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逆流者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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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控製室的鐵門在身後發出悶響,鐵鏽混著灰塵簌簌掉在腳背上。
顧明哲的手掌抵在我後腰,熱度透過破洞的戰術服滲進來,像根燒紅的鐵釺——這讓我清醒些,至少能數清控製台閃爍的紅燈數量十七盞。
"阿芳。"我喊她名字時,聲音比想象中啞。
那個蜷縮在牆角的女孩抬起頭,蒼白的臉在紅光裏像張褪色的舊照片。
她腕間還纏著滲血的繃帶,是剛才為了保護小豆子被碎玻璃劃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天前我在醫療點發現她時,她被鏽蝕病毒侵蝕過的神經還殘留著奇異的連接性。
原著裏,這個叫阿芳的女孩會在今天夜裏,被無人機的流彈炸成碎片。
"過來。"我朝她伸出手。
金屬鱗片正從指節處簌簌剝落,掉在地上發出細碎的脆響。
阿芳盯著我胳膊上淡金色的液體,那是異能崩潰時滲出的能量,她喉結動了動,終於攥著衣角挪過來。
顧明哲的呼吸突然加重,我知道他在看我手臂——那裏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紋,像被凍裂的玻璃窗。
"接口準備。"我抓住阿芳冰涼的手腕,把她的手掌按在控製台上的生物識別區。
終端機發出嗡鳴,阿芳的肩膀猛地繃緊,額頭瞬間沁出冷汗。
她的神經正在和係統接駁,就像兩根裸露的電線強行纏繞——這很疼"忍著。"我咬著牙說,"你幫我這一次,以後醫療點的止疼片管夠。"
阿芳的指甲掐進我手背,力氣大得驚人。
顧明哲突然按住我肩膀"曉悅,你的體溫在飆。"他的指尖觸到我後頸,那裏的鱗片已經剝落大半,露出下麵翻卷的血肉。
我能感覺到異能正在體內橫衝直撞,像頭被拔了牙的困獸,每一次掙紮都在啃噬我的經脈。
但控製台屏幕亮了,綠色的數據流如瀑布傾瀉——阿芳的神經接口成功了。
"代碼吞噬啟動。"我對著麥克風說,聲音裏帶著自己都驚到的冷靜。
手指按在鍵盤上,金屬鱗片摩擦塑料的刺啦聲蓋過了無人機的嗡鳴。
數據流裏開始浮現熟悉的代碼段,那是鏽父控製無人機的指令鏈路——和原著裏描述的分毫不差。
我盯著不斷滾動的字符,心髒在肋骨下跳得發疼核心節點應該在第4096行,那裏藏著能源總閘的密鑰。
"停下!"顧明哲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他的掌心全是汗,卻冷得像塊冰。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金屬化小腿正在剝落,鱗片掉在地上,露出下麵泛著青灰的肌肉——那是環境免疫場的副作用,原著裏沒寫這麽詳細,但現在我疼得能數清每一塊肌肉的抽搐。
"你再這樣,整條胳膊都保不住。"
他的聲音發顫,平時克製的尾音都破了,
"要塞炸了可以重建,你——"
"不能重建的。"我打斷他。
屏幕上的數據流突然加速,綠色變成刺目的猩紅。
我看見第4096行的代碼了,是串由星號組成的亂碼,那是鏽父設的陷阱。
但沒關係,我早背熟了破解方式。"原著裏今天下午三點十七分,無人機群會集中轟炸醫療區。"我盯著顧明哲發紅的眼睛,"鋼牙的媳婦在裏麵,小豆子在裏麵,還有二十七個傷員。"
阿芳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她的手腕和控製台接駁處冒出青煙,皮膚正在碳化。
我加大按壓力度,金屬鱗片刺進她血肉裏,血腥味瞬間漫開。
數據流裏的星號開始解體,核心節點的密鑰終於露了出來3f7a9b。
我手指猛敲回車,終端機發出尖銳的蜂鳴——能源總閘正在關閉,我看見通訊屏上的無人機坐標開始閃爍,有些紅光正在熄滅。
"成功了。"我喘息著說。
但話音未落,左肩的金屬鱗片突然整片剝落。
劇痛像把燒紅的刀紮進骨頭,我眼前發黑,踉蹌著撞向控製台。
顧明哲立刻撈住我,他的戰術腰帶扣硌著我腰眼,疼得我倒抽冷氣。"你看。"我指著通訊屏,二十三個紅光已經消失,剩下的還在逼近,但速度慢了下來。
"夠了。"顧明哲把我按在椅子上,他的拇指用力掐我人中,"再繼續你會休克。"我想搖頭,可喉嚨像塞了團燒紅的棉花。
阿芳癱在地上,手腕處的皮膚已經焦黑,她盯著自己的手,突然笑了"止疼片記得給。"聲音輕得像片紙。
控製台的警報聲突然變調。
我猛地抬頭,通訊屏上剩下的紅光正在重組,原本分散的紅點開始聚集,形成個刺眼的螺旋。
顧明哲的臉色瞬間陰沉"鏽父在調整陣型。"他抓起桌上的戰術望遠鏡,對準窗外——我看不見,但能聽見無人機的嗡鳴變了,像無數把鋼鋸同時切割金屬,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發現了。"我輕聲說。
金屬化的右腿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鱗片剝落的速度更快了,地上已經堆了薄薄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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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哲的手在我後頸遊走,試圖用體溫穩住我崩潰的異能,但沒用。
我能感覺到,身體裏最後那點異能正在消散,像握不住的沙。
"還有多少無人機?"我問。
"十七架。"顧明哲的聲音像塊冰,"但它們在組成新的攻擊模式。"
我盯著通訊屏上的螺旋紅光,突然笑了。
疼得厲害的時候,反而容易想起重要的事。
比如原著裏,鏽父的無人機群從不會主動變陣——除非他察覺到了威脅。
控製台的紅燈突然全部熄滅。
阿芳在地上發出一聲輕喊,她的手腕接駁處冒出最後一縷青煙。
我摸向靴筒,那裏還插著那把軍刀,刀把上沾著我的血,黏糊糊的。
顧明哲按住我的手"你要幹什麽?"
