跟著亮了。
三日後的賭約,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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