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星紋現·天權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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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聲敲過五更,天就白了。地牢的星能燈滅了三盞,剩一盞在牆根晃,照見周正豪焦黑的殼,像塊燒透的炭。陳素蘭的手還攥著陳峰的衣角,指節發白,像要把一輩子的疼都攥進他骨頭裏。
蘇清雪的劍挑開最後半段鎖鏈,鎖魂星能的黑氣散了,陳素蘭腕上的青腫慢慢褪成淡紫。她閉著眼,睫毛抖得像被雨打濕的蝶,陳峰知道,她是疼得狠了,不敢睜眼。
李守真的鬥笠擱在牆角,邊沿沾著星隕灘的土。陳峰摸了摸鬥笠繩,繩結還是他前日幫係的——那老頭總說自己老眼昏花,係不緊。
日頭爬上青河市樓的時候,陳峰把星隕鍋背在背上。鍋沿還沾著昨夜的牛雜湯,涼了,結成層薄油,像塊凝固的星圖。蘇清雪的寒星劍掛在他腰間,劍鞘蹭著鍋身,叮鈴鈴響。
"要去星門遺址?"蘇清雪跟上來,月白武服沾了地牢的灰,"李伯說過,天權竅得在共鳴台開。"
陳峰沒應,隻把母親往蘇清雪懷裏塞了塞。陳素蘭的頭歪在蘇清雪肩上,嘴裏還呢喃著"湯熬好了",氣若遊絲。
界域星門遺址在城北三十裏,山坳裏盤著片黑岩,岩上刻滿星圖,大的小的,新的舊的,疊在一起,像堆了幾萬年的星屑。陳峰上次來這兒,李守真還撐著鐵劍站在祭壇邊,說"星衛的魂在你這兒"。現在祭壇中央隻剩個大坑,坑裏的星能流倒懸著,像條銀河落反了,銀亮的星子直往天上竄。
他脫了外衣,露出後背的七星星紋——昨夜蘇清雪說,那是星宮雛形的影子,像北鬥七星落進肉裏。他盤坐在祭壇坑邊,星隕鍋擱在腳邊,鍋身貼著岩麵,滋滋地吸著星能。蘇清雪蹲在他對麵,寒星劍橫在膝頭,劍刃映著他的臉,白得像張紙。
"先理氣海。"蘇清雪說,聲音輕得像怕碰碎星子,"星宮雛形還弱,別硬衝。"
陳峰閉著眼,先理了理氣海。星宮雛形還在丹田晃,像七盞小燈,天樞、天璿、天璣、天權……天權那盞最暗,燈絲細得像要斷。李守真說過,文曲宮的天權竅最嬌貴,得順著星圖走,錯半分就炸。陳峰咬著牙,引著星能往天權竅鑽。
起初還順,星能像條溫馴的蛇,沿著經脈爬。可剛觸到天權竅的門,丹田突然炸了聲。陳峰悶哼,額頭的汗砸在岩上,嗞啦響。星宮雛形的燈開始晃,天權那盞晃得最厲害,燈油潑出來,燒得他內髒生疼。
"收!"蘇清雪喊,可陳峰聽不見。他覺著有團火在肚子裏滾,從丹田燒到喉嚨,燒得舌根發苦。天權竅的門"哢"地裂了道縫,黑血順著嘴角淌,滴在星隕鍋沿,像朵開敗的花。
星隕鍋突然抖起來,鍋沿的銀紋亮得刺眼。陳峰睜眼,見鍋裏的星能流成了漩渦,倒懸的銀河被扯下來一縷,卷進鍋裏。鍋身發燙,他伸手扶,掌心的星紋跟著亮,像被火點著的紙。
星能進了鍋,再出來就軟了,像團化了的蜜。陳峰覺著氣海脹起來,疼勁緩了些。星宮雛形的燈不再晃,天權那盞的燈絲粗了點,暗紅的光滲出來,照得丹田暖烘烘的。
可還沒完。他後背的星紋開始爬,從肩胛骨往胳膊肘竄,一道,兩道,七道。每道都是淡銀的,像用星子繡的線。蘇清雪的劍"當啷"掉在岩上,她伸手摸他胳膊,指尖剛碰著星紋,就被燙得縮回去:"是北鬥七星,天樞、天璿、天權……全齊了。"
陳峰低頭看,胳膊上的星紋閃著微光,順著血管走,到指尖才淡了。他摸了摸左眉骨的淺疤,疤上也沾著銀亮,和星紋一個色——小時候搬煤渣留的疤,原來不是煤渣印,是星子刻的。
星隕鍋的震顫停了,鍋裏浮著層淡銀的湯,沒放牛雜,倒像熬了半鍋星子。陳峰捧起鍋,喝了口,甜絲絲的,帶著股熟悉的腥——是李守真鐵劍上的鏽味,是母親藥罐裏的苦,是夜市鍋灶的煙火氣。
"成了?"蘇清雪撿回劍,劍刃映著他後背的星紋,亮得像要燒起來。
陳峰搖頭,又點頭。天權竅的門還沒全打開,可星宮雛形的裂痕合了,七盞燈都亮堂堂的。他摸了摸懷裏的礦脈圖灰燼,早散了,隻剩點熱乎氣兒。
山風卷著星子吹過來,陳峰打了個寒顫。星隕鍋在手裏沉了沉,他突然明白李守真說的"星衛的魂"是啥——不是鐵劍,不是鬥笠,是這鍋湯裏的星能,是母親攥著他衣角的手,是青河市夜市裏,那些蹲在攤前喝牛雜湯的人。
"走。"他把鍋背好,"回家給我媽熬湯。"
蘇清雪跟著站起來,劍鞘碰著鍋沿,又叮鈴鈴響。祭壇坑裏的星能流還在倒懸,可陳峰覺著,這次不一樣了——星子落進鍋裏,就成了能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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