"賭一把。"我扯出軍刀,金屬鱗片劃破掌心,血珠滴在控製台上,"十七架無人機夠我再試一次。"
窗外的嗡鳴突然拔高,像某種野獸的咆哮。
顧明哲的瞳孔縮成針尖,他看向我,又看向通訊屏,最後抓起桌上的急救包"我數到三,你必須停。"
"好。"我把軍刀抵在控製台上,血順著刀背流進接口槽。
阿芳的神經接口還在發燙,我能感覺到,代碼正在重新連接。
這次,我要直接侵入鏽父的核心節點——就算代價是這條胳膊。
無人機的嗡鳴裏,我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兩下,第三下時,軍刀突然發出刺目的白光。
軍刀上的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我本能地偏過頭,卻聽見顧明哲低咒一聲"低頭!"
下一秒,玻璃窗炸成碎片。
爆炸的氣浪裹著金屬碎屑撲進來,我被他壓在控製台底下,後頸撞在棱角上,疼得眼前發黑。
顧明哲的戰術背心磨得我臉生疼,可他的體溫透過布料燙著我——這讓我勉強聽清窗外的動靜原本單調的嗡鳴裂成無數尖刺,像有千萬隻鐵蜂在撕咬空氣。
"蜂群矩陣。"顧明哲的聲音悶在我發頂,他的手指掐著我後頸的皮膚,"鏽父在壓縮攻擊範圍。"
我猛地抬頭,看見通訊屏上的紅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成螺旋。
原本分散的十七個光點擰成一根猩紅的針,直指要塞東南方——那裏是醫療區的臨時防線,用報廢卡車堆成的路障。
"轟——"
第二聲爆炸比第一聲更近。
我看見控製台的金屬邊緣在震波裏發顫,阿芳癱在牆角的影子被晃得支離破碎。
她焦黑的手腕還搭在生物識別區,像截燒剩的枯枝。
"防線破了。"顧明哲的呼吸突然粗重,他抓起戰術望遠鏡的手在抖,"卡車堆被掀翻了,鋼牙帶著人在搬傷員——"
我喉嚨裏泛起鐵鏽味。
原著裏醫療區的慘狀突然在眼前閃回斷腿的老人被壓在卡車下,小豆子舉著半塊餅幹站在火裏哭,阿芳的屍體被彈片釘在牆上……不,不該是這樣的。
我攥緊軍刀,金屬鱗片紮進掌心,疼得清醒些"必須現在完成代碼注入。"
"你的異能撐不住!"顧明哲拽住我胳膊,指尖陷進我金屬化的皮膚,"剛才那下衝擊已經讓你右腿完全失感了,你自己摸!"
