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它們在……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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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陣刺痛疼醒的。
太陽穴像被人拿電鑽鑿著,後頸黏著冷汗,戰術服布料貼在背上,全是焦糊的煙火氣。
顧明哲的手掌還扣在我腰後,指節發白地抵著金屬牆麵——剛才他應該是把我護在牆角,自己後背挨了不少碎片。
“曉悅?”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呼吸掃過我耳尖,“能睜眼嗎?”
我眨了眨,眼前的煙霧正在消散。
通風口漏進來的冷光裏,能看見懸浮的灰塵顆粒,還有半麵牆上焦黑的彈孔。
影武者的殘骸早沒了影子,隻剩無名者消失的位置,地麵泛著淡淡藍光,像被雨水泡過的熒光顏料。
“頭……有點暈。”我扶著他肩膀坐直,剛說完這句話,後槽牙突然發酸。
不是疼,是某種更陌生的感覺——像有人往我腦子裏塞了把顯微鏡,那些原本模糊的病毒結構突然清晰起來。
我盯著牆角的血漬,看見裏麵遊動的綠色菌絲,每根觸須的分叉角度、每個孢子的分裂節奏,都在我視網膜上投下淡藍色的影子。
“明哲。”我抓住他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他皮膚裏,“你看那邊的通風管。”
他順著我手指看過去:“怎麽了?”
“管壁上的黴斑。”我喉嚨發緊,“它們在……重組。”
顧明哲的瞳孔縮了縮。
他摸出戰術刀,刀尖挑起一塊黴斑——原本灰黑的絮狀物突然蜷成球狀,像受了驚的刺蝟。
“這是……”他聲音低沉,“母體殘留的病毒?”
我沒說話。
腦子裏的顯微鏡突然轉了方向,我看見整座實驗室的病毒網絡,像張發光的蛛網,從通風口、從牆縫、從所有我們沒注意到的角落蔓延開來。
而在這張網的中心,有團暗紅色的東西在跳動,像顆畸形的心髒。
“是克隆體的控製核心。”我脫口而出,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這些信息根本不是我知道的,是……是病毒結構在向我“說話”。
顧明哲的手突然收緊:“曉悅,你的眼睛在發光。”
我摸向臉頰,指尖碰到滾燙的皮膚。
鏡子?
這裏有鏡子嗎?
我踉蹌著衝向旁邊的儀器櫃,玻璃上倒映出的人讓我倒抽冷氣——瞳孔裏纏著淡金色的紋路,像燃燒的金絲,從眼尾一直漫到太陽穴。
“這是……”我想起原著裏沒提過的情節。
穿書時的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子裏炸響:“檢測到宿主與病毒源體產生共鳴,金手指‘病毒逆向進化’激活。”
原來如此。
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原著裏的反派女配隻知道躲在男人身後哭,所以她的金手指被鎖死在“預知”;但我不一樣,我帶著現代職場裏和甲方鬥爭的狠勁,帶著流民區裏給八百號人找活路的算計,這具身體早不是任人揉捏的花瓶了。
“明哲。”我轉身拽住他衣領,“我能逆轉母體對克隆體的控製邏輯。”
他的喉結動了動,沒說話,隻是把戰術槍塞進我手裏。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腦子裏的病毒網絡突然活了過來,每根絲線都在我意識裏跳動。
我想起流民區被喪屍咬斷腿的老張,想起被克隆體抓去當實驗體的小惠,想起影武者最後瓦解時眼裏的解脫——
“去你媽的控製。”我在心裏罵了一句,指尖泛起灼熱的溫度。
整座實驗室突然震動起來。
通風管裏傳來密集的撞擊聲,是克隆體!
我睜開眼,看見走廊盡頭湧出黑壓壓的影子,它們原本機械的步伐突然亂了——有的抱著頭撞牆,有的掐住同伴的脖子,有的跪在地上用指甲摳自己的眼睛。
原本統一的嘶吼聲裂成碎片,像台卡帶的收音機。
“異常!異常!”警報聲突然變了調,是影武者的聲音。
他從主控室衝出來,白大褂被扯破了半片,臉上還沾著血。
看見我時他瞳孔驟縮,“是你幹的?”
