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三料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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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新食武閣籌備處,青石板縫裏還凝著夜露。朱紅門框掛著兩串竹編燈,風過時搖搖晃晃,把"新食武閣"四個墨字映得忽明忽暗——是陳峰用星隕鍋的鍋底灰寫的,說比金漆實在。
後廚裏,陳峰蹲在灶前。左手攥著半塊星隕鐵磨的刻刀,右手按在青石板上。《星陣》殘卷攤在腳邊,紙頁被灶火烘得微卷,"聚星鎖靈"四個古篆像活了似的,順著他的指尖往石板裏鑽。
"峰子,手穩著。"鐵勺王倚在門框上,靛藍圍裙沾著牛骨油,"這陣要是刻歪半寸,星能漏了可夠你喝一壺。"他左手虎口的焦痕泛著淡青,那是早年煉星能湯時被木屬性星能反噬留下的。
陳峰沒應。刻刀尖兒在石板上犁出細痕,每道都沿著《星陣》殘卷的銀紋走。星隕鍋擱在灶上,鍋底的古篆這會兒亮得跟浸了月光似的,把他左眉骨的淺疤照得像條小銀魚。
"哐當"一聲,後廚門被撞開。蘇清雪裹著月白武服進來,腰間寒星劍的劍鞘擦過門框,刮下道白漆。她身後跟著兩個蘇家仆役,抬著十口青竹筐,筐裏堆著墨綠的草葉,每片葉子上都凝著星芒——是未被汙染的北鬥星草。
"星草到了。"她甩了甩袖子,發梢沾的露水落進筐裏,"三長老說這是最後一批沒摻血煉烙痕的。"
鐵勺王湊過去扒拉兩下,指尖剛碰到草葉,虎口的焦痕突然發燙。他抽回手,咧嘴笑:"木屬性的,好東西。"轉身從懷裏摸出塊黑黢黢的骨頭,表麵結著層玄鐵似的紋路,"我那口壓箱底的玄鐵牛骨,埋在灶灰裏二十年了。"
陳峰直起腰,刻刀在掌心壓出紅印。他接過牛骨,湊到鼻前聞了聞——有股子陳年老湯的腥香,混著點星能特有的清冽。"星材齊了。"他說,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鍋。
"齊個屁!"
粗啞的喝聲從門外炸起。蘇家三長老蘇萬海帶著六個族衛衝進來,玄色團花錦袍被風灌得鼓鼓的。他手裏攥著塊青銅族牌,牌麵"蘇"字刻得極深,"蘇家家規第三十七條:私製星竅境藥膳者,廢去食武閣資格!你們當族規是擦鍋布?"
陳峰的手一抖,牛骨差點摔地上。蘇清雪往前半步,寒星劍嗡地彈開半寸,劍氣卷得星草葉子沙沙響。李守真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邊,鏽劍搭在腰間,"星衛"二字的刻紋正順著劍脊往上爬,像條銀蛇。
"蘇長老。"李守真開口,聲音像鏽劍刮青石,"二十年前你在隕星海邊撿帶血星核,我替你擋過蝕星者。那會兒你說"星能不分幹淨埋汰,能修就行"。"他按了按劍柄,"怎麽,現在倒想起族規了?"
蘇萬海的臉漲成豬肝色。他舉起族牌要砸,李守真突然抬手——鏽劍出鞘三寸,劍尖挑在族牌邊緣。"當啷"一聲,族牌飛出去撞在牆上,"蘇"字被削去半邊,露出底下刻的天樞盟七星紋。
後廚霎時靜得能聽見星草葉子上星芒碎裂的聲音。蘇清雪從袖中抽出個布包,解開,露出《星淵武典》殘卷。紙頁泛黃,卻泛著珍珠似的光,"星陣"二字在卷首若隱若現。
"《星衛遺訓》有雲:"星能當潤萬物,非鎖於高閣。""她聲音不高,卻像寒星劍的劍氣,紮得人耳朵發疼,"蘇明遠勾結天樞盟的密令還在議事廳供著,三長老要是想看,我讓人抬過來?"
蘇萬海的嘴唇抖了幾抖。他掃了眼地上的族牌,又看了看李守真的鏽劍,突然甩袖往外走。族衛們跟著他退到門口,有個年輕的沒站穩,撞翻了竹筐——幾把北鬥星草滾出來,星芒落在青石板上,把陳峰剛刻的星陣映得透亮。
"繼續。"蘇清雪彎腰撿起星草,放回筐裏。她轉頭看陳峰,眼睛裏的光比星芒還亮,"明日卯時,我讓人把星核送來。"
陳峰低頭看手裏的牛骨。玄鐵紋路這會兒泛著暖光,和星隕鍋上的古篆,還有寒星劍鞘的星紋,像三簇小火苗,隔著半尺遠,悄悄地,往一處湊。
鐵勺王蹲下來,用他那把三寸鐵勺撥拉星陣。勺身的聚星陣紋和石板上的刻痕疊在一起,竟發出蜂鳴似的輕響。"二十年了。"他說,聲音輕得像歎氣,"我就等著喝這鍋湯。"
窗外的梧桐葉又開始沙沙響。陳峰摸了摸懷裏的《星鑒》,殘卷這會兒溫溫的,像塊捂熱的玉。他抬頭看蘇清雪,她正把《星淵武典》小心包好,月白武服的衣角被風掀起,露出腰間寒星劍的劍柄——那上頭新刻的星紋,和星隕鍋的古篆,終於,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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