我顫抖著摸向小腿——鱗片早剝落幹淨,皮膚冷得像塊石頭,指甲掐進去沒半點知覺。
可通訊屏上的紅點離醫療區隻剩三公裏,倒計時在腦子裏炸響兩點五十八分,原著裏第一波流彈會在三點整落下。
"還有兩分鍾。"我盯著阿芳,她的睫毛在抽搐,額角滲著血,"她的神經鏈接還沒斷。"
"但你需要穩定的媒介。"
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和顧明哲同時轉頭。
灰燼倚在門框上,肩頭沾著碎玻璃,手裏攥著支銀色的微型發射器。
他的眼睛在陰影裏發著暗藍的光,像兩塊浸了水的煤"鏽蝕病毒的解藥能激活神經突觸。"他舉起發射器,"我能讓她的神經網絡撐過這兩分鍾。"
顧明哲的手指猛地收緊"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們撞開鐵門時。"灰燼的目光掃過阿芳焦黑的手腕,"她的神經正在碳化,再拖三十秒,鏈接就會徹底斷裂。"
我盯著他手裏的發射器。
原著裏灰燼是個邊緣角色,直到結局才暴露體內藏著解藥——但此刻他眼裏沒有原著的木訥,倒像把磨利的刀。
"風險?"我問。
"可能加速她的神經壞死。"灰燼的拇指按在發射器按鈕上,"也可能讓她多活十分鍾。"
顧明哲突然把我往身後推了推"曉悅——"
"十分鍾夠了。"我打斷他。
阿芳的呻吟從牆角傳來,像片被風卷著的枯葉。
我想起三天前在醫療點,她蹲在床腳給小豆子編草繩,說等世道好了要開個草編鋪。"試試。"
灰燼沒廢話。
他蹲在阿芳身邊,發射器抵住她頸側。
淡綠色的液體注入皮膚的瞬間,阿芳的身體猛地弓起,喉嚨裏發出破風箱似的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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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擴散成漆黑的點,眼白卻泛起病態的青——那是解藥在和病毒殘餘廝殺。
"鏈接穩定了!"我撲向控製台。
生物識別區的紅光突然轉成翠綠,數據流重新奔湧,比之前更湍急。
阿芳的神經像根被燒紅的鐵絲,正將我的異能往代碼裏拽——這次不是啃噬,是融合。
"核心節點!"我喊出聲。
顧明哲立刻把戰術平板抵過來,上麵是我昨晚默寫的破解公式。
手指在鍵盤上翻飛,金屬鱗片刮得鍵帽哢哢響。
第4096行的星號亂碼正在解體,露出藏在最底層的密鑰3f7a9b——不,不對,鏽父設了雙層陷阱!
"第二層密鑰在第8192行!"我咬著舌尖,血珠滴在鍵盤上。
異能順著神經竄進控製台,像團活的火。
阿芳的呻吟突然拔高,她的手指摳進地麵,水泥塊簌簌碎裂。
"還有三十秒。"灰燼的聲音像塊冰。
顧明哲的手掌按在我後頸,體溫透過潰爛的皮膚滲進來"我能感覺到你的異能在重組,撐住。"
第8192行的代碼終於顯形。
我盯著那串由病毒序列組成的亂碼,突然笑了——這是鏽父用自己意識寫的加密,而原著裏,他的意識碎片就藏在無人機群的主腦裏。
"反向定位。"我按下最後一個鍵。
通訊屏猛地黑屏。
顧明哲的呼吸停滯了半秒。
接著,所有紅燈同時亮起,比之前更刺眼。
窗外的嗡鳴聲突然變調,像無數齒輪同時卡住。
我看見十七個紅點開始反向移動,像被根無形的線牽著,直指鐵幕基地的方向——鏽父的老巢。
"它們轉向了!"顧明哲抓起望遠鏡,"目標坐標是鐵幕中央控製室!"
"自爆程序。"我扯出最後半口氣。
異能在體內徹底散成煙霧,金屬化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麵血肉模糊的創麵。
阿芳癱在地上,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腕間的焦黑正在褪去,泛出健康的粉。
"轟——轟——轟——"
十七聲爆炸幾乎同時炸響。
氣浪撞碎最後半麵牆,灰塵像黃色的霧漫進來。
我被顧明哲護在懷裏,卻還是看清了窗外的火光十七朵橙紅色的蘑菇雲在鐵幕基地上空綻開,把灰色的天幕燒出個窟窿。
金屬碎片像雨一樣落下來,砸在要塞的鐵皮屋頂上,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成功了。"我笑出聲,喉嚨裏湧出甜腥的血。
顧明哲的手在我背上發抖。
他扯下戰術服外套裹住我,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麽"你瘋了。"
"但醫療區保住了。"我盯著通訊屏上徹底熄滅的紅點,小豆子舉著草繩的臉在眼前晃,"阿芳……"
"她還活著。"灰燼蹲在阿芳身邊,指尖搭在她頸側,"心跳穩定。"
我終於鬆了口氣。
異能崩潰的疼突然湧上來,像有把鈍刀在刮骨頭。
顧明哲抱我起來時,我聽見自己骨頭發出的脆響,像秋天的枯枝。
鐵幕基地方向的火光還在蔓延。
模糊中,我看見灰燼彎腰撿起那支發射器,金屬表麵映著跳動的火焰。
他抬頭看我,眼睛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像把終於出鞘的刀。
"曉悅?"顧明哲的聲音很遠,"撐住,我帶你去醫療點。"
我想點頭,卻眼前一黑。
最後一秒,我聽見窗外傳來混亂的喊叫"鐵幕基地炸了!
他們的防禦係統癱瘓了!"
還有灰燼的低語,混在風聲裏"該醒了,陳老板。"
意識消散前,我摸到自己腰側的軍刀。
刀把上的血已經凝固,像塊暗紅的琥珀。
鐵幕基地的火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搖晃的影子。
顧明哲的體溫還裹著我,可我知道——
真正的混亂,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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