我沒理他,盯著他身後的主控台——那裏的紅色指示燈正在瘋狂閃爍,是自毀程序。
“再動就炸了整個基地。”影武者抄起旁邊的機槍,槍口對準我心髒,“包括你那個寶貝流民區。”
我笑了。
他握槍的手在抖,指節白得像要裂開。
剛才還整齊的克隆體群現在正往他腳邊湧,有個沒了半張臉的家夥抓住他腳踝,他尖叫著踹開,卻撞翻了身後的試劑架。
“你怕了。”我向前走了一步,戰術靴碾過地上的玻璃渣,“陳老板給你的程序裏,是不是寫著‘不能失去對克隆體的控製’?所以你才急著自毀,因為你根本不敢賭我能不能真的逆轉。”
影武者的槍口晃了晃。
他身後的主控台突然發出“滴——”的長鳴,自毀倒計時跳到了“0500”。
“你贏不了的。”他咬著牙,“母體裏還有……”
“還有什麽?”我逼近他,病毒網絡在我意識裏燒得更旺,“陳老板的意識體?那個被困在核心裏,連自己克隆體都控製不住的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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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武者的臉瞬間白了。
他身後的通風口突然傳來低吼聲,像野獸在喉嚨裏滾動的雷。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那聲音不屬於任何人類,不屬於任何克隆體,是……是陳老板。
“別讓她繼續。”
沙啞的、帶著電流雜音的男聲,直接炸在我腦子裏。
我踉蹌了一步,顧明哲立刻扶住我,槍口對準聲音來源。
影武者趁機撲向主控台,手指在鍵盤上狂按。
我盯著他顫抖的背影,病毒網絡裏那團暗紅的心髒突然收縮——
“明哲。”我抓住他手腕,“幫我按住他。”
他沒問為什麽,戰術靴在地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下一秒就把影武者按在主控台上。
我衝過去,指尖抵在影武者後頸的芯片上。
病毒網絡突然湧進我的意識,那些控製代碼在我眼前拆解重組,像被風吹散的紙頁。
“曉悅!”顧明哲喊我,“倒計時剩兩分鍾了!”
我沒說話。
腦子裏的電流聲越來越響,陳老板的聲音又出現了,這次更清晰:“殺了她……殺了……”
我咬著嘴唇,指甲幾乎要戳進影武者後頸。
當最後一串代碼被我逆轉時,整座實驗室突然安靜下來。
克隆體的嘶吼停了,警報聲停了,連自毀倒計時都卡在“0123”不動了。
影武者突然軟在地上,望著自己的手笑了:“我……能自己做決定了?”
通風口的低吼聲猛地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獸。
我抬頭看向天花板,那裏的金屬板正在裂開,滲出墨綠色的液體。
“曉悅。”顧明哲把我拉進懷裏,戰術槍對準天花板,“那是什麽?”
我沒回答。
病毒網絡裏,那團暗紅的心髒正在膨脹,每根血管都在噴吐黑色的霧氣。
陳老板的意識體,要出來了。
天花板的金屬板裂開的瞬間,陳老板的嘶吼像生鏽的齒輪卡在我太陽穴裏:"別讓她繼續!
她的能力會撕裂我的殘存意識!"那聲音帶著腐肉被撕拉的黏膩感,我後頸的病毒紋路突然灼燒起來——原來他剛才裝腔作勢的威脅都是虛的,此刻才是真正的恐懼。
顧明哲的槍管在我頭頂劃出冷光,他突然把我往旁邊一推:"去核心艙!"我踉蹌撞在操作台上,抬頭看見他戰術靴碾過影武者腳邊的碎玻璃,朝著走廊另一端狂奔。
那裏有道半開的門,門縫裏漏出幽藍的光——是無名者!
他正用布滿鱗片的手掌撕扯供能管道,看見顧明哲時喉嚨裏滾出一聲低鳴,像在確認什麽。
"明哲!"我喊他,聲音被警報餘音扯得支離破碎。
他沒回頭,隻抬手比了個"三分鍾"的手勢。
我這才注意到,原本卡住的自毀倒計時不知何時重新跳動起來,紅色數字在"0058"瘋狂閃爍。
陳老板的意識體終於從裂縫裏擠了出來。
那根本不是人形,是團裹著墨綠色黏液的肉塊,表麵凸起幾十個渾濁的眼球,每個都瞪得滾圓,其中一顆突然裂開,流出的液體在地麵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洞。
我倒退兩步,後腰抵上主控台的棱角,病毒網絡在意識裏炸成刺目的光——這團肉塊的每根神經都在尖叫著"存活",像溺水者抓著最後一塊浮木。
"你怕了。"我對著肉塊扯出個笑,喉嚨發腥。
剛才逆轉克隆體控製時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混著空氣中的焦糊味往鼻子裏鑽。
肉塊上的眼球同時轉向我,其中一顆突然爆掉,黏液濺在我戰術服上,立刻燒出個焦黑的洞。
"你殺不死我!"肉塊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我是病毒之父!
我該是新世界的神——"
"可你連自己的克隆體都控製不住。"我抹了把臉上的黏液,燙得指尖發疼,"影武者在掙紮,無名者在反抗,連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都是你貪心的報應。"
肉塊突然發出嬰兒般的啼哭,黏液嘩啦啦往下淌,在地麵聚成小潭。
我盯著那潭黏液裏自己扭曲的倒影,瞳孔裏的金紋還在跳動——病毒逆向進化的能力像團活火,在我血管裏燒得發燙。
這時候顧明哲的聲音突然從走廊盡頭傳來:"曉悅!
