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勇什隊警戒禦道南。朱越什隊警戒禦道北。
    隊伍剛各就各位，城上喊殺聲大起，一排排箭朝城外射下。城下關西軍的隊伍裏響起一片呻吟聲，慘叫聲和叫罵聲。他們也朝城上射箭，城上也出現了呻吟，慘叫和叫罵聲。
    門樓上，一個屯隊的刀盾士兵衝了過來，他們對往城下射箭的守軍進行驅散。武器碰撞聲和廝殺聲中，呻吟聲和慘叫聲中夾著“反賊”的叫罵聲。
    “砰”一名士兵從門樓上重重摔下來，落在廣濟的馬頭前。馬驚得一邊後退一邊嘶叫。廣濟口中喊著“籲，籲。”一隻手不停撫著馬脖子。馬擺了擺頭安靜下來。
    那名從城上摔落的士兵身體哆嗦了一下便不動了。
    兩名鬱素麾下的士兵急忙將屍體拉到城門後。
    守衛門樓的士兵數量不多，他們很快被驅散。刀盾屯的士兵們控製住了門樓。
    城外的馬蹄重新響了起來。兩列扛著長戟和白色旗幟的關西軍前鋒騎兵衝進了城門。
    “城破了。”
    “關西軍進城了。”
    “快，去關城門。”
    城上傳來士兵們四處亂跑的腳步聲。三十來名長戟兵在一名都伯的帶領下沿著斜道衝在最前麵。
    “哪位是車將軍？”廣濟大聲吼叫。他胯下鐵青馬一陣嘶鳴，四蹄不安地走動了幾步。
    “右軍校尉車廷在此。”一位騎蒙古馬，披著帶披膊兩檔鎧的將領沉穩的聲音。
    “左軍步兵校曲將廣濟奉令在此恭候車將軍。”
    “廣曲將，你看看。”車廷手上馬鞭一指朝這裏衝來的那名都伯帶著的三十名長戟兵，“你打算就這樣把這座城門交給我？”
    “廣濟自會負責到底。”廣濟朝車廷做了一個拱手，一轉馬頭，身子隨即轉過來對申翼喊，“申翼，愣著幹什麽？”
    申翼正站在第一中隊的隊列，聞言立刻拔刀出鞘，一邊往方勇小隊方向跑來一邊喊：“方勇，快出擊。”
    那名都伯帶著的三十名長戟兵已經下了斜道，他們衝到了距離方勇什隊隻有一百步的地方。
    廣濟的部署，申翼第二屯負責禦道南北的第一道警戒；鬱素第一屯的大盾負責第二道警戒。
    申翼的部署，第一中隊卓之負責東麵的警戒，第二中隊萬壯負責南北警戒。
    萬壯的部署，方勇小隊負責南麵警戒，朱越小隊負責北麵。
    申翼下達了出擊的命令。馬清和丁魚都看向方勇，等候他的命令。
    方勇呆呆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都伯帶著士兵衝到了五十步的距離，他們的後麵二十步開外，還有一百多名士兵正在集結。
    “方勇，你抗命嗎？”申翼朝這裏跑來，身上的鐵甲葉嘩嘩作響。沉重的鐵甲他看起來就像一輛劣質的摩托一樣，聲音很大，速度卻很慢。
    馬清對方勇輕輕喊了聲：“方隊。”
    城頭昏暗的夜營燈下，方勇渾濁的眼睛就像睜眼瞎一樣。
    “阿爸。”方信喊。
    對麵，都伯已經衝到了二十步的距離，他雙手平舉著長戟大喊一聲：“殺反賊。”邁開雙腿開始了最後的衝刺。
    身後三十名士兵齊聲呐喊：“殺。”
    萬壯大喊：“方勇，還愣著幹什麽。”他在禦道北麵，和朱越什隊在一起。
    再不有所動作，被都伯衝過來混戰要吃大虧。馬清跨出一步擋在方信前麵，對蔣寬下了命令：“蔣大哥，射那都伯的腿。”
    “嗖”那名都伯撲倒在地上，手中長戟拋出一丈遠。他的右大腿上插了一支箭。
    蔣寬早就準備好了，隻是等待命令。
    衝來的隊伍停止了腳步，士兵們互相看，都在用眼神征求對方的意見。
    馬清輕輕對蔣寬道：“那個平舉長戟的大個子，射他的腿。”
    “嗖”又是一箭，那個平舉長戟準備再次衝鋒的大漢倒在地上。
    “嗖”又是一支箭射倒了一名看起來是什長的人。
    “嗖嗖”兩支箭又射倒了兩名士兵。
    所有的箭都射在腿上。
    徹底清醒的士兵們在十五步外停住了腳步，最前麵的士兵高舉長戟往後退，他們被後麵的士兵堵住了退路，他們咒罵著往後麵擠，場麵混亂起來。
    “殺。”馬清一聲喊，抽刀在手，朝前衝過去。
    蔣寬將弓往地上一扔，拔出長刀舉在頭頂：“殺。”緊隨馬清衝了出去。
    高山挺起大戟，張大了嘴巴，脖子上青筋暴起：“殺。”也衝了出去。
    方信一手提盾，一手舉刀在頭頂，緊緊跟在馬清的身後，喊著尖細的殺聲往上衝。
    趙俊轉過頭看了方勇一眼，好像還在等待他的命令。方勇還在呆呆的站著。
    丁魚的伍隊喊殺著衝了上去。申翼也揮刀衝來。趙俊終於邁開了腳步。
    “哄”對麵沒有了指揮的士兵爭先恐後往後跑，他們自相踐踏，有十來個士兵摔倒在地。
    馬清衝了十來步便停了下來，他雙手平舉著攔住後麵的人。丁魚的伍隊也停下了腳步。
    方勇終於清醒過來，他提著刀跟了上來。
    十來個被自相踐踏摔倒在地的士兵連武器都不敢撿，爬起來就往後爭先恐後逃命。
    五個倒地官兵在地上呻吟。
    對麵五十步開外，出現了一個兩行各五十支長戟的長方形戟陣。
    一名屯長在戟陣後，他高舉長刀喊著口令：“戟尖朝前。”
    “刷”前後兩排各五十支戟的戟尖從朝天的狀態形成平舉，戟尖直指馬清和丁魚的兩個伍隊。戟尖旁的小枝水平，就像一根圍欄一樣護住後麵的士兵。
    “前進。一，二。”屯長嘶啞著聲音。
    伴隨著屯長的口令，整齊的腳步聲響起。戟陣像刺蝟一樣，朝馬清和丁魚的伍隊移動過來。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屯長的口令越來越快，戟尖閃著寒光隆隆開來。
    北麵朱越什隊的前麵，也出現近百人的士兵，他們也學著馬清對麵的士兵，組成了一個刀盾陣。
    車廷掃了一眼兩邊的形勢：“廣濟，要我幫你解決嗎？”他的口氣充滿了輕蔑。
    廣濟沒有反應。他騎在馬上伸長脖子，眼睛穿過盾牌盯著那支戟隊。
    戟尖距離馬清隻有四十步。
    車廷大喊：“弓弩準備。”
    “諾。”一個關西口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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