管道破壞了!"
我抬頭,看見他和無名者背靠背站著。
無名者的鱗片在斷電的陰影裏泛著冷光,他懷裏抱著截冒煙的供能管,而顧明哲的戰術槍正指著天花板——那裏的應急燈開始閃爍,是核心艙的方向。
"去!"顧明哲吼了一聲,戰術槍連續點射,把肉塊甩過來的黏液球轟成碎片。
我攥緊戰術服下擺,朝核心艙衝去。
金屬門在我麵前自動打開後來才知道是顧明哲提前黑了門禁),冷冽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正中央那團暗紅色的"心髒"終於顯露出全貌——是顆被玻璃罩密封的大腦,表麵爬滿發光的神經突觸,像裹著層流動的金箔。
"母體核心。"我喘著氣,指尖剛碰到玻璃罩,整個人突然被拽進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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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閉眼的黑,是被塞進了別人的記憶。
我看見穿白大褂的陳老板在實驗室裏狂笑,培養皿裏的病毒泛著幽綠的光;看見他舉著槍指著自己的助手,說"你們都是我的財產";看見第一個克隆體影武者跪在他腳邊,瞳孔裏沒有光;看見無名者被推進變異艙時,眼角淌下的血淚...最後畫麵突然扭曲,陳老板的臉貼在我麵前,他鬢角的白發沾著血,聲音哽咽:"他們背叛我...連自己造的孩子都要殺我..."
"夠了!"我尖叫著捂住頭,可記憶像潮水般湧進來。
玻璃罩在我掌心發燙,我聽見自己的骨骼發出哢哢聲,病毒紋路從眼尾蔓延到後頸,連指尖都開始泛金光。
就在我快被這些不屬於我的記憶撕裂時,有個極輕的聲音鑽進耳朵:"救我...我不想死。"
那聲音太弱了,像雪花屏裏的雜音,可我聽得真真切切——是陳老板,不是剛才那個瘋狂的嘶吼,是更底層的、帶著哭腔的、人類的聲音。
"曉悅!"顧明哲的喊聲穿透記憶的迷霧,我猛地睜眼,發現自己正跪在玻璃罩前,雙手被燙得通紅。
核心艙的應急燈全滅了,隻有母體核心還在發光,那些神經突觸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
"倒計時...歸零了?"我啞著嗓子問。
顧明哲從陰影裏衝過來,把我拽進懷裏。
他身上有血的味道,應該是剛才被黏液濺到了。
我抬頭看他,他額角有道傷口,血順著眉骨往下淌,滴在我臉上,涼絲絲的。
"沒歸零。"他擦了擦我臉上的血,"無名者用身體卡住了自毀程序。
現在..."他頓了頓,低頭看我泛金光的指尖,"現在該你做決定了。"
我轉頭看向母體核心。
那顆大腦還在發光,但神經突觸已經萎縮成細弱的線。
剛才那聲"救我"又在腦子裏響起來,這次我聽清了,裏麵混著消毒水味、玻璃器皿碰撞聲,還有...嬰兒的哭聲?
"曉悅?"顧明哲輕輕碰了碰我肩膀。
我深吸一口氣,把掌心按回玻璃罩上。
病毒網絡在意識裏重新沸騰,這次我沒急著摧毀,而是順著那些萎縮的神經突觸,慢慢...梳理。
母體核心突然發出蜂鳴,神經突觸開始重新生長。
我閉了閉眼,在記憶的碎片裏翻找——陳老板第一次見到病毒時的震驚,第一次殺死實驗體時的顫抖,第一次被克隆體背叛時的絕望...在這些情緒的最底層,有團小小的、溫暖的光,像快熄滅的蠟燭。
"救我..."那聲音又響起來,這次帶著哭腔,"我不想變成怪物..."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臉上全是淚。
顧明哲的手指輕輕擦過我眼角,沒說話。
母體核心的光更亮了,神經突觸裏開始流淌淡金色的光——是我的病毒能力,正在和陳老板的意識體...融合?
"明哲。"我抓著他的手腕,"我需要時間。"
他低頭吻了吻我額頭:"我給你。"
核心艙外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是無名者。
我聽見他用沙啞的聲音說:"快..."然後是玻璃碎裂的脆響。
顧明哲立刻舉起戰術槍,擋在我麵前。
我盯著母體核心裏那團淡金色的光,突然明白——陳老板殘留的意識裏,藏著比病毒更危險的秘密,而剛才那聲"救我",可能是他最後一次以人類身份發出的求救。
我吸了吸鼻子,把掌心按得更緊了些。
病毒紋路從後頸爬上耳尖,在黑暗裏泛著微光。
母體核心的蜂鳴變成了某種旋律,像心跳,又像...呼吸。
"別怕。"我對著玻璃罩輕聲說,"我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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